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和艾黎不對付,在艾黎趕他們走的時候,她第一個拽著薛清亦就往外走,邊走邊說:“人家都不待見你,你還杵這兒幹什麽?臉太大了沒地兒放是不是?”


    氣得艾黎在後麵又砸了一個煙灰缸,連聲罵:“滾滾滾!都他媽給我滾!誰求著你們來了?”


    林楓和李玉成上車回了家,肖烈蹭了唐婉的車走,水靈也瀟灑地往薛清亦的副駕駛上一坐,等著司機上門開車回家。但薛清亦敲了敲車窗,等她把窗戶搖下來,把車鑰匙往她身上一扔道:“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去看看……店裏情況怎麽樣。”


    薛清亦臨時把“艾黎”倆字換了,但水靈跟他肚子裏的蛔蟲似的,當即冷笑一聲道:“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下車把車鎖了,薛清亦皺眉道:“這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覺跟我瞎混做什麽?”


    水靈反問道:“你也知道你是瞎混?”


    薛清亦一時語塞,水靈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去找艾黎是不是?”


    薛清亦老實點頭,水靈氣道:“人家都把你往外趕,你還上趕著去給人家羞辱是什麽意思?你犯賤啊?”


    薛清亦一臉深情道:“小黎兒虐我千百遍,我待小黎兒如初戀。”


    水靈麵無表情道:“你的初戀就在你麵前呢。”


    薛清亦:“……”他尷尬的撓撓頭,打了個哈哈不再說這件事了,回店裏拿了備用的醫藥箱往艾黎的店裏去,熟門熟路地開了門進去,然後頭疼的對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水靈說道:“你總跟著我做什麽?”


    水靈擠開他進裏來,說道:“我樂意!”


    艾黎“啪”地打開了一樓的燈,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倆道:“你倆來幹什麽?”


    薛清亦晃了晃手裏的醫藥箱,說道:“給你傷口上藥。”


    “不用了,我自己解決了。”


    薛清亦走過去抓過他的手一看,不過是止了血隨便貼了兩張創可貼而已,連手心的血跡都沒清理幹淨。他好笑道:“你這也算處理傷口?也不怕發炎?”


    說著要去撕他的創可貼重新給他弄,艾黎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不用你管!”


    邊說邊往門口走,薛清亦一把把人拉回來,拽著他來到最近的一個卡座,把人按在沙發上,喝道:“不準動!”


    然後不由分說地撕掉了他手心的創可貼,艾黎急了,一腳踹在他腿上,罵道:“薛清亦你他娘的有毛病是不是?都說了不用你管,上趕著犯賤是不是!”


    這一腳踹的力道不小,薛清亦硬生生地受了,拿酒精給他消毒,艾黎疼得哇哇亂叫,他這才說道:“是!老子上趕著犯賤,怕你得破傷風死了!”


    艾黎又是一腳踹在他腿上,然後站起身道:“放開我!我要出去,別耽誤我時間!”


    薛清亦把人拽下,邊給他邊問:“去哪兒?”


    “機場。”


    “去機場做什麽?”


    “坐飛機。”


    薛清亦:“……”他伸手在艾黎腦門上敲了一下,笑道,“我問你坐飛機去哪兒。”


    “關你屁事!”艾黎沒好氣地答道,然後突然說道,“你能不能站邊上?擋著光了!”


    薛清亦沒反應過來,對麵的水靈接口道:“燈在你頭頂呢。”


    艾黎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但你體積太大不僅遮光還擋信號你不知道嗎?”


    水靈冷笑一聲不予作答,艾黎卻有些尷尬,他雖然不像李玉成那樣因為唐梨月和顧唯的緣故,所以都把女孩子當妹妹看,但好歹也不會這麽直接的說一個女生的不好。現在想道歉又不好意思開口,便懊惱地嘟囔了一句“真他娘的煩”。


    薛清亦好笑地看著他資料懊惱的模樣,慢條斯理地給他上著藥。艾黎卻不耐煩地拿了紗布三兩下裹好了,說道:“裹個紗布也娘兒們唧唧的!”


    然後邊往外走邊說:“我先去機場了,你倆愛坐就坐,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


    薛清亦驚訝這人居然不趕自己,忙跟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說:“你去哪兒?”


    “不說了嗎?去機場!”


    “我問的是目的地。”


    “海城。”


    “去那兒幹嘛?”


    “找張英牧。”


    張英牧三個字對薛清亦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艾黎總在他耳邊念叨,他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大致情況,所以蹙眉道:“你們找到他了?”


