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臉上長長的毛發抖動了幾下,它道:“那是小冥王的後母,也是一位巾幗英雄!”


    我下意識地懷疑:“那麽,小冥王是否知道化作海中宮殿的是他的親生母親?”


    魔獸遲緩地搖頭,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


    “行了,我們暫且不討論這個問題了,趕緊取了我們要的東西離開這兒!”


    “嗯,我們來找的應該就是那本古籍吧?”


    魔獸詫異道:“你見過《鎮海古籍》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鎮海古籍》,銅鏡的畫麵停留在最後一幀,就是一本古籍,它在銅鏡座下。”我指向那麵銅鏡插入地下的那一截。


    “銅鏡座下?你沒看錯?”魔獸無比震驚。


    “絕對沒看錯!怎麽了?”我不明白在魔鏡座下有什麽不妥或者有什麽值得驚奇的。


    魔獸從鼻孔裏噴出長長的一串白霧,呼吸有些急促地道:“但你可知這月光薩洞中有一個規則,就是無論取走何物,都必須填上價值相應的一物。”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取走《鎮海古籍》,那麽也需要填補上另外一件寶物?”我分析道。


    “沒錯!”


    我看了看自己全身,身上有價值的也就隻有一隻靈鐲和一柄彎刀,我咬咬牙:“那將我靈鐲留在這裏吧?”


    “不可!那是小冥王送給你的定情之物,也是代表你在冥界的身份,絕對不可!”


    “那怎麽辦?這柄彎刀也是淩墨所贈,而且我跟這柄彎刀還有賬沒算清楚,不可能留下它!”


    魔獸走到那麵銅鏡前,開始試圖將那銅鏡由地拔起,它邊拔邊喘著氣道:“那彎刀也夠不上份量,你不用擔心了,趕緊取走古籍,我自有辦法!”


    我可不信:“你有什麽辦法呀?我早就看過了,你身上又沒有值錢的寶貝!”


    魔獸沒有理會我,‘啊‘地一聲猛地將銅鏡拔了出來,掀起來無數走石碎沫,此時銅鏡一離開地麵也像沒有了根的大樹,瞬間碎了。


    “咣當!!”


    我湊過去看那原本埋銅鏡的大坑,裏麵果然有一個黑絨布包著的盒子。


    “快拿出來!”


    魔獸說話的聲音有些急促,像是在極力爭取時間。


    我也不敢磨蹭,蹲下身便將絨布盒抱了出來,這盒子大概一個小工具箱那麽大,應是剛剛好裝一本書。


    我正要掀開絨布,眼角卻瞥見魔獸有些異樣,它渾身在冒白霧,連頭頂都冒著陣陣白煙,像是要人間蒸發了一般。


    “你,你怎麽了?”我抱著絨盒,腦中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


    “你剛剛說我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寶物;那麽,我算不算有價值的寶物?”


    魔獸剛說完這句,整個山洞突然猛烈震動起來,無數的山石炸裂開來,像是要山崩的節奏!


    我無暇顧及山裂還是山崩,搖搖晃晃地急忙抓著魔獸巨大的胳膊,帶著哭腔道:“你要幹什麽?你不要做傻事啊!”


    魔獸淒然一笑,重重地將我的手甩開,然後縱身一躍,跳進了原本掩埋銅鏡的大坑中!


    隻聽見我撕心裂肺地喊聲:“不要!”


    “吱吱吱!!主人!主人!”一旁的紅纓珠也‘哭’了,圍著魔獸淒厲地叫喚著。


    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魔獸一跳進去,它的護法經纓珠像是受了強烈衝擊一樣從它體內彈了出來!


    魔獸身上的白霧越來越濃厚,已經將它整個身子都裹了起來,我完全看不到它的表情,甚至是五官……


    “不要管我,快走!荷神,快走!下午五時快到啦!”魔獸用盡全力喊出最後一句,並且向我猛地發力將我直接推向了洞穴門口。


    “啊!!”


    我像是身上裝了一枚發射器,直接從剛剛那個空間被發射了出來,撞在洞穴門口的大石上。


    “哎喲,疼死我了,我的老腰!”我被撞得眼冒金星,好半天也沒爬起來。


    回過頭去看魔獸,哪裏還能看見它?通往那間小屋的入口已經被剛剛那陣坍塌堵得死死的,我心裏不免一陣絞痛湧上來,眼淚止不住地淌下來。


    “魔獸!魔獸!飛虎哥,你這個大傻子!”


