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似乎看出了於林的猶豫,不由說道:“我知道你不想針對張偉,可是你想一想,你要是不去做,那你能關你姐幾天,恐怕要不了多久憑你姐的聰慧一定會想辦法脫身,到時候你連這唯一的機會都沒有了。張偉這邊也不好說,兩頭都顧不上。”


    老鄭不愧是縱橫商界的奇才,三言兩語就點中了重點。


    於林聞言暗自思量了一會,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現在看來隻能盡量配合老鄭了。


    老鄭見於林下定決心的樣子,不由笑道:“好,接下來就按你一開始說的,不過我需要陳瑤具體的蹤跡,這點我想你能搞清楚的。”


    聞言,於林點了點頭。


    很好,老鄭見狀不由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這時遠在另一邊的司徒浪子接到一個電話,是從監獄看守所打來的,裏麵的獄警詢問司徒浪子要不要放於林的行,司徒浪子愣了一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放行。


    那獄警這才把於林放了行。


    而後司徒浪子又琢磨了一會,讓其中一個獄警通知裏麵的獄警打開連接在探監室的閉路攝像頭,通過聯網方式將探監室兩人會麵的畫麵傳播過來。


    後來司徒浪子坐在辦公室沙發上閑來無事點上一顆煙,打開電腦連接網絡,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兩個人會麵時的情景,後來看到於林將一些衝好的照片交給老鄭後,這個時候在監控室的獄警打來電話,問怎麽辦,司徒浪子說道不要管,然後那獄警又通知了旁邊的獄警,這才沒有沒收老鄭的照片。


    直到後來兩個人談話完畢,於林走回去,老鄭也在一個獄警的帶領下回到自己的牢房,過後又有獄警打來電話說老鄭提出要求想要見張偉。


    聞言司徒浪子心道,還真快啊。


    雖然他沒有聽到於林兩人在探監室中說過什麽,但是他卻敏銳的察覺到這當中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兩個人一定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從於林一個人來這件事就能看出來。


    最後老鄭想要見張偉的話說出來後,他就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隱約覺得老鄭要翻板了。


    隨後司徒浪子將煙掐滅,拿起電話給張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隨後在一陣嘟嘟的響聲過後,張偉那邊的電話被接通了,隨後司徒浪子說道:“喂,張偉麽,我是司徒浪子。對,有件事我要跟你說,剛才獄警給我打電話說老鄭想要見你。是的,剛剛,怎麽樣,你是不是見一下,要不我來安排。”


    聞言,另一頭的張偉明顯愣了一下,自己不剛才見過老鄭麽,他現在水潑不進,誰的帳也不買,嘴硬得很,怎麽會忽然轉了性子,自己之所以接連兩次打擊他,無非是要讓他寫一份供詞,供詞的內容就是如何暗害自己和陳瑤以及王炎的事情,自己所求不多,隻要求他為此事付出相應的代價就行。


    可是看老鄭的樣子這種可能不是很大。


    還不等他想到下一步的舉措,就聽到司徒浪子打電話進來說老鄭要見自己,這如何不讓他奇怪和驚疑。最後想了想,說道:“好吧,你來安排,我隨時都有時間。”


    司徒浪子聽到張偉的話後,不由點了下頭說道:“行,那你下午有空麽?下午安排你們見麵吧。”


    張偉說道:“好的。”


    隨後兩人又相互聊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司徒浪子此時放下電話整個人靠在皮椅上,有些出神的看著天花板,在心中細細品味著老鄭的舉動,和張偉應對的能力。


    這兩個人都是棋逢敵手,每每相逢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都壓製不了誰,此時角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程度,是該分出勝負的時候了。司徒浪子想到。


    放下電話後的張偉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這個時候司徒浪子打電話來告訴自己說老鄭要見自己。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裏麵有問題。


    關鍵是什麽問題,現在自己摸不準司徒浪子的立場,這個人向來搖擺不定,牆頭草,那邊風勢強勁就往那邊靠去。


    和這種人打交道沒有任何的道義可言。


    他說老鄭要見自己,司徒浪子的為人先放在一邊,老鄭能有什麽事找自己,張偉覺得不可能是他想向自己交代什麽。


    那麽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他想要威脅自己了。


    張偉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可是自己能有什麽把柄抓在老鄭手中呢?


