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允了。”景帝整個身子的心思都沉墜在有人敢對自個下手這事上,即即是放出華五爺這事也未過多的考量。


    華五爺走後傅舍人進了內殿,他朝著正在閉目養神的景帝道:“陛下,方才太尉府送來的折子已然放在案桌上了。”


    景帝點點頭,緩緩道:“拿來朕瞧瞧。”


    再一回張開眼,景帝適應了片刻光線便悠忽可以瞧見了,他吃力地看完太尉府送來的折子,眉心也愈蹙愈緊。


    “茶茗?”景帝倏地想到了自己險些離不開的安神茶,折子中更為寫到這些人為守住茶茗的秘密不惜自盡!


    再向下看,折子中赫然寫著那茶茗所裝的盒子價值不菲,絕非送去尋常人家……


    “陛下,史昭儀在殿外等著,說是鐵定要見一見陛下。”傅舍人心中卻是非常不恥,這史昭儀的氣數也該早一點盡了。


    景帝心中被那茶茗攪跟地非常不安,而那茶茗恰是史昭儀掌中所泡,他明眸微沉,“令她進來。”


    史昭儀一身素淨的襖裙,頭上的鬢髻亦是非常簡單,銀釵也僅是一隻海棠寶釵,鬆石耳鐺反而令她的麵色顯得更為慘白。


    她明顯麵色憔悴了非常多,參了禮後史昭儀含笑道:“聽聞陛下龍體漸安,臣妾非常高興。”


    景帝閉著眸子沒有抬眸瞧她,緩緩說:“麗華好一會子沒有來過了,朕倒是想到了麗華親身泡的安神茶……”


    史昭儀背脊一滯,她咬緊唇,笑道:“隻須陛下喜歡,臣妾每日都來……”說完她撫著額頭蹙緊了眉,身子也晃了起。


    景帝擺擺手,“你先回去罷,朕要歇下了。”


    “是……臣妾……臣妾道辭……”砰地一聲,椅子倒地的聲響把傅舍人也嚇得之往裏麵趕。


    景帝張開眸子就模糊瞧見史昭儀已然倒在地,跌到了倒下的椅子上。


    “來人!”


    傅舍人也忙喊道:“來人!快來人!”


    一群宮娥姑姑趕忙趕到了內殿門邊,瞧見裏邊的景象也皆是嚇了一跳。


    “還怔著?快把娘娘撫去側殿,快去宣禦醫啊!”傅舍人又想到禦醫院都被勒令閉門思過了,他又追著喊道:“命人去沈醫傅那兒,快令他過來瞧瞧罷!”


    景帝還蹙著眉斜倚在龍床上,他緘默了片刻,開口說:“傅康安,讓管信把那上報的案子交由朕過目,卷宗跟贓物都呈上來。”


    傅康安一愣,“是……”


    側殿,華五爺疾步趕到了,他仍舊是一身素衣,微風輕拂下更添俊美,一個宮娥忙紅著臉低首道:“沈醫傅,昭儀娘娘方才暈倒了,傅舍人方才讓您來瞧一瞧。”


    昭儀娘娘?華五爺知道這宮中的史昭儀,也即是廬陵王的生母了,他點點頭,“令我進入瞧一瞧罷。”


    聽聞史昭儀來過,甄嬈也趕到了內殿,卻未料到遇到了著急趕著要出去的傅舍人,“傅舍人,此是咋了?”


    傅舍人見是甄嬈,麵色也可以看了一些,他歎了口氣,“小主快去侍奉陛下喝藥罷,方才史昭儀來了一遭,沒曾想就暈過去了,已然喚了替陛下瞧病的沈醫傅過去了,不過咱家瞧著陛下的麵色還不大好,那藥也放了好一會子了還未動呢。”


    甄嬈一驚,她掩口低吟道:“昭儀娘娘暈倒了?”


    “可不是麽?誰知這又是啥幺蛾子,奴才還有事要辦,小主趕緊進入罷,吹了風陛下可又要怪奴才這眼力勁兒不好啦。”


    說完傅舍人就抬腳往宮外而去了。


    甄嬈想了想還是抬腳疾步進了內殿。


    “陛下……臣妾來侍奉陛下用藥。”甄嬈掃了眼龍床旁的小幾,上邊果真有一碗藥,她步向前摸了摸,已然不熱了,她蹙著眉道:“藥都涼了……”


    景帝見她蹙眉的樣子非常惹人憐惜,輕歎了口氣便把她一把拉到了自個的懷裏,“再令人去熬一碗來,甄兒可不要再蹙著眉了。”


    甄嬈紅著臉不敢動撣,直至聽見了婢女端下了小幾上的那碗藥,她柔聲道:“臣妾聽聞昭儀娘娘暈倒了,嚴重麽?”


