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emailprotected]</a>輕之國度


    ——天空,這是片久違的天空。


    像是要凍結般冰冷的蒼穹,充滿著北海特有的清澈大氣,雲朵在四周漂浮著宛如大海中的流冰,看著蒼白的雲朵,令人格外清楚地感覺到天空的蔚藍和大氣的冰冷。


    視線中早已不見大地蹤影,能夠讓腳踩著四處行走的土地已經被遠遠的拋在後下方,我在沒有障礙的遼闊天空中,不斷的向前飛行;引擎運轉的轟隆聲和機翼衝破空氣產生的摩擦聲,像是要連著機身被一同吸入無盡的天空彼端……我陷入了身處的機體並不存在的錯覺。


    維修班辛辛苦苦拖回來修理的雷電狀況非常好,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出現初期生產機型中難以預測的故障,不過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


    『鄉守,你在給我發什麽呆啊!!』


    一道黑影掠過頭頂,透過無線電我的耳邊傳來一陣小隊長的臭罵聲,原來是小隊長駕駛的戰機,從我的正上方用著快要碰到我的近距離飛了過去。


    「嗚!」


    我反射性地讓不斷上升的機身翻轉,強行要改變飛行方向,失去上升力狀況呈現不安定的機身一下子就往下掉。


    『混帳東西,又把操作順序給忘了嗎!?』


    小隊長從側麵轉了過來朝我逼近,如果是對方是實戰中的敵人,現在我可成了一個肉靶。


    「該死……!」


    我立刻把操縱杆往前推,用力的踢了腳刹車杆,打算擺脫小隊長的追擊,可是——


    『喂喂,你在給我看哪裏啊!?』


    「!?」


    小隊長翻轉著機身一下子就竄入了我的機首附近,這樣繼續往前飛,我隻會自動落入小隊長的射程當中。我使盡渾身的力氣拉起操縱杆,隨之馬上出現了一股往反方向作用的慣性力,我的身體和機體一起同時發出了叫聲。


    「嗚啊……!?」


    機身完全不聽我的使喚,在空中扭動著割出一條難看的軌跡,天空與海洋的景色透過防風玻璃不斷的交替令人目眩,我拚命的東張西望想要從視線中捕捉小隊長的影子——


    『鄉守!!』


    聽見聲音我立刻轉過頭去——可是我這個時候隻能在視線的角落撇見一架飛機的影子閃了過去,這個聲音是,武鳥兄!?


    『喂喂,你以為噗鳥跟來是要做啥的啊!!』


    這次換作是後麵——不知道甚麽時候位置對掉了過來,變成是小隊長在追我。


    『別想說一個人要來處理!你去讓對方打,再讓噗鳥去抓!!』


    讓對方打、讓他去抓?……小隊長究竟在說些甚麽呢?在小隊長的臭罵聲下,我反複的轉動機身做出快速下降和急轉彎的動作,但是小隊長駕駛的雷電動作一定會比我快一步。


    『鄉守,看你往哪裏逃!少給我飛的軟趴趴的!!』


    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像小隊長這樣,讓機身變幻自如般的四處回旋呢?


    有了鬱奈來照顧琉美艾兒殿下,我總算可以回到我熟悉的雷電飛行訓練上。不過小隊長所下的訓練命令:『要我去當誘餌,和武鳥兄一起把假想敵小隊長擊落』實在是讓我完全摸不著頭緒。


    『太慢了!就算是個小鬼也早就把打擊的方法給摸熟啦!!』


    又來了……打擊?小隊長是不是把這場訓練當作是在打棒球啦……?可是在機身劇烈搖晃中,要抓好操縱杆已經很不容易了,實在是沒有空間思考小隊長話中的意涵,結果我現在搞的隻能不斷拚命的躲避並且想辦法甩開小隊長的追擊……主導權可說完全落在對方的手裏。


    『你這家夥可不是一個人在飛呀!我的位置,噗鳥的位置都給我好好的裝進腦袋裏行動!!』


    雖然我拚死命的掙紮想要照小隊長說的做,但是到最後我甚至還是沒辦法做好一個誘餌的角色……。


    「……嗚……哇。」


    一走下飛機,我差點要吐了出來,因為胃抽筋的痛苦,我的雙腿不禁跪在地上上半身往前彎,樣子非常的狼狽,我全身的肌肉也受盡折磨痛的要叫了出來。


    「咕哈……嘔嗚……」


    我從幹澀的喉嚨深處發出了痛苦呻吟,但是隨後隻是斷斷續續的吐出了一些空氣。


    「啐,真是難看!」


    一看到水隊長正站在一旁臉朝下對著我斥責,我就拚命的想要把身子拉起來。


    「就算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飛行了,你這個樣子還真是不像話!」


    「真是非……常的對、不起……」


    雖然我雙腳已經軟掉了想站好都有點困難了,但是我還是勉強的使力讓腳緊緊的踏住地麵,然後把背脊挺直,不過一不小心恐怕又要倒下去了。


    「鷹田兄也別這樣說嘛,一下子要鄉守做到太困難了吧。這個訓練實際上可是要他把兩架飛機當成對手呀。」


    的確,不隻是小隊長,我也被武鳥兄駕駛的戰機給要得團團轉。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要做這種訓練呢……?


    「怎啦鄉守,不服氣嗎?」


    「不……」


    「少說謊,你的表情可寫得很明白,想抱怨的話就給我說清楚!」


    「我……不太明白這個訓練的目的。」


    「啥?」


    「空戰中的相互支援訓練在之前的空軍官學校也有學過,可是我在以前的基地的時候,大家都說這個在實戰上是沒有用處的。」


    「啐,真是麻煩的家夥,讓老子親切地告訴你吧,耳根給我清幹淨點聽清楚!」


    「是。」


    「聽著,要是敵人打過來,可能是像之前的飛艇或是轟炸機,但是要是對方是戰鬥機的話,因為雷電不擅長空中纏鬥所以可不是對方的對手。」


    「……」


    「雖然要是我來駕駛的話可不會輸,問題是你們。你們這兩個嫩咖,要是用之前的戰鬥方式的話,肯定三兩下就掉到海裏喂魚去,所以嫩咖們要戰鬥就隻能同心恊力互相掩護彼此。就這樣,懂了吧?」


    「是……」


    「老要指導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鬼,不就要把我的駕駛技術和腦袋都給搞垮了?給我再精進點!」


    小隊長放完話,擺個架子走開了,我等到他的身影逐漸遠去,便向武鳥兄問道:


    「在這裏會有和敵方的戰鬥機作戰的機會嗎?」


    「大型機的話還有可能,航程短的戰鬥機實在很難想像會跑到這種地方來……不過雷電的特性很難掌握,想辦法訓練成能夠應付各種情況應該是有必要的。」


    「原來如此……」


    「雖然有必要……但是實際的訓練對鷹田兄來說大概是用來發泄用的吧。」


    「啊啊,果然……」


    的確,要是雷電非要得跟敵方的戰鬥機戰鬥不可的詰,可能會需要這種被稱做是羅德戰術或是歌德戰術的團隊作戰模式;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小隊長竟然要我們來進行這種戰術。通常越是對自己能力有自信的飛行員,越是會把獨立飛行作戰當作是王道,可是那個小隊長(雖然是為了我們)竟然會選擇做這種訓練……。


