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姿小姐,此事倘若為難了獨孤家,不如現在就把聞舟推出去即是,聞舟本即是個罪臣之後罷了。”


    洛聞舟明眸中滿是剛毅,“隻須容姿小姐替聞舟照顧好采兮跟福嫂。”


    獨孤容姿瞠了他一眼,“那可皆是你該有的擔當,就如此推給了我?你莫非還不曉得我的手腕,我可從不是啥值得托付的善人。”


    “容姿小姐……”洛聞舟一怔。


    “我倒沒有料想到如此的情形,如此罷,既然那頭閑了,就找些事出來拖著。”獨孤容姿明眸微狹,唇邊隱隱浮起一縷冷色。


    洛聞舟疾步離開了長沙王府後,獨孤容煙也得了消息匆促趕來。。


    見到了嫡姐蹙起的眉心,獨孤容姿大約亦是清晰了,“嫡姐怎的不歇著?”


    獨孤容煙屏退了隨著的丫頭老媽子,正色道:“你跟朝中的人還有牽扯,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獨孤容姿斂了笑紋,“嫡姐,我們不可以真的坐以待斃。”


    “你當真是要幹嘛了?”獨孤容煙一驚,“容姿,你今日休想再瞞著我了。”


    獨孤容姿撫著她緩緩坐下,“嫡姐安心罷,容姿僅是要拖延些日子罷了,再過不了多長時間四王爺也該回來了,到時又是另一番局勢。”


    獨孤容煙攥緊了她的掌,仍是憂心忡忡,“你打算幹嘛?”


    “驪山圍獵後定陶公主匆促跟涪陵侯世子議親,眼下無人傳揚其各種貓膩,必是史昭儀封了口,也唯有這事能絆住史昭儀了。”獨孤容姿說著極淡然,但字字句句都讓獨孤容煙不安。


    “容姿,你可都想好啦?”雖是不安但獨孤容煙也不糊塗,此時不做點啥拖住史昭儀,四王爺可不可以安全回來又豈能成定局?


    獨孤容姿回握了嫡姐的掌,輕輕道:“賀禦史最恨皇廷行為不檢做派不正,況且這事……陛下也該有所耳聞才好。”


    “你可要留神行事,切莫引火上身。”獨孤容煙輕歎了口氣,“沒料到我反而是成了無用之人。”


    “嫡姐胡說啥,現眼下嫡姐可要好生看護著腹中的孩子。”


    獨孤容煙微微撫了撫自個的小腹,神情也柔情起來,“過兩日即是甘露寺的祈福會了。”


    獨孤容姿點點頭,“不僅可以為母親做一場法事,今年倒是還多了一件喜事。”


    倆人定下了兩日後的甘露寺一行後獨孤容姿才陪著安下心來的獨孤容煙略散了散心。


    “今年入了冬居然是還不曾下過雪,那桃花都快開了。”獨孤容煙瞧著一樹星星點點的花骨朵,一笑。


    “這些天一日冷過一日,想必這初雪不會小。”獨孤容姿摸了摸嫡姐掌中的暖鼎,對邊上的彩畫道:“去給你們主人取一個暖一些的掌爐來。”


    獨孤容煙失笑,“這還未有涼呢。”


    彩畫哪敢耽擱,立刻就屈身道辭往院中去了。


    “容姿,容若的東西可是帶齊了?還有我送去那些帶給景家的年禮,今年沒料到景琦也定了親,禮單都添了幾筆。”


    獨孤容煙笑道:“我倒是少有見到景琦,隻聽聞外祖母是愈發看好他了,也不曉得這個佟家小姐襯不襯得起景家嫡長孫媳的地位。”


    獨孤容姿點點頭,“能先帶去的都隨著容若一塊了,不過嫡姐的那份禮滿滿當當三大箱子,還有一大半我都命令人尾隨其後了。”


    她想了想,笑道:“景琦表哥是個極穩重的人,想必餘大小姐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亦是,聽聞這親事中還有景琦的掌筆,真是不曉得這個餘大小姐哪般的本領了,可惜我今年大約是去不了青州了。”獨孤容煙撫了撫自


    己的小腹。


    獨孤容姿亦是踟躕了片刻,對於見到景琦這事,她還真是心中有些別扭,他同佟阿嬌定婚反而令自個有安下心的感覺,畢竟自己要做得事注定了自己不可以偏安一隅……


    “容姿?”獨孤容煙見她神情恍惚,嚇了一跳,“可是想到了何事?還是上回去青州咋了?”


    獨孤容姿連連搖頭,笑道:“僅是想來也可以久未曾見到外祖母了,年節前倘若得閑便往青州去一趟,也接容若回來過年。”


    說到過年本該是喜慶,可倆人卻倏地緘默下來,她們心中都清晰非常,這個年可不可以平安度過還不好說。


    “娘娘,手爐來了。”


    彩畫疾步向前換下了獨孤容煙掌中的掌爐,彼時獨孤容姿卻睹見了遊廊拐彎處有身影一閃而過。


    “何人!”獨孤容姿的聲響讓邊上的婉貞跟杏貞都嚇了一跳,杏貞眼疾手快,刹那間已然攆上去,沒幾下就摁住了這個要跑的小丫頭。


    彩畫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丫頭,“這不是撥去梨香苑的紅兒麽?”


