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禦阪美琴不知到哪裡去了。


    不知為什麽。她看到禦阪妹以及跟她在一起的小女孩後:心情突然變得很糟。


    「喂,今天是為了誰的懲罰遊戲才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為我工作一整天嗎!?」


    她紅著臉確識時,上條老實地說:


    「咦?妳的目的不就隻是暈太嗎?」


    這麽回答後,不知為什麽美琴輕咬嘴唇,


    「……!!什…那個…嗚,沒錯!現在我已經得到了暈太跟跳子,你這傢夥已經沒用處了!什麽懲罰遊戲啊。你這笨蛋……」


    伴隨著大叫。雷擊之槍飛了過來,因此現在上條滾倒在地下街的某個角落。雖然他總算是成功用右手彈開十億伏特,過因為過於害怕,之後他直接往後倒在地上。


    (到…到底是哪裏又做錯了……?)


    「算了!!」美琴尖叫後以飛快的速度不知跑到哪裏去,被留下來的上條搞不清楚這樣算不算是從懲罰遊戲中解放,隻覺得筋疲力盡。


    (而且今天又是禦阪妹又是白井黑子的是怎麽回事?)


    上條百思不解。


    最可疑的人物是禦阪妹身旁的那個十歲左右的少女吧?五官跟美琴……應該說跟禦阪妹一模一樣,那個小女孩到底是誰?如果是禦阪後續係列什麽的又追加製造兩萬人就糟了,想到這裏上條微微冒出冷汗。這條街上真的很有可能會發生這種事,還真討厭。


    他歎氣說:


    「算了。晚點再問禦阪妹吧。如果放著這件事不管,感覺上以後會再引發什麽麻煩。」


    「你為什麽非常疲倦地垂著肩膀呢?禦阪禦阪變成療愈係吉祥物緊貼在你的背上。」


    不知不覺脫口而出的自言自語,怎麽突然有人做奇怪的響應,才這麽一想,他突然覺得背部的重量增加。背上傳來的圓潤感觸,讓上條忍不住全身汗毛倒豎。


    「什…什麽!?是誰?是子哭爺(注:日本妖怪是一個啼哭聲像嬰兒的老頭,聽到他哭聲的人若將他抱起,重量就會越來越重,最後將那個人壓垮。)嗎!!」


    「禦阪的性別是母的,而且在學園都市談論這種非科學的事未免太荒謬了,禦阪禦阪為了得到安定感,將身體更加貼緊你,我想將這裏當成禦阪的固定位置,禦阪禦阪順便要求。」


    擁有溫度的肉塊又增加了重量。


    背部顫栗感覺達到最高點的上條忍不住大叫:


    「嗚哦哦哇!!這是什麽啊!?」


    他邊叫邊將雙手往頭後方伸,抓住緊貼在背上的東西後,用灌籃般的動作拉到自己麵前。倒吊在他眼前的是那個禦阪妹縮小版的謎樣少女。


    這孩子是誰啊?上條忍不住歪著頭。


    上下相反的女孩子也模仿他的動作歪著頭。


    2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方通行無力地垂著肩。


    這裏是地下街入口附近……的地方。算是快餐店的開放區域,店外排了幾張桌子。明明是地下街還區分成店內跟店外實在是很奇怪。


    身穿純白修道服的銀發碧眼少女,趴在其中一張桌子上,她被大量的漢堡薯條色拉以及其他食物淹沒。先提醒一下,這些全都是一方通行買給她的。這名少女身無分文。


    基本上會演變成這樣子的起因,是一方通行為了搜尋最後之作拄著現代化拐杖走進地下街時,突然跟身旁的謎樣少女撞個正著。


    對方用搖搖晃晃的腳步跟語調對一方通行說:


    「咦,不是當麻?原來不是當麻?我還以為你是當麻。為什麽不是呢?請問當麻到哪裏去了?無論什麽都可以,我肚子餓得動彈不得了。鹽跟胡椒以及肉的香味四處飄散,總之我就是想吃那個啦。我想吃那個,要怎樣才能夠吃到那個?」


