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若蕪摁著桌麵的掌一拍,“霍麗雲,你此是啥意思?”


    霍麗雲微揚了揚眉,“你覺得是啥意思那即是啥意思,我剛來長安就聽講了獨孤二小姐的威風,不是跟你史大小姐站一塊挺合適?”


    獨孤容姿也冷下臉來,“霍大小姐說得是,僅是容姿倒不懂了,即便容姿同史大小姐立在一塊合適非常,那霍大小姐湊向前來是怎個用意?我瞧著倒不合適非常。”


    史若蕪也高高揚起了下頜,“今日皇親國戚可皆是從宮門而來,怎麽,你霍大小姐做錯了車馬?淪落到跟我們為伍?”


    獨孤容姿輕笑,“若蕪可是弄錯了,統領府的嫡小姐怎可以稱為皇親國戚,吳家可沒有宮中的親戚。”


    霍麗雲麵色一紅,又是一白,“你們胡說啥!”


    史若蕪見獨孤容姿也如此促狹,更為來了興致,“霍大小姐往常可皆是郡主的架子,今年倒是令我險些認不出來,想必是要換換口味了。”


    獨孤容姿也不想史若蕪跟霍麗雲當真在這兒撕破了,忙微微推了史若蕪一把,,“不是說要挑馬,還杵在這?今年可不準說是馬不好啦。”


    史若蕪方才笑著點頭,不屑地睹了眼霍麗雲,“那我們就先走了,這茶水霍大小姐也定是喝不慣的,也就不在這兒礙著你的眼了。”說著史若蕪把桌上的一壺茶往地一潑,濺起來的茶水讓霍麗雲連連倒退。


    “史若蕪!你等著!”霍麗雲麵色更差了,抬手就指著史若蕪。


    史若蕪揚起唇角笑得毫無駭懼,讓霍麗雲更為麵色鐵青了幾分。


    見到史若蕪跟獨孤容姿遠遠而去的身形,霍麗雲一把掃去了桌上的茶壺,她恨恨地狹起了明眸,自己提前來到這兒當然有自個的意思。


    馬上一個丫頭步向前,“小姐,馬廄那兒都安排好啦。”


    霍麗雲方才得意地揚起了眉,“好啊,我倒要瞧瞧你們哭得時候。”


    馬廄外邊,史若蕪幫自己跟獨孤容姿各選了一匹白馬,她神神叨叨地低吟說:“這兩匹馬可是我買通了大哥的掌下,方才得到的消息,已然養了大半個月了,不僅溫順,跑的也快。”


    獨孤容姿失笑,“


    你這些許小聰穎倒是多不勝數。”


    史若蕪一笑,隨即她高聲命令道:“本小姐跟獨孤二小姐就選定了那兩匹白馬,送去裝馬鞍罷。”


    那馬廄的主事屈身應了,眸子飛疾地看了下不遠處一根廊柱。


    “動作快些,本小姐還要試馬呢。”史若蕪說著就拉上獨孤容姿離開了馬廄,她笑道:“我前幾日都試過了,絕對錯不了。”


    宮中的車隊也緩緩到了驪山,眾人紛紛前來拜見景帝跟史昭儀。


    獨孤容姿看了眼車上斜斜依在明黃色大迎枕上的景帝,他僅是略抬了抬手,邊上的太監旁道:“陛下有旨平身!”


    眾人方才站起,卻大多是垂首,獨孤容姿立在人後細細端詳著景帝,卻看他麵色有些黯黃,比起上回在青州所見更為蒼老了不少,他僅是閉著眼倚在迎枕上。


    獨孤容姿心中一驚,對於景帝如此的情況該是極不妙的才對,果真片刻功夫景帝的麵色就更倦怠了,他張了張口,不知是要講什麽。


    邊上的史昭儀見了忙命令道:“快把陛下的安神茶取來。”


    片刻功夫就有一個宮娥雙掌捧著一盅茶水而去,史昭儀親身接過,服侍著景帝喝下了那杯安神茶,沒片刻景帝就緩過了神,乃至還張開了眼環視了一圈。


    由於女眷沒有退下,外男皆是候在遠處,景帝微掃了眼這臉前的一群女人便攜了史昭儀的掌開口說:“今日便有勞麗華操持了。”


    史昭儀笑著點頭,“臣妾僅是陪著這些許姑娘們在山腳作樂罷了,倒是陛下去山上可要當心些,山風涼。”


    景帝微微頷首,史昭儀又親身取了一件厚實的明黃色紋龍鬥風為景帝披上,方才起身攜著眾人屈身道:“恭送陛下。”


    獨孤容姿方才隨著一塊低首,可她心底的疑惑卻是更大了,景帝前一生可並未如此病怏怏,而且彼時陪在景帝邊上的一直是衛婕妤,陛下對史家一直是有所忌憚的,眼下看起來景帝倒是對史昭儀十分倚重,這驪山圍獵一事本是衛婕妤的分內之事。


    倏地那盞安神茶閃過了獨孤容姿的腦海,她又搖搖頭,史昭儀可不會蠢笨到如此明目張膽地做手腳,但這當中要講沒有手筆,那亦是不可能的。


    “容姿,陛下已然走遠了,你還在看什麽?莫非是在找……”史若蕪揚了揚眉,低吟道:“聽聞今日鎮遠侯會趕來圍獵,你猜猜,今年鎮遠侯跟四王爺何人會奪第一?”


