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溫安說有個人都記著,夜涼迢就以為那是這幾年在外麵待著,最了解西南各種事情的人,然而他看的到確是一隻小蘿卜頭,夜涼迢一度以為身邊的人在和自己開玩笑。


    這山莊可謂是別有一番天地,除了他看到的建築群,莊子後麵還有零星的茅草屋,據沐溫安所說,是一些喜歡清淨的人自己建的。


    不得不說,沐溫安手下的人每一個都很有個性,和他訓練出來得那些基本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影衛們有很大的區別。


    性子獨特,難免有些人另類,夜涼迢現在所在的地方在之前看到的瀑布後麵,是一處山洞,裏麵的裝飾很是華麗,照明用的都是拳頭大的夜明珠。


    總體感受隻有一個吧:這家夥貌似很有錢。


    然而,很有錢的這位身高堪堪到夜涼迢的腰間,怎麽看都像是和半大的孩子。


    隻是這孩子眼中滄桑,跟人的感覺很嚴肅,似乎不是太好親近。


    這麽小小隻的身形,再加上雙手背後,仰著頭打量他們得動作,莫名的有些喜感。


    當然了,夜涼迢也沒敢笑,對方嚴肅,他也板著一張臉任由對方打量。


    沒辦法,誰讓這小小隻的人也擁有不俗的武功呢!


    夜涼迢其實很想問一句,別人家的屬下都是各有所長,但是沐溫安身邊這些武功都不俗,難不成這是他招攬人才的基本條件?


    疑惑的夜涼迢看看沐溫安的側臉,這些話終究還是沒問。他嗬沐溫安相處起來沒有隔閡,似乎什麽話都能說,但是在別人麵前還是收斂一些為好,因為有打探別人隱私的嫌疑。


    烏冥把新麵孔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然後被沐溫安說,“這小子時你新結交得朋友?看起來倒是不錯。”


    得到肯定的夜涼迢嘴角微揚,看起來心情很好。


    沐溫安淡淡道,“當朝二皇子,夜涼迢。”


    這算是介紹吧,隻可惜不是夜涼迢想聽的。他更希望沐溫安能直接在他名字之前冠上其它形容詞,比如說,我心悅之人。


    不想小小隻皺了皺眉,笑容很是詭異,“到是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和皇族的人扯上關係,我還以為你恨他們入骨。”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差點把夜涼迢小心髒都嚇出來,“你說什麽?”


    什麽叫做恨皇族的人入骨?這人竟然和皇族有聯係嗎?還是恨?追不到媳婦的理由又多了一個,因為他們命中注定的仇人!


    夜涼迢現在心裏慌的很,連忙把目光放在沐溫安身上,希望能看出些什麽來。然而結果很讓人失望,沐溫安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不知是喜還是怒。


    要死要活給句話,這樣實在是難受,外人麵前夜涼迢又不能有太過分的表示,自己是自己嚇自己。


    沐溫安本身都沒想回答這個問題,烏冥自然也不會多嘴,“這次來想問什麽?”


    接不上話的時候直接轉移話題是個很有效的辦法,百試百靈。


    然而沐溫安本人卻不配合,“烏冥,過目不忘,你以後有事可以問他。”


    心神不寧的夜涼迢哪裏聽見他說什麽了,看見沐溫安張嘴就下意識的點頭,反正總沒錯。


    烏冥多看了兩人一眼,心裏有了底。平日裏能讓沐溫安多開口說一句話的人根本不存在,大概這二皇子是個特殊的人。


    想通了這一點,烏冥指指夜涼迢身後的位置,“殿下坐下吧。”


    “嗯?”


    心驚膽顫的夜涼迢被沐溫安牽著一起坐在鋪滿毛皮的石床上,沐溫安解釋說,“他不喜歡仰視別人。”


    身高不夠的痛呐,所以他寧願一個人搬出來,也不想和其他人一起住,盡管沒有人嫌棄他。


    每一個走進這山洞的人都知道,最好的選擇就是坐下,覺得自己身份不配坐下就直接蹲著,坐地上也行,隻要不比這位高,一切都好說。


    以夜涼迢的身份自然是有資格坐的,再說了,沐溫安也舍不得他坐地上。


    烏冥搖搖頭,“先生想問什麽?”


