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袁芝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神色怔然,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些什麽。


    傭人躲在旁邊,小心地觀察著沙發上人的狀態。她們剛才可是親眼看見小姐一臉平靜地給昭昭注射安樂死的針劑,沒有顯露絲毫悲痛。


    趙諶回家的時候,看到便是這樣一幕。


    他擰著眉,提步朝她那裏走去。


    茶幾上,塑料袋上印著寵物醫院幾個大字格外顯眼,桌麵上扔著開封過的針劑瓶。他剛動,腳邊便踩到了一根用過的針管。


    他彎腰捏起那管針劑,沉著問道:“怎麽回事?”


    袁芝後知後覺般望著他,良久才移開視線,緩緩道:“昭昭安樂死了。”


    他眉頭一沉,沒有問原因,而是走到她的身邊,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


    “很難過?”


    “沒有。”如果那個人是想以此讓她陷入自責的痛苦,她不會讓他成功。


    “袁芝,承認你難過就那麽困難?”趙諶眉頭緊擰。他厭惡極了她這副模樣,將自己層層包裹隱藏住了自己最真實的情緒。眼前的倒像是個假人。


    袁芝被迫仰著頭,下巴的線條繃得很緊,沒有吭聲。


    趙諶深深看了她一眼,鬆開了她,轉身就要上樓。


    他剛動,隻感覺衣服的一角被人拉住了。


    他側目,看著是一隻白潤纖細的手,等待她說話。


    “我想……”


    ……


    半個小時後,二人出現在遊樂場。


    剛才他以來她是想跟他服軟,結果她倒好,來了句我想去遊樂場。


    此刻,整個遊樂場空無一人。


    他站在下方,看著她一次又一次地玩著那些極限運動。


    浩瀚的星空,是她那張美豔的麵容。他清楚地看見,她的神色盡是一片清冷,絲毫沒有因為那些極限運動而感到絲毫害怕。


    高空之上,袁芝垂放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收著。


    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急速的衝擊使她的腦子變得格外的清晰。


    最近發生的事情如過山車一般,從微博威脅、王婧綁架到半個月前的昭昭事件,一幀幀都從眼前閃過。


    過山車回到終點。


    趙諶看了眼神色無異的人,正想提步朝她走去。


    他前腳剛動,後腳就看見人衝了出來,對著垃圾桶狂吐了起來。


    袁芝吐得天昏地暗,腿還有些飄。


    趙諶,“……”


    “白癡。”,他從旁邊給她遞去一支水。


    他還以為她失了個憶,連以前的破毛病都給治好了。之前送到他手上的資料寫得很清楚,她在幼年的時候曾親眼看見一名女子從過山車上墜落身亡,自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去遊樂場了。


    袁芝將口中的水吐出,猛然想到一個東西。


    紋身。


    如果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是不是可以查到些什麽?


    她下意識望向他。


    趙諶也看見她的神色變化,“想說什麽。”


    “我身上的紋身那個人也有。”


    “想讓我幫你查?”


    袁芝點點頭。


    趙諶看了她一眼,沒有直接答應她,而是忽然道:“爽夠了?”


    袁芝沒有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爽夠就回去了。”趙諶沒有在看她,轉身朝著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反應過來的袁芝急急忙忙跟上。


    回去的路上。


    袁芝搖下車窗,有風灌入,帶著幾分寒意。


    昭昭……


    願你在天堂平安喜樂。


    ……


    那些她熱身公益的事以及前幾日她到醫院探望病人的信息都被人爆在網絡上,更加坐定了她是受害者的形象。


    這場形象風波也算是安然度過了。


    袁芝按著jonny給她安排的行程,趕來了拍攝地點。


    風波一過,cici倒是丟了一個新品廣告給她。雖然這組新品隻是cici的一個小係列,但是各種涵蓋的意思已是很明顯了。


    他們很看重袁芝。


    換一句話jonny的話來說,cici這種行為倒像是在培養在中國的品牌模特。


    向唐殷這種已經走向國際的模特,他們駕馭她的難度自是比一個剛剛起步的小模特難上許多。


    對此,袁芝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他們培養且利用她,而她同時也是需要接著cici的平台往上走,彼此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整個拍攝的過程,還都很順利。


    中途休息的時候,jonny遞給她一支水,“怎麽樣?累嗎?”


