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偉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吧,我聽著……”


    隨後何英便將自己如何發現陳瑤的病例,如何到外地不辭辛苦的替她找尋藥方,到最後得知她下落後連夜趕來到遇見陳瑤後,陳瑤向自己提出的懇請以及她病情的狀況等等等等一係列的事情。


    “什麽?你說什麽?”聞言張偉大吃一驚。


    剛才聽到何英說道陳瑤的病情,他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盡管何英已經很委婉的告訴了張偉,沒有誇張也沒有刻意隱瞞什麽。


    但是多少懂一些醫學常識的張偉還是很快從何英的話中感覺除了什麽,似乎明白這其中的問題。


    卵巢囊腫、子宮內膜異位不僅僅是不孕的問題,還有可能導致一係列的並發症,最後是可以要人性命和癌症相提並論的極度危險的病症之一。


    嚴重的讓病人後半生不論是心裏還是生理上都痛不欲生也不是不可能。


    而張偉所擔心的就是如此。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為何陳瑤會出走,原來是為了怕連累自己,為了不讓自己因此過度的為難。


    所以她才選擇了默默地離開。


    雖然後來陳瑤也想到痊愈後再回到張偉身邊,但是那種可能實在太微小了,微小到忽略不計。


    而張偉此時處在極度的震驚當中,顧不得感激何英此前為陳瑤所做的一切,隻顧著一陣焦急和懼怕了。


    何英也沒有怪罪張偉的意思。


    隻是點頭說道:“事情就是這樣……”


    張偉愣愣的,一句話都沒有說,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神情默默,不言不語仿佛丟了魂一樣,看上去很是嚇人。


    那種深愛之人即將逝去,就仿佛天塌下來的感覺不是常人能感受到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偉持續保持那種狀態最後恢複過來後,好像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重重的點了下頭,然後不知道是對著何英說的還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放心好了……哪怕你得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根治的癌症晚期,我也不惜代價將你從閻王那裏要回一甲子壽命來。”


    何英顯然沒有聽清張偉說的什麽,隻是有些愣愣的看著他。


    這時,急診室的大門被推開了,其中走出一位大夫來,朝著張偉兩人走來,而張偉和何英也下意識的迎了過去。


    聽那大夫問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張偉答道。


    那大夫打量了下張偉,然後點頭說道:“那好,你先交一下住院費吧。”


    張偉點頭說道:“好的,對了,大夫,我老婆怎麽樣了?什麽情況?”


    那大夫聞言詫異的看了張偉一樣,隨後問道:“你不是病人家屬麽?怎麽連她什麽病都不知道?”


    聽著大夫的話,張偉不由幹笑一聲,卻說不出什麽來。


    這時聽何英說道:“病人到底怎麽樣了?能好麽?”


    大夫看了眼何英說道:“她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了,但是原本的卵巢囊腫和子宮內膜異位卻有些惡化的可能。這次雖然搶救過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難保下次不會出現更重的問題,你們先住院觀察兩天,然後待病情好轉後出院好好在家休養不要讓病人在收到什麽刺激了。”


    隨後又問道:“對了,她以前有沒有特殊的異狀?比如說這次?”


    聞言張偉和何英都不由麵麵相視起來,隨後兩人苦笑一聲,卻都說出所以然來。


    見狀那大夫不由搖了搖頭,暗道這兩個病人家屬啊……


    隨後何英問道:“不是說有好轉的跡象麽?怎麽會又複發呢?”


    大夫搖搖頭說道:“那是你們的問題,明知道病人情緒不能過度緊張,卻依然不顧,最後造成現在這種狀況。如果下次再犯就不是現在這麽簡單的事情了,能不能及時搶救過來還是個問題。”


    他們當然知道大夫所指的是什麽,可是有些話卻不能對大夫說明,所以唯有苦笑一聲。


    這時,張偉問道:“那有沒有可能休養痊愈。”


    大夫點點頭說道:“那要看病人的情況,你是她丈夫,在這期間最好不好和她太頻繁接觸了,當然,我事先告訴你一聲,她現在的情況不合適懷孕也不可能懷孕。這是目前來說最大的問題。”


    不孕?


