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浪子也隨後就趕到,從車上下來後看到眼前的景象眉頭緊皺擰成了一個‘川’字。


    再看到被老鄭挾持的那輛警車的模樣更是眉頭皺的不成樣子,都快擰成一個麻花了。


    看到那輛車的慘樣司徒浪子的心底抽痛的一下。


    看到那車被撞得扭曲的樣子不知道裏麵的人到底什麽情況,老鄭的死活不是他關心的對象,張偉才是。


    不過看那個樣子就算裏麵有人也不會比那警車好多少,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幸好現在裝備的警車都有氣囊,隻要不一瞬間就裝成鐵餅人就還有救,而這也是他此時唯一期盼的。


    隨後就見他反應過來後連忙指揮人手大喝一聲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救人。”


    早在司徒浪子吩咐救人之前,那些幹警就已經前去車前探查了,再看到張偉後,看到張偉此時鮮血淋漓的模樣,不由暗道看來受到的撞擊不小,如果不是那個氣囊剛好彈出來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想著那些幹警就將張偉從車廂中拖了出來,盡管難度不小,好在他們人多力量大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依然將張偉拖了出來。


    隨後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砰地一聲清響,回頭一看那車頭上忽然爆了一下。


    嚇了諸人一大跳。


    連忙手忙腳亂的收拾家夥和張偉撤出了場地。


    這時司徒浪子走過來皺眉道:“他怎麽了?”


    那個一直架著張偉的警員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昏迷了。”


    “情況怎麽樣?”司徒浪子問道。


    “還有心跳……”那警員說道。


    司徒浪子隨後吩咐那人照顧好張偉,先送醫院。


    那人點頭稱是然後和另一名警員走了出去。


    司徒浪子見兩人離去在朝那車看去,隨後見收拾好工具回來的警員問道:“怎麽就隻有張偉一個人,其他人呢?”他的意思是老鄭呢?怎麽沒有看到你們把他也拖出來?


    那個警員一開始會錯意了,隻是愣了一下隨後說道:“車內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人?不過車輛已經撞毀需要拉回去交給車輛管理局處理。”


    不過隨後在另一名警員碰了他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司徒浪子問的不是這個。


    隨後看到司徒浪子黑著一張臉,慢慢低下頭去,說道:“沒看他其他人麽,犯罪嫌疑人也沒在車中,懷疑……懷疑是掉進江裏了……”


    “掉江裏了?”司徒浪子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後朝那報廢的警車看去,看了看車撞擊的痕跡和位置然後看了一遍臨近的大橋邊緣,眉頭跳了一下,隨後問道:“那個誰……趕緊派人去江裏打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反應過來的司徒浪子連忙吩咐手下人去江裏打撈老鄭。


    那個警員啊啊了兩聲便跑了出去。


    留下的兩名幹警,聽司徒浪子說道:“你們兩個去那邊檢查一下痕跡什麽的,寫一個詳細報告給我……”


    他說的自然是再去探查那報廢的警車那邊檢查一下事故發生的原因寫一個詳細的報告也好給上級匯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解釋的話,誰都不搞交代。


    不論是為了對上級交代還是為了以後的辦案方便都需要詳細記錄的探查結果。


    那兩個警員點了點頭隨後提著工具又跑了回去,這回他們不由小心翼翼起來,因為看上去那輛車隨時都可能爆炸的模樣,他們原本的意思是要把車拖回去把後事都交給車輛管局來辦理,但是既然司徒浪子吩咐了他們也不好在說什麽隻能在提心吊膽的繼續探查起來。


    不過好在那輛車除了冒了一段時間的煙氣外再沒了其它響動,那兩個警員也在提心吊膽好一陣後終於將一切都記錄下來,記錄下來後不由鬆了口氣,收拾好一切這才慢慢退了下來。


    而此時的司徒浪子站在原地一直未動,其他警員都去忙碌自己的夥計了,隻有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場中心中泛起五味。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早在張偉被老鄭挾持他聞訊趕來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陣焦急,本身事情有轉機,眼看成事卻不想在這關鍵時刻出現這檔子事情,到底是老鄭臨時起意還是他早有預謀現在老鄭生死未卜也死無對證了。


