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世媛搖搖頭,“姿姐姐,我聽丫頭說今日獨孤世琴跟我姨娘去了接秀書院,父親亦是姨娘勸去的,我姨娘一直都幫著獨孤世琴,鐵定是獨孤世琴許了我姨娘什麽益處,可我姨娘也不樂意跟我說。”


    獨孤容姿盯著獨孤世媛道:“你就不怕我利用你對付你姨娘?”


    獨孤世媛搖著頭道:“姿姐姐不是如此的人,況且姿姐姐要留神的是洛姨娘跟獨孤世琴,我姨娘若不是被教唆壓根就不會起如此的心思。”


    獨孤容姿瞧她想得明白,輕笑道:“你先回去罷,再晚了你姨娘該過問了。”


    獨孤世媛捏著衣衫摸不準獨孤容姿的心思。


    獨孤容姿開口說:“就摁你講的辦罷,你姨娘……我不動她。”


    獨孤世媛真是覺得自己身後要出一層涼汗了,聽獨孤容姿這句話,絕對是有底氣的,她肯定是曉得了內情,說不準自己倘若不來如此一趟她便要下手了。


    “多謝姿姐姐。”獨孤世媛安下心,方才離開了長春館,獨孤容姿派了個眼生的小丫頭隨著送糕點去了,獨孤世媛想了想,又往夏氏那兒去看了一趟獨孤俊郎,方才回了聽風樓。


    費姨娘這兩天忙非常,剛從獨孤世琴的房中出來就瞧見了獨孤世媛拿著一大包東西回來。


    “薇兒!你這又是去哪了?”費姨娘接過她掌中的東西。


    獨孤世媛一笑,“沒事就去夏姨娘那兒坐了坐,去瞧瞧駿哥兒。”


    費姨娘蹙了蹙眉,“她那兒亦是常年的藥味兒,你平日裏少過去。”


    獨孤世媛垂首點頭,“姨娘,那我回去做繡活了。”


    費姨娘拍了拍她的肩,“去罷,還有,往後出去帶個丫頭,連東西都要自己抱著,你可是左相府的小姐。”


    她認為此是夏氏給的糕點,不悅起來。


    獨孤世媛道:“此是容姿小姐命人送得,夏姨娘那兒也得了,我們院中的我帶回來了。”


    費姨娘本是要丟去一邊,聽聞是獨孤容姿送得,隻可以是交與了邊上的姑姑,“好生放起來罷,這可是容姿小姐恩賜的。”


    語調中說不出的諷意,獨孤世媛扭身亦是歎了口氣,自個的姨娘怎就認不清形勢呢?隨著獨孤世琴這個庶女可以有何好?


    此時的費姨娘可沒料到這一層,她滿心皆是獨孤世琴描繪的往後的好日子。


    她曉得獨孤世琴跟廬陵王關係匪淺那也不是胡講的,非常多左相府都少見的好玩意兒在獨孤世琴那兒可不少見呢,況且獨孤世琴還總是偷偷出門,回來時總是春風得意的。


    認準了這一點,費姨娘心意也更為堅定了,獨孤容姿再厲害那也最多做個一品侯夫人罷了,獨孤世琴倘若進了王府,即便做不了嫡妃,做個受寵的側妃那也不得了!


    想著費姨娘就安心起來,她把一封信交與一個姑姑,警告道:“你可要好生地去送信,倘若弄扔了我鐵定要你好看!”


    那姑姑趕忙屈身點頭。


    待到費姨娘進了房間,紫鵑的身形就顯現在院落外邊,堵住了這個姑姑的路。


    “紫鵑姑娘呐,老老媽子我還要去給姨娘送信。”這個姑姑晚上私設賭局的小辮子都捏在紫鵑的掌中了,瞧見紫鵑就如同老鼠瞧見了貓。


    紫鵑諷笑了一聲,“我們世琴小姐派我來的,你把那信給我瞧一瞧。”


    那姑姑躊躇道:“這……隻怕不大方便……”


    “你還不曉得姨娘跟世琴小姐現在關係好非常麽?”紫鵑瞠了她一眼,“你不要耽擱了我時,你們費姨娘能比得上我們世琴小姐金貴?你想想清晰,聽誰的才有好日子。”


    那姑姑一聽她如此說就蔫了,把信給她時連連說:“可別讓姨娘曉得了,否則老老媽子我可便要倒了大黴了……”


    紫鵑一把拿過了那封信,冷聲道:“倘若讓姨娘知道你私設賭局,隻怕你死得更早罷?”


    那姑姑趕忙討饒:“紫鵑姑娘您就大人有大量罷,千萬別去跟姨娘說!”


    紫鵑點點頭,又問道:“這信是送給何人的?”


