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臘月28起身,我們這邊是我、你、於林、玲玲,於林和玲玲新的港澳通行證辦好了嗎?”這是鄭總的聲音。


    於琴:“辦好了,今天安排海州那邊給定機票。”


    “好,”鄭總說:“你們坐飛機直接去,我還是開車往那趕,直接在澳門葡京大酒店會合,那邊房間都已經訂好了。”


    哦,鄭總一家春節放假要去澳門,玲玲也一起去。


    “坐一次飛機怕什麽啦,你就嚇死了,我就不信這恐高症就這麽厲害,還這麽一大男人。”於琴連諷帶刺對鄭總說。


    鄭總:“少廢話,我說不坐飛機就不坐飛機,恐高症就不算大男人了?到時候進了場子你看誰厲害,嘿嘿……”


    於琴嗬嗬笑起來:“傷自尊了?哈哈……到時候我們開展比賽,看誰過年期間贏得多。”


    鄭總:“不用比賽,你從來就沒贏過,我從來就沒輸過……”


    哦,原來這一行是要去澳門過年的,來一趟賭博之旅。


    真是不是冤家不進一家門,都有這個愛好啊。


    張偉穿好衣服,正要下樓,又聽於琴說:“實話告訴我,你脖子上戴的那個生肖雞弄哪裏去了?”


    鄭總:“不是早告訴你了,前些日子在洗浴中心洗澡,掉更衣室裏了,後來回去也沒找到。”


    於琴有些生氣,語氣重了一些:“這塊玉佩是我專門找法海寺的淨空大師求來的,用紅線穿上掛在你脖子裏,是為了保佑我們發財平安,賭運亨通的,你說丟就丟了,這麽簡單,我看你心裏有鬼,說,是不是又私下去參加哪個鬼派對或者假麵舞會,和女人鬼混的時候弄掉了?或者送給人家了?”


    生肖雞?玉佩?紅線?鬼混?張偉樂了,於琴也開始追問鄭總這些瞎吧事了。


    鄭總急忙辯解,聲音降低了一個分貝:“你小聲點,別讓樓下辦公室人聽見,真的是掉洗浴中心了,我不騙你的。”


    於琴:“你還知道丟人,參加派對的時候怎麽不怕丟人了?我告訴你,你玩我不管你,我也管不了你,要是你給我弄出什麽病回來,我饒不了你……”


    張偉一聽,悄悄抬腳下了樓,這些牽扯鄭總的個人私生活,不可多聽,什麽派對不派對,管他娘的,有錢人的生活就是豐富多彩、絢麗多姿而又奢侈糜爛。


    於林一見張偉下來,連蹦帶跳把張偉拉到外麵,眉飛色舞地對他說:“春節我姐和我姐夫帶我去澳門,玲玲姐也去,你去不?你要是去,我就去告訴我姐,抓緊辦手續還來得及。”


    張偉一把掙脫於林:“我剛起床,還沒洗臉,你折騰個啥啊,你們一家去那過年,我去幹嘛?”


    於林一擺頭:“你不懂,過年那是個噱頭,去賭錢啊,去年春節我就跟我姐去過一次,住在大酒店裏,吃喝住玩一條龍,一星期不出酒店,吃飽喝足就進du場,可好玩了,可刺激了。”


    “咦!”張偉有些驚奇地看著於林;“小家夥,你也會弄這玩意啊?”