    換作平時,光是在這種時間,一方通行會想把這個女人粉身碎骨丟在路邊,不巧的是,數分鍾前他才剛被黃泉川說過:「你偶爾也做一下好事如何?」早知道就不該跟她聊這種不習慣的話題。雖說沒必要將跟黃泉川的對話乖乖掛在心上,但如果將純白修女毆倒離開,很有可能被嘲笑說:「你說要戒煙的宣言根本持續不了二十分鍾耶,啊哈哈。」這一點也很令人不爽。


    她完全不聽別人說話,隻顧著一股腦地說自己想說的話,這點跟那小鬼還真是有點像,不過他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在意這種事。


    就這樣,他將空腹修女踢進附近的快餐店然後丟下錢包,「我那個也想吃,這個也想吃。」


    因為這家夥說出了這種白癡台詞,才會演變成這樣。


    一方通行過去曾將身體借給各種研究計劃。平常完全沒花錢的戶頭裏有不少存款,完全沒有


    金錢的問題——不過,這個修女能大口消費這麽多數量的漢堡,她的容許量到底能到什麽地步?


    順帶一提,她原本兩手抱著一隻三色貓,但牠的肚子似乎不餓,對漢堡沒有表示任何興趣


    (不管怎樣,因為裏麵使用了切細的洋蔥,所以牠也不能吃)。這家夥跟迷路走進地下街的野貓互相咪嗚咪嗚叫著。牠們大概是在說:「今年秋天你身上好像長了柔軟的肌肉耶。」「不會吧!?我最近一直在練爪子耶!!」這些貓兒們似乎沒有什麽勢力範圍的意識。


    一方通行望著眼前展開的暴食光景。


    「真蠢……就算是陪那小鬼也沒有這麽累。」


    「唔唔?」


    「不要一直停止動作,給我一口氣吃掉。還有,妳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咕唔…嗯,謝謝你。」


    「——才這麽一句?」


    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家夥,一方通行緩緩搖著頭。他忍不住希望平日一直被迫要陪她的那些朋友可以早日安息。


    修女將嘴巴湊近排成一排的l尺寸果汁瓶口,各自在五秒內吸完小型寶特瓶大小的飲料。


    「對了,我的名字叫茵蒂克絲。」


    「妳這樣吃得出味道嗎?」


    「我在找當麻,結果中途肚子餓了。應該說,就是因為肚子餓了才會想找當麻。」


    茵蒂克絲將果汁杯裏的碎冰放入口中,微微地抖著肩膀。不知是因為她太天真無邪還是食欲旺盛,她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嘴巴周圍沾滿醬料。隻有這樣的缺點跟最後之作很像。


    「……嘖。」


    一方通行咂著舌,拿出了麵紙,默默丟向茵蒂克絲的臉。之後看到對方艱苦奮鬥想從塑料包裝中拿出麵紙,他又歎了口氣。這家夥怎麽如此缺乏現代知識?


    (不過,這家夥的目的也是找人啊……)


    一方通行腦海中浮現之前還包著一條毛巾,在附近徘徊的可疑人物臉孔。他打開手機開關,小小的畫麵上出現最後之作的臉(才告訴她有相機機能,手機就被強行奪走,這張照片完全沒有任何焦點,隻是將整張臉塞滿手機畫麵),他將畫麵朝著茵蒂克絲說:


    「喂,妳看過這小鬼嗎?」


    「沒有。」


    她一口斷定。


    不過,這似乎不是她基於沒興趣而隨口亂說,還充滿了異樣的自信。


    「我絕對不會忘記曾經看過的人,我想應該沒錯。」


    「啥?」


    一方通行皺著眉,茵蒂克絲不知是吃了大量的漢堡感到心滿意足,她似乎無意多加說明。她將一副幸福表情的臉貼在桌子上。


    「唉呀,太好了。我再說一次,真是感謝你。這樣我就可以不用在意肚子餓找當麻了。不過現在飽飽的,似乎也沒理由找當麻,不過既然來到這裏,沒找到當麻也很令人在意。」


    「啊,這樣啊,不過我不會幫忙哦。」


    「來這邊已經一


    段時間了,不過我還是搞不清楚街道的樣子。如果是我的腦袋,應該不可能記不得路。莫非光是記住還不夠?不管怎麽說,總算還是能像這樣遇到學園都市的人。」


    「這樣啊,妳去找其他人吧。」


    「……你在做什麽?很忙嗎?」


    「很不巧,我剛好很忙。」


    一方通行將力量注入拐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可惜的是,他剛好也在找人。


    3


    「也就是說,妳是管理所有禦阪妹的中央主機?」


    上條圓睜著眼睛問道。


    做完大概說明的最後之作(聽起來還是很像假名……上條雖然這麽想,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奮力揮動著雙手說:


    「與其說是中央主機,應該比較接近操作台啦,禦阪禦阪試著訂正。禦阪的中心點並不存在,特定的個體在網絡中作為『核心』存在,並沒有什麽意義,禦阪禦阪驕傲地挺著胸講解。」


    不管怎麽樣,這個女孩是為了在大量的妹妹們發生失控時,可以由人類這邊阻止她們而製作的。也就是說,她是他人用來介入妹妹們所形成的某種網絡的「最終信號」。


    光聽這些話讓人覺得似乎很了不起(老實說,上條並沒有什麽具體的感受),那她為什麽在這裏偷懶呢?上條抱持疑問。


    「那個啊,禦阪在『實驗』的時候受到你的幫助,所以要來跟你道謝,禦阪禦阪試著提醒你白鶴報恩的故事發展。」


    「這是表麵上的理由啦,那真心話呢?」


    「竟然連一瞬間也不相信我!禦阪禦阪氣得跺腳。說是來跟你道謝的確是有點牽強啦,禦阪卸阪說出真心話。」


    「那我剛剛的猜忌不就是對的?」


    「你這樣不善解人意真是令人生氣耶,禦阪禦阪揮動雙手槌打你。」


    感覺上好像惹她生氣了。


    無計可施的上條連忙環視四周,


    「抱歉啦抱歉,那邊有在賣爆米花,就請妳原諒我吧。」


    「你以為女孩子纖細的心理可以用食物誘導嗎!?禦阪禦阪表現出愕然的心情。」


    唉呀?上條心想。


    感覺上對付茵蒂克絲的模式似乎成了一種習慣。這樣不行,上條老實地反省過後說道:


    「抱歉。那不要好了。」


    「我要吃。如果是爆米花我很歡迎!禦阪禦阪試著表演接受爆米花,卻不停止生氣的新招。」


    到底是要不要啊?上條有點感到不耐煩,從最後之作一直拉著上條的長褲這點看來,最後似乎可以用食物來解決問題。


    上條買了一整桶的焦糖口味爆米花,然後整個推向最後之作嬌小的身體。


    「哦哦,這個可能跟禦阪的頭一樣大,禦阪禦阪看到物美價廉的尺寸忍不住感到佩服。」


    「……糟了。不管怎麽看,感覺上好像此妳的胃還要大。」


    上條心想,如果是那個熟悉的修女,就連殺人鯨應該也可以毫無困難地吞下,這對她來說應該是小事一件吧。


    兩分鍾後。


    單手抱著爆米花巨大容器的年幼少女,另一隻手捂著嘴,突然蹲在地上發抖。


    不忍心看下去的上條,將手放在最後之作削瘦的肩膀上。


    「……剩下來也沒有關係哦?」


    「嗚,禦阪我不是那種隨便處置人家禮物的笨蛋,嘔。」


    剛才的事務性口吻完全消失。不過,要在沒有飲料的情況下,將那麽甜的爆米花全部吃完,打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


    (嗯。禦阪那家夥如果能這麽簡單改變心情就好了……)


    那時候還是應該要去追她嗎?正這麽想時,最後之作向他要求飲料。


    無奈的上條隻好買了小罐寶特瓶礦泉水給她。暍下礦泉水潤喉後,最後之作總算恢複原樣。


    她說:


