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是不行……大哥!”馬仔好像又發現了什麽新情況。


    “又怎麽了?”波哥有些不耐煩:“少婆婆媽媽,說!”


    “突然出現了一群記者,把張偉在法庭門口圍起來了,在采訪他呢!”馬仔說:“無法動手了!”


    “他娘的!”波哥想不到會出現這個情況,看了看鄭總,兩人都很意外這些記者是哪裏來的,又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有記者出現,自然,是不能動張偉了。


    “密切監視,先不要動手!”波哥對馬仔說完放下電話,看著老鄭:“完了,冒出來這批記者,還有你老婆在哪裏,全完了,無法動手了……”


    老鄭恨得咬牙切齒,這臭娘們,這狗日的記者,毀了老子的錢程,破壞老子的計劃。


    “能不能來個暗的,幹脆,趁亂,混進去,貼緊張偉的身體,來上這麽一刀!”老鄭做了一個手勢。


    “不好弄的,弄不好會出事,我那馬仔會被當眾抓住,”波哥有些為難:“我不能讓我那幫兄弟們去冒險,特別這麽多記者,到時候一曝光,警方非得狠抓,非得破案不可,一整,就把我整出來了,不光我,我要是被整出來,你也保不住了……”


    老鄭從波哥話裏聽出了話,知道波哥在暗示威脅警戒自己,悶悶壓住了話頭。


    “張偉這小子在給我玩滑頭啊,金蟬脫殼,把他女人藏起來了,然後自己殺回來,看來這小子不但膽子大,複仇心也很強,看來他是非要當場出口惡氣了……”波哥說。


    “他出了一口惡氣,我們可是破了一大筆財!”老鄭甕聲甕氣地說。


    “我們和王英簽訂的協議是阻止他們兩個人出現,現在總算也阻止了一個嘛,那那店總該給我們一半吧?”波哥說。


    “阻止了一個等於沒阻止,他們倆是綁在一起的,不能分開!”老鄭說。


    “唉……我的財氣都被張偉這小子給我破了,我不能放過他,就算我得不到錢,我也得出口氣,散了庭,就在庭外解決了他,我讓那美女守著一個殘廢人過一輩子,讓他們知道不聽話的下場……”波哥咬咬牙。


    “除了出口惡氣,還能有什麽用呢?錢沒了……”老鄭有些悲哀。


    “那也總比不出氣的好,我咽不下這口氣,竟然被這小子耍了……就算是散庭後不方便,我也給他記著這筆帳,早晚得給他清算,算得越晚,利息越高……”波哥猶自不肯罷休。


    老鄭看著波哥的神態,在破財後失落的同時,又稍微有了一點安慰和安全感,波哥算是和張偉種下了仇,張偉剛消失了一個敵人,又樹起了一個對手,而且,這對手的力量是如此之強大,和自己的關係是如此之密切,就憑這些,張偉想懂自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老鄭想起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波哥和老鄭決定不進法庭了,就把車停在張偉的車大約100米遠的地方,坐在車裏,商議對策。


    老鄭一眼就看到了陳瑤的寶石藍寶馬,指著那車對波哥說:“這是那女人的車,兩人果然都沒有離開,陳瑤一定是藏起來了,張偉獨自來的。”


    “既然不想離開,那就多呆一些日子吧!”波哥陰陰地盯著那車。


    老鄭又一指法庭門口:“這小子果然被記者圍起來了,於琴也在旁邊。”


    波哥一看,一群記者正圍著張偉,張偉正奮力殺出重圍往法庭裏麵去。


    張偉本來是拉了於琴來當擋箭牌的,不曾想剛到法庭門口,剛下車,一群記者突然圍過來,七嘴八舌開始發問。


    “張先生,我是錢江晚報的記者,請問是你自己來的嗎?聽說你和你的未婚妻是被潘唔能逼迫走的?”