    “簡單!”於林滿不在乎地說:“百家了,押大押小,1分鍾就會,贏錢可快了,去年我姐給我了我一萬,我一晚上就贏了3萬多。”


    “死地也快,”張偉在網上見過百家了的玩法簡介,也知道百家了的道道,邊洗臉邊說:“你別折騰我,我放假就回老家過年,你們去玩吧,我不去。”


    於林嘿嘿一笑:“是啊,死地也快,我第二天下午把贏的都輸進去,還把老本也掉進去了。我姐也輸了30多萬,我姐夫厲害,去賭了幾次,贏了幾次,每次也不多,就贏10來萬。”


    張偉邊拿毛巾擦臉邊說:“鄭總那是能把握住度,這賭錢,和做生意差不多,忌貪,你贏了3萬,還不知足,結果就全掉進去了,du場就歡迎你這樣的人來。”


    “看不出,你倒還挺懂啊,”於林笑嘻嘻地說:“我主要是沒有本錢,就1萬,要是多的話,說不定就能撈回來。”


    “賭博的事情網上我見的多了,這些道道聽得耳朵都生繭子,沒見過有靠賭博發家的,經常賭博的人,沒見過一個最終贏錢的,不管中間贏多少,最後的結果都是掉進去,你幸虧手裏就一萬,再多的話,有多少沒多少。”


    “烏鴉嘴,”於林悻悻地轉身回屋:“你瞧著,今年我一定去發大財。”


    張偉洗涮完進了辦公室,剛坐下一會,於琴也下來了:“小張,老鄭在辦公室忙著看你那方案,你開老鄭的車,我們去一趟興州,你這會不忙吧?”


    “不忙,”張偉起身出來:“今天我沒什麽事情,正好空閑。”


    “那就好,”於琴看著張偉笑笑,把車鑰匙遞給張偉:“走。”


    張偉和於琴很快就奔馳在去興州的山路上。


    “小張,春節放假後我和老鄭於林她們要去澳門玩一星期,你想不想去,想去的話,我抓緊安排人給你辦港澳通行證,我辦證的地方有熟人,很方便。”於琴邊對著化妝盒收拾臉蛋,邊問張偉。


    “謝謝於董,我春節放假要回北方老家,不去了,你們去玩吧。”張偉禮貌地回答。


    “嗬嗬,每年春節我們這一帶去澳門過年的很多啊,都是做生意的,利用節日去賭一把,過年了,放鬆放鬆,也不錯。”


    張偉心裏嘿嘿冷笑,你她娘的贏了還能放鬆,要是輸了,你放個鳥啊。


    “嗬嗬……”張偉謙虛地笑著:“那都是你們有錢人的遊戲,咱是一打工仔,玩不起那個。”


    “哎——”於琴扭頭看著張偉:“話不能這麽說啊,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賭錢不分貴賤高低,誰都能玩,你要是想去,我給你和於林5萬塊錢,你們倆合在一起玩,輸了算我的,贏了你們對半分,把本還我。”


    張偉忙不迭搖頭:“謝謝於董好意,謝謝於董高抬,我真的不去,我真的要回老家去看老娘,再說,我對賭錢也沒什麽興趣。”


    於琴點點頭:“嗬嗬……也好,這玩意兒學會了就扔不下,容易上癮,不學也好,玲玲去年去輸了3萬多,上癮了,今年還要去。”


    張偉想起傘人姐姐的告誡:賭博毀家。


    張偉當然會聽傘人姐姐的話,當然不會去賭錢了。


    於琴打開包,拿出一打信封,信封都已經封好,上麵寫著名字。


    於琴把信封放在手裏摔打了一下:“媽的,一會這些東西都喂狗了。”


    張偉一聽,樂了:“於董,這都是什麽啊,這東西狗吃嗎?”


    於琴微微一笑:“我們今天去節前走訪啊,給那些部委辦局的局長主任們發壓歲錢,一人一張一萬的購物卡,奶奶的,這不是去喂狗嗎?”