    「你買了這個給禦阪耶,禦阪禦阪炫耀著戰利品。」


    「怎麽突然冒出山賊宣言來了?妳還真行啊,禦阪上位個體……咦,這是什麽,夜視鏡?這不是禦阪妹平時一直戴著的東西嗎……」


    最後之作指著吊在她脖子上大大的夜視鏡。這是暗視裝置般沉重的軍用電子機器。禦阪妹之前說被奪走的就是這個吧。


    「這好像不是為了禦阪做的東西,所以沒辦法順利戴上,禦阪禦阪有點消沉。」


    「啥?隻要調節固定夜視鏡的帶子長度就好了吧?」


    「?」


    「借我一下。」


    上條說完後,最後之作站在他的正麵,微微拾起下顎用腳尖站立。這是為了能讓他方便拿掛在脖子上的夜視鏡,可別有什麽奇怪的聯想。


    用手指觸摸確認後,帶子是橡膠製的。隻要當成蛙鏡來想就很容易理解。夜視鏡的根部有用來調節長度的金屬零件。


    「妳等一下哦。」


    上條說著抓住夜視鏡本體。這樣比較方便拉近金屬零件。被上條這麽一拉後,厚厚的橡膠帶伸長了。


    最後之作開始抓狂,


    「痛…痛痛痛痛,禦阪禦阪說道。」


    「哇!?」


    驚訝的上條手放開了夜視鏡。


    伸長的橡膠帶恢複成原本的長度。


    啪!!最後之作的臉上傳來響亮地聲音。


    「——」


    看到滾倒在地麵的最後之作,上條不知該怎麽跟她說話。手足無措好一陣後,眼泛淚光的最後之作像是誇示吊在脖子上的夜視鏡般,重新用腳尖站立。


    (這次真的不能失敗。)


    但是心裏想著這種事情時,同樣的錯誤越是會連續發生。


    啪!!詳細情節就省略不提,總之同樣的聲音又傳來。


    最後之作將上條踢倒,在他身上狂踩,發泄完畢後,她仍舊將夜視鏡遞給上條。


    這小孩還真堅強。


    上條為了回報她的氣魄,小心翼翼地好不容易成功地調節橡膠帶長度,他將夜視鏡掛在最後之作的額頭。雖然還是覺得夜視鏡本體跟她的尺寸不合,總算不會再從額頭上滑落。


    哦哦!!最後之作愉快地將雙手放在額頭上的夜視鏡,高興地在原地轉圈圈。


    話說回來,上條歪著頭。


    (……這家夥一個人在這邊閑晃做什麽?剛才跟她在一起的禦阪妹也不在這裏,這樣她們不就走散了嗎?)


    因為這裏是地下街所以沒有什麽實感,但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太陽快要下山了。應該將這麽令人擔心的孩子送到保護者那邊,下過她的保護者在附近?


    (嗯,如果她的保護者在附近的話,在對方眼中我看起來像什麽?真討厭,感覺上會被臭罵『對我家的孩子幹什麽?』。)


    此時。


    這時上條感覺到了視線投來。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麽了,禦阪禦阪提出純粹的疑問。」


    上條不回答最後之作天真無邪的聲音,他轉過身去。


    慢慢地,戰戰兢兢地。


    「不會吧……」


    看到了來人,上條忍不住發出低語。


    4


    「可是啊,當麻每次都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知道跑到哪裏去。那可能是一種習慣性流浪。他是那種猛一發現,就已經在旅行途中的人。」


    一方通行拄著現代化的拐杖,走在無法區別白天跟黑夜地下街。電車或巴士的最後一班車設定在最終放學時刻,也許是心理作用吧,往來通道上的學生們腳步感覺相當匆忙。


    「該怎麽說?並不是討厭現在站著的場所,卻也沒有特別喜歡接下來要前往的地方。隻是迷迷糊糊地就不知不覺就到哪裏去了


    。」


    總之現在可以知道的是,雖然不知道那個「當麻」是何方人物,光聽她的話,好像是個非常討人厭的家夥。該怎麽說呢…每次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覺得很焦躁。


    茵蒂克絲抓住在附近遊蕩的三色貓。


    「倒是你在這裏做什麽?」


    「找人。」


    「找剛剛手機裏的那孩子?」


    「那又怎樣。」


    一方通行漫不在乎地說道。


    沒有什麽隱藏的必要,像這樣的小鬼如果瞞得不好就會一直發問,這樣反而更麻煩。他認識跟她很像的人,所以很清楚這件事。


    此時,茵蒂克絲抱起三色貓微微歪著頭。


    「喂喂,我還沒跟你道謝呢。」


    「妳給我安靜回去吧,小鬼。跟妳這樣麻煩的小鬼扯上關係,感覺上麻煩會變得更多。」


    「我還沒跟你道謝耶。」


    對方竟然無視他的話。


    當一方通行不耐煩地望著她,茵蒂克絲完全不在意地說:


    「是剛剛那個孩子吧?在找到當麻之前,我可以陪你一起找哦。」


    她微笑著說道。


    完全不知道自己說話的對象是怎樣的人物。


    「……死小鬼。」


    聽到如此完全天真無邪的發言,他忍不住罵道。


    沒想到要奉陪他人的善意竟然如此疲倦,這是他今天才知道的事。


    5


    眼前站著藍發耳環跟土禦門元春。


    他們先是望著上條的臉,接下來望著最後之作的臉,然後又望著上條的臉。


    兩人說道:


    「這孩子是!!」


    這麽詭異的反應是怎麽回事!?上條對他們叫道。一旁開始警戒的最後之作馬上躲到上條身後。


    土禦門眼藍發耳環卻完全不在意。


    「喵,小萌老師也很難看出實際年齡,到底是怎樣啊喵。你可以解釋這件事嗎?」


    「我說你這家夥,未免也太沒節操了吧!!阿上,你的全方位無死角狀態到底要到什麽地步!感覺上你就連在走廊上抱著貓咪彎著腰的可愛老婆婆也會搭訕!」


    藍發耳環跟土禦門同時瞪著上條的臉。


    他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說


    「身為你的朋友!我們祝福你成功——」


    上條握緊拳頭,想要除掉眼前這兩個有害的發言者。


    「你們……」


    幻想殺手這個名稱很適合他,而現在正是要施展的時候。


    看到眼前大打出手的上條他們,最後之作害怕地說:


    「請…請問,他們是你的朋友嗎?禦阪禦阪確認問道。」


    「小孩子不要看!這些家夥的生活方式跟白癡發言對妳來說刺激太強了!!」


    上條揮拳打算在這兩個笨蛋的額頭,蓋上限製級的印章。距離安息之日應該還很遙遠。


    6


    美琴雙手抱胸,氣衝衝地走在地下街。


    即使在這個時候,常盤台中學的製服仍舊非常醒目,走在街道上的學生們不時會對她投來視線。平時的她完全不在意,但今天神經卻異常容易受到刺激。


    (明明就已經跟我約好懲罰遊戲了,那個笨蛋……)


    她在腦袋裏不斷嘀咕。


    對美琴本身來說,會為了這種事感到煩躁也是件不愉快的事。不管是怎樣的感情,這件事占了自己思考大半比重的事實讓她無法認同。


    當初離開(某少年)時,美琴曾稍稍往後瞄了一眼。在那樣的情況下,讓她無法冷靜處理這件事的原因是——


    ……他竟然鬆了一口氣。


    地下街的地板輕易地被一腳『砰』地踹飛。


    她歎了一口氣。


    (沒錯,這不過是懲罰遊戲。明明是我自己講的,為什麽就忘了?對啊,那家夥也是不情願地被我到處拉著跑,會想要早點解脫也是理所當然啊。)


    這麽說來,一個人興奮的自己真的是個笨蛋。


    美琴的視線落在電話公司的小型紙袋。她看著裏麵小小的青蛙吉祥物。


    (……這是理所當然啊……》


    感覺上自己好像一個人被拋下。


    打磨得光亮的地下街柱子,映照出噘著嘴的自己。光是看到這樣,美琴就想甩自己一巴掌。


    (那笨蛋的行動並沒有違反懲罰遊戲的規則,就算那孩子站在身邊也不是什麽問題。雖然如此,我到底是在幹什麽啊?)


    美琴心想,冷靜思考一下,自己或許真的太不成熟了。


    什麽混賬懲罰遊戲。


    如果會這麽悶,一開始就不該在大霸星祭約定要一決勝負。感覺上最後還是自己吃虧。不僅是美琴本人,就連周遭的人也是。


    她想抱著膝蓋在房間角落冷靜一下。


    應該說…她想發泄當下沒有出口的壓力。


    有沒有什麽好方法?


