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現在正是午時,門剛一打開,就走出一個正打著哈欠抱怨著的小廝,“大中午的誰啊,攪了我的午睡……。”


    木槿眉心一蹙,什麽時候太傅府的小廝成了這樣沒規矩的東西,但她還是強忍著發作,好聲好氣的微微一笑,“我們溱王妃回門,還請將大門打開。”


    至於讓人相迎什麽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既然不會有人來,她也不想給自家王妃找別人的臉色看。


    “溱王妃?”小廝打了個激靈,立刻麵色一正,涎起了笑臉,可看到木槿身後走來的是年玥,笑容又立刻一變,態度極其惡劣的衝木槿直揮手,“膽敢上太傅府來尋開心,不想活了是不是?走走走,趕緊走!”


    “尋開心?”年玥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她自然明白小廝為什麽態度如此轉變之大,很明顯,在他眼裏隻有二小姐年瑤這個溱王妃,她年玥自然是個冒充來尋開心的瘋子。


    小廝倒是有些畏懼年玥的氣勢和那雙過度幽冷的藍眼睛,咽了咽唾沫,態度雖不及剛才那般惡劣,卻仍是沒好氣,“姑娘家學什麽不好,學冒充我們家二小姐!要不是看你們柔弱,早就叫人攆你們出去了!”


    啪的一聲,木槿一個耳刮子狠狠抽在了小廝的臉上,“瞎了你的狗眼!”


    木槿是個練家子,此番出手又沒有收斂,一巴掌便把小廝打翻在了地上。


    小廝捂著瞬間高腫了起來的臉,惡狠狠的瞪著木槿二人,一邊疼得直叫喚,一邊大喊大叫起了府裏的人,“哎唷疼死老子了,牙齒都打掉了!來人啊!來人啊!這裏有兩個瘋婆子,還不快點抓起來!!”


    這小廝倒還真是一呼百應,沒多大一會兒,就從府裏湧出十幾個手持棍棒身材高大宏偉的打手,立刻就將木槿二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麵對如此陣仗,木槿和年玥主仆二人,倒是一個比一個泰然自若。


    年玥單手負背,嫋嫋婷婷的站在原地,似乎連動一下的意思也沒有。


    而木槿,則是把自己的根根十指掰的嘎嘣響,向來恰到好處的笑容,此刻卻是極少顯現的燦爛,“正好,許久都沒有練過手了。”


    這些打手大概看木槿和年玥都是長得漂亮弱質纖纖的弱女子,都露出了譏諷猥.瑣的笑容。


    甚至其中還有人無恥的提議,“要是哪個陪大爺玩玩兒,大爺們就饒了你們的小命!”


    隻可惜,這人剛一把話說完,人就已經朝後飛了出去。


    當十幾個大塊頭打手錯愕不已的時候,木槿則揉著手背,輕輕的笑出了聲,“哎呀,皮真是有夠厚的,打的我的手都疼了。”


    見木槿打了自家兄弟還如此囂張,打手們縱然有些許的後怕,卻還是舉著手裏的棍子,此次直朝木槿兩人毫不猶豫的打了過去。


    然,對於動作靈巧,武功不弱的木槿來說,即便赤手空拳,也能輕而易舉收拾掉這十幾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打手。


    一時間,呼痛聲,慘叫聲,在太傅府門前不絕於耳。


    “住手!”一聲嬌喝,打斷了正打的興起的木槿。


    忽然,年玥身後來了一大隊整齊有序的人馬。


    前後左右的都是一群身穿盔甲的護衛,俱是將中間的一方華麗錦繡的軟轎,圍的水泄不通。


    誠然,這聲嬌喝不是來自別處,正是來源於這方軟轎。


    真是好大的排場……年玥眉角一挑,饒有興致的瞧著那方軟轎。


    “太傅夫人在此,爾等造次的蟊賊,還不快下跪求饒!”轎子裏鑽出一個俏生生的丫鬟打扮的小丫頭,正頤指氣使的指著年玥。


    “太傅夫人?”深以為這定國侯府交出來的丫鬟是不是都是如此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年玥,好笑的搖了搖手裏的浣紗團扇,“上回在百花宴,女兒可是親耳聽聞父親大人說了,說母親你啊,跟一個戲子跑了。怎麽,母親這是後悔了,知道父親的好了,所以又回來了?”


    “住嘴!!”那轎子裏驀地爆發出一聲怒喝,緊接著,一隻保養得宜若蔥段般的手指將錦緞刻花轎簾猛地掀起,一個容貌姣好,身段纖細,看年歲也不過是雙十年華的女子,便從轎子裏走了出來。


    當女子走出來後,第一眼便是極其不善的落到了年玥的身上,“青天白日就敢在太傅府門前造謠生事,本夫人這就要抓你下獄!”