    袁芝擰開水,喝了口,點點頭,“還行。”


    長時間的拍攝確實對於她這種新手來說,還是很有壓力的。這一組新品有十三套衣服,意味著將會有十三個造型更換,這對於她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jonny還想說些什麽便聽見工作人員用著別扭的中文喊人。


    袁芝將水遞給jonny,“我先過去了。”


    jonny點點頭。


    其實十三組衣服在一天之內拍攝完,對於模特來說壓力確實很大,但眼下他們確實沒有實力跟cici提條件要求。


    提條件要求這種東西,一直都是站在高處的人所擁有的。


    二十分鍾後,袁芝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換了套新品。


    至此,袁芝已經完成了七套新品的拍攝,對於不斷更換的造型,袁芝並沒有表露出絲毫不耐。


    鏡頭之下,袁芝利落地切換著動作,儼然不像是一名新模特倒像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模特。


    今天是戶外拍攝,所以他們必須趕來天黑之前完成所有拍攝。


    現在已經五點了,留個她們的時間隻有不到一個小時。


    當攝像師朝她打了個ok的手勢,她快步跑到更衣室換下一套衣服。


    正當她掀開更衣室的簾子,正好撞上一名經過的男孩。


    “走路不會不長眼的嗎?”男人推了她一下。


    袁芝猝不及防撞上身後更衣室的架子,後背很疼。


    她站好,麵色不善地看向男人。


    趙泓峪自小受寵,少爺脾氣重得很,被人那麽一撞也不顧及對方是男是女下意識便推了一把。


    “幹嘛?不服氣啊。”他的臉上還顯著幾分稚氣。


    其實在出手的時候,他便有些後悔了,可是一想到要道歉,隻好硬著脾氣繼續橫下去。


    袁芝冷冷看了他一眼,想到外麵所有工作人員都在等著她。她斂去心中湧起的脾氣,轉身離開。


    趙泓峪哪裏受得了別人這般忽視他,伸手就壓住了袁芝的肩膀。


    一雙柔軟且冰涼的手摁在他的手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袁芝摔在地上。


    “啊!”趙泓峪扶著自己的後腰慘叫,顯然是摔倒了。


    袁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慘叫直接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男人憤怒的聲音,“你給我等著!”


    袁芝回到拍攝場地,工作人員一臉擔憂道:“怎麽這麽久,還以為你在那邊出了事。”


    袁搖了搖頭,“沒事。”


    那工作人員望了望那邊的更衣室,一臉疑惑。


    剛才他是不是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半個小時後,拍攝順利結束。


    那名攝影師看向袁芝的目光中帶著讚賞,並朝著袁芝豎起了大拇指。他該也是沒有想到今天的拍攝會這麽順利結束。


    袁芝正準備去換衣服,jonny走了上來。


    “更衣室那邊地板好像很滑,剛才有個人就在那裏滑到了,都起不來了還是給救護車拉走的。”


    袁芝,“……”


    ……


    醫院。


    趙泓峪在病床上疼得嗷嗷救,“三哥,你輕點啊。”


    趙諶無動於衷,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因為他的哀嚎而放輕。


    肥羊拿著剛才拍出的片子走進病房,“趙醫生。”


    趙諶應了下,接過那張片子,舉著看了看。


    片子照的脊椎骨,借著光線不難看出那條脊椎骨上附著一塊東西,顯然那處曾是受過重傷。


    “三哥,我是不是舊傷複發了啊。”頓了頓,又極為不甘道:“該死的女人,不就推了她一下就這麽對我。”


    在確定沒有異樣後,趙諶將片子扔還給床上的人,聲音很冷,“誰讓你回國的。”


    趙泓峪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這次他確實是偷溜回國的,家裏麵沒有人知道他回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剛回來就進了醫院,還是在三哥工作的醫院。


    “我就回來玩玩,過兩天我就回去”


    趙諶俯視著他,帶著無形的壓力,“明天就給滾回去。”


    趙泓峪想頂回去,但到底還是不敢。他蔫了,不甘心道:“那個女模特摔了我,難道就這樣子算了?”


    “這幾年在國外呆著,你還是沒有想明白當初究竟是做錯了什麽。”


    “三哥,我……”一提起他當年被送出國的原因,他的情緒便轉得有些激動。


    “家裏頭你也別回了,我讓人給你定明天的機票。”趙諶說完,轉身離開。


    “三哥!”趙泓峪頗為不甘心道。


    出了病房,趙諶打了個電話給手下。


    “查一查泓峪的行蹤,然後給那名小姐道歉去。”


    過肩摔,如果一個女生不是被逼急了又怎麽會做?何況他太了解他這個弟弟了。


    “是。”


    半個小時後,趙諶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響了。


    那頭的聲音有些猶豫,“先生……”


    “說。”


    “今天趙小爺碰到的是……小姐。”


    趙諶捏著手機的手一緊,眉頭跳得厲害。


    良久,他出聲道:“回來吧,不用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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