“放心好了,都辦妥了,你安心養著,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小蛇王像個大人一樣念叨著自我安慰。


    我笑著點點頭,上半身已經完全沒了知覺,因為被子蓋著,所以小蛇王暫時沒有發現我在流血,我怕它一掀開被子嚇到他,也一時不敢讓他幫我止血。


    但是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失血過多而死去。


    “小蛇王,我的傷口好像又在流血了,你幫我看看?”我吃力地說道,聲音微弱我自己都聽得不甚清楚。


    小蛇王一聽,幾乎是跳將起來,用長長的靈活的蛇尾將被子掀了起來,它那張圓圓的小小的蛇臉立即沒了任何表情,呆呆地望著我鮮血的胸口。


    “嗚……”


    似乎是小蛇王‘嗚咽’了一聲,聽起來無比哀傷和絕望,這是我第一次聽見蛇哭。


    它低著頭,我看不清它的表情,身子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泣,可是很快小蛇王又挺直了蛇身,開始為我施法止住了血,這一次它用的時間有點長。


    “荷兒姐姐,這一次我花了一半的功力才為你止住血,你真的傷得很重!那綠魔頭的神鞭就連當年的小冥王都隻能勉強承受五鞭,而且還差點被打得魂飛魂散,你一個未曾修煉過的轉世荷神怎麽能……”


    小蛇王說不下去,這一次我看清了,它果真是流淚了,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它美麗的眼睛裏滴落下來,我由衷地覺得小蛇王是這世間最美的蛇。


    可是,我什麽話了說不出來,意識已經漸漸模糊,手上的靈鐲又發出溫潤的光,估計是要啟動護體模式了。


    果然,我身邊已經陸陸續續綻開了幾朵荷花,紫色的、粉色的、嬌豔欲滴,它們美得有些虛幻,將整個屋子點綴得有些像天堂。


    窗外的太陽終於落了下去,整個鬼村籠罩在黑暗中。幸好這間屋子布的陣比較強大,魔軍一直在外徘徊,卻無人能解此陣,這屋子外的陣法是原本就有的,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布下,如今卻成為我們最安全的軍營。


    小蛇王看著滿地滿床的荷花,卻沒有心思去欣賞它們的美麗,急得隻是在屋子裏團團亂轉,我有荷花的護體,神智又漸漸清醒過來,稍微恢複些氣力。


    聞著這悠悠的花香,我感覺渾身原本被堵住的血液,此刻又恢複了正常的循環流淌,渾身漸漸暖了過來,我向小蛇王伸出手,示意他過來。


    它聽話地立即滑行了過來:“荷兒姐姐,你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呢,你現在需要什麽?”


    我笑著擺擺手,摸著它的小腦袋笑道:“嗯,我現在感覺挺好的。你快去看下外麵那些魔軍有沒有像之前那樣,沉寂在黑暗中?”


    小蛇王道:“是。”


    它開始地跑向窗戶,趴在窗台上看了一會兒,又回來告訴我:“有,對他們有影響,不過影響好像沒之前那麽大,部分將士及軍官還清醒,隻是有些軟綿無力。”


    我點點頭,果然如我所料,這地質表層雖然有一種神奇的氣體在黑夜中散發,能對魔軍造成一定的不適,但是時間一長,他們有了抗體,也會逐漸適應。


    我皺眉道:“這樣下去,不行!此次太陽會持續半個月每天出現4小時,如果打持久戰我們自然能獲勝,但是那樣隻會是兩敗俱傷,許家村的鬼魅是為了保存實力而戰,而不是為了戰爭而戰。”


    “我有些不明白,荷兒姐姐,什麽是為了保存實力而戰?什麽又是不為了戰爭而戰?”小蛇王撅著小嘴一副不解的表情也煞是可愛。


    我解釋道:“鬼家村的這些戰士,是這裏世世代代的人死後成為鬼魅或鬼君、鬼帝而組成,他們因為自然修煉,未曾走邪道,其實屬於跟皇家差不多尊崇的鬼類,我想正因為這樣,淩墨才放心讓他們鎮守在這片土地上。”


    “所以,他們保存實力,一是為了繼續守衛這片神奇的土地,二也是為了不讓那些魔軍得逞他們可怕的計劃。”


    “嗯!我明白了,他們的計劃就是得到死後的鬼魅的屍體,像這種優質的屍體用來練鬼魅魔、屍魂魔都再好不過了!”小蛇王特別聰明,一點就透。


    說到這裏,我們倆都沉默了,都在思考8小時以後,或者魔軍他們蘇醒以後,我們要怎樣來打贏這場戰爭!