    作奸犯科的事情與自己毫無幹係,親朋好友出處都很明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老鄭會拿一些條件跟自己交換自由。


    可是,他已經被抓了,自己又能幫他什麽呢?


    這時,任張偉想破腦袋瓜也想不明白老鄭到底是為何事要挾自己。


    看來隻能走一遭了,張偉這樣想到。


    暫時先不通知司徒浪子了,和他這樣的人講規矩沒有用,自己提前見老鄭,好過他來安排,誰知道他又有什麽後手呢。


    想著張偉匆匆下樓驅車直徑朝看守所駛去。


    沒過多久,張偉就來到了看守所,和門口的守衛獄警說明來意,然後便走了進去直接進入探監室等待老鄭的到來。


    隻是在這段時間內,從他進入看守所後的行蹤都被司徒浪子的人嚴密監視著,司徒浪子在接到匯報後,不由微微一笑,暗道,和他想的一樣,隻要稍稍暗示張偉他便會疑神疑鬼起來。一定會越過自己來見老鄭。


    果然,不出所料。


    張偉自然不知道司徒浪子算計的一切,他盡快來此隻是想繞過司徒浪子,當然他也有想過這裏也算是司徒浪子的地盤,他沒理由不會知道自己提前來過,但卻沒有想到他早已接到通知而已。


    而後,老鄭在獄警的看押下再次來到探監室,與前幾次不同的是此時老鄭看上去容光煥發,一掃先前的頹廢之意,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意氣風發之時。


    張偉看到老鄭的異樣,不免心中一陣狐疑。


    而後老鄭坐下後,張偉看著老鄭,兩個人相互對視起來。


    後來張偉說道:“聽說你找我?”


    老鄭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信心滿滿,樣子看上去好想吃定了張偉一樣。


    張偉自然能感覺得出老鄭的變化。


    心中一陣忐忑似有中不好的預感產生,不知道老鄭到底抓住了自己什麽把柄,或者說有什麽和自己交換的條件值得他那樣從容淡定。


    這時,老鄭說道:“我很期待著一天到來,我每天連晚上做夢都想,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麽會主動要見你。”


    聞言張偉隻是沉默不語。


    隨後聽老鄭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麽?”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說這些無用的開場白,有什麽話直接明說了吧。”張偉說道。


    老鄭點了點頭說道:“別那麽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隨後老鄭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對你,對你身邊多人所做的一切。可你又能怎樣呢?除了恨,你一點作為都沒有。”


    “還用我做什麽麽?你到這個樣子了。”張偉哼笑一聲。


    “你認為他們還能關我幾天?”老鄭笑道。


    張偉說道:“關到你授首為止。”


    “那你等著吧,看是我活得久還是你長命百歲。”老鄭說道。


    張偉說道:“老鄭,我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個人物,再來這裏之前我也這樣認為,但現在我忽然發覺我錯了,錯的離譜,你壓根就不是個人物。”


    “那我是什麽?”老鄭嘿笑一聲問道。


    “你是個小人物。瞧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小人得誌的樣子,也難怪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知道你為什麽到今天才栽的麽,不是因為你多麽的厲害,而是因為你遇到了我。”張偉恨恨說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鄭說道。


    隨後又說道:“張偉,你一直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卻不知道你才真的是真正的無知。”


    “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你以為你來此陳瑤沒有出現就能滿過諸人陳瑤已經不在北方的事情了麽?你嚇唬的了別人卻下不到我老鄭。”


    “什麽?”