    何英雖然早知道,但是聽到陳瑤的主治大夫的話的時候仍舊忍不住心裏咯噔一下,就更不要提張偉了,見他有些呆呆的杵在那裏,似乎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一般。


    這也難怪他那個樣子,在此之前雖然早通過何英了解到陳瑤病情,但是真正聽到大夫下定論的時候仍舊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心情一下跌倒低穀。


    隨後見張偉一咬牙,說道:“不孕就不孕,有什麽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後領養一個孩子,隻要我老婆沒事,對了,大夫如果不強求受孕的話,那我老婆的病還算不算是病?”


    那大夫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張偉隨後說道:“呃……隻要好好調養應該不會危機生命,同樣也應該不是問題。”


    “那就好。”聞言張偉點了點頭。


    而何英在旁一直關注著張偉,聽到他的話後,心中不免有些感動。


    畢竟張偉能做到如此已經很包容一個女人了,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他絕對是理想中的理想丈夫。


    隨後聽張偉說道:“大夫,那我能見見我老婆麽?”


    大夫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去吧,注意別打擾了病人休息。”


    “不會的,不會的。”張偉連連擺手,然後率先朝急診室走去。何英緊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一言不發,麵色上都有些緊張。


    待到進了急診室,在急診室的護士正著手準備將陳瑤送往病房,此時看到兩人走進來,知道是在外擔心陳瑤病情的家屬。遂安慰道:“不要緊,病人病情已經穩定,多住院今天觀察一下就好了。”


    張偉聞言連連稱謝。


    最後走進床邊看著閉目不動的陳瑤,心中不由升起種種憐憫。


    看著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心中隻剩下一陣陣的心疼和不忍,走上前撫摸著陳瑤的臉蛋,心中暗道,瑩瑩,你這是何苦,你明知道我愛慘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可你為何還是不和我說一聲就走,哪怕沒有生育能力又如何,隻要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得到我們。


    仿佛能夠聽到張偉心中的呐喊一般,此時的陳瑤麵色微微轉紅,看上去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了,如果不是她躺在病床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睡著了。


    最後張偉放下手來握住了陳瑤的手慢慢抬起放在唇邊,似在祈禱,此時一向不信鬼神的張偉竟也開始像滿天神佛祈禱陳瑤能快點好起來。


    而何英則默默地站在兩人身旁,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心中有羨慕,有感動,有祝福也有失落。


    而後聽張偉問道:“護士小姐,麻煩問一下,她什麽時候能醒來?”


    那護士放下手中夥計,然後扭過頭來說道:“明天吧,像她這種情況,一會輸上水,明天一早就能醒來。”


    一整天啊?


    張偉想到。


    隨後點了點頭,說道:“麻煩您了。”


    護士小姐笑著說道:“不客氣……”隨後笑道:“你對您太太真好。一般人在聽到您太太的病情後恐怕最先考慮的就是離婚吧。哪像您這樣還依然關心著她。”


    張偉隻是點頭不語。


    那護士而後說道:“對了,一會別忘了把她送到五樓去。”說完便走了出去,臨走時張偉隱約聽到那護士嘟囔一聲:“多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可惜陳瑤不能生育麽?可惜陳瑤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症麽?還是可憐她命不久矣?


    但不管對方可憐的什麽,張偉仿如未聞一樣,靜靜地站在陳瑤身旁。內心早已下定決心就算散盡家財付出所有都要把陳瑤治好。


    而何英此時走來,按了下張偉的肩膀,說道:“張偉,我們去樓上吧。”


    張偉這才反應過來,想起何英還在身旁,自己卻隻顧的關心陳瑤卻忘記了這個女人,心中一時不忍,勉強微笑道:“好吧,你先去五樓,我去交住院費。”


    何英搖了搖頭,說道:“你送陳瑤去五樓,我去辦住院手續費。”


    張偉嗯了一聲,隨後推著推床朝著門外的電梯口走去。


    何英緊隨其後,於是在出來後一轉彎朝著一旁的住院處辦理手續去了。


    她當然不僅僅是羨慕問題,當看到陳瑤此時的模樣聯想起開始時自己對陳瑤所做的一切,認為自己哪怕就算把命陪上都難以償還自己欠下陳瑤的債務。


    最後張偉來到五樓,出了電梯,很快何英的電話就打來,問張偉在那裏住院,張偉隨後打聽了下一個護士,那護士說暫時沒有房間,先安排她在走廊輸液,隨後在護士的陪同下將陳瑤安頓下。