    “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我感覺身體又開始變得虛弱,因為荷花護體也隻能保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一直得不到治療傷情便會開始加劇。


    小蛇王無奈地搖了搖頭,它也發現了我身邊的荷花都在慢慢失去原來豔麗的光澤、開始枯萎。


    “怎麽回事?它們怎麽枯了……”


    這‘枯了’二字,令我胸口一陣縮緊,一股暖流又從胸膛湧向喉嚨,一絲腥甜過後,我‘噗’地又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這血已呈黑色。


    小蛇王麵如土色,完全著了慌,一會兒擔憂無措地看著我,一會兒又驚慌而恐懼地盯著那些很快枯萎的荷花。


    “嘭嘭嘭!!”


    這時,窗戶忽然被巨力拍得啪啪直響,整個屋子似乎都震動了起來,怎麽回事?難道魔軍破陣了?


    原本我們在這陣中,這屋子與外界是完全隔離的,外麵拍打窗戶或門都傳不進聲音來,他們也推不開門和窗,此時我們卻真切地感覺到整個屋子像一個玻璃缸,似乎隨時會被拍碎裂!


    小蛇王見這些魔軍發了瘋了想要攻進來,他怒發衝冠,突然仰天大吼了一聲,整個屋子以及地板都搖晃起來。


    太恐怖了!小蛇王一般不發威,發威嚇死人啊。


    它一聲吼剛收尾,胖胖的圓滾滾的身子便在原地飛速地轉著圈,這圈越轉越快,快得幾乎要看不清它的形體,最後快得隻像一陣颶風。


    “呼!!”


    一陣風聲過後,小蛇王原本站的地方忽然從半空中落下一個清秀的小男孩,大約四五歲左右,圓圓的小臉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特別是那張微微上翹的小嘴巴,顯得調皮又可愛。


    再看他的裝束一副俏麗貴公子的形象,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加之靈動的雙眸,小小年紀竟給人以氣宇非凡的印象。


    但是,此時他臉上完全沒有小孩子的天真與活潑,卻是瞪著兩隻大眼睛眼裏冒著怒火,像是要將外麵的魔軍給一把火燃燒了一般,令人膽寒!


    隻見他兩隻手向上一舉,雙手中便出現一對燃著烈火的金翅,翅身是用金絲纏成,高超的鏤金雕刻手藝,上麵還用無數細細的碎鑽鑲嵌,整對金趣猶如一隻在熊熊烈焰中涅槃重生的金鳳凰的翅膀,在屋上微黃光芒的折射下,居然是那般華麗耀眼!


    我無比驚訝地輕輕問道:“你是,小蛇王嗎?”


    小男孩立即跪倒在我麵前,將手中的金翅往後背一甩,那金翅便靈毫無違和感地長在了他的小肩膀上,他的小手抓著我的手道:“姐姐,荷兒姐姐,我是小蛇王呀!我長大啦!”


    我正想問他一個可笑的問題,你什麽時候長大的,怎麽如此之快?


    ‘嘭!!’門在這時被魔軍撞開了!


    小蛇王將一隻金翅從肩上取下來,閃電般飛向衝進來的那群魔軍士卒,金翅立即分散成無數朵尖銳的小別針般的利器,‘咻!咻!咻!’地插入魔軍士卒的眉心,準確率簡直百分百。


    這一波主動出擊給小蛇王爭取了為我布陣的時間,因我實在無法動彈去抵擋任何的襲擊,他快速地給我布上一個安全陣法,隨後又去正麵與魔軍交鋒。


    我無心也無力觀戰,隻是閉目養神。料想小蛇王自然無法一人戰勝魔軍,但以他那身世上無雙的功夫也不至於被魔軍所傷。


    外麵喊聲震天,看來是魔軍所有將士都清醒了過來,已經適應了許家村的黑夜,我必須要趕緊想出一個兩全之策才行,小蛇王也是抵抗不了多久的。


    “喲!你倒是睡得舒坦!”忽聞耳邊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見身邊站在一位穿著火紅戰袍的女子,模樣很有幾分眼熟,一時竟想不起來。


    “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我警惕地問道。


    “喲!這才多久的工夫就把老娘忘啦?”那女子妖媚地冷哼連連。


    ‘老娘’二字一出,我便想起來她是誰,魔姬!我的情敵!


