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前邊有人擋著了路,洛采兮開口說:“真是對不住了,我這掌中頭的東西太多,也讓不了……”


    “怎麽不讓丫頭拿?”夏真軒又見是女人的服飾,他也沒辦法插手。


    一聽是夏真軒的聲響,洛采兮立刻側了側身子,含笑道:“先生怎來了?是去見容姿小姐的?”


    夏真軒點點頭,“是關於薊州王妃的病情。”


    洛采兮亦是點頭,問道:“王妃的病情好些了?”


    “比先前好多了,王妃這兩日也要走了,因此我便索性多看了幾種藥單,她回去後再尋良醫也可以照著病情對藥單略作改動。”


    洛采兮隔著懷中抱著的衣物柔柔一笑,“先生心善。”


    “是容姿小姐心善,我僅是做一些份內的事,替人醫治是夏家的祖訓。”夏真軒見她有些吃力,又讓了一步,“東西沉,快進入罷。”


    洛采兮心中一暖,含笑進了院落。


    陪著嫡姐用過午食,夏真軒也送了藥單跟藥材來,獨孤容姿便去了薊州王府。


    薊州王妃這幾日皆是心中煩悶,想到史昭儀所言,還是決意早早地離了長安才好,她今日見到獨孤容姿這心中才欣喜些。


    獨孤容姿也帶來了夏真軒的藥單跟藥材,又細細囑咐了一遍薊州王妃邊上隨著的姑姑,那姑姑亦是連連稱謝。


    正說著,一個小丫頭匆促來問,“王妃,小姐還有非常多衣物首飾留在房中,這回要一塊拾掇了麽?”


    獨孤容姿見薊州王妃的麵色刹那間陰沉下來,心中一滯,雖然霍麗雲口中曾提到過老鎮遠侯,可淳於朗也沒說把她怎樣,本以為霍麗雲已然回來了,看模樣霍麗雲好像並不在薊州王府。


    “王妃,霍大小姐今日不在府中?”


    薊州王妃輕笑道:“麗雲已然回滄州了。”


    獨孤容姿想了想,頗為惋惜道:“那日在甘露寺曾見過霍大小姐,本以為今年年節也可以見到,沒料到居然是走得這麽急。”


    薊州王妃笑得有些不自然,邊上的姑姑趕忙回道:“容姿小姐不曉得,去過甘露寺後麗雲小姐就回滄州去了,這路上又被大雪耽擱了,這報信的也耽擱了,我們王妃心急得不行呢。”


    甘露寺回來就回了滄州?獨孤容姿心中一跳,不可能,況且史昭儀能這麽放她走?看薊州王妃的樣子如同沒見著霍麗雲。


    獨孤容姿不動聲色地點頭,“那日在甘露寺瞧見霍大小姐仿如同買了幾樣圖案喜慶的平安符,容姿瞧著也喜愛非常,想必是送給王妃的,僅是不知上邊的圖案繪了啥,怎想也想不起來了。”


    薊州王妃歎道:“這丫頭走得急,我都沒瞧見她呢,怕是即是送我的也得過些時日才可以瞧見了。”


    獨孤容姿更為覺得錯愕了,霍麗雲怎可能不見薊州王妃就回了滄州呢?


    一個有些不大好的想法浮上了她的腦海,霍麗雲會不會壓根沒離開長安?


    出了薊州王府,獨孤容姿仍是覺得不對勁,淳於朗不在長安,這事應該是淳於清做主的。


    “先不回府。”獨孤容姿上車後心神不寧,還是決意要把這事弄清晰。


    “小姐,你要去哪兒?”杏貞一怔。


    獨孤容姿垂眸細思片刻,開口說:“景陽軒。”剛傳開了定婚的事,她如今倘若去鎮遠侯府,那就真的貽笑大方了。


    “容姿。”


    車馬方要走,一聲令她蹙起眉心的輕喚從外邊傳來,杏貞也錯愕地盯著自家小姐。


    獨孤容姿片刻後已然鎮定下來了,她來看望薊州王妃亦是無可厚非的事,姬無贏也挑不出她的錯處。


    掀開車簾果真瞧見姬無贏已然下了車馬,身長玉立地立在車馬旁。


    畢竟是皇子,禮儀還是不可避免,獨孤容姿下了車鄭重參了禮,“妾女見過三王爺。”


    姬無贏望了眼邊上的丫頭,“孤跟你們小姐有話說。”


    杏貞看了眼自家小姐,獨孤容姿亦是明眸微沉,“殿下有何命令?”


    姬無贏見她已是對自個滿是戒備,無奈,又如心中被貓撓了一般,他盡量令自個顯得溫儒,“容姿,你我相識已久,說幾句話你也害怕?”


    獨孤容姿瞧了瞧四周,見無人注意才放下心,被人瞧見自己定婚之際跟廬陵王牽扯不清,那自己放蕩不堪的名號想必是要傳遍長安了。


    “杏貞你先上車。”獨孤容姿隨即對姬無贏道:“三王爺有何命令就在這兒說罷,容姿還要回府。”


    姬無贏看了瞧她車馬要去的方向,蹙著眉心道:“回左相府的方向可不是那兒。”


    獨孤容姿睹了他一眼,“三王爺僅是來教我該如何回府的?我雖然愚笨,畢竟還是不至於在長安城走扔。”獨孤容姿始終跟他保持著六七步的距離。


    姬無贏往前走一步,她就微微倒退兩步。


    歎口氣,姬無贏無奈地說:“你從前就說過不喜自個的姻約,好不容易退了婚,我非常為你高興,這一回,是有人逼你了?”