    隨後那護士又去忙了。


    這時沒過多久,何英就回來了。


    看到張偉在那裏盯看著陳瑤一動不動的。


    心中一陣疼惜,走過去說道:“你去拿藥吧,單子什麽的都開好了。”


    張偉自然能體會出何英這句的意思來,她是怕自己憋的太久,對身體不好。如此硬撐著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張偉也不辯解什麽,從何英手中接過幾張單子,然後朝著走廊一頭的醫護人員工作室內走去。


    很快就從那裏拎出了一瓶剛送上來的藥水,再叫上一名女護士,走近,見那護士麻利的給陳瑤輸上水,然偶又吩咐張偉幾聲,這才匆匆離去。


    待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後,張偉才慢慢坐下來,他從早上陳瑤暈倒,到現在心情依舊不能平複,一直還處在緊張狀態當中,直到陳瑤情況穩定下來,輸上水,這才慢慢好轉。


    這時,何英也在張偉身旁坐了下來。


    張偉看了何英一眼,有些不不忍的說道:“辛苦你了……”


    何英搖搖頭說道:“你要是知道我來做什麽的,就不會這麽說了。”


    張偉問道:“你做什麽的?”


    “我是來贖罪的。”何英說道。


    “贖罪?”張偉聞言不由詫異一聲,隨後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最後點了點頭說道:“瑩瑩知道麽?”


    何英點了下頭說道:“她知道,我已經和她說過了,並且我和你說的那些我也都告訴了她。”


    張偉抽了抽嘴角,沒再說什麽。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再說什麽也是無用,何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能夠做的她都做了,不能做的她也做了,為了勸服陳瑤她甚至不惜劃清界限約法三章,能做到這一步,再沒人能說她什麽了。


    想起一開始自己對她的那些言語,張偉隻感到真真慚愧。於心不忍,不敢在接觸何英的目光,而此時何英越表現的從容他越是不安。


    氣氛隨之陷入一陣沉寂當中,兩人都不再言語。


    這時,一個小護士從醫護人員的辦公室走出來,來到三人跟前說道:“你們去六樓吧,那裏剛空出一張床來。”


    說完看了看已經輸完水的陳瑤,那護士麻利的將針頭拔下。


    張偉暗道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總不能老是在走廊內輸水,隨後點頭答應一聲,在那護士的陪同下推著陳瑤的床從走廊出來,來到電梯門口,何英一直陪伴他左右。


    兩個人在電梯口等待了一會後,電梯門打開從裏麵零零星星走出一些人後,兩人推著陳瑤進了電梯,隨後按下按鈕電梯啟動很快就來到六樓。


    從電梯出來後張偉兩人按照護士的囑咐來到病房,何英留下來照顧陳瑤,張偉則跑去找來六樓的護士排好一切。


    待安定下來後,一個護士端著幾瓶藥水來到陳瑤床前,拉過鑲在天花板上的架子,放上兩瓶藥水,打開輸液器插上一瓶後,又給陳瑤輸了起來。


    看著護士做完一切後離去,張偉這才鬆了口氣,不無溫柔的看著陳瑤,見他麵色微微轉紅,氣色也比先前好了許多。而後坐下來。


    這時,看了眼何英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道:“你也坐下吧,跑的挺累的。”


    何英搖搖頭說道:“沒那麽累,最辛苦的人還是你。”


    問聽何英此言,張偉心中一陣慚愧,便不再多言。隻是抬頭看著輸液器中滴淌的藥水,暗自計數著。


    何英說道:“對了,一直沒有問你,你打算怎麽處理陳瑤的事情?要呆在這裏和她一起麽?”


    張偉聞言思量了一下說道:“你想問我如何處理這件事,態度怎樣麽?還是問我接下來做什麽?”說完張偉看了眼何英。


    何英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你要走了?”看著何英張偉問了一句。


    何英說道:“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你了,剩下的事自然要你處理,我在幹預就不合乎情理了。當然,你要希望我留下來照顧何英也沒問題,關鍵是陳瑤和公司的事情怎麽處理,畢竟你耽誤不起。”


    張偉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但你認為在我心中是公司重要還是瑩瑩重要?”