    “張偉先生,您好,我是都市快報的記者,請問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回興州,再繼續創業呢?”


    “我是浙江旅遊報的記者,請問,您的未婚妻陳瑤今天為什麽沒來?聽說她在浙江旅遊界是一位叱吒風雲的女浙商,是嗎?”


    張偉很驚訝,這些記者是哪裏來的?他們又怎麽知道自己的這些事情的?


    張偉當然不知道,這些記者都是梁市長親自安排的,現在隻不過是他導演的一出大戲的開幕式,好戲還在後麵呢。


    梁市長也沒有想到,今天隻來了張偉,而沒有見他心目中的主角——陳瑤。


    張偉乍一看到這麽多記者,有些心慌,也有些驚慌,他知道自己現在還處在不安全之中,他用眼睛的餘角甚至掃描到周圍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在漸漸靠攏自己。


    張偉今日拉於琴來的目的,就是要利用於琴來製衡老鄭和波哥,現在這些記者的出現,倒給自己幫忙了。


    張偉知道,在這些記者麵前,自己是安全的。


    早知道,自己也就不用拉於琴了,反倒給老鄭懷疑自己又給他戴綠帽子了。


    張偉迅速鎮靜下來,微笑著搪塞著記者,他要利用這些記者,來保護自己安全進入法庭,安全離開法庭。


    張偉看看時間,到了開庭時間了。


    張偉在記者們的追逐下,急速進入了法庭。


    進入法庭,就安全了。


    記者們也暫時放棄了對張偉的跟盯,開始采訪庭審。


    坐在公訴人座位上的檢察官一直很緊張,眼看開庭時間到了張偉和陳瑤還沒有出現,看來他們是不回來了。


    直到開庭前幾分鍾,張偉突然出現,檢察官才鬆了口氣,雖然沒見陳瑤,來一個也不錯,總比一個不來好。


    檢察官忙起身去安排張偉。


    上午10點整,正式開庭。


    此案由省檢察院指定杭州市檢察院辦理並指控,由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審判。


    開庭後,潘唔能、王軍、四禿子依次被押上審判台。


    開庭後才知道,原來此前法庭已經秘密審理,開庭好幾次了,今天是一審的最後一次開庭。


    看到潘唔能之流今日的摸樣,看到潘唔能垂頭喪氣、哈欠連天、直流哈喇子的模樣,張偉知道他毒癮又犯了。


    輪到張偉作證的時候,張偉站到了證人席,麵對法官,麵對犯人,麵對聽眾席上的記者,深深呼了口氣,有條不紊,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將潘唔能勾結王軍四禿子迫害陳瑤和自己的罪行逐條講解出來。


    張偉的目光冷漠,語氣清晰,表達得當,激起了聽眾的極大同情和憤慨,下麵的記者們一直在不停地記錄著。


    隨著張偉的陳述,潘唔能的腦袋越來越低,他或許認識到自己為何到了今天這一步。


    張偉陳述完之後,法庭的辯論程序就開始了,雙方都做了最後一次陳述。


    張偉沒有離開法庭,他坐到了聽眾席,他知道今天一審結果要出來。


    果然,在法庭休庭10分鍾之後,重新開庭,法官開始宣判。


    宣判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嘻不是原文嘻:


    潘唔能被捕前任興州市市政府副市長,分管旅遊工作。據查明,他自3009年3月以來,與被害人李燕長期保持不正當兩性關係。為了擺脫李燕,段義為主謀,指使王軍、四禿子等人製造了興州爆炸案,將李燕當場炸死,並炸死5名行人,重傷1人。


    法庭認為,被告人潘唔能、王軍、四禿子在城市交通要道、人員流動高峰期,采用爆炸方法殺害他人,致五人死亡、一人重傷、一人輕微傷、兩輛轎車損毀,嚴重危害了公共安全,其行為構成爆炸罪。同時,三被告人互相勾結,采用黑社會手段,打砸店鋪嘻假日旅遊,欺男霸女,惡意追殺張偉,指使人千裏綁架張偉、陳瑤,具有明顯的黑社會性質犯罪,構成涉惡涉黑罪。三被告人的犯罪手段極其殘忍,犯罪情節特別惡劣,犯罪後果特別嚴重,社會危害性極大。


