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翻譯 phillui、小想子、dongmankuang、空葉、遊·鏡堂、ivanjong、fancy、[emailprotected]</a>輕之國度


    episode13a


    像花瓣一樣的雪片,在空中翩然飄落。


    烏雲密布的天空很是陰暗,冷風吹過,像是是要將一切凍結。夜色正逐漸降臨。針葉樹林仿佛死了一般寂靜,在樹林中的古修道院也融和於這份肅殺之中,悄然地矗立著。它那灰色磚牆毫不鮮豔,被常春藤纏擾的樣子隻給人一種廢墟的感覺。


    然而,在整個隻有單一色彩、氣氛陰沉抑鬱的環境中,有著如鮮血一樣散發著強烈色彩的一點。


    從大杉樹頂端俯視著修道院,如針一樣矗立著的人影。


    是一位少女。


    雪白的肌膚、血紅的瞳孔、身上散發出猶如黑檀木般漆黑的妖氣。長長的銀發在風中隨意擺舞,不禁會使人聯想那銀發是一條銀色的大蛇。在那頭發中摻雜著一撮撮的紅穗,仿如剛剛被人的鮮血所浸染了一樣。


    少女有著異常驚人的美貌,然而,那張側臉卻皺著眉頭,讓人覺得她非常難過而且無聊。她瞪著地麵的眼中,包含著輕蔑與憎惡,還滲出了絲絲倦怠。


    突然,那個視線駐留於一點上。


    是墓地。樹林之中,突然空出了一大塊空地,在那裏墓碑整齊的排列著。在那空地的一個角落,一大一小的人影佇立在有供放著白色花束的一對墓碑前。


    兩人不論是誰都有著一頭輕而飄逸、相同顏色的頭發。雙手互握並挨近對方的模樣有著兄妹的模樣。哥哥緊握著妹妹的手,妹妹似乎並沒有不安,她以緊握著兄長的手表示她對兄長的全麵信賴。


    少女憎惡地皺起眉頭。在那一刹那,黑色的閃電在少女的身邊遊走。帶著焦味的空氣化為黑色的霧靄,將少女的身影遮蓋了。


    當搖曳不定的黑霧散去時,少女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


    episode13b


    墓碑銘的最後刻上了『vive,memormortis』。


    是拉丁語。翻譯過來的話就是『請好好生活,不要忘記死亡』。人的壽命有限,總有一天要死,所以千萬別忘了那一句格言。


    桃原誓護討厭這句格言,這就像是同時對往生者與在生者發牢騷似的說教。


    (我特地來掃墓,可不是為了在這嚼舌頭的。)


    誓護口中喃喃地發牢騷。他不知不覺地咬緊臼齒,對著墓碑怒目而視。應該在過去已經熄滅了的憎惡的火種——現在死灰複燃了。


    親父和繼母死去、從詛咒的連鎖中解放出來的五年後,這對兄妹的日常即將被被另一個人威脅了。


    (那種事我絕不容許。無論如何我都要守護著。我,一定要……)


    他悄悄的,看了一下旁邊的妹妹。


    比誓護小八歲的祈祝明年就要10歲了。她就是拿『人偶』來作比喻也不為過:圓圓的眼睛、小小的鼻子、豐滿的臉頰,這些自然地構成了難以想象的端正臉孔。在兄長的私心下,他們穿著同一套製服,上同一所學校。哥哥是高二,妹妹則是初三。


    現在,妹妹正熱情地注視著我的手掌。她連指手套的姆指正輕輕地找挾住了一張卡般大小的紙片,那是什麽卡片呢?


    「唔?在看什麽?」


    她把手藏到背後,大概那個是連兄長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突然,緊連著的手將妹妹的顫動傳給了哥哥。