    小隊長雖然看起來好像隻憑著蠻力和野生的直覺來駕駛戰鬥機,但是說不定他還是有非常理性的地方。


    「對了,關於上次的那件事情……」


    「上次的事……啊啊,你是說前幾天偷拍的事嗎?」


    「喂,別再說了,傳出去可不好聽。」


    偷偷摸摸要去拍女孩子洗澡的模樣不叫做偷拍叫做甚麽呢?我不禁想這麽說,可是還是把活吞了回去。


    「別擔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喔喔,我會記住你的恩情


    的,鄉守。」


    要是跟司令報告的話事情肯定會鬧大,小隊長知道的話恐怕會刮起腥風血雨,我實在不想著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所以我決定這次的事情就當作沒看到。


    「一放心肚子就餓了起來,嗯……?」


    「怎麽了嗎?」


    「好像聞到了一股美食的香味……現在離午餐還有一段時間吧?」


    武鳥兄抽動著鼻子,話說回來確實有一股味道從夥房那裏傳過來。


    「鬱奈被殿下吵著要做甚麽料理也說不定。」


    「喔喔,上次的鬱奈餐廳又開了嗎。」


    「那是什麽啊?」


    「就是鬱奈的料理啊,聽說那個美味可以和帝國餐廳媲美。」


    「究竟這件事是在哪裏流傳呀?」


    「嗯?就是在基地裏的那邊還有這邊……」


    「?」


    武鳥兄說話含糊,因為最近發生了那種事情,所以總覺的事情很可疑……。


    「鷹田兄大概已經去試吃了吧?我也一定要去分一杯羹,你也要一起去看看嗎,鄉守?」


    「是沒關係……」


    來到夥房,如我所料鬱奈正在製作料理,不過令我驚訝的是連琉美艾兒殿下也在廚房裏頭和鬱奈並肩一塊做菜。


    「公、公主殿下這不是正在做飯嗎?」


    「看樣子是如此……」


    鬱奈專注的揮動著菜刀,一看到我走過來就向我寒喧:


    「這不是鄉守嗎?訓練辛苦了。」


    「謝謝,不過殿下好像也一起在作料理……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是因為她從房間的窗戶看到鄉守和哥哥正在做訓練,忽然就說要作料理……」


    「看到我們在做訓練就想要作?」


    我斜著頭心想:究竟我們在作訓練跟料理有什麽關係呀?這個時候——


    「隻有鄉守和鷹田兄,沒有我啊……」


    站在我一旁的武鳥兄在我的耳邊咕噥著。


    「我想絕對不是這個意思的……」


    「算了,反正我就是一個配角……」


    總覺得武鳥的個性好像改變了……說不定是偷拍的事被我們抓到,把事情給想開了,不管怎樣我最好不要在去提到這件事了……於是我安靜的離開武鳥兄的身邊走向殿下開口說道:


    「殿下。」


    「是鄉守呀,飛行訓練結束否?」


    「嗯,今天的已經結束了。」


    「嗚嗯,不錯。」


    殿下滿足的點點頭。


    「喂,鄉守啊……」


    一回過神來發現武鳥又跑到我的旁邊了。


    「怎、怎麽了?」


    「公主的日語變的很溜不是嗎?」


    的確,殿下的日語好得非比尋常,而且她在不知不覺間甚至連完全沒有聽過的單字也都記起來了。


    「我之前也覺得很奇怪所以有問過她……聽說是有一個非常小的機器在頭腦裏麵,並藉著自動重組去幫助人理解外語,機器的裏麵記錄的各式各樣的語言,用這些資訊可以來進一步推斷沒聽過的單字什麽的……」


    「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完全搞不清楚。」


    「我也是。」


    我可以理解殿下的頭裏麵裝有翻譯語言的機器,但是我實在不知道那是怎麽讓人連沒有聽過的話也說得出來。不過撇開個中道理不說,語言可以通已經是可喜可賀的了……。總之,我決定要向殿下請教現在我最大的疑惑。


    「為什麽你要作料理呢?」


    「當然是為了犒賞美食給在飛行訓練上努力的各位。」


    「嗯……」


    這個答案有點讓我意外,原本我以為殿下一定是隻因為一時心血來潮為了興趣才開始作的……。


    「聽到了嗎,鄉守?那是為我們作的啊。」


    一直到剛剛為止還一臉頹喪的武鳥兄,樣子看起來有了點精神。不過我還是對有一件事感到在意……。


    「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是什麽?」


    「目前為止您有親手做過料理嗎?」


    「沒有。」


    「我的意思不是說日本料理……也包括外星球的。」


    「沒有,這次是我的初體驗。」


    「果然……」


    就算是經驗豐富,殿下這個外星人做的料理也未必合我胃口……。


    「可是現在鬱奈不是正在教你嗎?這樣的話應該沒……」


    「我沒有教她!」


    鬱奈很幹脆的否定了我的話。


    「什麽?」


    「我隻告訴她一些做菜簡單的步驟,再來就全部讓小琉自己來。」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因為如果我幫忙她的話,就不算是一決勝負了。」


    鬱奈說話依舊讓我摸不著頭緒。


    「決勝負……我是知道鬱奈你還在懷疑殿下,但是為什麽是用料理來決勝負?」


    「這場比賽跟我鷹田家的使命沒有關係。」


    「所以是?」


    「說什麽要作一道菜來當作訓練的慰勞,聽到她這麽說總覺得很令人咽不下氣,我怎麽可以輕易的讓功勞被搶走……」


    「搶功勞?你是說什麽的。」


    「??」


    「總之!鄉守你就是都吃吃看我們兩個做的料理,判斷哪個好吃就好了!」


    「嗯嗯,這是女人的戰爭。」


    「??」


    鬱奈的說明隻不過讓我更加一頭霧水而已,我斜著頭愣在原地不久後——


    「又~沒有我了~~~~」


    「武鳥兄請你不要在我的耳邊發出奇怪的聲音。」


    「雖然小隊長也被排斥在外但是……我真的好忌妒呀~鄉守~」


    「忌妒……你是指什麽?」


    「別裝傻了,你真的不知道嗎?」


    「完全不知道。」


    「嗚嗚……你這家夥木頭指數說不定已經破表了啊……」


    「木頭?指數?你到底是在說什麽啊?」


    「真是氣人,我才不告訴你。」


    「??」


    武鳥兄好像知道這場比賽的原因……可是我卻摸不著頭緒,隻是總覺得周圍的氣氛變得很緊張,這個時候殿下向我招手。


    「鄉守、鄉守。」


    「嗯,怎了?」


    「再過一會兒一道傑作就要完成了。」


    「喔喔,你其實蠻會做料理的嘛。」


    我好奇的把鼻子依近圓筒鍋,接著一陣強烈的味道直襲而來。


    「嗚……!?」


    這個味道究竟是在煮什麽的啊?隻見鍋裏裝滿了宛如墨汁般黑色的液體,一塊塊巨大的食材在上頭載浮載沉。


    「這是……什麽料理?」


    「蹲魚頭。」


    「魚頭?」


    「是……燉芋頭,放芋頭的。」


    「這個是燉芋頭?」


    聽殿下這麽一說,在黑色的湯汁上頭漂浮的物體看起來真的像是芋頭,不過是完全沒有剝皮的狀態。


    「我可是有提醒她最好把皮剝掉……可是她完全沒有聽進去。」


    「我要吃這個嗎?」


    「這是沒有辦法的,因為這場勝負是認真的。」


    就算說這是沒有辦法的,我可是一點也沒辦法接受啊……。


    「大家最喜愛的熬芋頭?」


    殿下把周圍擺的蔬菜和魚什麽的,完全沒有做過處理就通通丟進鍋裏,這根本不是甚麽燉芋頭,不過是個黑暗鍋。兩個人又做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