    我抱著自己的頭,坐在冰冷的山石地上,難過得哭出聲來,過了一會兒,我的手肘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我沒空理會是何物,心裏傷心得緊,仍舊抽噎著。


    ‘叮!’手肘又被撞了一下,我抬起頭看過去。


    原來是紅纓珠在撞我,它怎麽長出了一對小翅膀,撲閃撲閃的,在我身邊轉悠。


    “你幹嘛啦?你主人剛剛英勇就義了,就不能讓我為他緬懷一下嗎?”


    紅纓珠一聽,眼圈兒也跟著紅了,一滴血紅的淚滴了下來,落在石頭上,石頭立即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看來這小東西果真是護主情深,真的傷心了!


    過了一會兒,小東西將胖胖的身子對著天邊的日落努努嘴,我癟著嘴道:“知道了啦,時間快到了,走吧!”


    我輕輕念了一句咒語,我的雲騎便飄來了,這是上古荷神的雲騎,我因為記憶和能力還未完全恢複,所以這朵雲騎未免小了些、輕了些。


    我跳上去,身子還有些年搖晃,感覺這朵雲似乎承載不起我,忽地又想起魔獸寬大的背部,我坐在上麵完全不用擔心不穩,簡直可堪稱為年度最佳‘飛行’工具了!


    紅纓珠飛在我身邊,我婉惜魔獸不免有滴下幾滴淚來,這時方想起看看這《鎮海古籍》裏寫的是什麽,畢竟是用魔獸用命換來的,肯定有一些難能可貴的信息。


    這古籍薄得不能再薄,隻有短短幾頁,更顯得其信息的神秘及珍稀,翻開第一頁便是介紹“護法召喚術”,正是我當前迫切需要用上的。


    第二頁,不是介紹什麽秘術,而是冥界的族譜以及各族人及外戚的一些命運歸途,天哪!連這個都有!


    難怪魔獸拚了命也要將它取出來!


    我顫抖地讀著上麵的每一行、每一字,眼淚不禁爬滿了臉上,灑濕了衣襟。


    我甚至不敢哭出聲,這樣的命運機密,我一個人知道,一個人承受即可,我原本以為我這一世的這一劫與明露的基本相同,可是並不是那樣,這一劫沒有破解之法!而且注定是永世的悲劇!


    雙腳陣陣發軟,我極沒出息地跪倒在那一朵薄薄的雲上,兩眼無神地看見天邊的日落漸漸低於海平麵,下午五時即將到來了。


    我看見夕陽如血,那座水中宮殿在夕陽的餘暉下被染得血紅,宮殿近了看才發現,果然是一個側臥的女人模樣,用‘栩栩如生’來形容還遠遠不夠,分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絕美的女子躺在那洶湧的波濤裏!


    如血的殘陽塗抹在女人的胴體上,顯得無比詭異。


    我不禁胸口發緊,不些想嘔吐的感覺,不知是因為‘暈雲’,還是因為這詭異的畫麵令我感到窒息。


    終於,雲騎慢慢停了下來,到達了水中宮殿的側門口,我站在水台前,駐足不前,腦中不斷地回想那銅鏡裏的畫麵,這是一座女人的肉體化成的宮殿,這是一具屍體,這是一座違背天倫的鎮海之物!


    我不可以進去!可是,下午五時馬上就要到來!


    我進去?可是,這可怕的真相讓我渾身發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


    最後一道夕陽打在我臉上,凶狠地打在我臉上!我甚至感覺到了生生的痛,我轉過身望向那輪日落,它徹底沉下水中,不見了!