    張偉看著那厚厚的一打:“喲!於董,得不少啊。”


    於琴:“30,30張購物卡,都是興州第一百貨的,30萬塊錢,這錢姑奶奶要是拿到澳門,說不定會變成40萬回來,可是給了這些狗,連聲叫喚說不定都換不回來。”


    張偉哈哈大笑。


    “不過,”於琴有些發狠:“投入這30萬,至少我得省下40萬塊錢,這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有回,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張偉心中暗暗想,這於琴果然是工於算計,傘人姐姐說的沒錯。


    “那——潘副市長那邊,今天也要去走訪吧?”張偉小心翼翼地問。


    “他?”於琴撇撇嘴:“老娘連身子都給他了,還走訪個屁,等走訪完這些小狗,我還得去伺候伺候這條大狗呢。”


    張偉一聽,得,今天走訪完,於琴又得和去幽會潘大郎,兩人又得開始2個小時的做那事活動,說不定自己又得去陳瑤那裏喝茶。


    給了身子就不用發壓歲錢了,看來真的如傘人姐姐所說,於琴隻是把身子給了潘吾能,那些小局長沒敢吃潘副市長的食物。


    那麽,那些關於於董事長用身子趟開一條血路,大戰各個局長的事情,應該是傳聞了。


    “媽的,那些小狗都一直窺視著老娘的身子,可是,有大狗在,小狗愣是沒有一個敢下口的。”於琴隨後的話證明了張偉的判斷,也驗證了傘人姐姐的話。


    於琴又從包裏拿出一個紅包塞到張偉上衣口袋裏:“小張,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小意思,和公司無關,過年了,大家同喜。”


    “這——”張偉一愣,不知道這個紅包裏是什麽東西:“於董,這是什麽?”


    “沒什麽,一個2000的購物卡,興州家樂福超市的,作為你平時的零花。”


    張偉忙推辭:“這如何使得,於董,太客氣了。”


    於琴:“小張,我這人不喜歡客套,給你你就拿著,一點小意思,出自我個人的意思,對誰都不要說,我喜歡你這個小白臉,嘻嘻。”


    張偉感覺自己又好像被於琴調戲著,不過於琴的態度很真誠,沒有惡意:“那謝謝於董,於董你老叫我小白臉幹嘛啊,我的臉也不白哦。”


    於琴哈哈大笑:“哈哈……叫你小白臉,是因為姐姐喜歡你啊,昵稱啊,你的臉不白,但也不黑啊,長得這麽英俊,哪個女人見了不喜歡啊,也難怪我們家於林被你迷死,要是我早幾年,非得把你弄過來不行。”


    我靠,我成女人的玩意了,張偉心裏連連叫苦,敢情自己在於琴心裏就是一女人的寵物。


    到了興州,於琴指揮著張偉一家一家單位跑,水利局、旅遊局、土地局、電業局、國稅局、地稅局、規劃局、建設局、物價局……每到一家,張偉不用下車,不用熄火,於琴上去送卡,2分鍾不到就下來,接著去下一家。


    到中午12點,小狗終於喂完了,該喂大狗了。


    張偉開車又來到縣政府旁邊100米遠的地方,於琴事先打了電話,一會潘大郎裝在套子裏,帶著墨鏡,鑽進了車裏。


    “老地方。”於琴對張偉說。


    張偉點點頭,驅車直奔興州大廈。


    與上次一上車就抱著於琴又摳又摸不同,這次潘副市長先拍了拍張偉的肩膀:“小夥子,上次的事情辦得不錯。”


    於琴在一邊補充:“這是我們公司負責營銷的小張,很能幹的。”


    張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市領導的表揚,勉強笑笑,沒吭聲。


    張偉沒吭聲,潘副市長也沒再繼續表揚張偉,在後座開始忙乎起來,兩手又開始了上下進攻。


    於琴被潘副市長弄得又哼又叫,一時車內浪聲連連。


    張偉心裏有些惱火,媽的,這潘大郎也太放肆了,路上這一點時間也不舍得浪費,就不能等到酒店再動手?老子還在呢,就旁若無人,肆無忌憚,這領導眼裏也太沒有群眾了。


    還是毛主席好,一直堅持走群眾路線。


    這潘副市長肯定沒有好好學習科學發展觀,群眾觀念還沒有樹立起來。


    張偉在觀後鏡裏欣賞了一會春gong活人圖,然後把鏡子掰了上去。


    於琴銀蕩的呻音弄得張偉心裏很難受,媽的,老子也是男人啊,這大活人電影,誰能受得了?就是思想再好,也要心急火燎,何況自己的思想還不是很好。


    好不容易到了興州大廈酒店大堂門口,潘副市長停止了活動,整理好衣服,下車前說了一句:“老地方。”