    為此,法庭判決:認定潘唔能犯爆炸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涉惡涉黑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認定王軍犯爆炸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具有黑社會危害公共安全罪和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認定陳四禿子犯爆炸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破壞他人財產罪,判處有期徒刑5年;危害公共安全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法官剛宣判完,法庭上下各發出一聲哀嚎。


    法庭上的是潘唔能,他大叫一聲,直接差點暈了過去。


    在檢察院裏,他本想檢舉揭發,但是辦案人員強行阻止他交代他人的經濟問題,隻許他談爆炸案和涉黑事件,並說這是上麵的意思,說隻要他交代好,就會給他一個生的機會。


    為了保住小命,潘唔能就信了,老老實實按照辦案人員的指揮交代,並寫下了最終的供詞,供詞裏聲明自己以前所講他人經濟問題是無中生有,純係無稽之談。


    至此,潘唔能才明白,自己上當了,自己不但沒有機會再反把,而且命也保不住了,他掉進了早就設計好的陷阱。


    他想起自己擔心家裏的巨額財產時,律師告訴自己的話:“都知道官員收受賄賂之後還去拿別人送給他的錢孝敬他的上級官員。案子查下去不但可以查到誰送的錢而且可以查出給誰送了錢,和所有受賄的人,顯然是誰碰上誰倒黴,能包庇的就盡量包庇。所以,你的檢舉揭發會有極大的阻力,甚至不會允許你講,即使你講了,也沒人會理會……


    “但是,你放心,你的所有家庭財產也會得以保全,你的老婆孩子下半輩子會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如果你交待出了這個問題,如果被受理了,你的家裏就會一貧如洗,而且,這還不能保證能把他人牽進去,也就是不能保證給你按立功受獎,很可能給你扣上一個巨惡財產來曆不明罪,沒收財產,不問來源,不問你給誰行賄,這樣,你就是白搭力氣……”


    潘唔能的精神世界徹底垮了,終於倒了下去,癱軟在地上。


    兩名法警急忙將他架起來。


    法庭下的哀嚎來自於王英,她轉瞬間失去了丈夫和弟弟,丈夫死有應得,弟弟本可以保命,卻毀在了張偉的舉證手裏。


    她恨死了張偉,這個人抓住了潘唔能,又舉證了自己的丈夫和老公,沒有他,兩個人本來都可以活命的。


    她又恨死了老鄭,無能之輩,答應自己的事情沒有辦好,竟然讓張偉出現在了法庭上。


    王英哀嚎之後,也暈倒在座位上。


    看著潘唔能和王英的樣子,張偉狠狠出了一口惡氣,蒼天哪,大地哪,終於讓正義得到伸張了,惡人終於得到懲處了,陳瑤受傷的心終於得到安慰了。


    張偉知道,陳瑤雖然表麵上不說什麽,但是,她一顆傷痕累累的心中對潘唔能直流是充滿無比的忿恨的。如今,終於可以出一口氣了。


    等法官宣布散席,張偉看了看旁邊的於琴,嘴角露出一絲不為人注意的笑容,說了一句:“走吧,好戲結束了!”


    兩人剛站起往外走,記者們又擁擠過來開始采訪張偉。


    “請問張先生,您和您的未婚妻是深受潘唔能壓迫欺壓的對象,此刻,對於這個判決結果,您有何想法?”


    張偉停住腳步,看著這些記者,說了8個字:“蒼天有眼,善惡有報!”