    “嗯,肖烈在海城看見他了。”


    兩人這麽問答的功夫,艾黎已經到了車旁,剛要開車門,薛清亦突然抓住他道:“艾黎,別去了。”


    艾黎想甩開他的手沒能甩開,便說道:“別鬧了,再遲趕不上飛機了。”


    薛清亦認真道:“艾黎,別去了。”


    艾黎不理他,用另一隻手去開門,薛清亦突然一把扯過他,吼道:“我讓你別去了你聽不懂是不是?”


    艾黎也氣,自己都訂了票馬上就要趕不上飛機了,這人還跟自己說有的沒的。於是也衝他吼:“薛清亦你有病啊?我去不去海城是我的事關你屁事?憑什麽你讓我不去我就不去?行了我也不跟你墨跡,趕緊放開我,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這時已經坐上車的的水靈搖下車窗問:“那你倆到底上不上車?”


    兩人同時喝道:“閉嘴!”


    薛清亦說道:“你上趕著去海城找他,那他怎麽不回a市來找你呢?”


    艾黎回道:“關你屁事?”


    “這麽多年人家都沒想過要跟你聯係,說明人家就是不想聯係你,你還屁顛顛跑過去幹什麽?”


    “關你屁事!”


    薛清亦怒了,掐著艾黎的下巴問:“你就隻會說這四個字是不是?”


    “關你屁事!”


    薛清亦氣急,拽著人往店裏走,艾黎要掙開他,薛清亦鐵了心地不放,便便拉著人邊說:“今天你哪兒也別想去。媽的!老子幾個小時一路飆車回來找你,結果你說走就走?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嘶……”


    艾黎小聲吸了口涼氣,薛清亦回頭看了看他,就見艾黎一雙眉擰成了“川”字,薛清亦再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拽著的是艾黎受傷的那隻手,而手心剛纏的紗布已經紅成一片。


    他立刻慌了,忙放開他的手,著急解釋道:“小黎兒,我不是故意……你給我回來!”


    艾黎趁他放手的功夫,轉身就往車邊跑,薛清亦在他打開車門前又把人抓了回來,怒道:“你跑什麽?”


    “老子要趕飛機!”


    薛清亦沉聲道:“我說了,你今天哪兒也別想去,跟我回去,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


    艾黎掙紮著不走,薛清亦鐵了心要拽他走,一旁的水靈雙手抱胸看熱鬧。艾黎瞥了她一眼,突然停止了掙紮,平靜的問薛清亦道:“憑什麽?”


    “什麽?”


    “你憑什麽不讓我走?你有什麽權利束縛我的自由替我做決定?”


    艾黎問完話,直直地看著薛清亦,薛清亦一時沒回答上來,艾黎說道:“薛清亦,我從來沒有幹涉過你的事情吧?你帶什麽人回家,和誰去哪兒,你們做了什麽過了什麽,我從來沒有過問過吧?既然這樣,那你又為什麽總要幹涉我呢?”


    薛清亦被他難得不是撒潑打渾而是條分縷析的話震驚了一下,艾黎平靜的看著他,然後輕輕鬆鬆地把自己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然後開車直奔機場而去。


    等到艾黎的車尾巴都看不見了,水靈才“嘖”了一聲道:“都說了人家不待見你,還非要往上湊,這下好了,沒臉了吧?”


    薛清亦先是惱怒地看了她一眼,水靈不客氣地瞪了回去,薛清亦又突然嘿嘿一笑,這一笑笑得水靈毛骨悚然。


    李玉成回到家一聲不吭地進了衛生間,然後拿了塊毛巾出來,往林楓麵前一遞,臭著一張臉道:“敷上。”


    林楓乖乖的接過來往自己挨打的那半邊臉上敷,李玉成又臭著一張臉問他:“吃什麽?”


    “麵條。”


    “麻煩!”


    “那……”


    林楓剛要改口,李玉成已經臭著臉進廚房了,過一會兒端著碗麵條出來往桌上重重一放。林楓問道:“你呢?”


    “氣飽了。”


    李玉成說完就往自己房間走,林楓拉住他問:“阿成,你生氣了?”


    “別碰我!”


    李玉成說著甩開林楓的手,林楓還要再拉,他卻直接把手一抬,冷冷道:“我說了,讓你不要碰我。”


    說完看也不看林楓一眼,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林楓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然後沉默地走到桌前把那碗麵吃了,然後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這是兩人從在一起以來,第一次分房睡。之前也有林楓把李玉成弄生氣了,李玉成跳著腳回自己房間去睡,但不到一個小時就抱著被子可憐兮兮地回來,往林楓被窩裏鑽道:“一個人睡覺冷。”


    但這次林楓等到了半夜,李玉成也沒有推門進來,他點了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又很快掐滅,然後開窗透氣怕待會兒李玉成回來嗆著他。


    另一個房間的李玉成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默默地對自己說:隻要林楓過來認個錯道個歉,他就勉強原諒他,但直到天亮,林楓也沒敲響他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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