    於琴整理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頭發,對張偉說:“我去喂大狗去,中飯在房間裏吃,你自個找個地方去吃飯,兩個小時後等我通知。”


    靠!又是兩個小時,這潘吾能的能量不小啊,能堅持3小時作戰。不過,要是換了自己,4個小時也沒問題。


    張偉點點頭:“行。”


    於琴下車後,張偉把車開到酒店外麵,這會已經是中午了,午飯時間,去陳瑤那裏喝茶好像不大合時宜,那就找王炎吧。


    張偉給王炎發了一個短信:“丫頭,你在哪裏?我在興州,中午一起吃飯,如何?”


    王炎很快回複:“我在陳瑤姐姐辦公室裏玩哦,你過來吧,我們一起吃飯飯。”


    原來如此,張偉停好車,穿過馬路去了陳瑤辦公室。


    陳瑤正在審核一個單子,王炎在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雜誌。


    陳瑤看見張偉:“張經理,今天怎麽沒發短信讓我去門口接你啊?你先自己坐,我這就快審完這個出團的單子了,看完在招應你哈。”


    張偉哈哈一笑:“陳董,你忙你的,我自己來,不渴。”


    張偉說著拍拍王炎的肩膀:“小屁孩,你怎麽天天不上班?老跑這裏玩?”


    王炎親熱地抱著張偉的胳膊:“哥,我們人事部這一快現在沒什麽事情了,春節後才會忙,我天天在家沒事幹,老哈又忙地屁顛屁顛沒空陪我,我隻好到這裏來玩了,嘻嘻……不過,幸好再有3天我們就要北上了。”


    張偉嗬嗬笑著:“是啊,快出發了,我這幾天也忙的差不多了。”


    王炎:“你今天來幹嘛了?”


    張偉:“我們老板娘來城裏走訪慰問市領導,給各有關的部門領導送禮了,我開車拉她來的。”


    王炎:“那你這會怎麽不陪你老板娘,跑這裏來了?”


    張偉:“老板娘和分管旅遊的潘副市長這會到對過的興州大廈去談重要事情去了,我2個小時之後去接她。”


    王炎眼睛一瞪:“喲!你們老板娘好厲害,這麽大人物都能接上頭。”


    “嗬嗬,”陳瑤忙完了,站起來接過話:“你們老板娘和潘副市長會晤得挺頻繁啊,節前走訪慰問哦。”


    張偉:“陳董,你們公司不用節前慰問吧?”


    “怎麽不用,”陳瑤說著拉開抽屜,拿出厚厚一打紅包:“這都是我要走訪的客戶慰問品。”


    張偉嗬嗬一笑:“購物卡。”


    “對,這年頭這個最時興,不過我慰問的對象和你們老板娘的不同,我的政府單位就是旅遊局各有關科室的頭頭,還有幾個局長,剩下的都是業務客戶單位分管旅遊的工會主席或者辦公室主任,數額也不大,多的一萬,少的2000,過年了,聯絡聯絡感情,嗬嗬……大家都送,咱也不能例外,凡事不可太出頭,但也不能太落後啊,就跟跟風吧。”


    張偉看著這麽多紅包:“這麽多都要你親自送?”


    陳瑤:“不用,我就送旅遊局的幾個局長順便匯報一下全年的工作,其他的安排徐君他們去跑,畢竟業務都是他們做的,他們去跑還能拉近感情。”


    “不說了,我餓了,”王炎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走,吃飯去,去陳姐家炒年糕吃。”


    陳瑤笑著點點頭:“好,吃炒年糕,張經理同去。”


    張偉說好,同去。


    於是,便一同去。


    今天是臘月二十五了,年味越來越濃,陳瑤公司的櫥窗和大廳裏已經裝飾得喜氣洋洋了。


    “春節隻保留值班人員,其他人員都放假過節,所以提前布置好。”陳瑤邊向外走邊對張偉說。


    “你們什麽時間放假?”張偉問陳瑤。


    “和你們差不多,臘月28,家遠的今天就可以提前請假走了,本地的堅持到放假當天。”


    “那你們春節期間的旅遊團呢?”