    那姑姑道:“是要送給費姨娘的大哥。”


    紫鵑迅疾看完了這封信,倒也沒什麽特別的,僅是費姨娘令自個的大哥去柳州一趟,去找什麽先前說過的東西,“行了行了,你去送罷,下回倘若還有信送出去,先來我這兒一趟,否則這後果你可估摸著罷。”


    那姑姑苦著臉應了,紫鵑又給了一把銅子兒給她,“拿去喝茶罷。”


    自然,這消息馬上就到了獨孤容姿的耳中,獨孤容姿曉得了也僅是令她繼續盯著,既然她想幹嘛,總得令她做下去才知道。


    又過了一日,府中也愈來愈忙了,除夕是迫在眉睫了,好在雪停了幾日,方才可以好生地清掃。


    清晨,長春館又忙活起來。


    “小姐,披上這件鬥風罷,今日沒太陽,指不準還要下雪呢,這件狐皮鬥風厚非常,也暖跟。”婉貞講話間已然遞上。


    獨孤容姿的頭發也梳好啦,揆姑姑拾起了獨孤容姿挑出來的一枚青玉攢花金釵把一半的發綰了起,讚頭上的花兒是嵌上去的羊脂玉,晶瑩剔透,襯得獨孤容姿膚白似玉。


    輕點了脂粉兒在唇上,整張臉就姣麗起來,獨孤容姿恣意畫了眉便起身道:“就這樣罷,片刻也該去了。”


    今日是要去送薊州王妃到城門邊的,而且,還要安排薊州王妃跟霍麗雲相見。


    淳於清的人手昨日就而言過了,霍麗雲在獨孤容姿走後就點了頭,她也不糊塗。


    彼時的景陽軒內,夜隼來不及敲門,一躍而入,轉眼間已然到了後宅。


    這兩天得了命令,阿短基本即是守在景陽軒接應的。


    “這麽早?人都回來了?”阿短笑著迎出,腰帶還未係好,緩緩往腰上係著。


    夜隼卻是神情一凝,“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爺攜著人退守在城外了,我是回來瞧一瞧路的。”


    阿短方才發覺,夜隼身上還有些不堪,發間還混雜了一根菜葉!


    “我的天,你怎麽回來的?”阿短撚起那根菜葉,“你不會混在菜農的車裏回來的罷?”


    夜隼麵色微變,“城門邊有人把守,聽聞是要封城門,原因還不曉得。”


    “你都不曉得?守城門那幫人你不熟?”阿短百思不得其解,守城門的這段時候該是九門提督府的人手在管著才對啊。


    夜隼搖搖頭,“奇怪就奇怪在這兒,守城門的人不是九門提督府派出的,我好像還瞧見兵部的人了。”


    “兵部!不可能是蒙烽那小的在搞什麽鬼罷?”阿短趕忙係好啦腰帶,“都到長安城外了,徑直殺進來算了,爺不是都掩護好啦麽?”


    夜隼睹了他一眼,蹙著眉心道:“我可以冒險,四王爺可以麽?倘若有個差錯……爺也不敢輕舉妄動。”


    阿短道:“那現在呢?”


    “現在城內有多少人手可以調動的,盡量都召集起來,我總覺得不對勁,還得找些沒見過光的去城門邊盯著。”夜隼說完自個也疾步進了景陽軒。


    “哎!等等!”阿短如此一喊,夜隼立刻回過了頭,卻瞧見虛掩著的側門外迅疾走進來一人。


    “你來了?莫非兵部有變?”夜隼眉心緊蹙。


    那人望了望身後,迅疾閃身進了景陽軒,“進入說。”


    獨孤容姿趕到薊州王府門邊時大門已然敞開著了,幾輛車馬在門邊等著,不住有老媽子侍從往車馬內放著東西,時而還有別家送來年禮,薊州王府的今晨算得上是最熱鬧的了。


    “獨孤二小姐!”一個薊州王妃邊上伺等著的主事媳婦瞧見了獨孤容姿下車馬,立刻就迎上。


    獨孤容姿對她莞爾一笑,“王妃昨夜歇得可好?畢竟這路途遙遠,一路上打尖兒的位置都安排好啦不曾?”


    主事媳婦連連點頭,“讓獨孤二小姐費心了,王妃這些事皆是親身過問的,昨兒夜裏都安置好啦。”


    正說著薊州王妃已然被人撫著出了門,她因有心疾披上了厚實的大氅,掌中抱著暖手爐。


    “是容姿啊,來得這樣早,倒不可以好生招待你了,年禮我都命令送去左相府了,你回去就瞧見了,也不曉得你喜歡什麽,皆是些小玩意兒。”


    薊州王妃笑嗬嗬地拉住了獨孤容姿的掌,她是真喜歡獨孤容姿如此的脾性,隻恨自己沒有個兒子,否則定是要討了獨孤容姿如此的兒媳。


    想到這兒,她也不是不曉得,淳於朗跟獨孤容姿再一回定婚的事在長安城亦是人盡皆知的,此是門好親事,雖然麗雲沒有跟淳於朗說成,但她一些兒也不遺憾,獨孤容姿跟淳於朗的姻約更令她心中歡喜。


    獨孤容姿攥緊了薊州王妃的掌,嗔道:“王妃太過寵著容姿了,容姿知道王妃啥都有,就送些藥材苗子,到時派幾個懂得草木的人去種著,年年都能用到上好的藥材,去買也不鐵定可以有如此的貨色。”


    薊州王妃拍了拍她的掌背,“好,好,真虧了有你這個丫頭。”


    陪著講了會兒話,東西也拾掇得差不多了,獨孤容姿執意要送薊州王妃出城,王妃拗不過她也著實是舍不得她,便攜著她上了前邊的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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