    就在女子說完後要朝身邊的侍衛揮手示意時,年玥突然以扇掩著嘴,笑出了聲。


    “原來不是母親啊,那可真是失禮了呢。不過……。”視線玩味的在女子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視著,年玥目露狐疑,“這位姑娘聲稱自己是太傅夫人,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胡說!我們家小姐就是太傅府的新夫人!!”又是剛才那個牙尖嘴利的囂張小丫鬟站了出來,趾高氣昂自以為是的尖著嗓子替自家主子辯護。


    “哦?有什麽憑證?”木槿深以為這麽個丫鬟不配讓自己王妃多加理會,便開腔將小丫鬟的話堵了回去,“是有新婚庚帖,還是有一品夫人的誥命書?”


    小丫鬟一愣,隨即有些慌亂的瞥了一眼身側臉色有些難看起來的自家主子,“憑,憑什麽要給你們看!你們可是一雙來府上招搖撞騙溱王妃的女騙子!”


    說到這,小丫鬟趕緊對旁邊的一幹侍衛招呼,“快快,把她們抓起來!”


    “就憑我家主子是一等王妃,而你的主子,才是那個賊喊捉賊的女騙子。”冷笑一聲,木槿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了一塊火龍戲珠的血紅色玉牌抬手揚起,不無諷刺的譏誚道:“一個騙子還想耀武耀威的捉拿我們王妃,你有那個資格麽。”


    小丫鬟再次呆住了,眼神求教的再度看向了自家主子。


    而那女子看到那塊象征溱王身份的玉牌時,也是一愣,臉色瞬間黑的跟鍋底灰一樣,但是,轉瞬過後,她並沒有承認年玥的身份,反倒指摘道:“一看便知這玉牌就是你們造的假物!哼,不但冒充溱王妃,還敢製造假的皇家玉牌,你們簡直罪加一等,來人,送她們進天牢!”


    說到底,那些侍衛都是這女子的狗,主子說什麽便是什麽什麽,哪怕他們覺得木槿手上的玉牌看不出假在哪裏,他們也不得不聽令照做。


    故,三十幾個左右的侍衛很快就將木槿和年玥團團圍在了中央。


    “好大一頂帽子啊。”被幾十支長槍大刀指著,年玥非但沒有半點的慌亂緊張,反倒悠然閑適的踱著步子,搖著扇子,“假冒製造皇室禦用之物,那可不僅僅是要殺頭,還是要滅滿門誅九族的,我說的對麽……。”


    言及此,年玥腳步一頓,微微彎腰作出福身的姿態,而一雙幽藍眸子的視線則是越過了那女子,落到了女子身後剛剛回府的年賦餘臉上,“父親大人。”


    見狀聞言,那女子雙目一瞠,全身僵硬的轉過身,當看到身後站著的確實是年賦餘,還是臉色十分難看,眼神十分可怕的正瞪著她的年賦餘時,整個人就像風中的秋葉微微晃了幾晃,“老……老爺……。”


    啪的一聲,年賦餘一個巴掌甩到了女子的臉上,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周圍聚集的越來越多的百姓,“丟人現眼的東西!給老夫滾回你的定國侯府!”


    女子被這一巴掌打的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要摔倒到了地上,幸好身邊有那個跋扈的小丫鬟攙扶著。


    還沒穩定好腳下的步子,女子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捂著臉,滿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淚眼婆娑,“老爺你怎麽能打我,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我們三天後可是就要成……。”


    “這門婚事,老夫現在就要取消!”年賦餘冷哼,滿眼盡是失望和冰冷的睥睨著女子,“老夫不需要一個喜歡搬弄是非,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再度步上你的好姐姐竇簫嵐後塵的夫人!”


    言罷,甩袖越過女子,直朝年玥走去,隻不過,他瞬間就換上了那張慈父的笑臉,言語溫和的仿佛剛才的狠話不是他說的一樣,“玥兒什麽時候回來的?”


    對於年賦餘的變臉速度,早就習以為常的年玥微微一笑,目光沒有波瀾的掃過一臉不敢相信的女子一眼,“才來一會兒而已。”


    “難得你回來,這就隨為父進府,好好與為父聊聊。”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胡須,年賦餘心情很好的笑道。


    “是。”年玥這次倒是出奇的乖巧恭敬,對年賦餘沒有半點不敬的態度,儼然,將一副父慈女孝的畫麵演繹的十分完美。


    年賦餘點了點頭,一邊負手在背走著,一邊笑嗬嗬的往府裏走,當越過大門門檻時,視線陰冷的撇過大門角落跪著的那個被木槿打的滿地找牙的無禮小廝。


    小廝敏銳的感覺到了年賦餘那投來的一撇稍縱即逝的可怕目光,原想求個饒,卻不想自己下一刻已經被人捂住了嘴,綁住了手腳,直往偏僻的地方拖去,臨行前,他看到了老管家,正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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