    何英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其實不用張偉在明說她也知道他的選擇。


    但同時也知道如果陳瑤知道張偉此時的決定也一定會勸服他的。


    畢竟當初陳瑤離開張偉這便是其中原因之一。


    所以她猶豫了一下。最後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回去的好,這裏有我,我留下來照顧陳瑤,畢竟公司可以沒有我,但卻不能沒有你。”


    張偉說道:“你錯了,就像你說的,陳瑤可以沒有希望,卻不能沒有我在身旁陪伴。”


    何英愣了一下,從沒想過張偉會這樣說。


    這不是讓她吃醋的問題,而是近乎於耍賴皮的樣子讓她有些窮於應付。


    本身她說的在理,也合乎情理,但是架不住張偉的賴皮和使性子。


    最後無奈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隨便你吧,如果你執意留下來,那我便回去主持工作。”


    張偉點了點頭說道:“那樣最好。”盡管話是這樣說,但是看向何英的表情卻有些猶豫不決起來,其實他也知道何英回去的作用不大,在北方還好說,可是在興州呢,老鄭現在無罪釋放了,他留在興州就是個禍害,自己不回去絕對不行。


    畢竟興州還有一家酒店和漂流等待自己主持工作。再有一個老鄭虎視眈眈情況很是危機。一個何英去了並不頂事。


    何英似乎看出了張偉的顧及,不由笑道:“還是我留下來吧,你去興州。”


    張偉扭過頭來不再說什麽。隻是扶手看著陳瑤。


    “等瑩瑩醒了再說吧。”


    最後張偉無奈歎了口氣。


    何英漠然點了點頭。


    當陳瑤換上第三瓶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這時張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隨後見張偉掏出手機來看了下其中顯示的號碼,不由眉頭緊皺。


    那電話是丫丫打來的,距離老鄭被釋放已經過去一天了。


    這個時候她打來電話,張偉本能的覺得裏麵有很大的問題。隨後見他接通電話後,很快就聽到了丫丫焦急的聲音傳來。


    “哥……出事了!”


    聞言張偉的心猛然咯噔一下,果然,事情像自己想的那樣。興州那邊出了問題,這才過去多久。


    隨後張偉不由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丫丫,你慢點說。”


    何英一直站在張偉身邊替陳瑤放下被褥後,聞聲扭頭朝他看來。


    這時聽到丫丫說道:“哥,於林姐自殺了!”


    “什麽?”


    聞言張偉不由大吃一驚,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在這個時候於林會自殺,自己才走了幾天,前兩天不還好好的麽?怎麽會自殺呢?要說她受到老鄭威脅,也不對啊,自己剛收留她還沒過半月。


    而且就算老鄭被釋放與她何幹?再怎麽找也牽連不到她呀。


    這個時候她有什麽事情想不開要自殺呢?


    他又怎麽會知道於林曾經參與過陳瑤行蹤透露的事件當中來呢。


    既然不知道自然在聽說於林自殺後找不到頭緒。


    盡管心中有太多疑問,但張偉還是盡量平複下情緒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丫丫說道:“是這樣的。”


    隨後丫丫就將於林被人綁在於琴家而後於琴回家後看到於林受辱,不由大駭,本能的去看妹妹於林的情況,在看到赤身果體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於林後,於琴自然心疼不已,對著老鄭就是一陣喝罵,後來走近一看發覺不對,這才發現於林已經割腕自殺了。


    見狀自然再難沉得住氣,如此連忙將於林送往醫院。


    至於於琴現在正滿世界的找老鄭呢。並找到道上的神秘朋友揚言要廢了老鄭的命根子。


    張偉聽著丫丫在那裏說,盡管沒有親眼看到,但是聽丫丫說的卻好想親眼看到一般。


    心中越發不安,不自覺得暗暗擔心起於林來了。


    何英在一旁聽得真切,不由也是眉頭緊皺,看著張偉說道:“事情很危急,你必須回去一趟。老鄭才一出來就做下這樣的事情。以後說不準會怎樣呢?”


    放下電話後的張偉隨後點了點頭,重重的說道:“回去,老鄭不倒我心難安。”


    誰說不是,今天是於林受辱,明天難保不是丫丫或者他親近之人。


    想老鄭這種人連小姨子都不放過,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他剛一出獄就做出這等大事,那麽天底下還有什麽他不敢做的呢?