    再到後來他們緊追不放,終於追到了,可是出現在眼前的卻是這樣一幅景象怎能不令他有種工愧於虧的感覺,先不說立功一說,時候的事情如何善後就是個令人頭痛的麻煩事。


    一開始張偉和他合作搞出的那一處,再到現在的大橋車禍事故,這些都被許多人看在眼裏,如果他處理不好的話,對於他的仕途絕對是一種最嚴厲的打擊,不說今後的升遷如何,就現在而言能不能不過保住位子都兩說。


    想著司徒浪子不由歎了口氣。再次看了眼那車禍現場後便朝後走去。


    下午三點的時候,老鄭的屍體被打撈了出來,不用問老鄭已經身死,隻是當司徒浪子看到老鄭被泡的有些變形的屍體後也不由大皺眉頭,如果不是今天就打撈出來恐怕過了明天就是用科學技術也檢驗不出這人是誰了。


    司徒浪子皺眉看著老鄭的屍體,隨後一招手讓警員送回去,這才放下手來,微微歎息一聲,他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老鄭的結局居然會是這樣,在他心目中的結局應該是兩贏的局麵才對。


    老鄭伏法,自己得利,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老鄭死了,隨著他的身死一切過往都成為了過往雲煙,哪怕他在報告中說的天花亂墜都無補於事,上麵也一定會追究之前他做的事情,在他神情沒落的時候那些在他身旁忙碌的警員也都不敢喘大氣,因為大家都不傻,都知道自己的上司這次犯了大事了,心情一定不好,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觸他眉頭。


    所以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司徒浪子抽出一根煙來狠狠抽了一口。


    周圍人看他沉思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再等了一會,見司徒浪子將煙扔在地上踩滅後,恨恨說道:“走,帶我去見於琴。”


    說完就有一名警員在前麵帶路將司徒浪子領導關押於琴的地方,這時打開門,司徒浪子吩咐一句後自己一人走了進去。


    這時,見於琴靜靜地坐在那裏,旁邊還有中午就送來的飯菜,仔細看去她一點沒動。


    看到這一幕,司徒浪子也提不起絲毫興趣來關心她,盡管他這是非法拘禁於琴,隨後見司徒浪子慢慢坐下來,然後也同於琴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於琴坐著不動,眼睛卻移向了司徒浪子,見她目光深邃眯起眼來看著司徒浪子。


    司徒浪子坐得離她很近自然能感覺到她的目光。


    隨後聽於琴說道:“你來做什麽?”


    司徒浪子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放你走。”


    “放我?”於琴楞了一下。


    是啊,你把我關了這麽久,按照法律程序最多不超過限製時日,你也最多關我這麽久,哪怕你再懷疑我,也不可能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拘禁我。


    於琴這樣想到,她被無緣無故的關押在這裏要說沒有情緒那是不可能,從她幾頓沒吃這樣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來。


    這時司徒浪子說道:“你沒聽錯,是要放你走……”


    “就沒有別的了?”於琴問道,她的意思是你難道就不應該為你的行為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司徒浪子顯然會錯意了,這也難怪他,畢竟他現在心情並不很好,難免會有些走神和腦子不好使。


    所以見他麵色有些為難的說道:“你呆在這裏又有什麽用,我又不怎麽樣你,你還是回去處理一下後事吧。”


    後事?處理一下?誰的?


    於琴聞言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眯起眼看著司徒浪子一字一句的問道:“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還有什麽呢?你之前做過什麽,不都是為了那個人麽……”司徒浪子歎了口氣說道。


    神情有些頹廢,是呀現在老鄭都死了,他還能有什麽作為,再關著於琴不懂那毫無作用反而會因此受牽連。


    於琴皺了下眉頭,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老鄭?”


    司徒朗子苦笑一聲:“還有誰,不就是你那個死鬼丈夫。”


    於琴哼了一聲說道:“別和我替他,我現在恨不能吃他的肉和他的血,我恨極了他!”