    梨香苑,也即是安置那些許宮娥的位置了,自從處置了司棋後,那些宮娥都以為司棋因為衝撞了獨孤二小姐被尋了個由頭處死啦,接下來亦是人人自危,還有哪個敢出來蹦?


    “紅兒?怎麽,是梨香苑那兒出了何事?你在這兒鬼鬼祟祟要幹嘛?”獨孤容煙不悅地蹙起了眉,這地方是她掌管的長沙王府後宅,哪兒容得下眼皮底下那些不安分的事。


    紅兒跪下,雖然嚇得瑟瑟發抖但好賴也憋出了幾句完整話,“娘娘恕罪,婢女僅是來院中瞧瞧!”


    獨孤容煙冷冷一哼,“瞧也用得上鬼鬼祟祟?既然不說實話……來人!”


    紅兒嚇得立刻磕起頭來,“娘娘饒命,婢女是為梨香苑那幾個姐姐來瞧瞧這兒的響動!婢女啥都不曉得啊!”


    獨孤容煙望了眼容姿,“倒沒料到,她們還有心思在府中不安分。”


    獨孤容姿輕笑道:“這些許女人一個個眼高於頂,眼下被困在這兒大約是要山窮水盡了,不必急,再關一陣子,這紅兒……是留不得了。”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中充斥著寒意,讓紅兒癱坐在地,她頭也不敢抬,連磕頭都提不起力氣了。


    獨孤容煙被掃了興致,扭身道:“把這丫頭攆去莊子裏,府中邊倘若再有吃裏扒外的,一個不留。”


    獨孤容姿點點頭也跟上。


    翌日,待到洛聞舟的消息送來時,獨孤容姿正在抄著佛經。


    “小姐,歇片刻罷,還有一日呢,不必急。”婉貞盯著桌上的一遝佛經,停滯了研磨的掌。


    獨孤容姿卻是覺得抄佛經也令自個清醒不少,乃至在深思時更為通透,“再研些墨,再抄幾張就擺飯罷。”


    彼時杏貞進來道:“小姐,洛大人命了人來,是個侍從樣子的,要不要傳?”


    獨孤容姿一筆一劃地寫下了最終一個字,方才放下了筆,“帶去茶廳,我隨即就來。”


    淨了掌獨孤容姿便疾步趕往了茶廳,茶廳裏邊等著的一個侍從立刻就參了禮,“見過容姿小姐。”他早便隨洛聞舟見過獨孤容姿,可眼下還是不敢直視著她。


    獨孤容姿點點頭,“洛大人如何說?”


    那侍從聽見獨孤容姿正色的話語,方才回了神,“大人講了,一切皆是依照小姐的意思辦的,沒有出差錯,讓小的來僅是要小姐安心。”


    獨孤容姿點點頭,“這事令你們大人留神些便好。”


    那侍從又道:“我們大人還說,蒙家近來有些怪異,但我們大人不敢輕舉妄動。”


    “回去告訴他,暫且盯著賀禦史便可,蒙家的事我自有方寸。”


    那侍從也大大地安下心,“小的曉得了。”


    待到這侍從匆促離去,獨孤容姿才凝神想起了蒙家的事,摁道理而言,蒙家唯一值得注意的即是這個大約是為姬無贏抑或史昭儀辦事的蒙烽了,可獨孤容姿莫名地想起了這個莫名被下藥的康氏了。


    總覺得這當中有何至關重要的聯係,可又一時沒有思緒,她蹙起的眉心長時間不可以舒展,彼時的她仿佛正麵對著巨大的漩渦,前進一步即是漩渦的中心,可退後又是懸崖。


    畢竟是哪一步沒有算到?


    她倏然又想到了那次在紙上的推算,周賀?她微微搖搖頭,暫時來看陳家同這事沒有半分關係,她此是病急亂投醫了。


    況且洛聞舟眼下已是不可以輕舉妄動,自己還可以用何人呢?


    想著獨孤容姿愈發胸悶起來,不知何時開始她心態已然變了,愈發的急切於對事態變化的控製,可非常多事總是一環一環地展開在臉前,乃至有些環節還南轅北轍。


    如此的感覺令她時時刻刻難捱,可有不可以放鬆片刻。


    顧的話又仿佛回響起來。


    獨孤容姿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信你,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可我開始懷疑自己了……一絲苦笑漾在唇邊,連眉目如仙間都蕭瑟起來。


    “婉貞,擺飯罷。”


    景帝仿如同好啦非常多,翌日的早朝也上了,就在眾人大大地安下心時,賀元真大膽地站出。


    一番洋洋灑灑的言論字字句句影射著皇廷作派不端引人非議,讓眾人都倒吸了口氣,不得不說,除卻賀元真還真的沒有人敢這麽大膽了。


    賀元真是開國初就得了上諫特權的開國功臣,底氣自然不同一樣。


    身子好啦一些的宣文帝雖然還是麵色不好,可聽了這一番話也黑了臉。


    過半的長沙王黨也敏銳嗅出了當中針對的事何人,立刻站出附跟,此時當然法不責眾的,更況且有賀元真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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