    聞言,張偉不由大吃一驚。在來此之前他想到過各種可能,對於老鄭找自己的原因,但是卻從未想過老鄭會拿陳瑤來說事,更加令他吃驚的是,老鄭居然知道陳瑤不在北方公司的事情,一時間除了滿心驚異之外,就是對老鄭還知道什麽而感到擔心。


    老鄭似乎很享受張偉此時的模樣,就像一開始他刺激自己一樣。


    此時見他笑了笑,說道:“怎麽樣,很吃驚吧,我老鄭就算到了牢裏也一樣是手眼通天,一樣對外麵的一切了如指掌。你以為你是誰,你未免把我看的太低了。”


    張偉聞言哼了一聲,說道:“你也別得意,鬼子六被抓供出你是遲早的事,而且我也已經審問過他了,他什麽都交代了,你才完蛋了呢。”


    “少裝蒜了,張偉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你以為你是誰?神麽?還是比你爺爺還神的人。在我眼裏你連個屁都不是,要不是老子一時不查,你想對付我門都沒有。”老鄭說道。


    張偉笑道:“是麽,可是某人才是嚐到惡果。”


    老鄭聞言對此卻不否認,隻是表露出一種令張偉極度厭惡的表情,那是一種你也就能借此事說道說道吧的樣子表情。


    張偉很不爽,是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主動權都在老鄭身旁。


    這讓他很被動,也很尷尬。最後理智戰勝衝動,慢慢平複下心境。


    老鄭看著張偉麵容慢慢緩和,不再似先前一樣執著堅定。


    看著他恢複過來,並沒有出言再刺激他,那種眼神就像是一中戲謔。


    而後老鄭玩夠了,才從懷中抽出幾張於林交給他的有關陳瑤的照片,然後再張偉詫異的目光下透過玻璃板塞了過去。


    這時,聽老鄭說道:“張偉,你看看這是什麽?”


    張偉皺了皺眉頭,看著老鄭的動作,從他掏出照片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在老鄭塞過照片後他接過來一看不由呆立在當場,一時間變得瞪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


    畢竟陳瑤出走已經很長時間了,他無時不刻的都在掛念著她,想要她能回到自己的身旁。


    但是這種想法也僅限於幻想,是不可能實現的,除非他去找。


    畢竟他失去陳瑤的消息已經很長時間,此時再見到陳瑤的照片後難免會心中一陣悸動。


    是那種埋藏在內心深處已久的激動和期盼,對著他的目光定格在那幾張陳瑤被人偷拍的照片上的時候便慢慢被喚醒。


    那一刻,他忘記了所有,腦中隻有陳瑤的身影,再也揮之不去,同時思念之情越發炙熱,盡管那僅是幾張照片。


    但卻倍感親切,內心壓鬱已久的情緒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再難平複。


    同時心中陣陣激動,終於,終於有了陳瑤的下落了。


    隻是轉念一想又是一陣的擔心。


    盡管此時看到陳瑤的照片心中一陣激動,卻能保持一絲的情形,他擔心的什麽,是陳瑤的下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別人手中,故此才會感到一陣的擔心。


    尤其是掌握在敵對勢力的手中,那才是最令他擔心的。


    看到張偉的表情變化,老鄭不由暗自點了點頭,心道,於林果然分析的沒錯。


    看張偉的樣子的確不知道陳瑤的下落。


    對此反應很大。


    隨後聽老鄭說道:“照片你看到了。”


    “你想做什麽?”從照片上收回目光後的張偉看著老鄭問道。


    在看到陳瑤的照片被老鄭送過來後,他就知道自己被老鄭吃定了,難怪老鄭會這麽囂張,原來他掌握這一張大牌。


    大到讓自己都毫無對策。


    真正打在自己七寸之上。


    “我?”老鄭不由大笑一聲:“我一個囚犯能做什麽?那都是我在道上的朋友給我的照片,我一個被人看押的人能做什麽?就算我想也不能。”


    張偉知道這是老鄭在調侃自己的話,心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你要是沒有能耐又怎麽會有陳瑤的照片。


    你沒能力都能找到陳瑤,而自己四肢健全,自由度高的人卻找不到陳瑤,這不是說我無能又是什麽?


