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興奮:“趙崢號稱妖界之主,統帥千萬妖軍,可真正效忠他的有多少?妖界的妖怪中,響應天狼樹開花的傳說,而忠於趙崢的約在五成左右,剩下的五成裏,人雲亦雲的盲從之徒占據了一成,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占據了一成,攝於趙崢威壓,不得不屈服的占了一成,遠逃他鄉,躲避趙崢的又占了一成。隻有最後一成,是對趙崢死心塌地的愚忠份。”


    “所以隻要有一成的雪球滾下山,就能滾出九成的雪崩,剩下的一成也難以興風作。”秦君微微一笑:“如果給趙崢足夠的時間整合妖界,當能令所有妖怪效忠。”


    “可惜他沒有時間。因為趙崢並不是真正的天主,所以他不得不急於求成。也正因為如此,我斷定真正的天主另有其人。”他含笑看看杜若,順勢拍了個馬屁:“也隻有真正的天主大人,能令主母這樣的美人傾心。”


    蒼月狼見秦君還在猶豫,說道:“天主大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死幾個人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個不留嗎?”秦君喃喃的說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蒼月狼森然的說道:“要怪,隻能怪他們站錯了隊。”


    秦君默然半晌,掌心清炎火散落而下。由於花族地形複雜,狀若宮藏起來很難尋找。


    因此他們的計劃是先引燃花族,將它燒成平地,然後再趁勢大舉圍剿。


    清炎火落入花叢,預料中的大火並沒有出現。五彩繽紛的泥田像波浪起伏,自動噴出一股亮晶晶的泉水,迅疾澆滅了清炎火。


    蒼月狼微微一愣:“我早聽說凡火難以傷及花族,想不到連清炎火也不行。”


    “花族能在妖界生存至今,當然有些小道。”秦君連續散落清炎火,大團大團的火球迅猛撲入花叢。泥田隨之冒出千百股泉眼,猶如水瀑噴瀉,眨眼間覆滅了火團。


    秦君冷哼一聲,神識困擾,凝聚成一點微弱的火焰,緊接著化作一團滾動的火球衝入花叢,灼熱的光焰如絢彩煙花向四周散落。


    一道道噴泉剛剛衝出泥土,就被神識的光焰蒸發,五彩繽紛的泥層也被灼燒成了滋滋冒煙的焦炭。火苗一下竄高,赤紅的火舌吞吐,數處花叢“劈啪”燃燒,化作滾滾烈焰,火勢開始向周邊漫延。


    一朵朵飄飛的花,像是燃燒著五彩繽紛的蝶,在大火中涅槃。


    片片鮮花叢在大火灰飛煙滅,藍青色的火焰鋪天蓋地一般席卷,貪婪地吞噬所有鮮活的生命,火光衝騰而起,濃密的黑煙滾滾翻騰,遮住了天空。


    美麗祥和的花族變成了修羅地獄,到處傳來驚恐的叫喊。


    不少花族之人渾身冒火,強行衝出花叢,神情慌四散奔逃。


    “哇哇哇,為什麽突然著火?誰能告訴我?出了什麽事?”一個滿頭紫絨的胖子在火焰裏痛苦打滾,嘴裏發出高亢尖銳的哀嚎聲。


    秦君默默地望著他,對四周的人下達了進攻的號令。無數的人從各個方向撲出,凶神惡煞般殺向逃出花族,一接觸花族們潰不成軍,斷臂殘肢橫飛,碎皮片濺,連抵擋他們一合的實力都沒有,慘叫著倒在血泊中。


    這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花族內,清炎火肆意作孽,將鮮叢燒成漫天飛揚的炭灰,扒皮一般出一望無際的黑黃土坑。花叢外,有人層層把守,無情格殺,不放過任何一條漏網之魚。無數花族的人在火焰裏哀嚎掙紮,痛不欲生,無數花族逃出花叢,又如同被割掉的稻草紛紛仆倒,喪生在他人層出不窮的攻擊下。


    天空映成了紅黑大火持續了整整一天,田滿目瘡痍,變成了冒煙的廢墟,偶爾有幾片卷蔫殘破的花瓣,被風一吹即刻灰飛。空氣中飄浮著各種焦味和血腥味,摻雜在一起令人作嘔,到處是花族屍體的殘骸,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觸目驚心。


    秦君收回了神識,,望著一片狼藉的花族,久久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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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族很美,很安詳,像是一個彩繽紛的搖籃。”秦君想起小公主的話,不覺一陣惘然。為了一己之,濫殺無辜,自己是否已經越走越遠?


    “天主大人不必掛懷。”蒼月狼察言觀色說道:“日後一旦天主大人落敗,我和主母乃至若有天主大人在乎的人,我們的結局也和這些花族一樣,甚至會更淒慘。”


    秦君心中驀然一凜。他說得沒錯,這原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殘酷爭鬥,一時心慈手軟,隻會連累自己人。


    當年小公主為了花族,不也將自己出賣了給了海峰岩嗎?


    “搜遍話語,不要放過一個活口。”秦君毅然下令,再無半點動搖。生逢世,隻能犧牲別人保全自己。無數人如狼似虎般衝入花族,所有屍體都被摘掉腦袋,以確認不是在裝死。重傷昏的無一例外被補上一擊,送往幽冥報到。遠處突然傳來憤怒的咆哮,一個矮小的人影渾身冒火,跌跌撞撞地衝過幾人的阻攔,向花族外奔逃。


    “放他過來。”秦君一揮手,人們紛紛讓開通路,任憑他衝到跟前。


    “狗尾巴大將軍,好久不見了。”秦君平靜地望著他。


    “你……你……你是……”狗尾巴大將軍驚駭的看著他,在秦君強大的氣勢壓迫下,他“撲通”半跪在地,耳鼻緩緩滲血。


    秦君好整以暇的說道:“昔年我曾於花族路過,還趕上了小公主的婚禮呢?”他笑了笑:“恐怕大將軍早就忘記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了。”


    “是你……我……我認得你……你叫……叫秦君。”狗尾巴大將軍神一震,不能置信的叫說道:“怎,怎麽會是你?你不是被天主大……大人關押了嗎?”


    蒼月狼一腳踢倒狗尾巴大將軍,發生嗬斥了一聲:“瞎了你的狗眼,你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天主大人。”


    狗尾巴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旋即爬起來,滿目怨毒地盯著秦君:“原來是你毀滅了花族?為什麽?為什麽要燒掉我們的家園?為什麽要殺害我的族人?你想和趙崢鬥,盡管去找他,為什麽要殺害無辜?”


    “無辜嗎?身為棋子,就要承受棋子的命運。”秦君長歎一聲:“花族投靠了趙崢,便是我秦君的敵人。我沒得選擇,你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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