    「好啦,讓你久等了!料理完成了!」


    「我這邊也好了,鄉守!」


    鬱奈作的是築前煮和玉子燒等等,不愧是料理達人,一整排的料裏外觀看起來就令人垂涎三尺。問題是琉美艾兒殿下作的——一塊塊的芋頭在謎樣的黑色液體中被熬煮成深黑色,堆在盤子上,光看就讓我難以招架;那些黑色波體好像是在醬油裏頭加了各式各樣的香料所調配出來的,味道比原本的醬油還要濃上好幾倍。


    為了逃避兵役檢查,聽說有些人甚至會故意喝醬油把身體弄壞,但是要是喝了這種的的話,我覺得恐怕不是弄壞身體就可以輕易了事的……。


    要我吃鬱奈的料理倒是沒甚麽問題——我甚至想主動的多吃一點,可是吃了鬱奈的,就變得非得要吃殿下的不可了。


    「對、對了,必須要有人去叫鷹田兄來……我這就去一趟!」


    武鳥丟了一句話,一溜煙的就衝出了夥房。


    「啊,武鳥兄……這家夥真是肮髒……」


    「什麽,你是說什麽髒呢?」


    鬱奈斜著小小的頭。


    「不是的,手、手被油給弄髒了。我想先去洗個手再……」


    「髒了也不用擔心。」


    殿下用筷子夾起了一塊芋頭大雜燴……應該說是刺了一塊燉芋頭,然後伸到我的嘴邊。


    「吾喂給你吃,你應該要感到榮幸。」


    「那樣子我也來!鄉守來張開嘴。」


    看到殿下這麽做,鬱奈不服輸的也夾起了一塊玉子燒要往我嘴邊送。


    「吃這邊,鄉守。」


    「不行,請先吃我的料理。」


    「吃到你肚子脹破鄉守!」


    「我來喂你吃,啊——」


    兩人爭先恐後的要用筷子把料理塞進我的嘴裏。


    「稍、稍等、稍等一下……」


    不論是先吃哪一個都一定會發生甚麽問題……我竟然要從這兩個少女身上承受了這麽強烈的壓力,究竟是為什麽我非得受這種折磨啊?


    「來吧。」


    「來。」


    「來吧。」


    「來。」


    「~~~~~~~~~~~~~~~~!!!!」


    「嗚嗚,好惡……」


    琉美艾兒殿下作的料理味道可不是普通的糟,吃了第一口舌頭立刻麻痹,第二口以後,因為芋頭連著上麵的土一塊下鍋,口感像就是在嚼沒有味道的砂石,當然這也害得我完全嚐不出鬱奈做的料理的味道……


    好不容易把東西吃得讓兩人心滿意足,我就隨便做個交代說道:「味道難分高低,平手。」然後趕緊逃出夥房。


    來到兵寮附近,就看到山姆泰克斯和田中二等兵坐在油桶上閑著沒事做,他們不在夥房,卻待在這種地方是要做甚麽呢?


    「嗨,鄉守。」


    「還打什麽招呼呀,不跟在殿下身邊沒關係嗎?」


    「剛剛我還跟在她們身邊……可是看到她們要作料理,覺得之後應該不會有甚麽危險,就跑來這裏殺時間了。」


    「原來如此……倒挺機靈的嘛。」


    「機靈?哈哈哈,你是指……」


    「是啊,剛剛我可被迫吃了一堆東西。」


    「好吃嗎?」


    「少來了,不過這也算是和外星人的一種文化交流吧?你不也去嚐一口。」


    「不了,我討厭吃日式料理……」


    「先說好,殿下作的可不是甚麽日式料理!」


    「殿下是為了慰勞鄉守你們才做的,要我們吃好像不太對。」


    「殿下作的我就不想說了,鬱奈作的可說是絕品。」


    「鬱奈也有做料理嗎?糟了,這樣我非得去嚐一口看看……」


    「鬱奈作的是日式料理,沒關係嗎?」


    「嗯,鬱奈的料理可是有超越國境的力量。」


    「少自圓其說。不過說真的,如果去夥房的話,恐怕連殿下做的料理也非吃不可,所以還是算了會比較好。」


    「也是……雖然很可惜但是這畢竟不能拿來和性命來衡量。」


    「那麽你是說我被迫吃那些東西會危及性命嗎?」


    「不就是這樣嗎?」


    「是啊,吃多了的確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


    田中二等兵聽到我們的對話像是在演相聲,雖然拚命的忍住但是都快要笑出來了。我輕輕的咳了一聲,轉換了話題。


    「料理的事先不提,你這樣子毫無戒心的在基地裏晃來晃去,小心被圍毆喔。」


    「有秀一在所以不打緊。」


    「秀一……你是說田中二等兵嗎?」


    我看了二等兵一眼,雖然不是說完全沒有用,但是靠他要阻擋強壯的守備兵恐怕不太可能……這個時候田中二等兵的臉色一沉,我瞬間嚇了一跳心想該不會自己想的事情被他給發現了吧。不過之後發現好像不是這樣子。


    「二等飛曹,看那邊。」


    「怎麽了?」


    我往二等兵手指的方向一看,發現有幾個士兵先東張西望注意著四周的情況,然後溜進了存放跑道維修工具的小屋裏頭。


    「跑到那種地方究竟是要幹什麽啊?」


    看起來也不像是要進行跑道維修作業。


    「說不定他們是在計劃要襲擊山姆泰克斯。」


    「要偷襲擊我的話就算了,可是要是波及到琉美艾兒殿下和鬱奈就不能放著不管了,我去跟他們談一下。」


    「喂,等等!還是老樣子做事不想想後果,我過去看個情況,你就待在二等兵身邊等著。」


    「我懂了,你自己注意一下。」


    「嗯……」


    為什麽我會變成讓山姆泰克斯這個敵軍擔心我去看我方士兵的情況會怎麽樣呢?總有種不能釋然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放低身子接近小屋,然後從窗戶偷偷的觀察屋內的樣子……。屋子裏頭有六到七個人圍成一圈坐著,然後有一個士兵坐在正中央好像正在把甚麽東西分給其他的士兵,從後麵看那個坐在中間的男人身材高大好像有點眼熟。


    「武、武鳥兄!?」


    一聽到我的聲音,士兵們立刻爭先恐後的衝出小屋,像是破繭而出的一群小蜘蛛一哄而散,最後武鳥兄一臉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


    「武鳥兄,大家究竟是在幹甚麽呢?」


    「沒、沒什麽啊……」


    一定有什麽隱情——我看了一圈小屋的內部,發現門的前麵散落了一些四角形的紙片,這是剛剛武鳥兄分給大家的東西……。


    「啊!」


    武鳥兄注意到我的視線,慌張的要把地上的紙片給撿起來……可是他一下子蹲下去反而從口袋裏掉出了更多一樣的紙片在四處。


    「這下糟了!」


    我撿起一張掉到我腳邊的紙片。


    「這是……」


    這是一張琉美艾兒殿下的照片。


    「武鳥兄,你不是說沒有拍嗎!?」


    「洗、洗澡的沒有拍!我隻是拍她平常的樣子而已,可沒有做甚麽壞事。」


    「你沒有經過她本人的同意吧?」


    「嗚……那個……」


    「你把這些照片拿去賣給剛才那些人嗎?」


    「別、別說傻話了,鄉守。我可不是為了私利才把公主的照片拿出來的,我隻從每個人身上收了最低限度的會費而已。」


    「原來是會費啊……會費!?」


    「沒錯,經營同好會要用的會費。」


    「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說的同好會究竟是什麽?」


    「當然是愛慕公主


    的人組成的同好會。」


    「嗚哼,一開始我隻是受不了公主可愛的模樣自個兒拿起相機拍了起來……可是幫我洗照片的主計課的一個男人,好像不小心讓其他人看到照片,結果有一些人竟然就這樣就跑來找我要照片。」