    我閉上眼,發瘋了似地衝了進去,衝進了那個女人化作的水中宮殿。


    一路奔向我的寢宮,真正進來了看見這裏熟悉的一切,卻發現心裏並沒有像原先那樣抵觸了,也許是淩墨的親生母親給了我心理的暗示,她不生氣我進入這宮殿,她甚至覺得我的到來,讓她感到溫暖、不那麽寂寞。


    我爬上自己那張‘血跡斑斑’的床,將《鎮海古籍》攤開,翻到第一頁:“護法召喚術”。


    上麵提到的召喚術極其簡單,也是我之前疏忽了,原來護法都有自己的名字,在念了那首與上古荷神有關的詩後,要喚護法的名字:玄天清露,連喚三聲,護法就會出來!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吟道:“秋荷一滴露,清夜墜玄天。將來玉盤上,不定始知圓。”


    身體裏立即有一道清涼的氣息由頭至腳底悠悠穿過,令我整個人都感到神清氣爽,接著我更大聲地喚著:玄天清露!玄天清露!玄天清露!


    忽然,一陣狂風怒號而過,我全身都透著那種清涼的氣息,再然後喉嚨裏一陣發甜,有一顆水珠子一般的東西從我體內慢慢地滑向喉間,我的唇自動開合,放了它出來。


    它果真是一滴透明的小小的水珠,但是在逐漸變大、變大,變得與那紅纓珠一般大小時,便不再變化了,先在我額頭上‘啵’地親了一下,然後飄到紅纓珠身邊與它嬉耍去了。


    我將自己全身的衣服快速脫去,赤身裸體地側躺在床上,照著《鎮海古籍》上畫的姿勢,也就是跟‘宮殿女人’的姿勢一模一樣。


    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喚來了清露。


    “清露,快過來!”


    正在跟紅纓珠玩得不亦樂乎的清露一聽見我叫它,一陣風似地刮了過來。


    “主人,有何吩咐?你……怎麽脫了衣服?”清露有些難為情地別過了臉。


    我冷冷地道:“行了,裝什麽裝?我的身子你看過不止一回了吧,幫我蓋上一條紗被,一定要薄,能被風刮走的最好!”


    我知道清露那樣做隻是為了逗我笑,但是我現在笑不出來,情勢已經十分嚴峻!隻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隻有我和淩墨心裏一清二楚。


    清露看我這幅情形,知道遇上大事了,趕緊叼了一床薄紗被蓋在我身上,接著便哪都不去了,寸步不離地陪在我身邊,紅纓珠也默默地跟在清露身旁。


    接下來,我要將紅纓珠與清露合二為一,趁這座水中宮殿沒有湮滅之前!


    “叮咚!叮咚!”


    屋子裏的古鍾擺了五下,已經到了下午五時了,我該做的都做了,可是我等的人還沒來。


    “主人,你在等什麽呢?五時已經到了。”清露忍不住問道。


    我微閉雙眼,鎮定地道:“我在等很多人,他們快來了。”


    剛說完,寢宮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了。


    “荷兒姐姐,魔王帶兵殺過來了!冥界與魔界正式宣戰了!”


    是魚兒公主馨兒,她人未來聲先飄進來了,我抬眼看她,此時已過了五時,她又幻作了人形。


    我點點頭,淒然笑道:“我知道了,不過是該來的如期到來了罷了!”


    “你知道了?你都沒上去陸地,如何知道的?”馨兒驚異地道,同時她望了望旁邊兩隻護法,疑心是他們帶來的情報。


    “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你快告訴我,魔王為什麽會忽然領兵攻打許家村?外麵的戰局現今如何?”我仍然側臥在床上,以一種曖昧的姿勢。


    “荷兒姐姐,你確定要這樣子聽我說話嗎?”馨兒努了努小嘴,不太理解。


    清露幫忙說道:“你趕緊說吧,主人現在不方便起身,她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


    馨兒隨即點頭,快速地道:“簡單來說,陸明殺了魔軍之前來犯許家付的所有俘虜,包括綠魔頭;這引起了魔界眾怒,魔王便領兵向許家村發起總攻,陸明領的鬼軍以及許家村的鬼魅都不敵來勢洶洶的魔軍,眼看就要敗了!這時,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兩隻護法同時問道。


    “小冥王出現了!他從天而降,還帶著五千天兵天將,更加神奇的是,從許家村的地底下鑽出來無數鬼軍,看來是出動了冥界能調動的所有兵力!現在的情形是,冥界暫時勝出。”


    馨兒一口氣說完了這場惡戰的大概過程,小臉兒鼓得通紅通紅的,似乎完成了一件大事!


    “太棒了!小冥王出現,這場戰爭一定會贏!”清露和紅纓珠開心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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