    再說了,你都找到陳瑤了,還說自己什麽也不能做,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你要真沒有辦法又怎會弄到陳瑤的照片。


    “說吧,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放過陳瑤”老鄭雖然並沒有明著說要對付陳瑤,但是他知道陳瑤的行蹤,而自己卻不知道,他不想要背地裏搞什麽動作鬼才相信。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做過,上一次自己和陳瑤差點掛了不就是個例子麽。


    聽老鄭的話威脅的語氣極為明顯,張偉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過來,所以才這樣說道。


    “我想要怎樣?張偉,你是聰明人,你看我現在一無所有,連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我還能怎樣你,怎樣陳瑤?”老鄭笑道。


    砰!


    這時,張偉在忍無可忍了,不由捶打了一下桌子,然後怒喝一聲道:“老鄭,我不跟你打馬虎眼,你到底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出來。隻要我能做到的。”


    哼!


    老鄭哼了一聲,然後表情也從原先的戲謔轉變成了陣陣嚴肅的神情,聽他說道:“我要你讓鬼子六住嘴!”


    張偉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哈,我忘了張老板不是道上混的人,對於滅口的黑話聽不明白。”老鄭調侃道。


    “你要我殺鬼子六?”張偉一字一句的問道。


    老鄭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怎麽,你不敢?”


    隨後張偉沉默了。他知道老鄭會為難自己卻沒想到老鄭的想法竟如此的瘋狂。


    老鄭說道:“張偉,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得意,你是守法公民,沒有嚐試過犯法的事情,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讓鬼子六在上法庭那天住嘴就行了。或者幹脆讓他上不了法庭,怎麽樣我夠寬宏大量吧。”


    張文聞言,腦門不由冒出一陣冷汗。


    說來說去老鄭還是在逼迫自己去做犯法的事情,不讓鬼子六上法庭,說來簡單,卻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最極端的舉動。


    站在張偉的立場,老鄭要他這樣做無疑是要拉他下水,明顯是在耍他。


    這就像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招收小弟,第一句話就是你先給捅個人看看一樣,毫無誠意可言。


    或許年少輕狂的少年一時頭腦發熱會去做,但是張偉畢竟是過來人,早已過了不理智和衝動的時候,所以老鄭的要求對他來說無疑是在為難他。


    “你好卑鄙……”想通其中關鍵的張偉說道。


    老鄭笑道:“不先看你的誠意如何,怎麽和你談接下來的事情呢。”


    隨後又說道:“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陳瑤的下落。怎麽樣,難道你不想知道麽?”


    最後老鄭語氣一轉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想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一切免談。”


    “別以為你威脅到我了!”張偉說道。


    老鄭聞言拍拍胸膛說道:“哎呀我好怕啊,張偉我可沒有威脅你啊,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那樣,你現在是商界成功人士而我不過是一個囚犯,我有什麽能威脅到您的呢?”


    張偉沉默了,聽老鄭說道:“我這個人很記仇的,別人給我的我必然會加倍奉還。”


    “你就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到何時。”張偉恨恨說道。


    “我得意什麽啊,對了,張偉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啊,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但是你要知道我的人的忍耐度是多少我這個做老板的人卻不敢保證了,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隻是偷拍,說不準那天就會變成‘藝術’照了。”老鄭說道。


    “你敢!”張偉不由怒道,自然聽出了老鄭話語中透出的下流意思。


    “怎麽你還想打人啊,這裏可是探監室,你要打人也得分時候地點,想急著進來也沒有你這個樣子的。”隨後雙手按在桌子上站起身來,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事情就是這樣,要麽鬼子六閉嘴,要麽……嘿嘿,偷拍變自拍。”


    “現在陳瑤還不知道我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她的行蹤,說不定那一日她不走運碰到壞人被欺負了,到那時我就愛莫能助了。”說完老鄭大笑著走出了探監室。