    「雖然說待在軍中的人本來就會渴望女性,但是真沒想到殿下會這麽有人氣……」


    「你們不是之前被守備兵們給找麻煩嗎?那個時候就有許多人為氣勢堂堂的殿下所折服。」


    「就算是這樣,組成同好會會不會太超過了呀?」


    「話不能這麽說,要是放著他們不管的話總會有幾個笨蛋愛四處講話,事情遲早會傳入司今的耳朵裏。因此我認為建立一個保守秘密的會員製同好會是最完善的辦法。」


    「可是……」


    「別這樣嘛,鄉守,腦袋放寬一點,我們不就隻是稍微拍一些照片,從遠處欣賞她的樣子而已吧。」


    我懊惱起來了,殿下和鬱奈老做一些不可言喻的事情,再加上山姆泰克斯和其他士兵們的一些糾葛就已經讓我頭大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公主同好會。


    「對了,我有一個東西想要給你……」


    武鳥說完就從口袋裏拿出了甚麽東西。


    「這是……?」


    這是一張基地裏少見的上等白色厚紙板,上頭用粗大的哥德式字體印著『公主同好會會員證』幾個字。


    「連這種東西都做出來了嗎!?」


    「我可是會對這件事情很認真的,先別管這些,這個會員編號才是重點。」


    「編號……008?」


    「這個個位數編號會員就特別送給你,高興吧?」


    「啥……」


    我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個時候山姆泰克斯和田中二等兵擔心我的安危跑了過來。


    「不要緊吧,鄉守?」


    「嗯,雖然嚇了一跳,但是倒是沒受什麽傷害。」


    「到底發生甚麽事了呢?」


    於是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山姆泰克斯他們。


    「殿下的粉絲俱樂部?怎麽有這種蠢事!武鳥一等飛曹你究竟把琉美艾兒殿下當成什麽了啊?殿下可不是滿足好奇心和欲望的對象,我不能原諒你這種行為,這件事一定要讓花卷司令來處理……」


    一牽扯到殿下,山姆泰克斯馬上氣憤的用鼻子喘著息,可是當他看到武鳥拿出的一張照片,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這、這是……!?」


    這張相片裏頭,鬱奈貌似在換衣服,從窗簾縫隙中露了出了一絲不掛的後姿!!


    「武鳥兄,為什麽你要拍鬱奈的這種照片!?」


    「同好會裏頭也有不少人喜歡鬱奈的呀。」


    「你、你竟然偷拍鬱奈的這種私密照……」


    山姆泰克斯一伸出手,武鳥馬上又把照片給收進口袋裏。


    「嗯嗯,照片可不隻這一張啊,還有更帶勁的喔。」


    「你、你說什麽……!?」


    「武鳥兄,你這樣子做得太過分了吧,要是被小隊長給知道的話……你怎麽了,山姆泰克斯!?」


    山姆泰克斯的怒火貌似已經達到了頂點,激憤的脹紅著臉逼近武鳥,我以為他接著就要打人了慌忙的要製止他,可是……。


    「武鳥一等飛曹!那個粉絲俱樂部……可、可以讓我加入嗎!?」


    「什麽!?」


    我不禁懷疑我聽到了什麽。


    「你可是敵軍,就算我認可了,其他的會員不可能會服氣的……」


    「oh…………」


    「可是要是不讓你加入的話,你一定會把同好會的事跟司令通風報信,這樣子同好會恐怕就經營不下去……沒有辦法,我這個會長就負起責任,破例讓你入會吧。」


    「這是真的嗎,mr.武鳥!?」


    「當然,就給你一張會員證作為證陰好了。」


    「我真是打從心裏感謝你,mr.武鳥。看吧鄉守,我的會員編號是9號!是特惠的個位數啊。」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毫無感情地說道)。」


    山姆泰克斯藍色的眼睛閃閃發光,興奮地讓我看他的會員證,而我隻能無力的點點頭。山姆泰克斯和武鳥兄馬上圍繞著同好會的話題熱烈的聊起天來,於是我跟和自己一樣目睹了這個情形一時啞口無雷的田中二等兵問道:


    「你怎麽想,二等兵……?」


    「一些比較複雜的事情我是不太明白……但是這樣子比起大家針鋒相對還來的好吧?」


    的確,或許正是如此,本來以我們彼此的立場應該是要在戰場上互相廝殺的,可是在沒有必要戰鬥的地方或許真的沒有必要互相仇恨……。看看山姆泰克斯和武鳥的模樣,正熱烈的分享著琉美艾兒殿下和鬱奈的偷拍照片,宛如是一對長年的好友。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身為人就已經有問題了吧,何況是在這種時候不是嗎?」


    「說的也是……」


    我和田中二等兵互相看著對方,一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就在同時,司令部裏麵,山根大尉來到了花卷司令的房間。


    「司令,你究竟有什麽打算呢?」


    花卷司令從讀到一半的時代小說中,把頭拾了起來看著頭頂像是冒著氣的山根。


    「你是在說甚麽呢?」


    「我是指現在的狀況,不隻是外星人的女孩,竟然連美軍俘虜也讓他自由……」


    「那件事之後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麽騷動,大概不會有問題吧。」


    「現在的狀況您還要說是沒有問題嗎?基地的紀律可是變得比起以前還要糟,就算這是司令的指示,您不覺得這太脫離常理了嗎?」


    「那麽,你就這樣如實和海軍軍司令部報告就好了。」


    「什麽……」


    山根沒有想到花卷司令會說出這句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甚麽。


    「就算是我,這點事還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大尉你並不單純隻是一個掃雷艦艦長吧。」


    「既然您知道到這種地步,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好像有一部分的人把我當作是賣國賊……這可是一個很深的誤解,我也是一個和各位一樣認真地為日本國的未來著想的人。」


    「對日本國的將來,那個女孩有如此的重要嗎?」


    「是的,我認為這比起和美國戰爭還要重要許多。」


    「……我實在難以理解,究竟您這麽想是有什麽根據呢?」


    「根據嗎?那大概就是……我的直覺吧。」


    「直覺……?」


    山根心想:別開玩笑了,你可不是會為了一些沒有把握的事情做出行動的人。


    「您會想要在這種地方設立一個基地,也是因為那個『直覺』嗎?」


    「你這個猜測可太高舉我,會在這裏設立基地純粹是有一些高層的人想把我從中央調走罷了,不是我本身的意願。」


    「是這樣嗎?我聽一些人說過自己像是被花卷司令給利用的團團轉……」


    「要是我有那種能耐早就功名身就了。」


    「真不曉得你哪個地方是認真的……少佐你真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


    山根從嘴裏吐出了一口氣,露出了微笑。


    「我必須要給您忠告,要是我判斷您有反叛的徵兆的話,就算是少佐我也不會手軟的,請自重。」


    「還真是可怕啊,這個我可要銘記在心啊。」


    花卷司令話雖然說的有點像是在開玩笑,但是眼神裏完全沒有一絲笑意。


    過了幾天,當大家心想派往日本本土的連絡員


    差不多應該到達海軍本部的時候,司令那邊好像仍然沒有接到任何相關的回應。


    我在這段日子裏,上午進行飛行訓練,下午就陪琉美艾兒殿下視察基地(其實是在散步);可是在這個狹小的基地裏視察,每天在同樣的地方走來走去,早就逛到膩了……。


    「無聊——」


    殿下坐在草地上把雙腳伸展開來望著天空咕噥著。


    「無聊、無聊、無聊——」


    殿下像個小孩子一樣擺動著手腳在地上滾來滾去,然後用著一副含恨的眼神抬起頭望著我。


    「吾正感到無趣,想辦法做些甚麽吧鄉守。」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


    看到殿下依舊那麽任性,我歎了一口氣。


    「畢竟你也是一個從外星來的特使吧?就不能做一些像是特使應該做的事情嗎?」


    「那要等到本土那邊的人到這邊來再說。」


    「這簡直是不想寫暑假作業的小孩說的藉口……」


    「呼呼,無聊。」


    因為派了連絡專員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所以我可以理解這種焦急的心情,不過關於這件事任誰都可以很輕易的想像,光是要讓軍事本部的人相信這座島上發生的事情就肯定要花不少的時間了。