    “有安排的值班人員,導遊、計調、司機,都安排好了。”陳瑤輕鬆地說:“到時我們就可以輕裝上陣,殺奔北方了。”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到老家,張偉和王炎都不由興奮起來,王炎更是高興地拉著張偉的胳膊又蹦又跳。


    家的感覺總是讓漂泊的遊子那樣親切溫暖,那樣充滿向往和幻想。回家,總是遊子最大的願望和念想。


    張偉看著走在前麵的陳瑤,婀娜的身姿和窈窕的身材,還有優雅的氣質和文靜的麵容,突然想到,在這萬家團圓的時候,陳瑤卻要為了事業而奔波,要去千裏之遙、天寒地凍、冰雪覆蓋的北方去體驗生活,而不能和家人一起歡度團圓時刻,這是對事業怎樣的一種追求和執著,怎樣的一種敬業和責任。


    張偉心裏對陳瑤充滿了敬意和感動。


    如果換了自己,張偉感覺自己做不到陳瑤這麽敬業,自己是吃不了這個苦的,特別是在春節期間。


    所以張偉又佩服陳瑤。


    進了門,陳瑤開始忙乎,王炎打下手,張偉沒事,看電視,等吃現成的。


    30分鍾後,炒年糕做好了,大家開始吃。


    陳瑤做的炒年糕放了少許辣椒,還有冬筍,味道特別香。


    張偉吃的很帶勁,連連稱讚:“好吃,陳董才是個合格的大廚。”


    陳瑤看著張偉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俊不住,倒了一杯溫水給張偉:“慢慢吃,張經理,別噎著,沒人和你搶。”


    張偉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慢慢吃起來。


    這時,陳瑤的電話響了,陳瑤一看號碼,臉色微微一變,對張偉王炎說:“你們慢慢吃,我接個電話。”


    陳瑤拿起電話進了書房。


    王炎看陳瑤走進書房,悄聲對張偉說:“肯定是個男人打來的。”


    張偉看著王炎:“丫頭,你怎麽知道?”


    王炎:“要是女的,還用進書房去接嗎?嘻嘻,是不是陳姐有男朋友了啊?”


    張偉嗬嗬一笑:“也可能啊,陳董這麽優秀的女人,追求的男人肯定很多的。”


    王炎又說:“今天上午,陳姐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一個男人的騷擾電話,打了很長時間,陳姐接完電話氣地臉色發白,眼圈發紅,一直不願意說話,幸虧你來了,她的情緒才好了點。”


    張偉:“人家的私事,莫要亂說,更不要在背後亂評論。”


    王炎撅起嘴巴:“我隻和你說說,和任何人都不說的。”


    張偉:“和我說說不要緊,但是不要和別人說。”


    王炎一笑:“嘻嘻,你也想聽陳姐的事情,是不是?”


    張偉搖搖頭:“我對任何人的隱私都不感興趣,包括你的。”


    王炎:“真冷血,不理你了,吃飯。”


    張偉不說話,埋頭吃飯。


    一會,王炎又忍不住說話了:“陳姐上午接那電話好像是一個男的和她有什麽感情糾葛,陳姐不想理他,那男的卻不停糾纏,老是一遍遍打電話來騷擾。”


    張偉:“嗯。”


    王炎:“我聽陳姐說,讓那人不要再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不要再破壞她的心情,說過去的永遠過去,不可能再會有原來,陳姐還說,她的生活她自己會選擇,不需要別人來操心,更不希望別人來打擾……”


    張偉停下吃飯,看著王炎:“你能不能閉上你這兩片子?吃飯。”


    王炎自討沒趣,乖乖吃飯。


    張偉不想聽王炎說陳瑤的事,他感覺陳瑤的事情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和陳瑤除了工作上發生交往,工作之外最多還能保持普通朋友關係,別的任何事情都不會發生,她的個人生活、個人感情世界與自己何幹呢?