    隻把張偉一個人留在那裏。


    此時見張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麵色發白,嘴唇也氣的有些發紫,雙拳緊握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指甲深深掐如肉掌中留下淡淡血絲都沒有發覺。


    最後陰沉著一張臉站起身來從探監室走出去,來到外麵,直到坐上汽車那一口氣憋在心頭怎麽也難以下咽,或許前幾日時老鄭也和自己一樣的感受吧,隻是此時風水輪流轉換做是自己了。


    正想著發動車子,還沒有擰轉鑰匙,就聽這時放在衣服口袋的手機忽然響起。


    張偉愣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司徒浪子打來的。


    皺著眉頭,張偉點了下接通的按鍵,隨後接通電話後,說道:“喂,司徒,是我。有什麽事。”


    “怎麽樣,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司徒浪子說道。


    張偉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手表,然後說道:“不了,我有些累了,下午你安排我見老鄭的事就不用了,今天我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司徒浪子回答的很爽快,說道:“好吧,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隨後掛斷了電話。


    此時坐在辦公室的司徒浪子放下電話後,扭頭看了眼旁邊電腦顯示屏中所顯示的探監室的攝影畫麵,臉上掛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


    回到家後的張偉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坐在陳瑤的書桌前,看著那上麵擺放的陳瑤的相冊,微微歎息一聲,從懷中掏出幾張老鄭遞給自己的陳瑤的照片。


    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看著那上麵顯現的陳瑤的影像,手指觸摸在那裏,心中沒有來得一陣擔心,目光變得深邃,那是一種對陳瑤的愧對。


    自己不能給她幸福也就算了,為何還要接二連三的牽連她受險。


    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陳瑤,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愛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背對著自己離去,那是一種傷痛。


    是自己讓她感覺不到安全感,是自己害苦了她,以至於到現在被人盯住,無時不刻都處在危險之中。


    這是他的罪責。是他對不起陳瑤。


    看著陳瑤的照片,張偉心中的痛就更加激烈,喃喃自語一聲:“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外,受苦了。”


    “你,瘦了好多……”


    “你過得還好麽,我好想你……”


    可惜陳瑤聽不到他的思念之情,回應他的隻是那毫無動靜靜靜躺在桌子上的幾張照片中陳瑤的身影。


    最後收拾好情緒,張偉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窗前,撩起窗簾,這時一屢午後微光透過那一絲縫隙透射進來。


    金黃色的光亮照射在張偉的臉龐,目光慢慢變得深邃。


    放下窗簾,光芒消散,房間中又陷入了一陣寂靜陰暗。


    張偉一扭身推門走了出去,下了樓上了車,很快發動起車子驅車照著司徒浪子那裏駛去。


    正在忙於手頭工作的司徒浪子在秘書走進來後告知他張偉來了。


    楞了一下,司徒浪子不由笑道:“快請。”然後站起來朝著門外迎去。


    這時張偉在那秘書的引領下來到辦公室。


    看到司徒浪子,張偉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然後在司徒浪子的招呼下坐了下來,那秘書臨走關上門,隨後傳來一聲關門的響聲。


    房間中坐著兩個男人,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張偉不說話,司徒浪子也不語。


    隻是在中間吩咐秘書送兩杯熱茶進來。


    茶水端進來後秘書又走了出去,這時望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茶水,張偉抽了抽嘴角,然後歎息一聲,說道:“司徒,我見過老鄭了。”


    司徒浪子聞言哦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張偉在就見過老鄭了,但是心裏明白歸心裏明白,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隨後聽到張偉歉意的說道:“不要怪我的,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


    司徒浪子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的再問什麽,隻是說道:“什麽情況。”


    張偉幹笑一聲,說道:“老鄭看上去還不錯。”


    “不錯麽?”司徒浪子笑道。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張偉,卻見這時張偉問道:“司徒,我想問一句,如果說按照正常程序,鬼子六招供了,那麽你們接下來怎麽做?起訴老鄭麽?還是把他送往檢察機關?”