    說完後,張偉疾步往外走。


    出了法庭大門,張偉看到外麵陽光燦爛,空氣清鮮,同時,張偉也看到了老鄭的奔馳停在離自己的車一百多米的地方,車裏隱約有人。


    張偉快步走向自己的車子,邊回答記者的提問。


    於琴跟在張偉後麵,也直接上了車。


    離開後,張偉徑直駕車回興州,嘴裏哼起了小曲。


    於琴看著張偉:“小白臉,你今天來就是讓我來看老潘被判決死刑的?”


    張偉笑笑:“怎麽?你不想看?”


    於琴嘴巴一撇:“我看到外麵還有波哥和老鄭,恐怕你是擔心波哥動你,讓我來當擋箭牌的吧?”


    “於姐英明,是的,沒辦法,波哥的人要阻止我上法庭,恐嚇我,我又不願意放棄,就隻好借光於你,嗬嗬……因為你老公是波哥的鐵哥們啊……我本來不知道今天有這麽多記者,早知道也就不勞煩你了,對不住了,於姐……”


    “算你說話不裝,痛快,”於琴笑了:“沒關係,你利用我,我也高興……”


    “謝謝於姐厚愛。”


    “我厚愛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啊?”於琴用挑逗的眼光看著張偉。


    張偉微微一笑:“你一大早跟我來,這又跟我走,老鄭氣死了……唉,冤枉啊……”


    “管他!”於琴滿不在乎。


    張偉哈哈一笑:“希望這次不要把鄭老板和波哥得罪大了……”


    “別放在心上,老鄭那邊我會說的!”於琴說:“陳瑤咋樣了,我很想她。”


    “她很好,她也很想你,托我代她向你問好。”


    “你們,什麽時候回興州呢?”


    “什麽時候?我這不就是在興州嗎?”


    “不,我說的是你們什麽時候回興州來做事情?”


    “我們在外地幹得好好地,幹嘛要回來?”張偉反問。


    於琴笑笑,沒再說話。


    在路上吃過午飯,到了興州,將於琴放下,張偉接到陳瑤的電話,張偉將判決結果告訴了陳瑤,本以為陳瑤會很激動,沒想到陳瑤很平淡:“結果並不意外,在我意料之中,我關心的不是庭審結果,我關心的是你的安全……既然審判結束了,那你就給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家,明天,我們就回山東,此地現在不可多呆……”


    “是,老婆,我這就回去吃晚飯。”張偉聲音洪亮地說。


    “別忙,你到王炎哪裏,把他們三個人接出來,直接來我媽媽家,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陳瑤又說。


    “好的,我這就去。”一想到今晚就要和哈爾森、王炎、丫丫在陳瑤媽媽家團聚,張偉很高興。


    張偉開車到了哈爾森的公司,接了他們他們,徑直往陳瑤媽媽家而去。


    路上,大家得知張偉和陳瑤登記的消息,都很高興,大家興高采烈地在車裏鬧成一團。


    張偉高興之餘疏忽了,在他的車子後麵,跟著一輛車,車上坐著一名新聞記者。


    而在新聞記者的車後麵,還有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車,開車的是波哥的一名馬仔。


    三輛車拉開幾百米的距離,往澄潭鎮開去……


    眼睜睜看著張偉出了法庭,在記者的簇擁下走向車子,波哥咬牙切齒,無可奈何,這裏是省城,不是在興州,不是自己的地盤。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跟在張偉的後麵上了張偉的車子,絕塵而去,老鄭氣炸了肺,恨得刻骨,可是,自己又不能公開出去,他不想和張偉公開對抗,即使張偉真和自己的女人有什麽,他也缺乏和張偉當麵對著幹的勇氣,他沒這膽量。


    和潘唔能不就是如此嗎,明知道潘唔能欺侮了自己的老婆,他在潘唔能麵前還得服服帖帖,不敢說半個“不”字。


    但是,老鄭有老鄭的路子和辦法,他不敢來陽的,但是善於來陰的,這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老潘就讓自己給拿了一把,可惜的是,自己辛辛苦苦舉報的老潘的經濟問題,竟然在審判的時候沒有起到一點作用,這樣,自己在梁市長的眼裏,可能也就沒有了功勞了,甚至於連苦勞都沒了。


    老鄭瞪著火紅的眼睛看著張偉拉著自己的女人走了,接著,一輛記者的車子悄悄也跟了過去。


    老鄭看看波哥,波哥會意,摸起電話:“跟上,跟住那記者就行,打聽到他們的位置,不要動手,監視他們。”


    “是!”