    想到於林最終沒有逃脫老鄭毒手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避免以後再次發生吧。所以此行勢在必行。


    張偉自然不知道這件事的原因所在,要是他知道於林是因為陳瑤事件而牽連其中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更加愧疚。


    想著,張偉站起身來在躺在病床上的陳瑤的額頭上輕輕親吻了一口,然後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情緒,扭頭對何英說道:“那就麻煩你照顧好瑩瑩了。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需要錢就從公司拿,不論花多少錢隻要是為了瑩瑩,都不必向我匯報。”


    何英點了點頭。


    這時,張偉才扭身推門走了出去。


    本身他還存在僥幸心理,認為一時半會老鄭還掀不起什麽浪花來。


    畢竟他才剛才剛出獄,不被人盯住已經是燒高香了,更何況是再犯罪了。


    想著張偉從醫院出來打車直接去了機場,他知道此時刻不容緩,哪怕自己不能挽救什麽,也要去醫院看看於林再說,至於老鄭,他相信這一次有他在,再也不會讓老鄭鑽空子了。


    很快訂好機票的張偉就在機場大廳坐了下來,有些諷刺的是,昨夜於琴剛剛在此地乘坐飛機離開,今日張偉也同樣坐在那裏等待飛機離開海南,更加令人嘲諷的是他們所‘關心’的人——老鄭,就是逼他們匆匆離去的關鍵所在。


    他們費盡心機一個要救助老鄭,一個要置老鄭於死地,最後的妥協換來的卻是更大的悲劇。


    事件回放,時間推到今天早上八點,也就是陳瑤張偉何英三人再次重逢的時間上,和他們的喜悅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回到家中的於琴,在茫然打開門,聽著吱吱大門被打開始發出的響聲,隨著大門被打開那一開始的不安越發激烈。


    抬了好幾次腳最後終於鼓足勇氣進到屋裏後,本想別有什麽,卻不想映入眼簾的是散落在客廳的當初自己捆綁於林的電線,還有那倒在一旁的椅子,以及淩亂掉在地上的原本屬於於林的衣服,再看去於林和老鄭的身影卻沒有發現。


    房間裏空空如也,隻剩下昨夜狂風暴雨後的戰場,觸目驚心。


    但這並不是關鍵,在於琴看到客廳中的一幕後,內心本能的咯噔一下,感覺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再來時她想到了各種可能,心中也不斷祈禱不要發生什麽不可開交的事情,但是當真正來到事發地,看清狀況的時候還是讓她倍感無力和恐懼。


    整個人的臉都變得煞白煞白,似乎預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


    盡管不願麵對,可是根據客廳裏所顯現的一切也能斷定在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麽。


    想到這裏心中隻剩下陣陣的悔意。怨念也似乎隨之升華。


    隨後邁開步子,順著那些痕跡又朝著自己和老鄭的房間看去,卻見這時,在看到那臥室門口散落的衣服時,於琴再也忍不住,慢慢走過去。


    此時,她走得很慢,慢到走路沒有一絲聲息。


    她現在很怕,怕自己走進後看到了那最不願看到的一幕。


    可是,從客廳到臥室就那麽短的距離,她就是走的再慢也終究到了頭。


    見她走到臥室,站在門口,順著那些痕跡不由向上移動到床上時,看到那一幕,仿佛一時間抽空了力氣一般,再也提不起力氣邁出步子了。


    這時看去,在臥室中央的一張大的雙人床上,原本於林的衣物散落各處,從衣服上看去有很多不規則的撕裂口,看上去是被人狠狠撕開的一樣,而一些衣服上的紐扣也散的滿地都是,從外衣到內衣都被人用力撕開。


    別說穿了,看都覺得嚇人,可見那人是如何的殘暴。


    看到那一些時,於琴心中一痛,仿佛看到了昨夜的一幕,那一個粗暴的男人瘋狂的撕扯著一個嬌柔女人和她的衣服,不顧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和扭打將她抱起扔在床上,然後便撲了過去……


    最後於琴再也不敢想象期間發生了什麽,其實不用她再多想,看眼前的狀況就知道了。


    慢慢於琴將目光再次提高朝著床上看去。


    這時,隻見床上鋪著乳白色的床單上蓋著一件乳白色的被子,在被子中靜靜淌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而是於林。