    「那個,鄉守……」


    當我無神的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鬱奈忽然向我說話。


    「怎麽?」


    「從剛剛我就很在意,那邊的那些人是在幹嘛呢?」


    鬱奈所說的「那些人」指的是跟在我們後麵的一群年輕的士兵,他們和我們保持大約五十公尺左右的距離,一直在窺探我們這邊的樣子。雖然裏頭沒有武鳥的影子,但是他們一定是『公主同好會』的會員不會錯,事實上從幾天前這些人就跟在我們後麵了,隻是一開始隻有兩三個人鬱奈沒有注意到,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人數越來越多,今天變成了將近十多人拖著一條隊伍跟了過來。


    「那個呀,我想不用太在意就是了。」


    「可是我怎麽覺得有一直被盯住的感覺……」


    正是如此,不過就算他們的行為讓鬱奈和殿下感到不安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我已經決定不要把實情說出來了。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過了一會,山姆泰克斯和田中二等兵走了回來,我還正在想他們究竟是要去幹什麽的——


    「這是甚麽?球棒和棒球?」


    山姆泰克斯身上捧著一個裝有棒球道具的木箱子。


    「之前我在基地的角落裏找到了這些滿是灰塵的棒球道具,想說沒有在用就把它借來了。」


    「那是誰的私人物品嗎?」


    我有點在意的看著田中二等兵,隻見他麵露出有些傷腦筋的笑容點點頭,看來應該有跟人家講過了,大概是山姆泰克斯不斷的跟那邊的士兵央求,對方覺得麻煩就隨便同意了吧。


    「話是這麽說,你們想用這個來做消遣嗎?」


    「別看我這樣,高中的時候我可是很強的喔。」


    「就算是這樣……」


    這裏還有兩名閑閑沒事做的女孩。


    「那是什麽?」


    殿下馬上就好奇的走了過來。


    「這個叫做棒球,是這個行星最普遍的運動道具,這可是全世界共通的娛樂運動。」


    全世界共通是嗎?我可聽說在日本本土因為現在是戰爭,棒球被當作是不恰當的娛樂,不是棒球大賽停辦不然就是要被迫更改一堆規則……。


    「嗯哼,用球來玩的是嗎?」


    「這個是棒球手套,這個是棒球,互相投擲棒球然後用棒球手套接住球是最基本的玩法,這個叫做傳接球。」


    「好,我來試試。」


    「喂喂,怎麽一下子就要開始啦。」


    看著殿下充滿了幹勁我不禁有些不安,沒有人示範不要緊吧?


    「一開始要輕輕的投,再來你可以去殿下的後麵支援她嗎?」


    「……我懂了。」


    隻要別讓球打到殿下的臉讓她受傷就可以了……


    「要投了喔,殿下——看球。」


    「嗚……接到了!」


    「做得好!這次換你試著把球給投回來。」


    「要投嗎?好,投了!」


    「喔喔!nice!」


    「我做到了。」


    「再來我要投了喔——看球。」


    「繼續。我接住了。」


    和我預想的不一樣,他們兩個人的傳接球倒是有模有樣的。山姆泰克斯慢慢地把球從下往上輕輕的拋起來,好讓女孩子可以輕鬆接住;相對的殿下雖然她好像有點搞不清楚方向,但是拋起來的球還是在空中畫過一個弓形拋物線,勉強的飛到山姆泰克斯站的附近。


    「鄉守,吾的棒球厲害吧。」


    「嗯,厲害,很了不起喔。」


    雖然是第一次投,但是隻要能夠把球丟回去給對方,就值得稱讚一下了,畢竟這隻是在『玩球』,有個樣子就夠了。


    「嗯,是吧!」


    殿下露出天真的笑容,看來稍微動動身子讓她心情變的比較開朗了。接著山姆泰克斯準備要把球投出去,他在接球的時候也可以毫不費力的移動到球的落點,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他表現得非常熟練,動作也很穩定。


    「你也不賴嘛,山姆泰克斯。」


    「我身上可是曾經頂著隊中王牌的背號,也教過少棒的選手。」


    原來是教過一段時間了,說自己曾經是隊伍中的王牌投手,看來也未必是在鬼扯,因為從他的動作看起來十分流暢毫不拖泥帶水。


    「…………」


    這個時候我發現看著她們兩個人在傳接球的鬱奈臉色不太好。


    「鬱奈你該不會討厭棒球吧?」


    「不,不是這樣子的……」


    鬱奈趕緊擠出笑容,可足她的表情還是令人隱約覺得她好像有些難過。


    「嗚嗚!」


    我聽到了啪嚓的一聲,反射性的回過頭來,發現球打到殿下的棒球手套邊邊彈了起來,往這邊——往鬱奈的方向飛了過去……。


    「……啊。」


    在我要伸出手之前,鬱奈馬上迅速地把球給牢牢接住了,那個球的確沒什麽力道但是她竟然可以徒手就接得如此的幹淨俐落……


    「喔喔,鬱奈你也很會玩這個遊戲嗎?」


    「嗯?啊,這個是那個……」


    「該不會鬱奈你也打過棒球!?」


    山姆泰克斯興奮的跑了過去。


    「這個嘛,也沒有那麽誇張啦。」


    鬱奈露出像是死了心的笑容,歎了一口氣。


    「以前哥哥曾經硬要我陪他玩傳接球……一直到高中哥哥也都是棒球社的成員。」


    「小隊長會打棒球?」


    我實在很難想像那個人努力的追逐著小白球,揮灑著豪爽的熱汗奔馳在球場的樣子……。


    「安東尼——」


    殿下看著手套中的球問道。


    「怎麽了嗎?」


    「這個遊戲要怎麽樣才算贏?」


    「嗯,本來的話是要……」


    山姆泰克斯簡單的說明了棒球的規則,殿下聽的眼睛閃閃發亮。


    「嗬嗬,這聽起來可有趣。」


    「現在我們有用具了,隻要人數夠的話,就可以好好打一場比賽。」


    「要找人的話不是有嗎?」


    「嗯?可是這裏隻有五個……」


    山姆泰克斯話還沒說完,殿下就從這裏跑了出去,她究竟是要——


    「小琉跑到那


    些人那邊去了……?」


    殿下跑向公主同好會那群人聚集的地方,接著也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他們給通通都給拉了過來!