    不待沐溫安開口,驚嚇過度的夜涼迢雙手顫巍巍的抓上了沐溫安得胳膊,“你就當我和皇族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


    沐溫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把方才聽到的話放進心裏了,有些哭笑不得。


    這倒好,他自己都沒介意過呢,這人到是先害怕上了。


    自知多了嘴的烏冥飲一口茶,開口說,“我隨便亂說的,別放在心上。”


    知道沐溫安經曆的人都覺得他應該恨玄玉皇族,但是沐溫安本人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有,所謂的愛恨都沒有。盯上了楊文瑾,也不過是覺得,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他不能放過這個人。


    與其說是恨,倒不如說是一種責任,沐家生他養他,滅門之仇他不報說不過去。


    沐溫安安撫道,“就像他說的一樣,就當沒聽過就是。”


    這人也不想想,按照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和別人虛與委蛇的,要是仇人,第一次見麵他就嚇死手了,斷斷不對縱容他到現在。


    然而本來就患得患失的二皇子現在更沒有安全感,默默的決定悄悄查查沐溫安的身世,臉上倒是笑容明媚了,“記住了,我什麽逗沒聽到過。”


    既然沐溫安想讓他忘掉那句話,就是心裏有芥蒂他也不會擺在臉上。


    安撫好了自己帶來的小可愛,沐溫安說起了正事,“這三五年來西南有過不同尋常的事發生嗎?”


    烏冥更是覺得有趣了,“為什麽是三五年?”


    夜涼迢當即回答,“想必你知道我們要問什麽。楊文瑾今年不足三十五,想來沒有那麽多得經曆同時籌劃西南和朝堂上的事情,他坐穩丞相之位有五年,其妹入後宮四年零三個月,如果真的有大動作讓我們發現,也隻能是這三五年間了。”


    楊家籌劃了多少年暫且不提,他們到如今才發現楊文瑾得野心,說明之前楊家行事低調,查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與其費勁心思去探查,倒不如縮短時間線且看眼下,隻要能給他們一兩條線索,拚湊出如今的局勢應該不難。


    沐溫安必須承認,其實夜涼迢還是有腦子的,自己所想三言兩語便說明白了。


    當然了,就這點能耐還得不到烏冥這種人精的另眼相待,在他看來,想去打探多年前往事的都是傻子,能把目光聚集到這三五年的,隻是一般般而已。


    然而事實上是,大部分人都覺得廣撒網才能撈到魚,查一件事情就對不會從中間拉出一小段去調查,說難聽點,這和斷章取義沒有什麽區別。


    隻是大部分人都忘了,勢力再龐大,人力物力都是有限的,確定的範圍太廣泛了,反而因為每一次力量薄弱什麽都查不清。僥幸手下有烏冥這種過目不忘的人在,也會因為有用的線索淹沒在龐大的信息量中,而不小心忽略掉。


    每一天每一件事情都會送到烏冥這裏,讓他過目,所以他能猜到沐溫安到底來這裏做什麽了。


    事實上,有能力的屬下,在自己主子找上門之前已經準備好了答案。


    看起來像是小孩子的男人,喝口茶都要兩隻手抓著杯子才能拿穩,略顯稚嫩得眉宇間卻是讓人難以忽略的自信。


    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很輕易地忘掉他這副長相,專心聽他說話。


    夜涼迢不知道的是,烏冥在幽澗裏有著極其崇高的地位,這副長相也著實有欺騙性,這人早已年過五十,就是花月溪站在這裏,也要尊敬的喚一聲前輩。


    當然了,沐溫安永遠是那個例外,再厲害的人從出現在幽澗的那一刻起,便奉他為主。沐溫安尊重那是客氣,拿出主子的氣度來相處也合理。


    沐溫安對自己手下沒一個人都很尊重,拿出平輩之人的相處方式,也不過是為了讓夜涼迢感覺自在一點而已。


    愛一個人有很多種表達方式,像夜涼迢這樣心心念念想要親近占有算一種,沐溫安這樣不言不語默默關心處處周全也是一種。


    烏冥總感覺自己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之間有種很奇怪的氛圍,隻是因為侏儒症一生未有感情的他還是看不明白,隻覺得自己是在胡思亂想。


    其實兩人之間一直冒著粉紅泡泡呢,沐溫安身邊每一個人都有察覺,同樣,夜涼迢身邊的人也都知道。


    隻是看夜涼迢這個當事人,卻因為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沒有信心,不敢奢望沐溫安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心怡他。


    感情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外人永遠無法道破,在不同的人之間,一個簡簡單單的“愛”字有這很多種演繹的方式。


    幸好歲月漫長,兩個人有足夠的時間去磨合,有足夠的時間為對方做出改變。


    我想站在你的神身邊,和你共看盛世繁華。這看起來簡單的話其實複雜得很。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多年陳釀酒味更好,感情不也是如此嗎?一時的癡迷,一時的轟轟烈烈,總比不得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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