    司徒浪子愣愣的看著於琴目光中隱含一絲的同情,對這個女人遭遇的同情,對她未來的同情。


    於琴感受到了司徒浪子目光中所帶的目色,哼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是因為聽到了我揚言要廢了老鄭的話,害怕我真的犯罪才把我扣押。可是老鄭做過什麽你知道麽,你不知道,自然不會理解我這麽做的意思。”於琴顯然是會錯意了。以為司徒浪子是因為怕亂來才把她扣押的。


    司徒浪子哼哼笑了兩聲,說道:“不管你如何恨老鄭,可是人死事了,哪怕他生前做過什麽不能容忍的事情,在死後都不宜再追究了,畢竟死者為大。”


    “什麽?”


    於琴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不由驚叫一聲道:“你說什麽?什麽死者為大,什麽不該追究?你說清楚一點!”


    的確冷不丁的從司徒浪子的口中蹦出這樣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來任何人都會嚇一跳,於琴也不例外。隻是看司徒浪子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後聯想起司徒浪子一開始對自己說的放自己走,讓自己準備後事的話。


    這時她才轉過彎來,不由麵色慘白起來,整個心髒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提到了嗓子眼,隨後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不由急促的問道:“你是說……老鄭他?”


    “死了。”司徒浪子回答的很幹脆,不用於琴再猜測什麽,他直接說了出來。


    聽到司徒浪子的答複,於琴的腦袋嗡一下就懵了,見她有些受打擊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那樣子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好像發瘋了一樣。


    “沒什麽不可能,事實就是如此,老鄭死了,你為他準備後事吧。”司徒浪子絲毫沒有在乎於琴承受不承受得了直接說道。


    “不!我不要這樣!”此時見於琴歇斯底裏的嘶吼一聲,那瘋狂的樣子的確有些嚇人,很難想象一開始那個口口聲聲說恨極了老鄭的人,此時在聽到老鄭的死訊後竟然變得比誰都緊張比誰的恐慌。


    畢竟兩人曾是夫妻,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句話看來一點沒錯,於琴老鄭就是個例子,雖然在此之前於琴恨極了老鄭,可是在聽到老鄭的死訊後還是在情緒上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司徒浪子終於在於琴情緒的激動下抬了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節哀順變吧,誰也不希望如此,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是誰都避免不了的,如果不是老鄭……”


    “你閉嘴!”還不等司徒浪子說完,於琴就大吼一聲。


    然後見她瘋狂的跳起來大喊道:“是誰?是誰殺了我老公?是那些我雇傭的人麽,還是那些聽到風聲想賺錢的人?到底是誰快告訴我!”


    隨後見司徒浪子無動於衷,於琴不由狠狠的抓著頭發,說道:“天啊,我究竟做了什麽,為什呀,為什麽要這樣,我不過是要嚇唬一下他,是誰這麽狠心的害死了他呀!”


    司徒浪子看著於琴的模樣,心中也不由泛起一陣同情和不忍,慢慢站起來走過去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於琴,可是卻見於琴一下推開了司徒浪子,然後狠狠地瞪著他,然後伸手指著司徒浪子大吼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老公!如果不是你關押我,我早就撤消了那個懸賞,如果不是你我老公就不會死,是你耽誤了我,是你害死了我老公!”


    聽著於琴的嘶吼聲,司徒朗子微微歎息一聲:“誰也沒害死你老公,是你老公自己害死了自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於琴恍惚的搖搖頭,然後向後退了兩步,喃喃道:“不,不會的,不是,是誰?是誰害死了他……”


    隨後想到了什麽一樣,嗬嗬傻笑一聲後,說道:“是我,嘿嘿,是我害死了我老公,是我讓那些人廢了我老公的,是我發布的懸賞令。是我要那些人幹的。”說著她努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然後又用手敲打著自己的頭。


    看著於琴發瘋的樣子,司徒浪子實在看不下去,他知道現在的於琴已經走入了誤區,走進了深深的自責之中,可事實並非這樣,到底什麽情況都要等張偉醒過來才好說,但絕不是向她說的那樣,因為她以為老鄭是被她派出去的人害死的。


    想到這裏司徒浪子不由上前一把扶住了於琴然後使勁搖晃著她。


    “醒醒,你給我醒醒。”