    接著,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車也駛出,緊跟了上去。


    老鄭往後座一仰,喟然長歎:“媽的,功虧一簣,整個完了,白費力氣,竹籃打水一場空……”


    波哥不這麽想,他沒想到王軍和四禿子都是死刑,這樣,自己在杭州出了這麽多力,雖然沒起到作用,但是溫暖了他們倆部下的心,自己收歸他們倆馬仔的事情基本就算是成了。這可是一個不小的收獲,這年頭,混社會,人是基礎,沒有人,就沒有力量。


    但是,白白喪失了到手的禮品店,讓波哥很惱火,這禮品店到手,基本養活小弟的費用就出來了,說不定還能有剩餘,這可是一大筆錢。


    同時,老鄭和自己的利益是緊密相連的,張偉和老鄭作對,就等於是和自己作對,是斷了自己的財路。


    波哥決計不放過張偉,無論是從老鄭出發還是從自己出發,都要把張偉解決掉。


    他想先跟蹤住張偉,在他們回到北方之前解決掉這個問題,不能拖泥帶水。


    “鄭總,不要歎氣,多大事?”波哥輕鬆地說:“咱們的眼光要長遠,解決問題不能治標不治本,要從根源挖起,要徹底解決問題,必須就要深入找根源……”


    “對,”老鄭點點頭:“這根源一直是我的心頭大患,一日不解決,一日就不安寧,希望他回到北方,再也不要回來了……”


    “老大,你真幼稚,你認為他回去會不會來?現在潘唔能被打倒了,那陳瑤能不回來,那張偉能不會來,他們回來,能不清算你?能不要回那假日?還有,那張偉野心勃勃,你敢擔保他不打你的龍發旅遊的主意?不打你公司人員的主意?他現在對你可是恨之入骨,你公司的骨幹現在可是基本都是張偉和陳瑤的老部下……”波哥看著老鄭,慢條斯理地說。


    老鄭一個寒噤:“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這個問題得一勞永逸地解決掉,最好能在他們回北方之前,把張偉解決掉,以免後患……”波哥說。


    老鄭一個冷戰:“你的意思是把他幹掉?”


    “那不一定,要看他的態度和行動,殺人不是咱們的目的,咱們的目的是要挽救失足者,這張偉現在有點執迷不悟,如果能早日回頭,早日上岸,幡然醒悟,或許,也可以饒他一命,但是,這要看他出什麽價碼,畢竟,現在我們是生意人,你有個大公司,我有這麽多小弟,都需要錢,這張偉,現在可能是手裏有不少鈔票……”


    老鄭聽波哥說著,沒有說話,心裏慢慢琢磨起來。


    張偉他們到陳瑤家門口的時候,陳瑤正站在巷子口等候迎接,老遠看到張偉的車開過來。


    張偉直接把車開進了巷子,大家見麵,欣喜若狂,王炎和丫丫抱著陳瑤,一邊一隻胳膊,一口一個“嫂子”叫的那個甜。


    大家一起進家門,張偉最後一個進去。


    進家門的時候,張偉偶爾一回頭,看見一個家夥戴著眼睛,手裏拿著相機,鬼鬼祟祟跟在後麵。


    張偉大喝一聲,猛然返身衝過去,就把他脖子卡住了:“什麽的幹活?”