    「這樣夠了吧?」


    「是……是啊,有這些人的話……」


    同好會的士兵們突然聽到說要打棒球雖然一時感到猶疑,但是殿下可是他們心目中的公主,所以沒有理由拒絕她直接下的命令。


    「真的要打嗎?」


    我再次小心的向把棒球道具拿給大家的山姆泰克斯確認。


    「為了讓殿下了解一下那種氣氛,稍微玩玩就好。」


    「真是沒辦法……」


    「大家,來聽我說——」


    山姆泰克斯很自然的對大家下起指令來了,平常的話大概誰也沒辦法接受,竟然要聽一個俘虜說的話,但是因為他是在代理殿下發言,士兵隻好有些不甘願的照著他說的做。


    「最後是殿下的守備位置……」


    「讓吾來做命令大家的角色即可。」


    「命令大家是說……總教練嗎?」


    「總教練才合適吾。」


    「可是你不是不知道棒球的規則嗎?」


    我驚訝的問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吧。」


    「怎麽會沒關係呀。不過算了,這總比起上場打糟了結果受傷還好。」


    於是我們就在跑道上擺幾塊板子當壘包,總共十二個人開始玩起了野地棒球。可是真的有實際打過棒球經驗的隻有山姆泰克斯,其他人頂多小時候玩過而已,不過實際上場打了一會,大家都漸漸的找回以前的手感。


    「大家——加把勁——!」


    「你在做甚麽,快把球打出去呀!」


    再加上有他們愛慕的琉美艾兒殿下和鬱奈在一旁為他們加油,非認真起來不可,逐漸的大家開始更加把勁的握住球和球棒,然後熱情的四處追逐著棒球。


    「你們這些家夥把這裏當作是啥呀!?」


    突然間跑道傳出了一陣怒吼,數十名表情凶橫的老兵,生氣的聳著肩膀走了過來,裏頭也有那天毆打山姆泰克斯的守備兵。


    「你們這樣子也算是帝國軍人嗎!?竟然跟死老美在這裏玩起狗屁棒球!!」


    碰!


    守外野的一個士兵馬上被老兵給揍飛了。


    「你們對吾的選手想做什麽!」


    「小琉不可以過去!」


    殿下氣憤的站起身來就要往老兵的方向衝過去,鬱奈趕緊的把她給拉住。接著老兵們馬上圍住站在投手丘上的山姆泰克斯。


    「一個俘虜竟敢這樣任意妄為,就算是司令的命令,我們也已經受不了了!」


    「我不曉得你們是在受不了什麽,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們別妨礙棒球比賽的進行?」


    「閉嘴!!」


    老兵撿起了一根掉在地上球棒,往山姆泰克斯的胸膛刺了過去。


    「看我怎麽讓你這個死老美乖乖閉上嘴巴!」


    「喂,快住手!」


    我跑到山姆泰克斯的前麵,瞪著這些老兵叫道。


    「給我滾一邊去,不然就讓你和這個死老美一起吃拳頭……」


    「我可是依照司令的命令看住這個人的,不許你們擅自主張。」


    我從口袋中拿出司令給我的小型手槍,把槍口對準對方緊緊的握住槍把,周圍的氣氛一時變得非常緊張,不管是哪一方先出手,結果肯定都會變的相當糟糕……


    「鄉守,你退下!」


    我聽到了一陣粗壯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鷹田小隊長走了過來!?


    「小、小隊長!?為什麽……?」


    「為什麽?因為我和他們一樣沒辦法原諒死老美在基地裏隨心所欲。」


    「……!!」


    沒想到小隊長竟然打算要跟這些人做出同樣的事……這真是太令我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被守備兵襲擊的那次,雖然說是為了保護鬱奈,但是確實是小隊長阻止了士兵們不停的淩虐山姆泰克斯,可是這次他竟然變成了加害者……。


    「哥哥你到底是怎麽了!?」


    鬱奈跑到小隊長身邊說道:


    「一大群人對一個人拳腳相向,不是哥哥你一向最討厭的做法嗎?為什麽你會……」


    「這件事跟女人小孩無關,你快滾到一邊去……」


    小隊長緊緊的握住拳頭,他該不會是要對鬱奈出手吧?就在這個時候——


    「大家聚集在這裏,是在做甚麽呢?」


    除了琉美艾兒殿下和鬱奈,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像是通了電一樣,立刻把腰肩打直站立不動。原來花卷司令不知道時麽時候出現在我們的一旁。


    「連鷹田上等飛曹都在,究竟是有什麽騷動呢?」


    花卷司令樣子宛如沒有察覺到方才一觸即發的狀況,用著一派輕鬆的口吻詢問大家,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向司令回覆,除了一個人……


    「打棒球,大家正在打棒球。」


    「嗬嗬嗬……是棒球嗎?」


    司令眯著眼看著殿下拿出來的球。


    「原來如此,棒球是需要團隊合作的運動,用來凝結各位的向心力是在好不過的運動了,大家不這麽想嗎?」


    「是,是的……!」


    剛才跑去要脅山姆泰克斯的老兵,回覆的聲音裏有一半都帶著呻吟。


    「花卷。」


    「怎麽了呢,殿下?」


    「棒球是有趣的玩意,讓基地裏的各位打打如何?」


    「要基地裏的每個人一起來打棒球……是吧?」


    司令在腦中思量了一會兒,便向殿下笑著說道:


    「好吧,來辦個豐舞島基地棒球大賽好了。」


    到了隔天——夜半下起的雨停了,天空一片蔚藍萬裏無雲,基地裏麵的某一個角落雖然四處還殘留著水窪,但是包括我們所有空閑的士兵幾乎都被召集過來了。


    我們在跑道上畫了幾條白線充當是臨時球場,一旁搭建的棚子則是選手們的板凳區,在旁邊甚至還設有一個攝影棚使用漁業公會的有線通訊來作實況轉播。


    「令人較為憂心的天候狀況已經轉好了,今天的比賽的實況將由設置在跑道一旁的本攝影棚,來自豐武臨時球場進行轉播,實況由我武鳥一等飛曹來為大家做服務。」


    待在板凳區做準備的士兵,身上好像都沒有什麽幹勁,個個麵露出很麻煩的表情,像是在說:為什麽忽然要我們做這種事……。渾身充滿幹勁的隻有,自願跑去做(其實是巧妙的利用關說讓自己免於出場比賽)實況轉播的武鳥兄以及——


    「看你們各位,去把敵人殺個片甲不留吧!」


    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變成了紅組總教頭的琉美艾兒殿下;她本人也完全覺得自己就是總教練了,不過要說的話殿下本來就不太清楚棒球比賽的規則,根本就不可能勝任這個職務,所以頂多就充當一個加油隊隊長。接著,要說到這個隊伍的組成首先要提到的是鬱奈和山姆泰克斯——


    「我雖然曾經跟哥哥玩過傳接球,但是沒有實際打過棒球……」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然後就是我和田中二等兵,以及公主同好會中多少有打過棒球的人為主要的成員。另一方麵在棚子的對麵占地為營的是白組——


    「這回就讓我見識下諸位的實力吧。」


    花卷司令負責擔任總教練,成員是由鷹田小隊長和老兵為中心。裏頭許多人看著山姆泰克斯軍曹和殿下,眼神中與其說充滿著敵意不如說有些興趣缺缺。


    鷹田小隊長在學生時代曾經是棒球社的成員,應該算是我們的勁敵,可是小隊長很不


    想出場,來到這裏還是被鬱奈和武鳥兄給硬拖來的。


    小隊長一臉不爽地躺在長凳子上,於是花卷司令走到他旁邊坐了下來說道:


    「怎麽了上等飛曹,心情不太好呢。」


    「……我不會上場的。」


    「為什麽呢?我聽說你有不少經驗。」


    「……」


    「好吧……那你就待在這裏看一回好了。」


    「……這是命令嗎?」


    「當然呀,這是我身為白組總教練命令的。」


    「…………」


    嗡嗡嗡嗡——


    比賽開始的信號鍾響了起來,先攻白組一號打者樣子有氣無力的走向打擊區。


    「那麽比賽開始,大家提起幹勁來!」


    花卷司令從懷裏取出扇子一邊扇風,一邊向選手們呐喊。


    「上吧,就算死了也要贏!!」


    琉美艾兒殿下手裏握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傳聲筒,樣子就像是個總教練。我們這邊的投手的山姆泰克斯,不愧有打過棒球比賽的經驗,投球可不是賴的,把一開始的兩個人給三振了,可是接著——「鏗嗡」木製的球棒打到了球發出清脆的聲音。


    「鬱奈!」


    「嗚嗯,是這裏?啊啊。」


    聽到山姆泰克斯的指示,右外野手鬱奈趕緊跑去追這顆飛球。


    「哦……哦……啊!」


    大概是玩過傳接球的經驗幫上了忙,鬱奈勉強把球給接進了手套裏,然而……。


    「鬱奈快回傳本壘!」


    「是、是!」


    鬱奈使勁全身的力量把球給往回傳,但是從外野到本壘還是有一段距離,雖然中堅手的我想要把球轉傳回去但是……。


    「沒辦法,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跑者已經輕輕鬆鬆的跑回了本壘得分。


    「對不起!」


    鬱奈不停的向每個人低頭道歉。可是就算這樣子把她調到其他位置,恐怕對方也隻會再專挑那個的地方打……不過她本人很不服輸,應該不會因此而退縮。


    「雖然說是遊戲,但是我可不想輸。」


    換成我們這邊進攻,山姆泰克斯站上打擊區時,投過來的球卻嚴重的向外偏,擦過了他的臉頰。


    「危、危險呀!剛剛的球差點打到安東尼了吧?」


    「該不會對方看對手是山姆泰克斯,所以故意投危險近身球的吧?」


    「怎麽這樣……!?真卑鄙!」


    「這樣子還不算是違反比賽規則,所以沒辦法說他們什麽。」


    「要是故意的話,就不配稱做是日本男兒了!」


    鬱奈氣憤的瞪著白隊的投手,另一方麵琉美艾兒殿下則——


    「鄉守、鄉守。」


    「嗯,怎麽了?」


    「要是球打到打者的話,會怎麽樣?」


    「那就是觸身球,打者可以無條件的上壘。」


    「喔喔,原來……。安東尼聽我的命令,去碰球!」


    「什麽……?」


    「要是對方要丟你的話,不如自己去碰!碰到的話算是打者贏!」


    殿下把嘴巴對準傳聲筒向投手丘叫道,對方聽到殿下把話說的這麽直接,似乎感到自己身為投手這樣子有點尷尬,之後就不向山姆泰克斯投危險近身球了。我頓時佩服起了殿下,她的行動雖然看起來很胡來,但是說不定是一個很有一套的總指揮……不過之後才不到半晌——


    「田中!快盜壘強迫取分!」


    「請、請別說些不可能的事啊!」


    「捕手,用球丟田中!」


    ……我真是太笨了,竟然會對殿下感到佩服。


    比賽本身到第七局就結束了,好不容易來到了六局下半……輪到了後攻的我們,現在我們還落後對方兩分,差距能夠縮的這麽小都是多虧了投手山姆泰克斯格外出色的表現,以及我方的守備勉強的站穩了腳步。


    「鄉守。」


    山姆泰克斯叫了下一棒要打擊的我。


    「怎麽了?」


    「對方的投手已經疲憊起來了,纏鬥下去會比較好打。」


    照他說的仔細觀察之後發現……的確,對方擔任投手的士兵不時用肩膀上下擺動喘著氣。


    「……原來如此。」


    觀察還真是仔細,不愧是有經驗的人。


    「拜托你了,想辦法輪到我這棒。」


    「可別太期待喔。」


    就是我也算是個門外漢,雖然我之前的打席靠著對方的失誤,勉勉強強的都安打上壘……可是要我和對方纏鬥,恐怕沒有這麽容易。


    這時站在打擊區的田中二等兵用力的揮了個空棒。


    「strike……不對。好球三顆!到此為止!」


    擔任主審的主計課班長好像也累了,不小心說溜了被禁用的敵國語『strike』,之後馬上再趕緊的改口說道,看到這個樣子的花卷司令於是對裁判說道:


    「裁判,敵國語之類的是民間的規定,我們海軍可沒有禁說英文!」


    「是……strike·out!!」


    被三振的田中二等兵走回了休息區。


    「嗚嗚……對不起。」


    「好,接下來就輪到我要上場了。」


    「拜托你了,因為我想要把他給引出來。」


    山姆泰克斯的視線注視著對方休息室裏,盤著腳坐在位子上一臉聊無生趣的小隊長。


    「你是說小隊長嗎?」


    「沒錯。」


    原本我還以為他是希望不管怎樣都想要贏得比賽才叫我去打的……這時我才注意到山姆泰克斯的目光閃爍,像是正在好好的享受這場比賽的樂趣。


    「要是他是真正的棒球選手,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人把棒球打得亂七八糟的。」


    「……是這樣子嗎?」


    的確仔細看看小隊長的樣子:手腳不時的搖動顯得相當的焦慮……。


    「所以說拜托你啦。」


    「知道了,可是還是別太期待。」


    說完我就走向打擊區。


    「鄉守,加——油!」


    巧妙的選到四壞球先來到壘上的鬱奈大聲的為我打氣。


    「希望輪到我的時候鬱奈也可以為我加油……」


    山姆泰克斯坐在位子上口中咕噥著有些不爭氣的話。


    「好吧好吧。」


    要是我在這個時候能夠順利的上壘輪到山姆泰克斯上場打擊的話,說不定可以追平——甚至有可能逆轉比數,雖然一開始我還覺得這場比賽挺麻煩的,但是既然開始了還是希望能夠拿到最後的勝利,而且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想見識下小隊長的球技。


    對方的投手擧起手臂做好準備姿勢,接著一顆筆直的球就飛了過來。啪!


    「……這,球的威力哪裏有減低啊?」


    這顆直球,簡直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出手。


    「可惡,我非得要想辦法上壘……」


    「——哎呀,算了。」


    已經豁出去了!


    噗碰!


    「痛呀……」


    第二球是一顆紮實的內角球……我不顧一切把身體往前挺,讓球碰到了身體,因為比起揮棒我心裏想的都是要如何確實的上壘,結果身子就自個兒的動了起來。


    「你還真敢啊,鄉守!!」


    對麵的棚子裏傳來了小隊長的怒吼。


    「要是一個弄不好,可是會把眼睛給砸壞的啊!身為戰鬥機飛行員竟然連區區一顆球都閃不開,混帳東西!」


    「非常對不起!」


    我脫下帽子向小隊長低頭道歉,然後跑向一壘,總之我完成了我的任務,再來就交給……。


    「…………」


    看到山姆泰克斯走入打擊區,對方的投手用手擦擦汗,眼睛瞪著他;這場比賽最活躍的不用說當然就是這個男人,身為王牌投手又是第四棒。


    「真是的……」


    鷹田在休息區搖動著腳樣子有些焦急,花卷司令於是向他說道:


    「放著不管好嗎?」


    「你是指什麽呢?」


    「我想我們的投手差不多也要到極限了。」


    「是又如何呢?總教練可是司令吧。」


    「嗯,那由我來決定沒關係是吧?」


    「……」


    鏗嗡——!一陣脆耳的聲音響徹球場。


    「好極了!」


    我不禁握住拳頭大叫,山姆泰克斯這家夥可不是嘴巴上說說而已;他先是放過兩顆球,再來連打三顆界外球,不斷的纏鬥讓對方心裏焦急,最後終於抓到了對方一顆失控變得比較甜的球——


    「全……全壘打!」


    不隻是負責實況轉播的武鳥兄,就連許多士兵也一副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


    「耶吼吼!!」


    山姆泰克斯高舉著拳頭,繞過壘包,鬱奈和我也踏過了本壘,這樣子比賽就……逆轉了!