    司徒浪子聞言啊了一聲,隨後煞有其事的說道:“這個嘛,按照正常程序,是必須的。但是老鄭的情況比較特殊,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正在著手抓捕大魚的工作,對於老鄭的事情還無暇顧及,或許等過了這一陣才會一起起訴吧。”


    張偉當然明白司徒浪子的意思,以為他是認為自己想要托他盡快解決老鄭的事情。想到自己的利益才會這樣回避著說的。


    心中稍定不由問道:“有沒有可能……老鄭最後會無罪釋放?”


    “那不可能,他的事不是小事,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證據,但是他判刑甚至判死刑是遲早的事情。”司徒浪子說道。


    張偉聞言不由眉頭大皺,心頭一個勁的往下沉,這可不是他要的結果,盡管他也很想老鄭受到製裁,但是現在卻不能了,因為這當中牽扯著陳瑤。


    隨後仍不死心的問道:“有沒有讓他脫罪的可能?或者說有什麽空子可鑽?”


    司徒浪子怔了一下,隨後看向張偉的目光滿是驚奇,張偉自然注意到了司徒浪子注視自己的目光,麵色微微發紅起來,心中也是一陣的尷尬。


    這時聽司徒浪子說道:“張偉你怎麽了,怎麽今天一來竟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老鄭掛掉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麽會討問他能不能脫罪的事情,你這樣可不行,你這是錯誤的思想,是要犯法的。犯法你懂麽?”


    張偉痛苦的點點頭說道:“我懂,我當然懂!”可他有什麽辦法,如果不能讓老鄭脫罪,像老鄭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知道陳瑤下落,如果不想她有事最好就是幫助老鄭脫罪,否則……他真不敢想。


    “他是不是威脅你了?”司徒浪子看著張偉的樣子忽然問道。


    張偉搖了搖頭說道:“你別問了。告訴我,有沒有那種可能。”


    司徒浪子搖搖頭說道:“絕不可能。因為這段時間省裏正在抓典型,我作為領導,總要做出點政績來。”


    聞言張偉心底越發低沉,情緒也趨於低迷,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隨後張偉站起來,說道:“打擾了,司徒,我先回去了。”


    見到張偉站起來,司徒浪子也跟著站了起來,隨後陪著張偉走到門外。


    這時,忽然見張偉扭身對自己說:“司徒,你把事情搞大就不怕對方察覺到麽,一旦風聲太緊,對方就會放棄興州這塊地麵的生意,別忘你那天在電視廣播中的宣言,現在媒體這麽發達我想對方一定已經看過了那條新聞。”


    聞言司徒浪子怔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張偉臨走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心中一頓,隨後細細品味起張偉的話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同時心裏也暗自悔恨起來,自己幹嘛要那麽著急的表露出嚴打的氣象來,雖然那也是宣傳政績的一種手段,但是這不等於在變相得給對方警告麽。


    如果對方不是瞎子聾子一定會聽說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偉才會如此試探司徒浪子的,畢竟先前他一度認為他和那些販毒份子是一夥的,如果他們真是一夥的,那麽司徒浪子的作為就說得過去。


    如果不是,自己這樣說也是在提醒他眼下的情勢。


    果然見司徒浪子呆滯的神色後,張偉可以確定他和那些販毒份子不是一夥的。


    隨後緩了口氣,說道:“司徒,你想想,現在鬼子六等人被抓,滿天下人都知道了,你指望他們和對方接頭顯然不可能了,再說你一開始想要冒充他們的計劃也不行了。別人一定會懷疑的。”


    司徒浪子越聽越心驚,隨後不由嚇出一身冷汗,暗中一拍大腿,然後又把張偉拽進辦公室關上門說道:“你說得對,可惜我忽略了這一點。你看現在怎麽辦?”


