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清帶來的侍衛皆是景陽軒身手極佳的人,沒多片刻這賭坊就倒下一片了。


    因為有完事先的關照全都沒下死手,但倒在地的人都傷的不輕,這些許賭徒哪可以跟訓練有素的侍衛相比?


    “淳於清!刺他左肩!那條蚯蚓難看死啦!”


    史若蕪的聲響剛落下淳於清的劍仿佛聽話一樣刺進了牛三的左肩,那青龍刺青的龍頭也血肉模糊了。


    “刺他右臂!那貓的胡子畫的真是不忍直視!”史若蕪唇角上揚起來,仿似這一日的所有背疼心情跟抑鬱心境都隨著淳於清的劍鋒不住地被削散被切碎。


    又是一下,長劍刺入骨肉的聲響馬上便被牛三的討饒叫喊聲蓋住了。


    “大爺!小的錯了!饒命啊!小的僅是個幫人辦事的小嘍囉啊!”他遮住肩膀跪下,涕泗橫流的樣子讓史若蕪蹙了蹙眉。


    淳於清斂起了劍,冷聲道:“捆起來。”


    捆好後史若蕪拿著一把匕首挑起了牛三的下頜,“這小白臉仿似不合你的意呢。”


    “姑娘饒命!”


    “姑娘?”史若蕪晃了晃匕首。


    “姑奶奶饒命!”


    “姑奶奶?”史若蕪的匕首又用了幾分力氣。


    “奶奶!我的親奶奶!饒了我罷!”牛三的哭喊聲回蕩在賭坊內,淳於清盯著麵露凶狠像隻伸出利爪的貓兒一樣的史若蕪,輕笑了一聲。


    實際上這丫頭也不是非常令人討厭。


    啪得一聲,姬無贏房中那架名家手筆的山水立扇都倒在地。


    “混賬!”


    “殿下,門邊的人問……殿下現在有無醒……”簾子外通報的侍從都嚇得說不穩話了,他剛停下步伐就聽見了房中乒乒乓乓的聲響,能把殿下如此的人都嚇得砸東西,此是多少年沒見過的事啊!


    “好,好!好啊!”姬無贏一把推下了那張小幾。


    南城的賭坊是他連接下九路各行各業的接頭處,經營了如此長時間,非常多勢力是憑著他一點點打點下來的,可他淳於朗居然敢徑直砸了!


    “去!去告訴他,孤醒啦。”咬牙切齒的聲響讓門邊的侍從險些癱坐在地,不必腦子也想得到這門邊的大神是連殿下都開罪不起的!


    “小的這就去……”


    沒多長時間淳於朗已然跟姬無贏相對而立立在院中了。


    姬無贏的麵色再怎麽裝皆是那副怒氣難忍的樣子,而淳於朗則顯得沉定多了,他雖然麵色不好但眸神清冷沉靜,倒如同高高在上的模樣。


    “鎮遠侯見到孤也不屑於參禮了?”姬無贏恨得牙癢癢,若不是這個男人他怎會被心愛的女人記恨?若不是這個男人在臉前擋著他又何須多做這多事?


    就連刺殺姬無衡的事皆是被淳於朗攪跟沒的,愈想愈惱火,姬無贏下意念地盤算起了怎麽除掉淳於朗,哪怕付出代價!


    淳於朗輕笑,看起來沒有分毫溫度的薄唇輕啟,“今日來這兒,是我叨擾了。”


    姬無贏見他毫無敬意地抬了抬手,涼涼盯著他,“你畢竟想說啥,孤身子不適的消息已然傳遍了長安城,怎麽鎮遠侯有這個閑情來看孤的傷勢?”


    “我當然為我的人而來。”淳於朗斂起了極冷的笑紋,整張臉都仿若冰霜一樣,“容姿是我未過門的妻室。”


    “孤倒不知,退了婚後再一回提媒是鎮遠侯的風範,暫且不論鎮遠侯的行事風度,這定婚宴都沒到,你憑何說獨孤二小姐是你的人。”姬無贏甩了袖子。


    “此是淳於家跟獨孤家的家事,廬陵王倒是關懷非常。”淳於家明眸一狹:“容姿人在何處?”


    姬無贏往石凳上一坐,頭也沒抬,“你毀了我兩處黯樁便為一個犯下死罪的女人?鎮遠侯……孤亦是愛才之人,可你倘若非要跟這個膽敢謀害孤的女人扯上關係,孤也不樂意白白墜這一回崖。”


    “她做了啥犯了啥罪都有淳於家擔著,殿下最好早些開口,她在哪兒?”


    淳於家的聲響更為清冷。


    姬無贏不耐地抬起了明眸,他倏然更為恨起了這個男人,他憑何做出這幅樣子來,自個也可以對容姿好,也可以給她一切世上最好的東西,憑何這個從北疆回來的淳於朗便可以讓容姿變心?!


    心中涼涼一笑,姬無贏毫不在乎地說:“如此長時間了莫非鎮遠侯都沒再璩山找到獨孤二小姐的屍首?璩河倒是通著海,鎮遠侯倘若閑得惶可以多派些人去走一走。”


    “我隻問最終一遍,她在哪兒?”淳於朗拔出了腰際的劍,這把飲血的寒劍在清冷的月華下泛著嗜血的寒意。


    姬無贏大怒,“淳於朗!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當是我父皇忍了你淳於家如此長時間是由於怕了你?你如今做得即是死罪!”