    聽見動靜,正要進門的陳瑤他們也回過頭來看。


    “哎呀——疼死我了!”那眼鏡大叫:“快鬆手,我是都市快報的記者!”


    陳瑤也猛過來,對張偉說:“別這麽粗魯,快鬆手。”


    張偉一聽是記者,忙鬆手:“嗬嗬……真的?”


    眼鏡掏出記者證:“呶——你看看!”


    張偉接過來,和陳瑤一看,真的是記者。


    為了采訪到獨家新聞,這家夥竟然跟蹤自己到這裏了,自己竟然沒發現,張偉出了一頭冷汗:“你跟在我後麵,我怎麽沒發現?”


    “豈止是我,還有一個跟在我後麵的,也是跟蹤你的,估計也是同行,”眼鏡記者揉著被張偉捏痛的脖子:“咦——那個同行不見了,估計是沒跟上,掉隊了!”


    張偉一聽,忙跑到巷子口觀察,沒見到什麽人,隻有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無牌轎車。


    張偉又走回來:“記者同誌,對不住了,我誤會了。”


    陳瑤也忙道歉:“記者同誌,真抱歉,我對象太粗魯,冒犯了,多有得罪,來家裏喝口水吧。”


    眼鏡記者一聽,正求之不得,忙點頭:“沒事,沒事,今天在法庭上,已經知道這張偉先生是個武林高手了,獨自抓犯人,嗬嗬……我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下你們的情況,好發表獨家新聞……”


    陳瑤忙邀請大家進家裏坐下,倒水,上點心,請大家吃。


    眼鏡記者見到陳瑤,很高興:“請問,你就是傳說中的美女風雲浙商陳瑤女士吧?”


    “嗬嗬……美女算不上,老太婆了,風雲更說不上,至於傳說,更是很神乎,”陳瑤笑嗬嗬地:“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浙商而已……”


    “太好了,我竟然能第一個采訪到你,太棒了!”眼鏡記者很興奮:“這可是獨家啊,我能完美完成任務了……”


    “記者先生,我很奇怪,你們怎麽知道我今天要來法庭的,怎麽會都來采訪我的?”張偉問記者。


    眼鏡記者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鏡:“我也不知道,我們老總下的命令,安排我們來的,要我們認真采訪好你們倆,寫一篇你們是如何優秀的人才,如何善良的平民,如何被人迫害離開故土遠走他鄉的稿子,但是,今天,我們隻見到了你自己,沒有見到陳小jie,隻能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務,所以,我就不甘心,就悄悄跟蹤你,我覺得,陳小姐一定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不便出庭……”


    張偉笑了:“嗬嗬……好吧,你采訪陳小姐吧,她是我老大!”


    陳瑤笑著打了張偉一拳,對記者說:“別聽他的,我是他妻子,他才是老大!”


    記者看著他們倆嬉鬧,羨慕地說:“你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很般配,很和諧,很幸福,很融洽……你們感染了我,不僅僅陳小姐是傳奇人物,張偉先生,也是傳奇人物……你們,就是一對傳奇色彩的夫妻……”


    陳瑤忙給記者倒水:“請喝水,您辛苦了,這麽遠來到這裏,請您提問吧,能回答的,我會盡量回答你……”


    記者很高興,攤開采訪本,打開采訪機,開始采訪。


    張偉和王炎、丫丫她們就到別的房間聊天。


    采訪持續了兩個小時,陳瑤回到記者的提問很有分寸,小心翼翼,能回答地盡量回答,不能回答的也請記者諒解。


    采訪完畢,到了晚飯時間,陳瑤請記者留下來一起吃晚飯,記者搖搖頭,收拾好采訪設備,站起來:“謝謝你,陳小姐,我要馬上趕回去寫稿子,我被你們感動了,被你們優秀的人品和品格感動了,被你們苦難的經曆和不屈的精神感動了,我要趕回去,馬上寫稿,腹稿我已經打好了,就等回去打字,今晚10點簽付印之前交稿,明天登出來,我這就給老總電話,留出版麵……”