    此時見她頭發淩亂目色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抿著嘴露出一副屈辱的表情,同時裸露在外羸弱的肩膀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仔細看去盡管看著她一動不動躺在那裏,但是卻可以看出來她是赤身果體身上一件衣物都沒有,盡管她也隻是靜靜躺在那裏露著雙肩。


    於琴看到於林那樣,在她那張原本俏麗的臉上早已定格的表情是那樣的無助恐懼和不甘。


    兩行淚痕貼在臉上早已幹涸。


    那無盡的恐懼和呼聲早已在昨晚就已經用盡。此時剩下的就隻有靜默一動不動。


    昨夜狂風暴雨一番隻剩下此時的靜默,而老鄭早已不知去向。隻留下於林一人躺在床上。


    看到這一幕的於琴心中劇痛,一時氣悶,大喘一口氣,淚流。


    悲痛莫名,絕望莫名……


    望著於林的慘樣,於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呼叫一聲:“妹妹……”然後朝著於林撲了過去。


    撲進於林身畔的於琴不由一怔,手掌似乎觸摸到了什麽,慢慢掀起蓋在於林身上的被子,隨後發現了果真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的於林的果體。


    這時,於琴再也說不出什麽來了,以前的擔心都成為現實,她的內心是無比的傷痛,隻有追悔莫及,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認為是自己導演了一切,如果不是自己把於林綁在家中就不會發生眼前的一幕,如果不是……


    太多的如果,可惜,已經發生的事情再也不會重新來過。


    於琴隻有痛在心頭,痛在靈魂深處,此時見她雙目通紅,淚水早已幹涸,咬牙切齒似乎恨極了那個對待妹妹於林的老鄭,恨不能上去生吃了他一樣的猙獰。


    老鄭似乎也猜想得到於琴看到這一幕的情形,所以早早的就跑了出去。


    於琴再也說不出話來,內心的怨恨久久不能平複,不知過了多久,於琴慢慢恢複過來後,站起身來從衣櫥中拿出一套衣服想要替妹妹於林換上。


    走到床前看著仍然雙目空洞毫無表情的於林,微微歎了口氣,現在她還能做什麽說什麽呢,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難辭其咎,那麽就隻有用自己的一生來償還吧,讓自己頃其一生來照顧妹妹。希望能在將來她能從這陰影中走出來,最後找個好人嫁了吧。


    想著,於琴走進慢慢掀起蓋在於林身上的被子,她不敢掀得太多生怕於林因此而受刺激。


    等到給於林穿上褲子,然後又用衣服蓋在她身上的時候才慢慢掀開整個被子,將於林慢慢扶起來,想要替她穿上上衣,可是也就在這時,她不經意的一回頭看到了被子一角那觸目驚心的豔紅,不是處子之血,沒有那麽單薄,而是厚厚的一層,將被子浸濕了一大片,看上去是那樣的豔紅。


    於琴不由怔了一下,隨後驚叫一聲:“妹妹你……”猛然想到一種可能。


    見她猝然扭頭看去卻很快發現了於林另一隻手,此時目光定格在那出,看到早已變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盡管看不清其中狀況,但卻隱約看出了在於林手腕上的一道深沉的傷口,在那上麵還有一汪汪的血水流出殷紅了床單。


    於琴猛然愣住了,隨後手上一鬆,於林受不住力便又跌躺在床上,此時看去於琴哆嗦著嘴愣愣的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


    內心的恐懼到了極限,從未想過於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難怪自己來了這麽長時間都不見於林有何動靜,原來是……她是自殺了!


    想著,於琴反應過來,連忙爬上床用手在於林鼻尖探了探,發現還能隱約感覺到呼吸,隨後又摸了摸於林的體溫,才不由鬆了口氣,可是於林現在的情況依然危機。


    看到於林那已經割腕的手腕還有不少血水流出,於琴下意識的做出了救助的舉動。眼下什麽也別說先救人要緊。


    此時見於琴不知從哪裏找來一些碎布然後連忙跑到一邊將於林那已經割腕的手臂拿起來最後很快纏繞上,直到看不出血跡留出才罷手,而後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最後做完一切才慢慢平複下來,將衣物套在於林身上將她扶起來,她本想將於林從床上扶起來,可是此時瀕死的於林也不是那麽好擺置的,於琴費了好大勁都不能把她拽下床,最後隻能等待醫護人員的到來。