    張偉說的沒錯,司徒浪子既然已經上了電視並且公布出了鬼子六等人的照片和犯罪事宜,但是他還想著假借鬼子六等人的名頭和大魚們接頭,這不是扯淡麽。


    “怎麽辦?”張偉笑笑,說道:“放了老鄭。”


    “什麽?”司徒浪子大吃一驚。


    “我說放了老鄭。”張偉再次說道。


    司徒朗子聽得清楚不由大搖其頭的說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那你有什麽良策說來聽聽。”張偉問道,現在他的心情良好,和一開始司徒浪子的位置正好對換了過來。


    現在猶豫不決的換成了司徒浪子。


    隨後聽張偉說道:“司徒,不要再想了,除此之外再無他法。你想想看,你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況,老鄭雖然被抓了,但是他的人未必不會知道,就算你沒有公布抓捕了鬼子六,沒有去抓鬼子六,你以為憑他們就能搞定那些大魚麽?”


    “不能。”


    “眾所周知任何買賣都需要雙方建立互信的關係,你想想老鄭做這個多長時間,鬼子六等人才認識對方幾天,甚至連麵都沒有見過,對方有什麽理由可能完全信任他們,別和我提什麽錢是萬能的,有錢誰不賺的道理。他們可都是做的無本買賣,都是提著腦袋過日子的人,做事情要是沒有個原則和謹慎心,能混這麽久麽。”


    司徒浪子聽著張偉的話,不由暗自點頭。說道:“可我就算我放了老鄭,他們難道不會懷疑麽?”


    接著張偉又說道:“同理,老鄭這一次被抓很突然,對方不明白情況,而且老鄭也完全是為了要挾我才讓我的幫他脫罪的。你完全可以借著這件事來放他出來,這樣不論是他還是他們都會認為是因為我這件事才放他出來的,絕不是你為了釣大魚才欲擒故縱的。”


    “這可是個很好的掩飾,對你對我都有利的事情。”張偉說道。


    司徒浪子聞言不由眼前一亮,隨後一拍大腿,說道:“你說的沒錯。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況且,老鄭出來和他們聯係也省下了你的一番安排,隻需要派幾個人盯緊點,安全係數更高了,或許還能一鍋把他都端了。”張偉接著說道。


    此時的司徒浪子完全被張偉的話吸引住了,於情於理,張偉的話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來,盡管他總是覺得這次仍舊是被張偉當槍耍了,可是就算明白也寧願如此。


    繞了半天,還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司徒朗子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可也沒有辦法。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張偉看到司徒浪子首肯下來,心情不由變得大好,原本危機四伏連他自己都要搭進去的事情,轉眼間便化解於無形,這也多虧了司徒浪子一開始就像釣大魚的心理所致。


    綜合起來還是張偉的運氣太好了。恐怕就算老鄭也無法想到事情的結果是這樣的簡單吧。


    他利用陳瑤的事情威脅張偉,讓他以身犯險做那明顯是犯法之事,這是他逼迫張偉做的,目的就是要張偉深陷泥潭不能保持囫圇身。


    張偉呢,在無計可施之下,隻能迂回進而‘建議’司徒浪子從而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解決戰事。


    這等聰明急智絕非常人能比。


    兩廂商定皆大歡喜。


    最後張偉在司徒浪子的恭送下離開了那裏,在看著張偉驅車離去後,司徒朗子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褪去,留下的隻是一種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狠。


    畢竟誰在利用誰,誰又在幫誰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這人與人交往表麵看上去如親兄熱弟一般,對於別人眼前的危機困難嘴上說著手上做著的都看上去是在幫助別人,但實際上卻是在利用別人,話說得好聽仔細一著麽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司徒浪子之所以陰沉著一張臉的緣故也在此。


    從張偉給他錄音片段的那天起,他就一直被張偉利用,主動權都在張偉那裏,他剛剛通過一些小舉措贏取了一些主動權,轉眼間卻又落到別人手中,這讓他當慣了領導,嚐慣了那種吐口吐沫就是坑的強勢態度蕩然無存,讓他很不習慣。


    等了整整一個上午,何英終於等到那帖子的版主上線了,這讓一直守在電腦旁苦候的何英好一陣的激動,忍不住打開聊天對話框,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很快,版主就回複了,問何英是誰。


    何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想了一下問道:“那照片是你發的麽?”