    獨孤容姿麵色竟然沒來由的一紅,方要開口,邊上的霍麗雲已然一哼,“不要臉。”


    史若蕪見她這樣子反而是笑得更歡了,“看起來霍大小姐不單單是偷聽牆角,還是知羞的。”


    “史若蕪,你胡說啥!”霍麗雲想到片刻的好戲,方才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不跟你們一樣見識。”說完她便扭身去尋定陶公主了。


    定陶公主彼時也在馬廄挑著馬,她身份貴重,馬匹亦是在一一檢查,瞧見霍麗雲麵色不好,定陶公主低吟問道:“可都安排好啦?我跟你說過了那個獨孤容姿有幾分手段的,你可別輕敵了。”


    霍麗雲方才得意地揚了揚眉,她指了指裏邊兩匹白馬,低吟道:“那即是史若蕪詫異獨孤容姿選定的馬,我已然做了掌腳,到時隻須命人隨著毀去證據,這事誰也疑心不到我們身上。”


    定陶公主聞言一喜,“果真還是你有辦法,今日我可終究能出一口惡氣了!”


    霍麗雲咬緊唇,“今日朗哥哥也來,我倒是要讓所有人都看一瞧她獨孤容姿的好下場。”


    定陶公主點點頭,“你眼下也可以安心了,除掉獨孤容姿這個禍患,你我也都順意些,走罷,我母嬪還說要見見你呢。”


    霍麗雲扭身跟上,又問道:“史穆江那兒你可也打點過了?”


    定陶公主道:“他是我表哥,況且史家還不是憑著我母嬪才可以到了今日的程度?你安心,那兒都打點好啦。”


    霍麗雲想到了史若蕪又是一陣惱火,“那史若蕪也真是可惡,果真是物以類聚,我今日也要她好看!”


    定陶公主蹙了蹙眉,“雖言我同史若蕪也向來不合,可她畢竟是史家的人,教訓一下也即是了,否則可也要連累了我母嬪的,今日我們隻須除去獨孤容姿這塊絆腳石就行了。”


    霍麗雲想到史家在當中的關係,方才點頭,“也可以,那這筆賬就往後緩緩算。”


    定陶公主笑道:“怎麽?這回不想回滄州了?我還當作你是要走的呢?”


    霍麗雲麵色一紅,“莫非定陶不樂意天天瞧見我?”


    定陶公主低吟道:“我母嬪有意要給你指婚呢。”


    霍麗雲麵色更紅了,“你不要打趣我。”


    “怎麽即是打趣了?你姑母昨日還來了宮中跟我母嬪一道喝茶呢,今日你姑母的行跡你還不曉得?”


    定陶公主笑著望向了霍麗雲,霍麗雲這幾日都在忙著布置一舉掰倒獨孤容姿的事,壓根未曾注意過自個的姑母,她訕然道:“我姑母一直不來驪山獵場的,她喜靜。”


    定陶公主卻是捂口笑了,“我母嬪跟我說,你姑母今日要去甘露寺呢。”


    霍麗雲疑惑道:“我姑母本即是信佛的人,去甘露寺也不足為奇。”


    定陶公主拉著她的掌,促聲道:“平日裏的聰穎勁兒都去哪了?甘露寺裏可是有你未來的婆母呢!”


    霍麗雲方要生氣,卻倏然臉前一亮,甘露寺?鎮遠侯夫人就在甘露寺常年住著呢!


    “此話當真?你可不準拿我打趣!”霍麗雲唇邊的笑紋昭然若揭,她心中突突直跳,又覺得自己太過欣喜了,紅著臉道:“定是你這丫頭取笑窮。”


    定陶公主知道她的心思,笑得更歡了,見她麵上躁了方才道:“好啦好啦,你跟我去即是了,你姑母還不是拿你當成郡主養著的?聽聞還要向我父皇為你請封呢,到時賜婚聖旨跟郡主的封號一齊送去你掌中,方才叫好看!”


    霍麗雲羞紅了一張臉,垂首嗔道:“你盡在胡講了,我可不跟你講話了。”


    定陶公主想到今日能碾住獨孤容姿就更歡喜了,她笑道:“好啦好啦,我們快走罷。”


    彼時,驪山的半山腰上,姬無贏跟姬無衡並肩騎在馬上。


    姬無衡雖是麵有鬱色然卻仍是豐彩俊逸的樣子,沉定地持著馬韁,邊上的姬無贏端詳了這個弟弟一樣,含笑道:“我還不曾恭喜四弟,四弟也清晰我前些時日身子不好,長沙王妃有孕的慶禮今日才送去了府上。”


    姬無衡掃了他一樣,笑道:“多謝三哥,父皇為三哥的姻約亦是心急如焚了。”


    姬無贏一笑,“我自小多病多難的,調養身子為重。”


    想到了姻約,他臉前湧露的居然是獨孤容姿那張傾城絕色的麵容,隻可惜那張麵上沒有女人那類仰慕的神情,清冷如秋,可即是這張臉卻令他心中的一池水波瀾而起伏,求之不得而又棄之不舍的感覺仿佛在心底紮了根。


    他又想到了淳於朗,他也該回到長安了,僅是今日不知會不會來,“鎮遠侯今日可會來?我記得去年你們可是平分秋色。”


    姬無衡笑著搖搖頭,“淳於朗?這就不知了,僅是前些天聽聞他身子好多了,三哥亦是謬讚了,去年最終那隻麋鹿本該是淳於朗一箭射得,隻可惜無意間墜入了山崖,否則定是淳於朗拔了頭籌,他的身手可是父皇都讚不絕口的,我僅是雕蟲小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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