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清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太過令人捉摸不定,可有令人覺得從心底的欽佩,仿佛恣意那般一站即是如此地遺世獨立。


    獨孤容姿點點頭,目光中甚是堅定跟銳利,“著實,不可以令他就如此醒,還要有勞淳於二公子了。”


    淳於清想到曾叫過她嫂子,一時也有些感慨,不過也顧不得這些了,他趕忙衝進了山洞,史若蕪跟獨孤容姿也跟上。


    “等等。”獨孤容姿蹙了蹙眉,淳於清立刻停滯了步伐,不知為何他對獨孤容姿的話竟是令他甘於聽從。


    史若蕪也回了頭,疑惑道:“容姿,咋了?”


    獨孤容姿凝神聞了聞,隨即促聲道:“捂住口鼻,這兒頭有媚香,淳於二公子應該明白的。”


    淳於清亦是神情一凝,隨即他對史若蕪跟獨孤容姿道:“我進入就可以了,你們在洞口盯著。”


    獨孤容姿拉著史若蕪到了一塊巨石後麵,史若蕪低吟道:“會有人來?”


    獨孤容姿點點頭,“鐵定會有,方才那些人處置地可還幹淨?”


    史若蕪點點頭,撇了撇嘴道:“淳於清他雖然有些不著邊,不過行事還是利朗的,那些許蒙麵人都被藏在那片草叢了,短時內醒不過來的。”


    獨孤容姿微微頷首,“淳於二公子的為人可以安心。”


    史若蕪扁了扁嘴,倏然心生一問,徑直盯著她道:“那鎮遠侯的為人呢?”


    獨孤容姿低首,一字一句地落下了不知是何情緒的話語。


    “他非常好。”


    片刻的緘默,史若蕪方要開口卻聽見了馬蹄聲,獨孤容姿拉著她藏得更為隱匿,可彼時淳於清還未出來。


    史若蕪急切地朝洞口瞧去,可惜隻可以瞧見一片幽黑,淳於清是要被堵在裏麵了?她竟然心中一緊,片刻後她鄙夷地心中黯道是他該受點教訓了。


    “麗雲,這兒怎麽無人在?”永


    嘉公主急切的聲響遠遠傳來,史若蕪幾近是要咬碎了口貝齒,再蠢笨的人彼時也懂了,這一切恰是定陶公主跟霍麗雲倆人所做。


    獨孤容姿亦是明眸一冷,這回她們倆人要對自個做得事可就真真是要自己不得善終啦,不管這山洞裏是啥人,今日可是連陛下都在場的驪山圍獵,自己倘若出了如此的事那即是身敗名裂,除卻死沒有其它的結果了。


    即便是殺了自個也未這樣算計來得陰鷙,這倆人倒是真恨上了自己。


    “容姿……”史若蕪攥緊了拳頭,壓低了聲響道:“她們著實是太過分了,這一回我不教訓她們就不姓史!”


    獨孤容姿卻是蹙著眉摁住了她,輕輕道:“不要輕舉妄動,再等等,淳於二公子還在裏麵。”


    她這句話讓史若蕪暫時壓下了這口氣。


    “我分明令人把獨孤容姿丟到這兒來的……”


    “麗雲,你瞧這兒!”定陶公主指了指那口麻袋,欣喜道:“人鐵定被丟進入了!”


    霍麗雲也點點頭,“我的掌下皆是我父親派給我的,皆是身手極高的高手,絕不會出錯,況且還是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想必他們是去找我們,卻同我們錯開了。”


    定陶公主笑得極明媚,“那還等什麽,你快去山上找人來,就道我傷了腳動撣不得,你可要記得多喊些人來才是。”


    霍麗雲望了眼她的腳,正色道:“今日禦醫是隨行的,倘若查出你並未受傷……”


    定陶公主麵露為難之色,咬緊唇,“莫非對付她獨孤容姿還要賠上本公主的腳?當真是可惡!”


    霍麗雲勸慰道:“僅是撞一下腳,片刻有她獨孤容姿好看時呢。”


    定陶公主狠下心重重地向一塊石頭撞去,口中一聲疼呼,“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等會兒鐵定要那個小賤貨好看,也不曉得史若蕪那賤貨去哪了,今日就暫且放過她,往後我也饒不了她!”


    一陣罵罵咧咧才讓定陶公主心中好受些,她一屁股坐在那塊石頭上,紅著眼道:“麗雲你快去罷,我的腳當真是要受不住了。”


    霍麗雲趕忙扭身上了馬,“安心,我的掌下必定是隱匿在附近,你且等上一等。”說完揚長而去。


    “賤貨!看本公主今日怎麽對付你!”定陶公主仿似聽見了山洞裏悠忽的聲響,她眉目間露著喜色,眸中的一縷得意之色也映在獨孤容姿跟史若蕪的眸中。


    “容姿,這個時機方才好,把這女人打暈丟進入!”史若蕪已然擼起袖子要出手了。


    獨孤容姿微微攔了一把,隨即伸手取下了衣衫上別著的一根銀針,眸中的淩厲愈加幽邃,她涼涼一笑,“既然想對付的是我,就不勞若蕪出手了。”


    史若蕪一怔,隨即揚起了一個會意的笑顏,她盯著獨孤容姿清瘦卻挺得筆直的背形,重重點頭,從未有過地感到讚歎。


    本就該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憋悶受氣的皆是傻子!