    張偉對陳瑤的個人私事實在是沒有興趣。


    張偉最關心最有興趣的是傘人姐姐的事情,所有和她有關的事情,可惜王炎不知道。


    “我告訴你,丫頭,”張偉把飯碗往桌子上一放,看著王炎:“不要打聽別人的隱私,不要傳播別人的事情,在人家說話或者接聽私人電話的時候,要主動回避一下,聽見沒有?”


    王炎低頭吃飯:“嗯,知道了。”


    “陳董是一個很有工作經驗和社會閱曆的人,人生經曆比較多,你跟著她,要多學人家的優點,人家的長處,多學學人家怎麽樣處理事情,怎麽樣待人接物,怎麽樣解決問題,還有,多學學怎麽樣做一個有教養、有修養、有氣質的女人,別整天叫囂乎東西,揮突乎南北,整天長不大,聽見沒?”張偉繼續說。


    “聽見了,”王炎朝張偉翻了一個白眼:“好像你多大一樣,把我當小孩訓啊。”


    看見王炎不服氣的樣子,張偉心裏直想樂,強忍住,臉色一板:“我比你大一天也是大,我說你,你得聽著,因為我說的都是正確的,要是說的不對,你可以反駁,也可以犯強,我們的政策從來都是言論自由,有不同意見可以發表。”


    王炎吃完了,站起啦,嘴巴撅得長長的,衝張偉做個鬼臉:“屁屁哥哥,你在這裏訓你自己吧,我吃好了,看電視去。”說完,王炎跑客廳裏去了。


    張偉一看,沒鎮壓住王炎,自己半天說教,換來一個屁屁哥哥。


    唉,十年樹木,百年育人,看來,教育人是挺費力氣的。


    張偉三口兩口吃完飯,把桌子收拾一下,把陳瑤沒吃完的飯又拿到廚房,重新熱了一遍,等陳瑤打完電話出來吃。


    剛熱好端出來,陳瑤打完電話出來了,臉色不大好,看來話不投機。


    張偉忙說:“陳董,我們都吃完了,你的飯涼了,我又給放微波爐裏熱了一遍,趁熱抓緊吃吧。”


    陳瑤感激地看了張偉一眼,眼神裏還有一絲感動:“謝謝張經理,你們都吃好了嗎?”


    “好了,都吃好了。”張偉在陳瑤對過坐下,端起杯子喝水,看著陳瑤說。


    “不好意思,接了個電話,耽誤了,沒照顧好客人。”陳瑤對張偉說。


    張偉忙擺擺手:“可別這麽說,陳董,我們都是常客,又不是什麽貴人,大家老熟人,可別這麽客氣。”


    陳瑤的臉色恢複了常態,莞爾一笑:“張經理,炒年糕吃習慣了沒有?”


    張偉微微一笑:“習慣了,剛來的時候,還不大習慣,感覺口味不適應,現在吃的很習慣,這年糕,沒想到有這麽多種做法,以前以為就像點心一樣吃,嗬嗬……現在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多做法,回家的時候,我準備去超市買點,帶回去讓家裏人嚐嚐。”


    陳瑤說:“好啊,等你從海州看完朋友回來,我陪你去超市購物。”


    張偉:“那怎麽好意思,耽誤你寶貴的時間和精力。”


    陳瑤:“喲!張經理剛才還說大家都是熟人了,不要這麽客氣,怎麽這一會自己倒突然客氣起來了?不耽誤我的事情的,再有兩天,我公司裏的事情基本都處理完了。”