    眼鏡記者的神態激動而興奮,一再謝絕挽留,離去。


    張偉和陳瑤出來送記者離開,等記者的車子離去之後,張偉又隨意看了一下遠處,那輛黑色的無牌車不見了。


    “看什麽?欣賞山裏古村落的別致風景?南國風情的古宅?”陳瑤打趣地看著張偉。


    “嗬嗬……是啊,這裏的房子真好,古樸風貌,地處大山,很有點原生態的味道……”張偉笑著說。


    “嗯……你這個傻子,被人跟了一路,竟然沒發現,真是的,幸虧是記者,要是……”陳瑤有些心有餘辜。


    “是啊,我隻顧潘唔能被判死刑,高興去了,疏忽了,”張偉搖搖頭:“這麽遠的路,我竟然沒察覺……嗬嗬……沒事了……潘唔能、王軍、四禿子三個統統槍斃,咱們沒有對頭了,大快人心了,姐,你心裏也順順氣了,我知道,你心裏前段時間被這潘唔能狗日的憋屈壞了,現在,終於開始痛痛快快自由呼吸了……”


    陳瑤挎起張偉的胳膊:“嗯……走,媽快弄好菜了,今晚,咱們姐弟幾個,好好喝一頓,好好聊一聊!”


    張偉和陳瑤進了屋,大家做好,酒菜齊上,舉杯共慶壞人得到嚴懲,正義得到伸張,同時,祝賀張偉和陳瑤成為法律的夫妻。


    哈爾森對王炎說:“炎,他們登記了,我們也去登記,好嗎?”


    王炎想了想:“行,先把手續辦了,擇日隆重舉行婚禮,不然,老非法同居,也不是個事。”


    丫丫不樂意了:“你們這都登記了,就說以前同居是非法同居,照你們這麽說,你們這以後都是合法同居,那我和徐君就是非法同居了?”


    “哈哈……”大家一起笑起來。


    陳瑤摟過丫丫的肩膀:“小姑子,你也可以和徐君登機結婚啊!”


    “我不,我才不這麽快登機結婚呢,我才不想王炎這麽沒出息,畢業才不到一年,就成為家庭婦女了,我要好好自由玩上幾年,過幾年自由自在的日子,這一登記,性質就變了,就木有自由了,就成小媳婦了,不好玩,沒意思,還是姑娘家的日子舒服……”丫丫說。


    “咱們女人,早晚都要走這一步,你也逃脫不了的,我隻不過是早走了幾天而已,”王炎說:“你登機結婚了,也一樣玩啊。”


    “那不一樣,沒登記,是自由身,登記了,就是為人婦,就得有義務和責任,就得給人家生孩子做家務,就得伺候人家公婆,就得洗衣服買菜做飯,煩都煩死了……”丫丫說:“第一,我不想要小娃娃,第二,我不想受製於別人,第三,我不想伺候人,第四,我不想做家務……”


    “所以,你現在不想登機結婚!”張偉伸手捏了捏丫丫的鼻子:“你的理由都成立,哥支持你,其實呢,哥也不想這麽早結婚的,都是娘逼的。”


    “什麽?”陳瑤衝張偉一瞪眼,故意做怒氣狀,打斷張偉的話:“姓張的,你後麵會不會說是我逼的?”