    「嗯!?祈,冷嗎!?」


    祈祝被毛織的帽子所遮掩,還穿著長筒靴子、粗呢大衣,厚厚的連指手套嚴嚴的包覆著她的小手。滿不在乎地逞強的外表下,其側麵的身影正哆哆嗦嗦起來。


    誓護非常惶恐的把大衣脫下。


    「如果身體著涼就糟了!來,穿上這個!還有圍巾!手套也是,穿上這兩件!」


    祈祝那細小的身體一下子就被男性尺寸的防寒衣物給過度包起來了,整個人活像企鵝一樣又毛茸茸又脹鼓鼓的,帽子對她來說也太大了。


    「好吧!這樣就ok了!」


    妹妹擔心地仰望著獨個兒滿足地點頭的哥哥,小巧的唇像是要說什麽似的移動著。


    「怎樣了?還冷嗎?」


    「哥哥你才冷唷。」


    突然的聲音。哥哥反射地站到妹妹的前麵,妹妹也條件反射似的躲到哥哥的後麵。


    年輕的女子佇立在墓地的入口。身穿灰色的修道服,卷著薄桃色的圍巾,以紅色的傘指著他們。那個濕潤的嘴唇像是稱讚地露出了親切的微笑。


    「那個……真白小姐?」


    「好久不見了,少爺。我就想,你也是時候來這裏了。」


    誓護隻能苦笑。「……少爺這稱號就免了。」


    「那麽,小誓。」


    「哎,那個?那個留下來的是?」


    「祈祝小姐,好久不見了。」


    「哎,小白?小白嗎?」


    「你還記得真白嗎?小姐回到接近山區的屋子,那段時間真的非常短暫,而我則一直在旁邊侍奉著。」


    祈祝聽到後點了點頭。但是,她還是躲在哥哥的背後。


    「那麽,真白也一起去吧——啊啦,怎麽了小誓,臉上可是寫著了一個苦字哦。」


    「哎,你在說什麽啊……真白你那白癡的行動已經很久沒看到了,我還真的覺得很懷念。」


    「真白也好久沒看到小誓那惡心的妹控行為了,我也覺得好懷念呢。」


    「是嗎……嘖,你在說什麽惡心!?你是在緊抓著我這美少年不放吧!?」


    「哎啊,那種過份的自戀也教人懷念呢。」


    惡毒的言詞不停自她口中吐出,並在誓護的胸口沙沙地挖掘著。與妹妹比較相去不遠的整齊容貌,此刻顯得又無力又痛苦。


    真白眯起眼睛噗哧一笑。不知不覺間,真白挨近了誓護,並用手觸碰著他的製服。


    「你穿成這樣不冷嗎?」


    「完全不冷。因為,祈就是我太陽啊!」


    他爽快地舉起姆指。又白又閃的牙齒反射出光輝。真白微笑了。


    「呼呼,明天就會生病了哦。真是教人感動。」


    「被轉了一圈了……!?」


    「不過,你這樣不就是找病上身嗎?」


    真白將傘交給誓護,然後將自己的圍巾纏在誓護的頸上。


    甜蜜而揮之不去的氣味輕輕地傳了過去,真白殘留的體溫感染著誓護的肌膚。誓護被那出乎意料的行動和感覺衝擊著,自然地露出了赧羞的微笑。


    「……精神多了。」


    「嗯。你們現在在這裏,我很高興。」


    「是嗎,那就好了。」


    「小誓也沒變呢,和以前一樣……」


    「嗯。我和祈兩個人——」


    「和以前一樣,你會變得不受歡迎了嗎?」


    「什——麽!?你你你在說什麽真白小姐!我可是學園美男子排行榜的常年座上客啊!本命巧克力我也是一次也沒收到過,嗚!那,那種蠢事……」


    真白無言地微笑著。像隆冬一樣寒冷的話令誓護的冷汗越過太陽穴而下。最後,誓護的心被簡單地破壞了。


    「嘛……像我這種人如果財產被奪走了單單隻是個惡心的妹控而已……」


    「沒有這回事,你還有能看的外表啊。」


    「謝謝你的安慰了……啊咧?好高興呢,雖然景色很模糊看不清楚。」


    「今晚,你要與鏡哉先生對戰了嗎?」


    誓護吃驚地看著真白。她對此露出了笑容,並回以探索性的視線。


    誓護笑了。


    「並沒有那麽誇張,不過是稍微商談一下而已。」


    「呼呼,還是和以前一樣呢。小誓還是和以前一樣……堅強呢。」


    「並不是那樣的」


    「不對,小誓是——」


    「如果我看上去真的有那麽堅強,那一定是因為祈在我身邊的關係。喲,祈~?」


    大幅度地揮動著緊連的手,以笑臉看向最愛的妹妹。妹妹的表情像是頭上有數個「?」在跳動著,不過兄長在高興地笑著,所以她也高興地笑起來。


    「那麽,出發吧。」


    真白看起來像是想說什麽,不過在誓護的催促下,還是先和他們前進。


    在那個時刻,誓護突感到像刺一樣的寒氣令他的背部打起冷顫來。


    誓護像是被彈了起來似的察看四周,然後是仰望大杉樹。


    真白注意到誓護的異狀,露出擔心的樣子折返回來。


    「怎麽了?」


    「……沒事,什麽事都沒有」


    現在,的確感受到什麽人的視線。


    誓護點了點頭。大概是亢奮的關係吧。真白什麽話都沒說,不過與老練的敵人對峙,也不能不說有著相當的壓力。


    他們分別進入針葉樹林。風在帶領著雪翩然起舞,然後落到泥土上消失了。在砂上踏步的聲音,樹梢傳來的微微細語,全數被周遭的大樹吸收了。真的是,非常安靜。


    沿著斜坡走五分鍾。不一會,修道院便出現在長滿青苔的前路盡頭。


    那個修道院,有著一個詛咒的傳說。


    美麗的女性悲慘地死去,充斥著惡意與無理的傳說。


    今宵,在古老的修道院將齊集七位男女——


    揭發被隱藏起來的大罪,為罪人刻下罪過的烙印。


    這是守護著煉獄,教誨師的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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