    “咦?怎麽沒響動了?”定陶公主麵色躊躇,還是掙紮著強撐起有傷的右腳站了起。


    就趁著這個空閑,獨孤容姿把那根霍麗雲的掌下用來對付自個的銀針對準了定陶公主的後頸……


    “這一世我從未想過會輸,不管是誰,隻須我還有一口氣,就會撐下去……”獨孤容姿盯著軟倒下去的定陶公主,垂眸低低呢喃。


    “容姿,你的傷口怎樣了?”史若蕪見那絲帕又紅了幾分。


    獨孤容姿把手藏進了袖子,“無事,小傷罷了,馬上就會好啦。”


    彼時淳於清也遮住嘴憋紅了臉出來了,他出了山洞邊長長地呼了口氣,史若蕪踹了踹地的定陶公主,揚眉道:“本小姐今日就做一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仨人略緘默了一瞬,著實,這麽做得後果絕不簡單,此是大齊朝的公主,生母還是個寵妃。


    淳於清略蹙了蹙眉望向了史若蕪,隨即又把目光移向了獨孤容姿。


    獨孤容姿低首思量了片刻,“眼下這麽做也可以分開史昭儀的目光,至於定陶公主……”


    “她罪有應得!”史若蕪又補了一腳,盯著定陶公主那張沉靜起來還有些華豔的臉她隻覺得惡心,因為不喜一人就徹完全底地要毀了她,如此的蛇蠍心腸在這世間真是可惡至極。


    淳於清的目光凝在史若蕪忿懣的麵上,他失笑道:“是,罪有應得之人有何須要考量的,況且獨孤二小姐說得對,史昭儀近來是太順太閑了些。”


    他說完後望向了史若蕪,見她一副同感的樣子,心中沒來由的舒暢。


    “好,事不宜遲,容姿,你安心,今日是我連累了你,我鐵定婚手替你討個公道!”史若蕪幫著淳於清把定陶公主抬進了洞口,獨孤容姿則遠遠立著望向了遠處,畢竟霍麗雲可是去請人來了,還不曉得會請些何人來。


    既是想令自個身敗名裂不得不死,想必來人也會位高權重罷……獨孤容姿的唇邊一縷清冷,在深秋的落寞中顯得愈加淩厲。


    到了洞口,淳於清對史若蕪道:“別進入,我來便好。”


    史若蕪方要搖頭,淳於清瞠了她一眼,“爺可是聞了那般久的媚藥……”


    史若蕪麵色一紅,扁著嘴揚著下頜不客氣地頂了回去,“那又怎樣?!”


    淳於清達一笑,目光在她麵上遊離了一瞬,貼近她耳際語調充滿玩味道:“莫非爺今日救了你,你要用自己做解藥?”


    “你!”史若蕪瞠了他一樣後迅疾地低了頭,臉卻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淳於清見她仿似真的惱了,趕忙正色命令道:“去門邊等我。”


    史若蕪竟是紅著臉乖乖點了頭,等自己走至門邊才罵罵咧咧地踹了一腳石頭,想到此是定陶公主的動作又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番。


    狠狠拍了拍自個的麵頰,史若蕪咬緊唇,“又捉弄我,混蛋……”


    淳於清出來時獨孤容姿趕忙說:“片刻定會有人來,那些人如何處置?”


    淳於清也蹙了蹙眉,“不好辦,畢竟他們被發覺亦是肯定會被推到史家的頭上。”倘若史若蕪不是史家人那這事就再好辦不過了,徑直把這些人當成刺客便可。


    史若蕪心中一動,垂首不再講話了,獨孤容姿望了望不遠處人跡罕至的密林,“把人暫時綁去那兒。”


    那兒已然算不上是驪山的範圍了,不過今日的防衛鐵定是出了問題,史若蕪亦是黯黯惱怒


    ,不知這定陶公主跟霍麗雲使了啥手段。


    處理完一切,獨孤容姿望了眼那洞口,淳於清會意,開口說:“絕不會出問題,也不會發覺什麽,我還順道把那香處理幹淨了,瞧不出什麽來的。”


    獨孤容姿點頭,正色道:“今日有勞淳於二公子了,這份恩情容姿記在心中了。”


    史若蕪也迅疾地掃了淳於清一眼,如此的恩情著實非常大了罷?可是自個看此人即是不順眼!


    史若蕪白了淳於清一眼,“既然淳於二公子都施恩了,不如跟我說接下來如何是好?”


    淳於清用指骨敲了敲史若蕪的腦門,唇邊微揚,佯裝正經道:“笨,我們就替定陶公主做她本來要做得事。”


    史若蕪一愣,“那……”


    獨孤容姿也神情微凝,伸手摁住了右掌的傷口,垂眸道:“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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