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看熱鬧,其實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就是出來瞄一眼罷了,得罪自己主子時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這個道理誰都清楚。


    沐溫安揮揮手,這些人就像鳥獸一樣散向了四處。


    談戀愛被圍觀的羞澀過去之後,夜涼迢感歎,“他們的武功時自學的還是你同一教的?”


    真真是,強大到有點過分了。恐怕這幾百人都是以一敵百的存在,有幾個甚至能往頂尖的高手裏算。


    如果這些是心腹也就算了,可是沐溫安大本營在嶺南,這邊的建築看起來很新,但是也有幾個念頭了,這群人更像是外麵散養的。


    這麽好的武功怎麽學的?夜涼迢本身根骨極佳,早些年為了自己人身安全努力練過,可是他今天算是明白了,要是這些人都是闖江湖的,他這內力就是一般水平。


    “算是自己學的吧,他們這些人都是四處籠絡的江湖中人,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他們的武功路子很雜。”


    “自然是看得出來,”夜涼迢眨眨眼,“隻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這些人放在江湖中不可能寂寂無名,但是我一個都不認識。”


    每一張臉孔都是陌生的,長相平平的不好記,但是那些特殊的,無論是俊朗還是醜陋,夜涼迢在在自己的記憶裏尋不到絲毫的記憶。


    這些年夜宮勢力不斷發展,就算沒有沐溫安的手下們人多,但是該了解的消息還是絲毫不差的,今天一看才徹底知道什麽是籠中之鳥,井底之蛙。


    “木秀於林,風必毀之,有時候深藏不露也是一種好的選擇。”


    “就像你一樣嗎?”


    沐溫安扭頭,很認真的問,“深藏不露?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展示嗎?”


    有時候想要感動一個人,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沐溫安就像是一隻大型的貓咪,現在正在把自己柔軟的腹部展示在喜歡的人麵前。


    說句真心話,沐溫安現在是真的沒把夜涼迢當外人,甚至是忽略掉身份那種全心全意的信任。


    對麵的是個皇子,還是個心有大誌的皇子,沐溫安能威脅整個玄玉的安全,敢把自己暴露在未來天子的麵前,這已經很讓人不敢相信了。


    不僅是暴露了,沐溫安還一一解釋的明明白白。


    牽著夜涼迢的手,就像是外出遊玩一樣,沐溫安笑咪咪給身邊人介紹屬於他的一方世界。


    “這些人的來曆你以後會知道的,這些人是十年前到了我身邊的,那個時候所有人基本上隻能靠師叔安排。師叔也是個有趣的人,他說西南邊陲有朝廷駐軍,為什麽不能安排我們的人?於是他帶著我和師兄一起來了西南一趟,親自選下一座山頭,建下了你眼前的這座山莊。”


    山高路險,最是不容易被發現,想來最遲選擇的時候,那個做主的人就很用心了。


    眼前這山莊,如果放到江湖上,算是個不小的門派了。


    夜涼迢四處打量這屬於沐溫安的地方,越發覺得身邊的人深不可測。


    十年前,這人比夜涼風還小兩歲,花月溪如今看起來年歲不大,當年肯定也是個孩子,能選出這麽好的地方來,單是這份眼光,已經很不容小覷了。


    離地數百米,別說沒人發現了,就是被官府什麽的發現,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裏本身有水源,地形平坦很適合居住,夜涼迢還發現了數十畝開墾出來的農田。


    這些人真的不像一方勢力,如果忽略掉他們的內力和這莊子的精致程度,倒像是深山老林中的哪個部族。


    眼看夜涼迢開始四處亂竄,沐溫安連忙把人牽回來,“你別亂跑,這裏機關無數,就是我自己,都不敢說能完完整整的出去。”


    剛才那數百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開始忙活了,有幾個看到兩人的還抬起頭來笑笑,不過轉了一圈夜涼迢也沒看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這裏的人會出去嗎?”


    “自然不會,”沐溫安輕笑,“如果人去樓空了,我還帶你來做什麽?”