    (……)


    她稍微環視四周,附近有間娛樂係的遊戲中心。店前放著一台以超高難度聞名的攻擊技能測定遊戲機。也就是說,這是應用了能力測定的壓力消除機,隻要對耐衝擊材質的拳擊手套形「目標」使用能力,就會顯示出力量的強度。


    美琴迷迷糊糊地接近,完全沒注意到遊戲中心隔壁的西洋點心店,從這個時間點,就可以看出她的神經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任何少女氣息。


    她投入好幾枚百圓硬幣。


    重要的「目標」設計得像廣告牌一樣。鐵管柱上貼著像是氨基鉀酸酯般材質的方形拳擊手套。


    跟機器全體相比較,目標的部分不自然地簇新。大概是拋棄式的吧,每隔一天就會替換。


    (反正一定沒有對應等級5超能力。)


    美琴忍不住歎氣。


    這樣的機器大部分的界限是等級4的能力,雖然宣傳廣告這麽說,一般應該隻會壓在等級3的超能力吧。


    (真是的,就連發泄壓力也得手下留情。)


    嘀嘀咕咕抱怨的美琴,突然注意到一條小小的注意事項。


    上麵這麽寫著:


    「最新版機器以能力的使用為前提。由於目標是等級5超能力使用的解禁,必須收集實際數據,請務必協助。」


    美琴的動作戛然而止。


    壓力從身體內部一湧而出,她咧嘴笑了。


    她清爽的瀏海,冒出了可怕的火花啪嚓聲。


    禦阪美琴深深地,默默吸了一口氣。


    她決定協助研究。


    而且是用盡全力。


    那個混蛋白癡!!到底!把跟人家的!約定!當成什麽了!!虧?人?家?如此努力在大霸星祭時一一仔細確認得分表!!」


    劈裏啪啦——伴隨著轟響,應用能力測定機械的遊戲機前後左右上下搖晃。這台遊戲機應該具備某種程度的耐衝擊機構,卻仍不敵快切斷連接本體跟地板耐震補強器的猛烈攻勢,警告音在周圍響起。原本和樂的地下街氣氛瞬間轉變,「呀!」「那…那是什麽?」「等一下,等我一下!」


    周遭的學生們開始四處逃竄。


    傾注所有力量的美琴,肩頭大幅顫動喘息著。


    細微的電子音響起。


    高分榜的成績重新更新了。


    「……真是空虛。」


    美琴嘀咕著。


    結果,她離開了大型機台,回到剛剛走來的路上。


    一個人生悶氣也沒辦法。就承認自己不夠成熟去道歉吧,就算妹妹們收到禮物也沒什麽不對啊。雖然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坦白向那個笨蛋低頭,還是讓自己成熟點吧……心


    裏這麽想著,她大口深呼吸。


    但是,懲罰遊戲還是懲罰遊戲。


    好不容易摘下的大霸星祭戰利品,絕對不能讓那家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不管怎樣,還是得再談談,美琴腳下加快了步伐。


    7


    好不容易成功督促藍發耳環跟土禦門元春反省後,上條確認手機上的時鍾功能。時間已經過了下午六點。地下街外部的地麵上,太陽應該已經下山變成黑夜了吧。


    「嗯嗯,還真是很有個性的朋友耶,禦阪禦阪抱胸歪著頭。現在我還有些消化不良的部份該怎麽辦呢,禦阪禦阪一一確認他們剛才說的話。」


    上條心想最後之作雖然這麽說,不過應該沒問題吧。她不了解那些話的意思,所以沒關係。


    「唔,已經這麽晚了,禦阪禦阪表現出焦躁。」


    她唐突地說道。


    放眼所及之處,附近牆上並沒有掛鍾,地下街也看不到天空的模樣。這麽一來,她應該是經由傳說中的禦阪網絡得到了情報。


    最後之作轉過來對他說。


    「那個啊,禦阪該回去了,禦阪禦阪告知這個可惜的消息。」


    「也對,時間太晚了。」


    上條心裏也覺得這個孩子該回家了,他鬆了一口氣。


    嗯,她微微點了頭。


    「我真的很想再跟你一起玩,禦阪禦阪很沮喪。雖然剛巧在這裏遇到了你,但是我真的很想跟你道謝,禦阪禦阪吐露真心話。」


    最後之作將雙手放在額頭上的夜視鏡。


    「而且你還幫我弄好這個。」她說。


    「但是,我想那個人會擔心,禦阪禦阪想起來繼續說道。如果太晚回家,他可能會出來到街上找禦阪,禦阪不想給他添麻煩,禦阪禦阪笑著說道。」


    「這樣啊。」上條胡亂回應。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應該是個好人吧,他漠然地想著。