    隨著司徒浪子搖晃的幅度增大,於琴才恍惚慢慢有些清醒了過來,然後就見司徒浪子說道:“你聽著,你老公不是因為你的事情而死的,他是出車禍掉進江裏死的,他是因為拒捕才走到這一步的,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接過,不是什麽人害的,是他自己選擇的,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在司徒浪子手中搖晃著的於琴終於慢慢醒來,認識清了一切,等到回過神來,聽明白一切後,不在瘋狂,隻是情緒不由更加低迷,然後見她渾身一顫隨後竟不自覺得哇哇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無力的傾倒在司徒浪子的懷中,隨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大哭起來。


    司徒浪子輕輕摟著於琴,其實他也挺難過的,替於琴難過,做女人做到她的份上一點都不比陳瑤好多少。現在她又死了老公,情緒忽高忽低極不穩定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不知道如果陳瑤的張偉死了的話,她又是什麽表現呢……


    想著,司徒浪子微微歎息一聲,隨後抱住了於琴,一動不動的任她在自己懷中哭泣。隻能用這種無聲之舉來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隻是於琴還有自己來安撫,那麽自己呢?誰又來替自己抗起一切?


    隨後司徒浪子不由有種兔死狐悲,同命相連之感,內心深處也是極為的傷感,對未來的彷徨,也越加不安起來。


    張偉早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被送到了醫院救治,情況有些危機。


    在進行了緊張的處理後他被安排住進了高間。


    此時的張偉正躺在醫院病床上輸著液。


    看著輸液瓶中不斷流失的液水,以及那滴答滴答落入輸液器中的水滴穿透著一切。令的房間中氣氛有些孤寂冷漠。


    這時一個護士推門走了進來,然後從荷包中拿出體溫計給昏迷中的張偉插上了體溫計,看了下時間,最後又在輸液器旁懸掛的夾著輸液執行單上做了記號,又看了看輸液的情況,然後才扭身推門離去。


    等到那護士離去有一段時間後,接到通知的丫丫才從病房外麵走了進來,此時見她麵色憔悴說不出的難看。


    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什麽嚴重打擊一般的悲傷難過。


    這也難怪,畢竟張偉是她親哥哥,此時張偉躺在病床上不醒人事,她這個做妹妹的不難過才怪。


    再加上張偉對丫丫一直很好,所以張偉受傷對於丫丫來說絕地是最傷心難過的。


    其次,再加上這次事件她也參與其中,也是她建議張偉才導致了今天的結局,總的來說這次張偉受傷她自認為有自己一部分責任,自然看上去要難過愧疚許多。


    原來,在張偉住院不久,丫丫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說她的哥哥因被老鄭挾持後在高架橋上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住院,如果她方便希望能馬上來。


    聞聽此消息的丫丫不由渾身一顫,如同遭了電擊一般。


    畢竟她一直陪在於林病床前守候等待哥哥凱旋而歸的消息,卻不想等來等去卻是這樣一個驚人的消息,怎能不令她驚駭欲絕。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準備收網,怎麽一轉眼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想著,丫丫便放下一切事物朝著這邊趕來,很快就來這裏,當走進屋後看到哥哥的慘樣,丫丫忍不住捂嘴哭了出來。


    隨後見她挪著步子走近,看到昏迷狀態的張偉,看著他那平靜的一張臉,怎麽也不會想到早上出門時心情還不錯的張偉此時竟是這副模樣,尤其是當看到被處理後的麵頰上的瘡口時,更是忍不住一陣心痛,最後不由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撲倒在張偉懷中。


    中間發生過什麽,丫丫也從旁處打聽到了一些端倪,知道在抓捕老鄭的過程中出了差錯,最後導致自己哥哥被老鄭挾持,最後出了交通意外。


    而當時警察給出的結果就是這次意外完全是張偉一個人造成的,因為從行車軌跡到被撞得角度來看,警察已經很完美的模擬出了當時的情景,因此才下的結論,不過張偉算不算是故意傷人致死還不確定,因為當時的情況比較危急他是被人挾持的,所以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做出自保的舉措都很正常。


    隻是張偉的行為有些過分,畢竟老鄭身死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至於如何判定張偉的事情,現在還在討論當中,丫丫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感應就是憤怒,雖然當時她還沒有見到自己的哥哥。


    此時見到了更堅定心中所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些警察判定自己哥哥是故意傷害別人致死。