    “幽澗每天龐大的信息都是在這裏流轉的,送到我們手裏的一切都是他們整理出來的,”不待夜涼迢開口,沐溫安直接解釋,“每一天思南各地的消息都會陸續匯聚於此,由他們整理完畢,覺得需要讓其它人知道的,直接分批送往那些人的手裏,其它的事件會在此封存,按日子整理好,以便有人查閱。”


    江湖中有百曉生,朝廷裏有史官,其實他們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前者為了賺錢,後者為了讓後人明史,想不到沐溫安竟然建了這麽完善的信息庫來供自己想用,夜涼迢心裏有些羨慕。


    當初組建夜宮的時候,不也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知曉江湖和朝堂的事情,順便做暗中的任務嗎?可是到現在,整個夜宮的人數也僅能與這一出相比,管不得他看起來那麽弱小呢。


    身有能力,大概就是自信的源頭吧?沐溫安看起來不像盤踞一方的勢力頭子,倒像是個富家貴公子,身上清貴之氣多於威勢,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沐溫安身上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吧,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感覺,不怕任何變化。


    現在夜涼迢可算是明白了,有這麽多人在身後支撐,有什麽好怕的?


    “你不比我大不少,這些事情你是怎麽做到的?”


    所愛之人太優秀也是一種淡淡的煩惱呐!


    這般人物,相必有不少人惦記著吧?他真的有勝算嗎?


    就像太陽一樣,溫暖卻難以靠近,雖然沐溫安一再未他壓低自己的底線,夜涼迢總覺得不夠,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沐溫安想要摸摸夜涼迢腦袋的時候,才發現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裏,比自己矮小的少年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了,甚至還超過一點點。


    無奈之下摸頭隻能改為拍拍肩膀,“沒什麽好羨慕的,以後萬裏河山都是你的,這些東西不值一提。”


    要讓沐溫安自己說,他覺得自己的以前讓自己都覺得吃驚。從三歲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應該有自己的勢力以方便行事,那時候他是大家少爺,隨便派幾個人出去就好,這些事情做的很簡單。父母帶著師兄常年在邊關,根本沒有人管他在做什麽。


    後來一夕之間沐家全家被斬首,隻剩下了他一個人。隻是經過多年的籌劃,他本身已經很強大了,加之沐家地處嶺南,雖然朝廷下令抄家,但事實是出了在京城的數百人,其餘人在他的安排之下基本上沒有損傷。


    後來邊關有些舊部逃來此處,在花月溪的安排一下一一落戶,他們發展的更加容易。再會有的時候,這萬裏河山一半都有了他們的影子。


    不過到目前為止,就算有那份能力,也沒有誰動過改朝換代的心,安安靜靜的蟄伏,若不是有人插手西南的事,估計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他沐溫安是誰。


    夜涼迢撇撇嘴,“萬裏河山又如何,先輩的基業罷了,和你比起來才叫不值一提呢。”


    明明愛上了一個普通百姓,但是身為未來的帝王,夜涼迢知道自己配不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這天下之主還配不上沐溫安,那他不是隻能守著自己的一方勢力孤獨終老了?


    “好了,這裏你慢慢看,看中什麽人了直接帶走,要是不滿意,我再帶你去其它地方就是,”麵對身邊的人,沐溫安從來都很大方,“帶你來這裏不是炫耀,而是讓你一起來翻過去幾年記載下來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呀,”夜涼迢向前一步,成功把人圈到自己的懷裏,頭一低就開始撒嬌,“隻是覺得差距很大,覺得你會被別人搶走。”


    嗬,要是能看上別人,沐溫安也不至於一個人單身到現在呀。


    不管好壞,人海茫茫中,還是認出了熟悉的靈魂,也就是因為記不得從前,所以才會各種擔憂。


    有一個人不是最好的,卻是世間最適合自己的,沐溫安不信緣分,現在也想承認,其實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或許他從小就不像孩子,從小就有成人的智慧,這不是天賦,而是他早已成長過了。


    前世今生,說起來荒誕無稽,看起來有跡可循,命中注定這個人時他的,沐溫安已經不會撒手了,所以夜涼迢那一切感覺都不成立。


    在夜涼迢小心翼翼暗戳戳的貼便簽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被沐溫安劃做所有物了,逃不走的那種。


    日常的小親近沐溫安已經完全習慣了,身為皇子卻看起來隻像個普通少年的愛人他也認了。


    如果真的有什麽可以在兩人之間形成隔閡,大概時夜涼迢那沒腦子的老爹滅了沐溫安全家。隻是這一點,沐溫安本人完全不在乎。


    “話說,這裏放了多少整理好的消息呀?我們要查多久?”


    以往十年,事無巨細,兩個人大概得看一兩年……


    沐溫安拉著夜涼迢徑直去了某個方向,“不用我們動手。”因為有人全部記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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