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完完全全的貓咪形態之後,這些心理素質強大的人也就不在自我欺騙了,夜涼迢順順利利的被歸進了妖怪的行列。


    就算沐溫安曾經強調過應該是神獸,也沒有人會往那個方麵去想了。


    不過最多也隻能在心裏想著夜涼迢的樣子,表麵上還是不能差別對待的,畢竟現在的沐溫安有點可怕。


    沒錯,就是可怕。


    以前那雙眼睛雖然大多數時間裏沒有什麽情緒,但是有種詭異的溫和感,讓人覺得很親近。而現在呢,已經沒有人敢大大方方的和他對視了,膽小一點的,甚至隻是被掃一眼就兩股顫顫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沐溫安到底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眾人也隻能把原因歸結為半月夢的影響,畢竟沐溫安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非人類特征。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沐溫安誕生的世界裏有很多生物習慣用人族的外形來生活,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身邊笑咪咪的鄰居或者朋友到底是個什麽物種。


    沐溫安出來變得很可怕,還有點粘人。當然被他粘著的隻有夜涼迢一個人而已。


    從他們兩個醒過來已經過了十天了,但是沐溫安基本上不見外人,他和夜涼迢分開的時間估計都不夠一刻鍾的!


    十天的時間一直粘在一起是個什麽概念?這意味著吃飯喝水睡覺甚至去方便都是兩人一起的!


    以前夜涼迢和沐溫安也很親近,但是如今的親密程度稱得上是病態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兩人身體狀況很好,這般病態的粘人應該是心裏原因,就連夜涼迢夜沒搞清楚沐溫安到底怎麽了,其他人也隻能站在周圍看熱鬧。


    主子性情大變基本不理事,該處理的事務還是要處理的,所以花月溪他們其實挺忙的。


    最讓人意外的就是夜涼風了,這家夥能力足夠,但是平日裏懶得不行,沒人逼著恨不得天天吃喝玩樂,有夜涼迢在身邊的時候,也就是逼他也沒有了,大有一副我有哥哥就能任性的架勢。


    但是這十天他把自己忙成了陀螺,根本沒在夜涼迢的眼前出現過,也不知道是被沐溫安嚇到了,還是覺得老哥突然變成貓有點適應不了。


    這個時間點誰有人去關注他的心裏狀況啊,自己糾結著就是了。


    這樣也有一點好處,夜涼風拚死操勞攬下了很多任務,其他人也能輕鬆一點,反正夜小弟年輕,不可能操勞過去猝死的!


    十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對於沐溫安和夜涼迢兩個人來說,算得上歲月靜好。


    放下所有的事情,一門心思陪著愛人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好,隻是享受生活的夜涼迢心裏並不安寧。


    這一天,他陪著沐溫安坐在庭前煮茶,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景色朦朧氣氛暖人,他順勢問道,“這些天是怎麽了?之前是不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了?”


    既然是噩夢,肯定是心裏說不出的痛,若非萬不得已,夜涼迢不會開口問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沐溫安越來越粘著他了,從最開始的一起待著,到現在必須要觸碰到夜涼迢才會覺得安心。


    一旦抓不到夜涼迢身上某些東西,沐溫安就像和瘋了一樣,周圍的人全部要倒黴的,十天時間裏,也有稍微分開那麽一下下的。


    那是醒來的第四天,夜涼迢早早起來去給沐溫安做早飯,但是還沒走到廚房門口呢,就聽到了一聲慘叫,原來是沐溫安夢中驚醒看不到他徹底發瘋,內力暴動把方圓幾十米得人都給傷了。


    聰那以後沐溫安就抓著夜涼迢不撒手了,無奈之下夜涼迢隻能放出自己的尾巴,方便身邊的愛人隨時抱著我,就怕自己不小心走遠兩步刺激到他。為此他們還從楊府搬回了自己的住處,畢竟夜涼迢這樣子不能隨便亂見人。


    正如周圍的人說的那樣,沐溫安現在有些病態。說的準確一點,應該是極致的恐懼,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他在害怕。


    沐溫安愣了一下,笑道,“沒看到什麽呀,就是想這麽待著而已。”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手緊緊抱著夜涼迢的手臂,而夜涼迢正在動手煮茶,到也不能說妨礙到了夜涼迢的動作,就是有點不自然而已。


    夜涼迢遞上一杯清茶,沐溫安隻是伸出右手來接過去了而已。


    這樣的親近讓人感覺很好,但若是建立在沐溫安的不正常狀態上,夜涼迢寧可不要。


    十天過去了,情況還有繼續惡化的可能,他隻能硬著頭皮企圖和沐溫安繼續交流,“連我也不能說嗎?我們總不能像現在這樣過一輩子吧?”