    眼下這些都是後話,丫丫此時最關心的就是張偉的病情,盡管張偉麵頰上的瘡口已經被處理過了,但是表麵看去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當然暫時還沒有到毀容的地步,隻是看上去有些猙獰罷了,由此可以推論當時的衝擊力到底有多大,畢竟在安全帶和氣囊的雙重保護下仍舊受到了這樣的傷害那隻能說當時撞車的威力實在太大了。大到讓人一看就心底發寒。


    丫丫是知道張偉當時情況的知情人之一,對於其中的險惡更是深有體會,此時自己哥哥昏迷不醒她心中著急,但更多的是期盼他快點醒來。


    正想著呢,坐在張偉床前靜望著他,就聽到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扭頭看去原來是張偉的主治大夫,見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警察,丫丫有些皺眉的看著三人。


    隨後那大夫走進,丫丫湊過去關切的問道:“大夫,我哥怎麽樣了,不會有事吧?”


    “放心,死不了,比其他人好多了,你哥哥身體素質本來就好,這次受傷看上去挺嚴重其實問題不大,除了麵部有些創傷外,身上基本沒其他傷處,內傷什麽的也沒有,嗯,也不會遺留後遺症,等到他醒來,慢慢靜養就行了。”那大夫說道。


    丫丫聞言不由鬆了口氣,隻要自己哥哥沒事就好。


    既然醫生都說了自己哥哥沒大礙,那自己也不用擔心什麽了。


    而後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張偉,扭過頭來朝大夫問道:“大夫,那我哥什麽時候能醒?不會成植物人吧?”


    大夫走進了從荷包中拿出一根微型手電筒然後走進張偉身旁用手指在他眼皮上拔了扒,又用微型手電筒照了照張偉的眼球,最後放下來,緩了口氣,這才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等到明天的時候他就會醒的。”


    “那我哥腦子不會受傷吧,嗯……記憶會消退麽?”丫丫問道。


    這個問題是關鍵,從剛才大夫走進來的時候她就想問了,畢竟她哥哥受創最多的地方就是頭部,如果頭部受創,別說重創了的了,就是輕微受創也會留下不可估量的後遺症,此時丫丫的擔心並不為過。


    而一直跟在那大夫身後的兩名警察似乎也極為關心這個問題,畢竟他們來的目的就是從張偉這裏了解情況,當時到底什麽情況才好斷定張偉有沒有故意傷害致人死命的情況,還是說他是被逼無奈出於自保,這都需要驗證才好下斷定,不說司徒浪子會不會拿此事做文章讓張偉背黑鍋,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總要有人出來抗的,還有就是於琴也不會就此罷手,也會來討個公道的。


    所以他們是除了丫丫之外最擔心張偉身體狀況的人了。


    此時聽到丫丫的話更不由打起精神來,看向了大夫。


    見大夫沉吟了一下後,慢慢說道:“從目前來看,還看不出什麽來,檢查身體其他部位也都沒有問題,關鍵是要等他醒來之後才能了解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剛才不是說我哥沒事麽?”聞言,丫丫有些著急的問道。


    “我隻是說你哥明天就能醒來,並沒有說你哥完全沒事。”大夫說道。


    令的丫丫一陣語塞,不由漲紅了臉問道:“那我哥到底有沒有事?”


    大夫瞪了丫丫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華佗,再說了你沒看到你哥傷都集中在頭部麽,難保他醒來之後不會失意,誰知道他傷到頭部哪裏了,如果是控製四肢的中樞那他就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不能活動,如果是傷到了語言中樞那他一輩子都別想開口說話,如果是傷到了記憶中樞等等,這些都還不確定,需要拍個片子才能確定,他剛到醫院不久才剛剛躺下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行,這些你都不懂我和你說你自然不能明白。所以也請你不要著急,一切都會好的,現在什麽情況誰也說不準。”


    聽著大夫的話丫丫不由慢慢收起不悅的麵色,心中盡管有些埋怨,但也不好對大夫在發脾氣,這時目光定在他身後的兩名警察身上不由麵色再次陰沉起來,聽她說道:“你們是誰,來幹什麽,沒看到我哥現在情況危急麽?”