    張偉點點頭,感覺陳瑤真是一個善良熱情的女主人:“那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我也去。”王炎在沙發上聽見了兩人的談話,遠遠地叫著:“我最喜歡逛商店購物了。”


    “張經理此次回鄉省親,還要不要帶點什麽東西回敬父母大人?”陳瑤吃好了,邊喝水邊問張偉。


    “也沒有什麽要帶的,就是一點土特產。”張偉回答。


    張偉腦子裏除了年糕,別的還真沒想到帶什麽回家合適。


    陳瑤笑笑:“你們男人哪,都是這麽粗枝大葉,過年了,回家帶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張偉撓撓頭皮:“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家裏什麽都不缺,有吃有喝有穿,帶什麽啊?”


    “你帶個媳婦回家最好了,嘻嘻。”王炎在那邊又插話。


    張偉心裏猛然發虛,被王炎說中了心裏的打算,不由臉上有些掛不住,瞪一眼王炎:“你少胡說八道,淨說什麽啊。”


    陳瑤嘴唇緊緊抿住,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忙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張偉冒出一頭冷汗,差點被這死丫頭揭穿了計劃,雖然王炎是無意說的,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偉做賊心虛,自然是緊張了一番。


    飯後回到假日旅行社,在陳瑤辦公室剛坐了一會,於琴來電話了:“小張,到樓下大堂門口來接我。”


    車就停在酒店大堂門口對過的室外停車場,張偉告別陳瑤和王炎,快步穿越馬路走過去。


    走到車跟前,看見王軍正在車旁邊溜達。


    怎麽又遇見他?難道他的據點也在興州大廈?


    張偉聽鄭總說過,王軍經常在賓館長期包房間,開展搞女人和聚會玩樂等各種娛樂活動。


    難道是姐夫和小舅子包房間包到一起來了?


    王軍抬頭看見張偉:“咦?鄭總呢?他的車怎麽在這裏?”


    張偉心裏暗暗叫苦,鄭總這車太惹眼,王軍肯定是認識的,剛才把車放地下停車場就好了。


    張偉彬彬有禮和王軍打招呼:“王總好,鄭總沒來,於董坐車來的,我開的。”


    王軍打量了幾眼張偉:“於董呢?”


    “於董在大廈裏去辦點事情。”


    “哦,”王軍點點頭:“於董又來這裏了,可真是個大忙人。”


    說著王軍把身體往車門旁一靠,抽出一顆煙給張偉:“兄弟,來一顆。”


    張偉忙擺手:“謝謝王總,我不會。”


    張偉這會心裏火急火燎,王軍他媽的怎麽這麽黏糊,靠在這裏又不走了,看來是想和於琴打個招呼再走。


    王軍看張偉不抽煙,放回去,和張偉閑聊起來。


    張偉一邊應酬著,一邊掏出手機,若無其事地發出幾個字:“王軍在我車旁。”


    發完後張偉和王軍開始聊天。


    張偉麵對大堂門口,王軍側背大堂。


    發完短信剛過了1分鍾,張偉突然看到潘副市長裝在套子裏帶著墨鏡站在大堂門口左右張望,看見這輛大奔,徑直過來。


    怎麽於琴沒出來,潘吾能先出來了。


    張偉心裏直發愣。


    潘吾能疾步走過來,快到車跟前的時候,猛然發現了背對自己和張偉正攀談的王軍,自己的小舅子,不由一怔,隨即停住了腳步,急速轉身,悄悄奔酒店門口的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揚塵而去。


    張偉鬆了一口氣,他媽的這偷晴也真是不容易,做姐夫的最怕的就是小舅子。


    又過了一會,於琴下來了,一看就是剛化過妝,神采飛揚。


    看來於琴和潘吾能通過話了,知道已經安全了。


    於琴一扭一扭地走過來,把手往王軍肩膀一搭:“王總,怎麽這麽巧,今天又遇見你了。”


    王軍嗬嗬一笑,伸出手撫摸著於琴搭在自己肩膀的小手:“於董,這不是有緣相會嘛,哈哈……”