    “這樣不好嗎?”沐溫安眯眯眼睛,避重就輕道,“安安穩穩的多好,那些煩心事全部交給其他人,這輩子我們就這麽走完,然後就可以回去了呀,以前你不也不喜歡去摻合別人之間的瑣事嗎?我覺得煮茶賞景才是最適合我們得生活,你也喜歡這樣。”


    不得不說,沐溫安對夜涼迢的心掌控的很全麵,夜涼迢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不能為自己活著,他想要安穩也不可能,所以一直積極參與所有的事情。


    但是沐溫安是明白的,夜涼迢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攜一人之手遠離凡塵的喧囂,這才是他最想要的。


    “你夢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對不對?”夜涼迢低啞的笑聲在沐溫安耳邊響起,“我早該知道的,也隻能那天的事情會讓你害怕成這樣。”


    生怕睜眼就找不到人了,所以就死死的抓著不放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悉對沐溫安來說還不夠,如果可能的話,他更想讓兩個人徹底融為一體,那樣就不會出現不經意間的生死離別了。


    這些天夜涼迢一直在想沐溫安十五天的可能到底是什麽,他好像經曆了沐溫安的一生,真正能和他扯上關係的噩夢也隻有那天晚上了。


    沐溫安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很不悅道,“你想多了!”


    “可是你的反應告訴我,我的猜想是對的。”


    當年的事情誰都沒錯,錯就錯在曆經萬年之後還要不斷的在眼前重現,沐溫安不僅是看到了,而是是再次經曆了無數遍,從想要改變到麻木的心痛,他能不害怕嗎?


    作為之子的沐溫安強大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正因為如此,這世間最讓他害怕的事情隻剩下別離,他可能不怕死,但是忍受不了和自己的摯愛分離。


    要是哦長生不老最可怕的就是要一個人忍受顧忌,與天地同壽的代價便是高處不勝寒,沐溫安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幸運在他身邊有和自己一樣長生不老的存在,足以抵禦這份寒冷,不幸的是徹底失去過一次,所以怕的要命。


    其實這種恐懼不是一朝一夕積累下來的,萬年來從心碎到每天擔驚害怕,生怕自己眼前的景象隻是美麗的幻影,無數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從夢中驚醒,看看身邊得人,才能感到一點安心,這樣的日子太久了,歲月沉澱下來的不執手熱烈的感情,還有一日日加深的恐懼。


    在各方小世界遊蕩,每一次麵對的都是完全沒有記憶的夜涼迢,沐溫安都已經習慣那種隻有一個人守著回憶和過往的感覺了。


    可是任何生命都是一樣的,沐溫安不是人,但是他和熱門一樣,得到了就更害怕失去,從他和夜涼迢一起想起所有事情的時候,沐溫安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這是最後一方小世界,追尋的路似乎要畫上句號了,這是這裏狀況百出,沐溫安漸漸不敢去奢望未來了。


    他幾個月前就像拉著夜涼迢在所有人麵前消失,尋一出無人知曉的山穀,平平穩穩的過完這輩子,然後他們就能回去了。


    回到最開始的地方,掌控強大的力量,就會變得無所畏懼。


    隻是每一次話到嘴邊的時候,看著身邊每個人忙忙碌碌,想起北辰月因為他們兩個承受著相思之苦,有些話就說不上來了。


    說到底困擾沐溫安的不是不斷輪回得夢魘,而是脆弱的心。


    有些人就像是蝸牛,擁有堅硬的外殼,內心卻是不堪一擊的,前路看不清了,他隻想安然無恙的到自己畢生所愛回家而已,這有錯嗎?


    想到這些,沐溫安還有些委屈,用盡全力都改變不了的命運幾乎讓他絕望了,如今他隻能死死拉著愛人的手,才能有一點點安全感。


    沐溫安的確瘋了,他經曆過的一切把他逼瘋的!


    夜涼迢隻能把人抱進自己的懷裏,小聲的安撫,“別怕,我們可以平安的回去。你栽的那片竹林也許都蔓延整座山了。等我們回去之後,正好砍一些竹子做竹屋,正好能和所有人一起待著……”


    化解不了恐懼,隻能去勾勒他們兩個的未來,無論中間要經曆什麽,到最後他們肯定是攜手走下去的,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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