    那兩個警察聞言不由麵麵相視一眼,隨後其中一個笑道:“你好,你是病人家屬吧。我們是公安局的,想請你張偉協助調查,這是我們的警員證……”話還沒說完就被丫丫打斷了。


    見丫丫有些惱怒的吼道:“你們眼瞎?沒看到我哥都在昏迷當中麽還協助調查,我哥沒醒難不成你們還要弄醒他不成?”


    聽著丫丫的話那兩名警察麵色不由一窒,隨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個警員說道:“你誤會了,我們的意思是來看看張偉先生,看什麽情況再說,現在張偉先生沒有醒來我們自然不能再讓他協助調查了。”


    “廢話,我哥都這樣了,還怎麽協助你們調查,等我哥靜養好了你們再來吧!”說著便要送客。


    那兩名警察見丫丫那樣,也知道她說的不過是氣話,不好針對她,隻是點點頭,兩人說道:“那好我們明天再來。”


    “還來,沒看到我哥都成什麽樣了麽?要不是你們辦案不力我哥能成這樣,還協助調查,我看你們才要認真反省才好!”丫丫大聲嗬斥道。


    其中一名年輕氣盛的警察似乎不太高興,想要和丫丫理論一番,但最後被那個警員給止住了,最後見那人笑著說道:“那就先這樣了,回頭我們再來!”


    說著那人拽著另一個警員很快離開了病房。


    隻是在他們離開中途丫丫的埋怨聲依然不斷的傳來。


    聽她喊道:“什麽警察啊,還要不要人活了,你們辦案也得看時候吧,還下次再來,沒下次了,我哥又沒犯法要和你們協調個屁!”


    那兩個警員聽著丫丫傳來的話不由相互苦笑一聲,最後匆匆離去了。


    這時那兩名警員離去,病房中隻剩下大夫張偉和自己,這會兒見丫丫微微掉轉過頭然後另擺出一副姿容的對大夫說道:“大夫,那什麽時候給我哥做檢查,我想做個全麵的,不想留下任何隱患。”


    那大夫聞言啊啊了兩聲,盡管丫丫對別人的特對核對自己的態度不一樣,但是他還是能感覺出丫丫骨子裏的霸道,隨後見他恩了一聲後,說道:“等他醒來了吧。”說著竟好像逃命一樣離開了那裏,絲毫不敢再呆下去一般。


    丫丫哦了一聲,看著大夫離去的背影直到過了一會才慢慢收回目光。最後微微歎息一聲,出了如此她還能做怎樣?


    為了於林張偉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可以說很可以,很夠意思了。畢竟怒發衝冠為紅顏的事情也不好做。他哥哥為此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盡管最後結局是以老鄭身死為終止。


    可自己哥哥也受到了嚴重打擊,有沒有後遺症連醫生都不敢確定,她也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自己個哥哥快點好起來,想著便又在張偉身旁坐了下來。


    等到這瓶水快輸光的時候,又有護士來換藥,見她麻利的弄好一切後看,丫丫有些愣愣的看著那換藥水的護士。


    然後見她便又從張偉身上抽出體溫表,最後轉著看了下,發現沒問題,這才拿著輸完藥空蕩蕩的瓶子裏去。


    此時房間中隻剩下丫丫和張偉兩人了,不同的是再來的時候丫丫是帶著焦急的心情,而此時了解事情情況的丫丫卻帶著沉重的心情,畢竟在自己家人不醒人事的時候在牽連到案件當中,對誰來說都不是一件令人滿意和高興的事。


    再說了,張偉的事情司徒浪子絕對知道,自己不找他麻煩已經很不錯了,他現在居然連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張偉都算計到了,這人實在令人氣憤不已。想著便不由更加憤恨起來。


    好處是現在自己哥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些警察也拿自己哥哥沒有辦法。就像那個警察說的總不能蠻幹把人弄醒在說吧,那樣也問不什麽樣來。


    最後丫丫不在多想,隻是靜靜地靠在張偉身旁一句話都沒說。房間中的氣氛很快又進入到了一開始那樣的氛圍中,房間中也隨之蒙上了一層令人尷尬不已的情形。


    “醒了,醒了……”


    這時病房中傳來一聲女性的驚叫聲,隨後在病房中的另兩名女導遊都不由自主的朝著病床上的於林看去。


    這時,見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於林終於悠悠轉醒,在慢慢睜開眼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


    見她微微有些發楞,隨後反應過來,不由喃喃一聲:“這是哪裏?我死了麽?”