    很快一小隊醫護人員就來到,於琴慢慢放下於林去開門等到幾人進屋來到臥室看到眼前的一幕饒是他們‘身經百戰’也不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一陣皺眉不已。


    最後還是在於琴的招呼下才反應過來,而後手忙腳亂的將於林抬下床送到救護車上才連忙朝醫院駛去。


    於琴自然跟在車上,看著一旁的醫護人員對於林進行簡單的包紮和搶救工作。


    於琴心中隻有不斷地自責和悔恨。


    這還是發現得早,如果她再來晚一些,或者說張偉沒有告訴他老鄭的事情,她也不會去打那個電話,也不會知道於林的事情,更不會連夜趕來。


    如果沒有這些,那她將永遠失去一個妹妹,永遠失去了一個親人,因為她的疏忽。


    而她也除了靜靜坐在於林身旁,一隻手緊緊抓著於林的手,緊張的看著她,內心不斷地祈禱希望於林能安然無恙。


    盡管很想詢問醫護人員自己妹妹的情況,但是看到他們忙碌的要死的樣子怕耽誤救治自己妹妹便不敢在說什麽。


    很快幾乎車就開到醫院內,隨後在早已等候多時的救護人員幫助下,車上的那些救護人員連忙將生命垂危的於林送進了手術室。


    隨著手術室的大門重重的關上,於琴愣愣的站在門外。


    她隻覺的一陣的恍惚,從回家到現在都覺得一切都好像夢境一般。


    在手術室的大門關上後,心中隻剩下無盡的祈禱,祈禱妹妹能脫離危險,希望那些大夫能夠盡職盡責將於林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就這樣於琴在手術室外等候了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了。


    這時從裏麵走出一個身穿綠色隔離衣的大夫出來,於琴連忙走過去問道:“大夫,我妹妹怎麽樣?”


    那大夫看了眼於琴然後搖了搖頭說道:“病人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聞言於琴愣了一下,心裏不斷下沉,連叫不好,似乎預示什麽可怕的事情將要發生一般,是不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下句話就是你準備後事吧。


    不,絕不!


    想到這裏於琴不由大聲質問道:“為什麽,我不是把她送過來了麽?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你們沒有治好她?”


    那大夫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麵,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家屬在聽到家人噩耗的時候都會如此表現,情緒必然會異常許多。


    那大夫也是見怪不怪,隻是安慰道不要著急,說他們會盡力。隨後便走了。


    其實於琴也知道她來得晚了,從昨夜到現在不知過了幾個小時,在這幾個小時中老鄭柔躪於林的時間除外,在一切平靜下來後,於林到底堅持了多久才決定自殺的,從她那流出的血量就可以看出時間過去很久了,自己這個時候把她送來也的確有些晚了,如果能早一些的話恐怕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危險。


    而那大夫並沒有因此而怪罪自己已是很有涵養了。


    想到這裏,從那大夫離去的身影上收回目光的於琴慢慢又朝手術室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依然緊閉,自己妹妹的情況依然沒有好轉,於琴越是擔心就越恨整件事的始做者——老鄭,如果不是他,自己妹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死未卜。不會依然無法脫離危險期。


    想著就越恨。


    可是再來的路上她不知道給老鄭打過幾個電話了,都沒有打通,現在自己妹妹什麽情況還不知道,自己幹擔心也無用,隻有把矛頭對準了老鄭。


    此時恨意萌生,恨不能拔了他的皮。


    自己和妹妹拚了命的把他救出來,換回來的結果就是這個。如果在知道這樣就不去救他了,讓他死在牢中的好。


    看了看還亮著紅燈的手術室,於琴無奈從荷包中掏出手機給原來假日旅遊的一個女導遊打了個電話說了說於林的情況,然後把所在地告訴了對方。請求對方過來盯一下,錢和手續自己都辦妥了她隻要盯一下就好。


    打完電話的於琴放下電話後義無反顧的跑去找尋老鄭了,自己妹妹一刻沒有好轉她就要懲治老鄭一刻,非要狠心讓他付出代價,夫妻之間的感情到了這份田地也算是快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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