    景帝垂眸道:“華思邈已然趕過去了罷。”


    “天氣還涼,陛下要愛惜身子,這幾日臣妾不做點心了,臣妾跟女廚學了幾道藥膳,皆是溫補的,臣妾片刻去問一問那位沈醫傅,往後臣妾就給陛下做藥膳。”甄嬈乖巧地伏在景帝的心口。


    景帝撫著她的長發,滿目柔情,“甄兒,朕老了。”


    “陛下不準胡說,陛下可是萬歲爺……”


    甄嬈心中一酸,她活了如此長時間,真正對自個好的唯有這位九五之尊,他把自己救下,待自己如掌中寶物,他不如同當初利用自個的三王爺,也不如同仍然忌憚自個的衛婕妤,他是真正地寵愛自己……


    “萬歲……”景帝微微一笑,“甄兒,朕會給你最好的東西,也會給你最好的路,別怕。”


    甄嬈貼著景帝寢衣的雙掌皆是一滯,她心中微涼,景帝雖然才年近中年,可她陪在景帝邊上的這些日子令她明白,景帝是如何傷痕累累地打下這大齊的萬裏江山,他時而複發的劍傷抑或嗽疾,皆是顯赫地位的代價。


    眼下皇子爭儲,內政不穩,外族亦是蠢蠢欲動,身處高位實際上高處不勝寒。


    “陛下……臣妾隻想陛下早日恢複,一直陪著臣妾,臣妾不要那些寶物。”


    甄嬈明眸中劃過悲戚,倘若她是一個純粹幹淨的女人,她樂意為如此的一個男人留在後宮,麵對那些明槍黯箭,沒有人再會這樣對待自己了。


    可她也曉得,所有的倘若都僅是慘白無力的托辭跟由頭,她不得不利用這個真心寵愛自個的男人,乃至她在假裝,她在欺騙……


    服侍景帝喝完藥,甄嬈方才道辭。


    從側殿出來,華五爺滯了滯步伐,此時查出史昭儀跟景帝中了同樣的毒,這事非常明顯就脫離了自己本來的猜測,乃至還朝著不妙的方向發展了。


    他抿了抿唇,這事也瞞不住,倒不如如實稟告,不管這事走向如何,華家是不可以黏染半分火星,不然引火上身也隻會讓華家做了旁人的墊腳石。


    甄嬈出了內殿的殿門便遇上了華五爺,她趕忙低首側身讓了過去,華五爺睹了她一眼,大約也曉得了她即是景帝極寵愛的甄美人,盯著傅舍人對她的態度,看起來亦是長沙王一邊兒的。


    華五爺明眸漸深,這一場爭儲之鬥也愈來愈激烈了……


    聽了華五爺的複命,景帝眉心緊蹙,“你可以確認?”


    “草民可以確認,僅是昭儀體內的毒性還較淺,隻須用藥調理便可以痊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宮中還當真是黯湧紛呈,景帝諷笑了一聲,他緘默了好長時間,隨即擺擺手,“你先退下。”


    華五爺當然道辭而去。


    “啟稟陛下,昭儀娘娘醒來就鬧著要見陛下!”一個婢女急匆促進了內殿。


    景帝眸中的倦意漸深,還未開口就聽見了史昭儀的哭聲從門邊傳了進來。


    “陛下……臣妾從未開罪過他人,沒曾想居然被人下藥黯害……臣妾委曲!求陛下為臣妾做主!”史昭儀推開了要向前來撫她的倆宮娥。


    “娘娘,別傷了身子……先起來罷……”


    可任由旁人勸說,史昭儀仍舊是跪在宣室殿的內殿門邊,“求陛下為臣妾做主……”


    傅舍人回來時就瞧見了這一幕,他大驚失色,趕忙向前要去攙撫史昭儀,“娘娘還是先起來罷!”


    “我要討回公道!”史昭儀挺直了背脊。


    傅舍人隻可以是疾步進了內殿,果真邁過立扇就瞧見景帝垂著眼簾在沉思。


    “陛下,這昭儀娘娘還跪在門外呢。”傅舍人低吟探了探響動。


    景帝輕歎了一聲,隨即正色道:“宣旨,徹查此事,合歡殿上上下下皆要清查,務必尋出元凶!”


    聽見了這旨意,史昭儀才算是被勸著立起身,她哽噎著由人攙撫回了合歡殿。


    而不到一刻鍾,太尉府也把這一案件裏涉及到的卷宗跟贓物都交到了景帝的案桌。


    砰地一聲,那一盒精美華麗的茶茗都被砸在地麵上,景帝麵色鐵青,“好啊!好啊……都謀算到了宮中!”


    邊上的傅舍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他也猜不到這畢竟是發生了何事,陛下此是為太尉府的案件發火?


    他看了眼地淋了一地的茶茗,更為疑惑起來。


    景帝沉音道:“去把華思邈給朕召來。”


    傅康安趕忙屈身應了,隨即扭身出了內殿,片刻之後華五爺便踱步進了內殿,他一進屋間便聞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旋即也蹙起了眉。


    景帝指了指一地的茶茗,氣息還是不平穩,沉音道:“你去瞧瞧,那些茶茗是不是害人的東西?”


    華五爺取了一些茶茗放到了鼻尖,果真印證了他的猜測,這些茶茗鐵定是用砒石粉末浸泡過,那道茶香中的異香恰是由於砒石煆燒後的粉末含有奇香,也唯有茶茗能遮掩過此種味道。


    砒石入藥可治氣血不足,過量則會引人神誌不清、終日疲倦嗜睡,乃至上癮而無法戒掉,仿若要掏空人的身子。


    此種藥材已然幾近不被允許使用,唯有域外的番邦之國能取得這藥,若不是華五爺自小鑽研這些東西,隻怕一時壓根認不出。


    聽完了華五爺的話,景帝更為眸中一冷,史昭儀也中了此毒,那即是有人想借史昭儀之手黯害自己?


    他屏退了華五爺,旋即開口說:“來人,合歡殿一事朕要親身審訊。”


    史昭儀把消息送去了廬陵王府後就得知了景帝要親身審訊這事,她睹了眼地跪著的宮娥,輕輕道:“柳兒,你也跟了我多年了,記得我初入合歡殿時,你還在禦膳房打雜,彼時你因為被人栽贓誆害,被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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