    “瞧我這記性,怎麽把你這個重要角色給忘了,畢竟還為淩墨生了一個‘假孩子’的呀,真是失禮!”我也冷笑道。


    “你!哼,老娘今天不是來跟你翻這些陳年舊事的,現在你的小命就在我的手裏,死到臨頭,嘴還如此硬!”她扭著腰肢冷冽冽地道。


    我見她身體半透明,看來隻是意識進了這陣中,實際並沒有破除此陣,料定她也傷不了我,便繼續用言語激她:


    “誰要了誰的小命還不一定呢,不過我很好奇,現今冥王跟綠魔王一直不和,你怎麽會來為綠魔王辦事?難不成,被冥王逐出家門了?”


    “哼!笑話!我那個老頑固爹爹,膽小如鼠,跟著他幹,冥界遲早要丟回給那個負心漢淩墨,還是我叔叔綠魔王有膽量,首先便掀了淩墨的老巢。”


    她說話還透著一股孩子氣,稍稍一問,便透露諸多信息,原來這綠魔王不僅是為了練屍魂魔而來,還有更可怕的計劃。


    不過,就綠魔王的實力倒不足為慮,如果我推算得不錯,此時淩墨那邊的軍隊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得到這消息,我心下倒是放心了不少,而且魔姬現在是恨淩墨,我也少了一個情敵,何樂而不為?


    “你怎麽不說話?是怕了嗎?”魔姬盯著我問。


    “自然是怕的,這兒是淩墨的老巢我今日才知道,這是怕其一;你們要趁淩墨不在,徹底推翻淩墨的實權,這是怕其二。”我隨便敷衍她幾句,對付這種有胸無腦的女人倒是容易。


    “對了!淩墨那個負心漢究竟在哪裏?”


    我心下一驚,原來綠魔王並不信任這魔姬,連淩墨的去向都未如實告訴她,要知道淩墨可是被關在綠魔王施的魔幻陣中。


    “你竟不知?”


    “老娘如何得知?他不是一天到晚跟你膩在一塊嗎?如今我打到他的老巢來了,他倒是躲得快!”


    “我也不知道他在何處,否則我也不會找到這裏來!”我胡亂編了一個理由。


    “哼!你休想騙老娘!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魔姬說翻臉就翻臉,將手中的長劍一揮,直抵我的喉嚨。


    我原本已日動彈不得,她這一劍戳破我的皮膚,我吃疼不免整個身體收緊了一下,牽連著胸口的傷口以及受傷的內髒,更是五髒六腑翻攪似地疼!


    “嘶……”


    我不免疼得呻吟出聲。


    她為什麽能傷我?難道這陣法對她不起作用?我心中疑問團團,可這個女人明顯身體是半透明的呀。


    魔姬見此狀,先是驚訝,爾後大笑道:“哈哈!老娘怎說你這個要強的女人,怎麽好端端地躺在這裏任人宰割,原來是殘廢了!”


    我也懶待理她,多說無益,要殺要剮隨她開心吧!


    “好!很好!你一理老娘是吧?我讓你傲氣,讓你下地獄傲氣去!”魔姬氣得咬牙切齒,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我的胸口直直地插下來!


    我閉上眼睛,準備赴死,我早已說過。生死對我來說,不過是另外一種生活方式,我不在意!


    ‘哐當!’


    我沒有感到劇烈的疼痛,卻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音,再次睜開眼,正看見那位黑衣蒙麵的中年鬼帝舉著一把長刀正與魔姬搏鬥!


    而此時,他們並不在安全陣法之內,而是在外圍,與小蛇王、魔軍混亂在屋子裏。


    究竟是怎麽回事?這魔姬有問題!


    我正納悶著,‘滋’一聲聲脆響傳來,我身邊的荷花全部凋零變成了黑黃色,我頓時感覺呼吸急促,似乎已進入了彌留狀態,雙目、雙耳皆已失去正常的視聽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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