    獨孤容姿唇邊一縷諷笑迅疾地閃過,她垂首道:“三王爺隻怕是多慮了,這事無人相威逼……”


    “我知道你最是不喜逼迫的事了,倘若有人相威逼,容姿,我可以……”


    獨孤容姿不待他說完,打斷道:“三王爺,此是獨孤家的事,您真的多慮了。”


    姬無贏盯著她優雅地扭身,回眸的神情不攜半分情緒,掌中的拳捏緊了又放開,放開了再捏緊。


    “三王爺,容姿先道辭了。”獨孤容姿隨即對馬夫道:“走罷。”


    徒留姬無贏還愣在原處,他想不懂,那個滿麵小女兒情態的獨孤容姿分明是愛慕自個的,他感受的到,可眼下……她連一個笑臉都不屑於給自個。


    “殿下,高大人在等著了。”阿蕩都不敢再看。


    直至獨孤容姿那輛車馬消失在街角,姬無贏才沉定麵上了車馬。


    “小姐……”杏貞欲語還休,她瞧了瞧小姐的麵色,還是沒問出口。


    獨孤容姿盯著她,“你是想問我為什麽彼時為什麽倏然對廬陵王那般冷淡是麽?”


    杏貞扁著嘴道:“杏貞也不懂,但不管怎麽看那廬陵王都不是真心對小姐好。”


    獨孤容姿見她認真的樣子險些笑出聲,“你怎麽知道?”


    杏貞以為自家小姐又動搖了,趕忙說:“小姐不曉得,在青州遇到廬陵王時,廬陵王對小姐那樣,對世琴小姐亦是那樣。”


    “你急成這樣,不曉得的人還當作你家小姐要悔婚了呢。”獨孤容姿坐直了身子,輕笑道:“實際上你講的也對,真心跟假意,實際上非常容易看出來,什麽是為你好,什麽是要你聽從於他,什麽又是利用。”


    獨孤容姿盯著她道:“往後你就懂了。”


    杏貞愣愣地盯著自家小姐,總覺得眸子有點酸酸的,“小姐,廬陵王以前對你壓根即是敷衍,哪兒比得上鎮遠侯,我瞧小姐即是磕著碰著了,鎮遠侯都擔憂得不得了。”


    獨孤容姿倏然就想到彼時在河水裏那一幕,臉也刹那間滾燙起來,“你這鬼丫頭,淳於家給了你多少的益處?”


    杏貞嗬嗬一笑,“小姐在鎮遠侯的臉前,笑得都更好看一些。”


    “我笑過?”獨孤容姿一怔。


    杏貞用力點點頭,“不僅是小姐,鎮遠侯也笑得好看些。”


    說來亦是好笑,這倆同樣清清涼涼的人,到了一塊兒看起來又是那般契合,本是淩厲的氣氛也可以軟儂得多。


    獨孤容姿回過神嗔怪道:“又胡說。”


    杏貞高聲喊冤,“小姐,杏貞冤死啦。”


    “不要講了……”獨孤容姿嗔怪地偏過頭,她麵上也過不去了,可她卻不住地想到了淳於朗在她臉前輕笑的樣子,看多了又如同寵溺,非常陌生的一種感覺。


    車馬停下時,杏貞會意地望了望後邊,沒有異樣,“小姐,下車罷。”


    獨孤容姿進入時阿短正巧也在,他正在嗬斥一個扛著木箱的大漢。


    “唉唉唉,你留神些,你曉得這兒頭放了些啥麽?這兒頭隨隨便便一個珠子倘若壞了你就等著爺回來發落罷!”


    “小的絕不敢糊塗。”那大漢亦是嚇得戰戰兢兢地又往上托了托木箱。


    杏貞遮住嘴直笑,“阿短,你倒是威風。”


    阿短聽見杏貞的聲響就轉怒為喜了,回首一瞧果真獨孤二小姐來了,“容姿小姐怎的有空來了?”


    獨孤容姿掃了眼四下,低吟道:“我有事要問淳於五爺。”


    阿短一怔,“五爺?他彼時想必在府中,容姿小姐……”他方要講便被自個逗樂了,莫非人家容姿小姐跑來了這兒,此時未嫁女倘若往定了親的夫家跑,那像個啥話。


    “您在這坐片刻,我命人去給五爺送個信兒。”


    說著阿短就把獨孤容姿往小廳裏邊迎,“容姿小姐喝什麽茶?”


    獨孤容姿也被他逗樂了,“不必那般講究,我也僅是有些小事要問罷了,不必這麽當回事。”


    話是如此說,阿短哪敢不當回事,再講了,非要見五爺哪會是一樣的小事?


    沒多長時間阿短就命了人往鎮遠侯府去了。


    “鎮遠侯可有消息來?”獨孤容姿說著又端坐了幾分,總覺得心中頭怪怪的,如同自己沒有底氣過問他的行跡。


    阿短可是早便把獨孤容姿當作正經主母了,他恭恭順順回道:“爺已然到了,僅是要耽擱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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