    “哥,你是應該結婚了,你年齡大了,再說,咱娘急著抱孫子,”丫丫看陳瑤這樣,樂得哈哈大笑:“你這年齡,大躍進的時候,都快抱孫子了,哈哈……”


    “哈哈……”大家又是大笑,陳瑤也憋不住笑起來。


    酒足飯飽,哈爾森和王炎、丫丫留宿陳瑤媽媽家,明天一大早,大家一起走。


    大家一時不困,就在客廳聊天。


    “我回來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陳瑤叮囑他們:“記住,失意莫氣餒,得意莫忘形……”


    大家點頭答應,王炎突然說:“嫂子,那天老徐和梁市長到我們公司去視察工作了,老徐現在是梁市長的紅人,旅遊局的老大,如日中天,平步青雲,春風得意,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陳瑤搖搖頭:“他現在正處在得意處,不需要我們去看他,他為之奮鬥了30年的目標一夜之間突然都實現了,而且,還超出他的預料,或許,隨著潘唔能的判決,他現在已經開始放下心,開始心安理得享受權力的滋味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祝他一切順利吧。”


    張偉點點頭:“老徐是個好人,以後,如果有機會,相信咱們和他還會見麵的。”


    陳瑤笑笑,沒說話。


    張偉看著丫丫:“你和徐君現在進行地咋樣了?”


    “還那樣唄,還能咋樣?”丫丫滿不在乎地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陳瑤看了張偉一眼,又看著丫丫:“明天我們去海州,你要不要同去,看看徐君?”


    張偉一怔,陳瑤去海州和自己也沒提前說,看來她是想去看看新中天,也好,出來,多陪她轉轉,散散心。


    “不去了,剛見麵一個星期,老是見,有什麽意思!”丫丫幹脆地說。


    張偉一愣:“咋了?吵架了?”


    “木有啊,幹嘛吵架,天天小日子過得不起風不起水的,他那性格,想吵都吵不起來,像個麵筋……”丫丫的口氣裏似乎有些不滿。


    陳瑤眉頭微微一皺,沉思起來。


    張偉又是一愣:“你個死丫頭,小日子穩當了不好嗎?非要起什麽風水,天天鬧仗就好了?我看你是太順利了,太舒服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哼……不理你,俺們兩人的事,你少摻和……”丫丫無聊地站起來,走進臥室:“唉——每天日子都隻這麽過,無聊死了,沒一點浪漫和激情……”


    “你——”張偉剛要發火,陳瑤抓住他的胳膊:“不要訓她,不要發火,慢慢來。”


    張偉瞪了一下眼,也就不再說什麽。


    聊了一會天,大家各自歇息。


    張偉和陳瑤躺在床上,還在想著剛才丫丫說的話。


    “傻熊,其實,丫丫說的也不無道理,她的性格使然,並不是她刻意要這樣,”陳瑤看著張偉:“你想想,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見了麵,到宿舍,親熱完,說說話,回來又是工作,不停地在忙碌中度過,這樣的日子久了,自然是要有厭煩感和疲勞感的……你也要理解丫丫,畢竟她還小,才剛進入社會,還沒有人生的深刻經曆和體驗,經曆的坎坷和波折還幾乎沒有,還需要生活的曆練和摔打,給她時間,慢慢來。”


    張偉點點頭:“嗯……你這個嫂子今後和她多交流交流,我可不希望她再和徐君鬧出什麽叉叉來,在給我惹事……她要是敢再給我惹出事端,我就把她發配回家……”


    陳瑤說:“我知道了,你這個臭脾氣,不要動不動就發熊,要多理解人家女孩子,這麽簡單粗暴,她就會很多心裏話更不和你說了,會和你距離越來越遠……”


    “遠什麽遠?再遠她也是我妹妹,和我是一個娘生的,還能遠到哪裏去?”張偉不服氣地說了句,熄滅床燈,摟過陳瑤:“孩子他媽,不說這事了,睡覺,明天一早咱們還得去海州呢……”


    “嗯……明天我想去新中天,看看徐君總經理,看看我的老中天的老部下……”陳瑤趴在張偉胸口,輕聲的說。


    “他們也一定很想你,很想念你這個曾經的、現在的老板娘……”張偉撫摸著陳瑤的肩膀:“姐,轉了一個圈,你又回來了……”


    黑暗中,陳瑤沒有說話,看不到陳瑤的臉色,隻聽見陳瑤均勻的呼吸,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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