    於琴把手抽回來:“喲!王總,王小弟,你這話可是一語雙關哪。”


    王軍嘿嘿笑著:“我這裏有長期包的房間,供小弟住的,我沒事經常過來看看。”


    原來這王軍手下也有養的小弟。


    於琴一怔,好像有些意外,隨即笑了:“哦,原來這裏是你的大本營啊,嗬嗬……”


    王軍笑笑,和於琴再見:“我有事,先上去了,你忙你的吧。”


    看王軍走進大堂,於琴上了車,對張偉說:“回去。”


    張偉邊開車邊對於琴說:“於董,今天怎麽潘副市長先下來了?我過來的時候,王總已經過來了,來不及給你打電話,就發了短信……”


    於琴拍拍張偉的肩膀:“小張,你很機靈,今天我就是怕遇到熟人才讓潘大郎先下來的,我看到你的短信,急忙和他聯係,才知道他已經看見你們,轉身打出租車走了。這事你做的很好。”


    張偉:“王總這裏有長期包租的房間,小弟住的。”


    於琴罵道:“這個窩囊廢潘大郎,包個房間竟然和他小舅子撞車,真他媽的晦氣。好了,年前最後一次喂狗,喂飽了,算是應付完了,這狗日的今天差點沒把老娘整死……”


    張偉心裏直想樂,於琴真是夠開通的,說起這事輕描淡寫,好像是在開一次會、做一次交易一樣。對於琴的話,張偉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也沒法回答,於是隻是點點頭,沒做聲。


    過了一會,張偉突然想起一件事:“於董,這王總怎麽對我們公司的事情這麽關心?每次見麵都問這問那的,好有主人翁責任感啊。”


    於琴坐在後麵“嗤”了一聲:“他不關心不行啊,這漂流項目,給了他30%的股份,他當然要關心,要處理了。”


    原來這樣,怪不得王軍跑前跑後地這麽忙乎,原來他有股份在裏麵。


    “說是30%的股份,其實他奶奶的一分錢也沒投進去,幹股,砸幹棒,空手套白狼,”於琴憤憤地說:“死皮賴臉跟在後麵要投資,答應他了,卻一分錢沒見,明擺著是想沾便宜。”


    張偉:“不投資,那就不要給他股份嘛。”


    “不行啊,有這條大狗在後麵撐腰,潘大郎說話了,說等分紅的時候把紅利扣下當投資,扣完為止。”


    “那還是等於一分錢不出,空手套白狼啊。”張偉說。


    於琴有些無奈:“是啊,沒辦法,隻有這樣答應他了,他在黑道上認識人多,就讓他負責掃平黑道的障礙,打通外圍阻礙勢力,也算是做了一點貢獻;另外,我給潘大郎提了條件,讓他給鎮上施壓,多給了我兩個山場,嘻嘻……”


    張偉對於琴有些佩服,這娘們騷歸騷,做起事情來一點虧也不吃,算計得很精準啊。


    對於琴這樣的女人,張偉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好?壞?好像都不好說。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奮力拚搏,去努力爭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去采用不同的手段。隻不過,各人的出發點、人生觀、價值取向不同,采用的手段也就不盡相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過程不重要,結果說明一切。


    於琴能充分發揮利用自己的特長,為自己謀取最大化的利益,既說明了於琴的聰明和精幹,也證明了金錢在權力麵前的無奈,生意人在當權者麵前的悲哀。


    這不僅僅是於琴的悲哀,也不僅僅是老鄭的悲哀,這是整個社會的悲哀。


    張偉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義憤填膺,有些憤世嫉俗,轉而又感覺自己很可笑,滄海橫流,大浪淘沙,自己這樣的小人物隻不過是曆史風暴中的一粒塵沙,有什麽好激動的呢?


    人都是利益動物,誰不想過得好一點,誰不想爬得高一點。


    別這麽衝動,看多了,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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