    “沒有,你沒死,這裏是醫院!”一個女導遊連聲說道,瞧她臉上的興奮之色,再見到於林醒過來之後仿佛覺得自己這幾天守在這裏總算有了成果一般的興奮。


    而另兩個女導遊也和他一樣麵帶激動之色的看著於林。


    於林隱約聽到那女導遊的話聲,朝她看去,嗯了一聲,隨後看清對方模樣,才緩緩問道:“你?我怎麽會在這裏?”


    說著便要掙紮折起來,要不是那個女導遊眼疾手快的一把摁住了她就被她坐起來鼓針了。


    隨後於林反應過來,愣愣的看了下房間的環境,隨後聽那個女導遊說道:“快躺下,別鼓了針,你好不容易醒了身子還很弱最好不要亂活動。”


    聞言於林低頭朝手中看去,然後微微撇了下眉頭,被那個女導遊一說,才發覺自己真的有些頭痛,四肢無力,隨後半推半就之下慢慢躺下。


    此時的於林雖然麵色依然發白,但卻是醒來了,見她躺在病床上眼睛卻一直爭著,隨後聽她說道:“我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死了麽?”


    三個女導遊相互對看一眼後,其中一個說道:“你沒死,於琴後來發現了你連忙把你送到了醫院,聽醫生說如果再晚來一會你就死了……”


    聽著那個女導遊的話,於林微微怔了一下,隨後慢慢回想起來。


    自殺?死了?於琴?


    很快,於林就慢慢回憶起了一切,從老鄭被捕,到和於琴一起到看守所見老鄭,再到於琴不顧一切的想要救老鄭,而後自己得知陳瑤的消息後傳達給於琴,以及後來的老鄭給自己支招迷暈於琴,等到於琴醒來把自己捆綁,而自己醒來發現被綁無力掙紮,最後再到老鄭回來,見他發現自己後撲向自己的畫麵,最後自己受辱等事情一一都記了起來。


    其中自己受辱的畫麵,猶如記憶猶新那般,她永遠忘不了那個令自己陷入無邊恐懼的環境,以及那個瘋狂柔躪自己的老鄭,那個恐怖的夜晚所發生的一切。


    都是她永遠都不能忘懷的,要用一輩子記牢它,因為那晚是她的噩夢開始,是她選擇自殺的根源所在。


    現在回想起一切的於林看上去氣色越來越差,在場的幾個女導遊都有些不明白為何於林剛醒氣色怎麽會越來越差呢?


    隨後仔細一著麽便想通了,看來是於林記憶起了最不該記憶起的那些事情,想著她們也都沉默了。


    對啊,發生那樣的事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絕對是最恐怖最受打擊的,她們對此也很同情於林。


    隻是同情歸同情,她們並不希望看著於林一直都受其影響,一輩子都沉寂在那個恐怖的夢魘中。她們希望於林能重新振作起來。


    所以,其中一個女導遊說道:“於林,你怎麽了?”


    於林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麽。


    隨後場中的氣氛有些顯得尷尬起來,四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仿佛無人敢打破這種僵局一般,隱藏在這平靜的背後,沒人知道藏在裏麵的危機有多大,她們怕再多說話而刺激到於林那就不好了。


    想著看向於林的目光不由警惕了起來,生怕她想不開再做傻事。


    於林清醒了之後神情依舊有些呆滯。


    幾個女導遊看著她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是謹慎的盯看著她,生怕她因為記憶起那天發生的事而變得情緒失控起來。


    這時,其中一個女導遊悄悄地離去準備去叫醫生護士,等他們到來也好有個照應,另一方麵也是去通知他們於林醒了,讓他們過來看看有什麽情況。


    正在房間中三人相持不下的時候,這時聽到砰砰砰幾下敲門聲傳來,在房間中的三人微微怔了一下,兩個女導遊相互對望一眼,隨後其中一個走過去開門問道:“誰啊?”


    於林也從回憶中醒悟過來,慢慢抬起頭,然後朝著門口方向看去,這時見那女導遊打開門後從外麵走進來兩個警察樣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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