    “死罪?”淳於朗微微一笑,那把劍毫不偏離地架在姬無贏的頸子上。


    姬無贏滿麵怒容,他盯著淳於朗一字一句道:“她已然死啦。”


    長劍割破了衣領,恰好碰到了獨孤容姿刺出的那個傷口,已然開始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


    姬無贏一愣,他哪兒敢相信這淳於朗居然敢做這麽罪大惡極的事!“你癲狂了?!”


    “她在哪裏?她倘若出完事,我令你跟所有你一心建起的黯樁據點悉數陪葬!”


    淳於朗的眸子極濃極幽深,彼時仿佛黯湧流動,怒意幾近喧囂而出。


    “殿下!明春茶樓也被圍住了!”急匆促來通報的人刹那間癱坐在地,他周身瑟瑟發抖爬不起來。


    姬無贏心中一涼,明春茶樓……那是自個掌中最重要的一個地方,是所有黯樁的核心。


    盯著幾近陷入瘋狂的淳於朗,姬無贏咬緊了牙,他不甘心啊!為什麽,為什麽這個男人輕易便可以摧毀自個的所有!


    獨孤容姿……獨孤容姿……獨孤容姿!這個名諱在他的咽部口仿若魚刺,吞不下吐不出。


    他自詡從小就聰穎過人,一國之君該學的知識在太學裏學不到但母嬪總是命人一點點教著自己,他對治國之道跟運籌帷幄了如指掌,他以為他可以輕易擁有江山跟佳人,可現在……好不容易能留在邊上的佳人卻成了他江山之路最大的絆腳石。


    佳人如仙而江山繡麗,姬無贏眉心死死蹙起。


    “明春茶樓,殿下倒是非常喜歡那兒的碧螺春。”淳於朗說此話時的語調冷凝,姬無贏最終還是放開了攥緊了拳。


    一聲苦笑,姬無贏趔趄了一步,關於獨孤容姿的這一場比試他已然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留下我的明春茶樓,我用獨孤容姿跟你換。”姬無贏別開了臉,不想再看淳於朗。


    淳於朗利朗地斂起了長劍,扭身,輕輕道:“殿下最好即刻下令,我不想在曆山跟殿下的人手出手。”


    他連曆山都已然曉得了?姬無贏自諷一笑,“好……”


    明春茶樓的門邊,史若蕪撇了撇嘴,“你說啥,這個茶樓不可以砸?”


    淳於清拉住了她,“鐵定是姬無贏招了!我們去接我嫂子罷!”


    “別別別,接容姿固然重要,可這茶樓我可是盯著礙眼非常!”史若蕪拔出劍走至了門邊。


    淳於清有些好笑地盯著她一人走過去,向前道:“你此是要幹嘛?”


    史若蕪大大地在門邊劃了一個“負”字,隨即指了指那門匾,“砸下來!”


    淳於清盯著她清亮的眸子,點頭,“我也覺得這門匾難瞧非常。”


    邊上的侍衛都扯著嘴不知該說啥,黑燈瞎火的,這可以看出個啥來?


    砰地一聲,明春茶樓這塊匾也落在地,史若蕪嚇得一個倒退栽到了淳於清的懷裏,她趕忙跳出,掩匿地遮住心口,“險些砸到本小姐。”


    淳於清卻覺得有些還不夠的感覺,那類溫暖的感覺令他有點舍不得放手了。


    “走罷,我們去接容姿。”史若蕪趕忙扭身走了,可火把的掩映下還是紅透了臉。


    又聽見了容姿找到的好消息,又覺得心中莫名的歡喜,她笑著跳上了車。


    “淳於清,謝謝你,我還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她微微呢喃,可隨即一抬眸就瞧見了神情還有些不自然的淳於清,史若蕪又挑起了眉,瞠了他一眼,“快些罷!”


    淳於清坐穩後悠悠道:“你還想搶在我哥前邊?”


    史若蕪一聽剛褪下的紅暈又浮上了麵頰,淳於清更為樂了,爽朗一笑,“走罷。”


    曆山北苑,所有姬無贏的掌下都退出了院落,遠遠立在邊上,阿短涼涼盯著他們,“把他們的武器都給我卸了。”


    齊刷刷一片的兵械砸地聲響起,阿短一哼,方才坐在門檻上守著。


    彼時的淳於朗已然踱進了那間房間,倆老媽子嚇得縮在牆角,光是聽門邊的響動就令她們不敢動撣了。


    “出去罷。”淳於朗無意為難她們。


    紗帳遮掩下,床上那縷身形更為迷蒙了幾分,就如同觸之不及的幻象。


    “丫頭,我來了。”淳於朗掀開了紗帳,眸中都溫暖起來,床上的人兒陷入了沉睡,安靜的睡容仿佛沒有經曆任何事,僅是靜靜地睡著,等人來叫醒。


    掀開了那床錦被,淳於朗脫下厚實的鬥風裹緊了她削瘦的身形,抱起來才覺得她又輕了,好如同一片羽毛隨時會消失,如此的感覺讓淳於朗收緊了雙臂。


    微微地一哼,懷裏的人兒微蹙了蹙眉,可沒有醒來,僅是貼伏在淳於朗的心口,如此的姿勢仿似令她蹙起的眉心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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