    對方回應道:“是啊。”


    何英問道:“那些照片是你從哪裏找來的?”


    對方不泛自豪的說道:“是我親手拍的。”這點從他發過來的表情和話語中就能看出來。


    隨後何英就是和那人一串毫無意義的對話,何英本來很著急想問那照片的事情,可是抵不過版主打字的速度,聊著聊著就不由順著版主的話順了下去,最後成了幹聽這版主在那裏自我陶醉的感慨了。


    當然他不是在就個人品行和社會地位職業自我誇耀什麽,而是就那照片不斷說道。


    說自己如何的幸運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那樣的美女,說自己如何的有眼光在萬人中找出陳瑤的那樣的美人,說他如何的攝影技術和跟蹤技術的高超,總之就是對自己能拍出那樣的照片是好一陣的感慨。


    何英的打字速度本來不慢,但是和版主一比就差了老大一截,根本跟不上,最後隻能等那版主發完感慨才說上一兩句。


    這樣本來很簡單的事情愣是被她等了一個半鍾頭,對方的感慨才總算謝幕。


    這時,何英抓住機會敲了一連串字過去,問道:“這些照片你在哪裏拍的,你真的見過那個女人麽?”


    對方說道,見過,是我在一天下午逛街的時候拍的,當初見她的時候自己完全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了。所以當時想都沒有像就用照相機拍攝了下來,最後又覺得不夠才跟蹤後續又拍了不少。


    同時感慨道幸好當時帶了相機出門要不然恐怕錯過了會抱憾終生,最後問何英還要麽,他還有一些照片沒有發上來,如果何英感興趣他可以和她分享。


    看來版主把何英當做是誌同道合的人了。對此並不私藏什麽。


    何英連說不用了。


    版主才製止了發過照片來的舉措,說道何英是第一個在看完那帖子找他聊天的人,對此他很高興。所以對他的魯莽不要見怪。


    何英連說沒事,然後又問道:“既然你說你跟蹤了這個女人到哪裏,那你知道她現在住在那裏麽?還有你事後有沒有再見過她?”


    對方想了一會說道:“見過,我記得前天還見過她的。她住的地方我知道啊,要不然我跟蹤那麽長時間在做什麽。”


    隨後何英說道要對方把陳瑤的住址告訴她。


    對方停頓了一下,好一會都沒有說話,在何英緊張的期待下,最後對方回複說道,你要她住址做什麽,你想看她的照片他以後幫她單獨照幾張就行了。看來對方也不是沒有戒心之人,生怕因為自己暴露別人隱私而遭受到刑事責任。


    最後在何英軟磨硬泡之下,對方無奈將陳瑤的住址告訴了她。拿到陳瑤住址的何英忍不住一陣的激動,終於可以見到她了,心下感動之餘,不由對那版主也是連番道謝起來。


    對方說道:“咱們醜話說在前麵,我給你地址,你來找她不要緊,人有沒有搬走我不敢保證,另外如果出了事你可不能說是我告訴的你。”


    其實那人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畢竟陳瑤的美貌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傾慕人家,想要一親芳澤的人不是沒有,如果知道人家現在單身想要追求人家還好說,要是糾纏不清想法子禍害了人家那就是嚴重的問題了。


    這是誰也不敢當但的。


    何英說道,不會的。隨後匆匆下了線。


    手中拿著陳瑤的住址,看到上麵寫著陳瑤在海南的住址,楞了一下,隨後給機場打了個電話,說道:“喂,您好是機場麽?嗯,幫我訂張去海南的機票,對,最好要早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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