    「結果我們被逆轉了呢,上等飛曹。」


    「……司令,你為什麽硬要辦這種比賽呢?」


    「就是啊……畢竟在沒有必要打架的時候,就不必去打架。」


    「……」


    「上等飛曹,你會變成那群看不順眼外國人的人的代表,不過是被拱出來的吧?你並不是會計較那些小事的人。」


    「……這句話是在稱讚我,還是在警告我呢?」


    「我當然是在稱讚你,也可以說是在對你有所期待。」


    「期待……?」


    「……這場戰爭絕對不會如我軍想的方向進行,這樣的話我們就有必要思考不同的勝利方式,琉美艾兒殿下來到這裏,正好提供了我們通往那個勝利的關鍵。」


    「世界將會改變,這場戰爭本身甚至會變成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當世界改變的時候,將會需要像你們這樣的人,多一個人活下去也好,我希望你們能夠走上下一個更有價值的戰場,有必要的話也要和先前的敵人握手言和。」


    「下一個戰場……」


    「所以你現在可沒有時間一直背負著學生時代的悔恨。」


    「……這件事是聽誰說的呢?不過怎麽想也隻有鬱奈。」


    「她什麽都沒有說喔。」


    「所以是……」


    「隻要是對少棒有興趣的人,不會不知道鷹田三郎這個名子。」


    「……」


    「你因為和別人打架失去了棒球大賽的出賽權……可是問題好像是出在對方身上。我那個時候可是很想見識鷹田三郎如何在全國棒球大賽裏活躍呢……」


    「……啐,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


    「那麽要不要選擇在這裏從新站上球場呢?」


    「……」


    「還是說你要逃避呢?身為鷹田三郎。」


    「……真是的,扯出一堆道理,總之就是要我上場是吧!」


    「嗯,是呀。」


    花卷司令從棚子裏探出身來對裁判喊道:


    「——裁判,我們要換人。」


    我們大家難掩成功逆轉的喜悅,興奮的在臨時球場裏喧嘩了一陣,接下來的打者出局後,我們抱著怎樣也要守住這一分的決心,來到了球場上進行守備,正好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毫無幹勁的待在板凳上的小隊長,氣勢洶洶的走上打擊區,一隻手拿著球棒,一隻腳粗暴的整整地麵,接著——


    呼轟!


    「……不是蓋的。」


    小隊長揮棒強力的氣勢,不禁要讓看的士兵們歎息,那魄力明顯的跟其他人不同。


    「……呼呼。」


    隻有山姆泰克斯戴好手套,樣子看起來很興奮的走向投手丘,究竟……結果會是如何呢?


    「……沒有空一直背負著悔恨是吧。」


    我一直在逃避棒球,以前為了點無聊的小事和別人吵架引起騷動,結果搞得被退社再也不能站上球場,這件事比起我自己個人的悔恨,最令我痛苦的還是讓平時比自己還要努力不懈的夥伴們夢碎——所以看到那個混帳死老美竟敢高高興興的在那裏投球,我火氣都上來了,這感覺簡直像是很重要的東西被糟蹋似的——


    「可是一直在糟蹋棒球的人到底是誰呀——」


    真心不甘心,久違的打擊竟讓我熱血沸騰,雖然不過是場無聊的比賽,但是老子可不想放水。這真是太令人興奮了,開戰機夠爽,不過打棒球果然也很爽。


    「你終於肯上場了,鷹田上等飛曹。」


    「讓你這個死老美久等啦!再來我要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真正的棒球」


    「少說大話了,棒球可是美國的運動。」


    山姆泰克斯揮動著手臂的姿勢比起先前還要大得多,然後投出了第一球。


    倏呼——碰!


    好快!球跑到手套的聲音也變了。


    「one……orike!」


    在場的每個人都咽下了一口水,目不轉睛的看著兩個人對決。這個時候——


    「哥哥加油!」


    鬱奈出聲聲援身為敵方的小隊長。


    「混帳東西!你是紅組的吧,不是應該好好的為投手丘上那個死老美加油嗎!!」


    「哥哥……」


    鬱奈雖然被小隊長罵,但是樣子看起來還是很高興;小隊長和山姆泰克斯麵對著麵,架好球棒準備打擊。


    倏呼——碰!


    「two strike!」


    山姆泰克斯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把對方逼入兩好球就顯得鬆懈,同樣的小隊長的樣子仍然相當的冷靜。接著山姆泰克斯不發一語,手臂一揮——


    鏗嗡——。


    球隨著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就往打擊區後方的界外區飛了過去。


    「你們還在做甚麽?」


    殿下朝著待在棚子裏目瞪口呆的望著界外飛球的每個人說道:


    「這是一場戰士們賭上名譽的決鬥,大家快為他們加油!!」


    於是紅組的人開始為山姆泰克斯送上聲援,白組的人受到了影響也開始為小隊長加油。


    「不管是哥哥還是安東尼,加油!!」


    球場上的每一個人,都朝著投手丘方向為兩人扯著喉嚨呐喊,所有人現在都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場棒球的對決上頭。


    「嘿嘿嘿,棒球果然要這樣才好玩呀,死老美!」


    「有同感。」


    倏呼——鏗嗡——。


    第四球也是界外。


    倏呼——鏗嗡——。


    第五球、第六球也都是界外。


    「怎啦!別客氣放馬過來呀!」


    山姆泰克斯的球威絲毫沒有減弱,小隊長也確實的打到了球,看來隻有實際在場上對決的這兩個人才能真正的享受到這場比賽的樂趣。


    「接著就要決勝負啦,死老美!」


    「如我所願!」


    「上啊,鷹田!!」


    「好好的打呀!」


    「老美也別輸啊!」


    士兵們現在已經不分白組紅組,任意的在為雙方打氣。


    「放馬過來!!」


    小隊長擺好姿勢氣勢要比剛剛還要強的許多,山姆泰克斯揮動手臂接著就要投球——就在這個的時候。


    「等一下


    !」


    站在打擊區的小隊長舉起右手,要準備投球的山姆泰克斯暫停。


    「!?」


    小隊長閉上眼睛,聚精會神的在感覺什麽東西似的身體動也不動,究竟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喂,這不是……」


    隨著小隊長老兵們也——有些有實戰經驗的人開始騷動了起來,一陣聲音……正從遠方逐漸的接近……是引擎聲,有飛機……?


    「你們這些家夥還在發什麽呆!」


    當我注意到因為距離看起來還像是顆豆子的飛機正朝著這裏低空逼近的同時,小隊長嚴肅的挺著身子開始叫了起來。


    「有敵軍!」


    飛機越來越接近,耳邊傳來的引擎轉動聲也擴大到了極限。


    「什麽……!?」


    當我仔細看清楚對方的機體時,我一時愣住了,我之前曾在敵我辨識表中拚命背過這架飛機的外觀——


    「格魯曼tbf!?」


    敵機在基地上空高速的疾駛而過,這是一架美國海軍的艦上魚雷轟炸機俗稱複仇者;接著附近卷起的狂風,讓幾個人的帽子飛了起來。


    「——比我想的還要早呢。」


    花卷司令看著美軍戰機飛過上空,一個人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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