    「那個人很脆弱。」


    最後之作繼續說道。


    「那個人受了很多傷,不僅無法守護手中的事物,就連雙手也弄得滿是傷痕,禦阪禦阪傳達斷片的情報。所以我不想再給他增加負擔,這次要換禦阪守護他,禦阪禦阪告白說道。」


    「這樣啊。」


    雖然上條不理解她話中的大半意思,卻還是點頭。


    最後之作的語調中沒有一絲虛偽。


    對方應該是個好人吧?那家夥一定是個好人。


    「雖然他有時喜歡耍帥,禦阪禦阪補充道,他就算全身沾滿鮮血滿是傷口,卻還是為了禦阪奮戰,禦阪禦阪炫耀說道。」


    怎麽回事?這家夥的行動模式有種非常親近的感覺,但因為毫無根據,所以他沒有說出口。


    「掰掰。」上條目送著揮手離去的最後之作。大概是因為最終放學時刻,也就是末班車的時間迫近了,地下街的人群開始慌張起來,她小小的身體穿梭其中,一下子就消失無蹤。


    也該回去了吧,上條轉過身時,突然看到了熟悉的人物。


    「嗯?」


    「她」正朝著這裏走近。


    8


    「啊,是當麻……」


    身旁的茵蒂克絲突然停止了動作。


    她看著通路前方。


    「那就是妳在找的家夥?」


    「嗯。」


    一方通行的視線漫然投向她指的方向,不過人潮眾多,看不出她指的是誰。基本上在這樣的狀況下,本來也很難辨認她是指著誰說「找人」。


    茵蒂克絲抬頭望著一方通行的臉。


    他說:


    「去吧。」


    「可是,你的朋友呢?」


    「不用擔心。」一方通行口中吐出這句話:「我也找到了。」


    他說這句話的方向跟茵蒂克絲一樣,也是前方。可以看到有個小小的女孩穿過中學生跟高中生為主的人群,朝著這裏奔來。


    一方通行知道她的名字。


    雖然不曉得是不是本名,那個研究者為了方便製作文件所取的名字,不知有多少價值。就這點來說一方通行也一樣,應該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吧。


    不管如何,如果稱呼隻有一個,那就是代表她的名字。


    所以一方通行出了聲。


    「最後之作。」


    嬌小的少女發現有人叫她,腳下的速度更加快了,整張臉充滿極為高興的表情。


    看著這個景象的一方通行身旁,傳來了小小的腳步聲。


    「那我走了,謝謝。」


    茵蒂克絲隻說了這句話:


    「當麻!!」


    她輕快的腳步聲充滿力量。僅僅數十分鍾之間一起行動的少女,離開他身邊朝人群跑去。


    她沒有回頭。


    正如最後之作也沒回頭一樣。


    兩名少女在地下街的同一點交錯,然後擦身而過,在沒注意到對方的情況下拉開距離。


    她們跑向各自該去的場所。


    最後之作不到十秒,就跑到一方通行身旁。


    「我回來了,禦阪禦阪向你打例行的招呼……好痛!為什麽無言地對我展開連續手刀攻擊!?禦阪禦阪被壓著頭假裝哭泣——」


    對方不斷敲著少女的頭,藉此發泄心中的不滿。


    「妳剛剛跑到哪裏去做什麽了?」


    「我去找人陪找玩了,禦阪禦阪老實回答。」


    一方通行「哼」了一聲。


    那個麻煩的修女呢?他朝著人群中再次確認。


    但是完全看不到答案。


    眼前所見,隻是漠然的「人群」。


    一如往常。


    行間四


    現象管理縮小重現設施。


    這是莎夏?克洛伊潔芙所在的建築物名稱。


    嚴格來說,這是俄羅斯成教製造的建造物集合體。俄羅斯成教主要以靈異現象的解析及解決為目的,每當有事件發生,他們就會製作出跟現場完全原尺寸大的同樣設施。


    其徹底的細致程度,用「毫不留情」來表現最為適合吧。


    在十字教中,死後的人靈魂會前往天國、煉獄、地獄其中之一。因此,留在地麵上的靈魂並不存在……理論上是這樣。因此,在地上「冒充生前的某人」全都是「利用死亡悲哀的冒牌貨」,這是俄羅斯成教的想法。正如拚圖遊戲中缺少的拚圖片一樣,他們將之定義為「藉由消失所出現的作用」。


    不過,在很罕見的狀況下,會出現像傑克歐蘭登(注:jack-ontern,他是個酒鬼,因為他非常吝嗇,還曾使計戲弄過惡魔,死後天堂與地獄都不留他。但傑克堅持不肯離去,因為路太黑找不到路出去。於是魔鬼給他一點灰燼照亮昏暗的路途,傑克將灰燼放在大頭菜中讓它能燃燒久一點。蘇格蘭小孩模仿他挖空大頭菜放入蠟燭,這項風俗在1840年代隨著新移民來到美洲大陸,之後演變成萬聖節的南瓜燈裝飾。)這種(真正的)遊魂。在十字教中,這樣的遊魂被判斷為「既沒有上天堂的資格,而且又被地獄趕出來」的罪人之魂。


    冒充生前者當然該死。


    結論隻有這點。


    不論是真是假都是敵人。俄羅斯成教的做法,就是將這樣麻煩的家夥「全部一概處分」。幽靈的留戀、回想或是怨恨都無所謂。基本上在地上晃蕩就是不對的。他們的作風就是對這種小事嗤之以鼻,然後笑著除掉這一切。


    當然也有例外,例如藉由「神子」及十二使徒之手重返人間的狀況。但是,那是「神子」或是聖人曆史上有名的頂級人物才能施行的神跡,之前說的罪人或含冤死者根本不可能這麽做。


    為了得到可以「毋須多言打倒敵人」情報的設施。


    此地就是這樣的設施。


    感覺就像是為了好萊塢電影的拍攝,在沙漠正中央建起一座城市,但其精密程度根本就不是底端由紙糊成的攝影大道具能比擬。


    而且,當初原本是一兩幢建築,之後周圍接二連三建起新的「參號對象」,現在已經膨脹到可以容納兩三條街的寬度,這樣的做法,也隻有在國土橫斷整個歐亞大陸的廣大俄羅斯才辦得到。


    莎夏在紅茶裏滴入白蘭地,一手拿著書喝茶的她,正位於完整模仿某宮殿的建築物裏。在「現象管理縮小重現設施」這個擁有一長串名稱的電影村般設施中,這幢建築物可以說是最古老的「參考對象」。


    交雜各種文化的宮殿,就魔法方麵雖然擁有十字教圈的基礎,但屋頂尖端卻像洋蔥般膨起。


    跟她嬌小的體型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莎夏彷佛喜歡甜食的人掹加砂糖一般,在紅茶裏滴了好幾次白蘭地。這已經不是增加香氣,而是有紅茶味道的酒精飲料。


    她手裏拿著的厚書,書皮上印著燙金的書名《異形的天使實像》。「原典」應該在「宮殿」裏,這本書做為此設施內的小道具,每個文字都完美地重現出來。這設施雖然不是魔道書圖書館,卻以擁有很多「摹本」而聞名。


    (——天使降臨於人體時的注意事項。)


    莎夏的手突然停在目標的書頁上。


    她纖細的指尖,順著印刷技術尚未確立時代的手寫文字。有時會因為不太熟悉的暗號解讀技術皺眉,但她仍不停歇。會進行如此不習慣的作業,她有自己的理由。


    因為她的身體產生了異變。


    看得出來的部份,是不定期的指尖的細微顫抖。看不出來的部份則是魔力的異常感知體質:


    …應該說,那接近一種排斥反應。因程度而異,如果附近有龐大的魔力使用時,她的胸口就會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那是自八月下旬開始感覺到的,但莎夏本人卻完全想不起原因。到大型設施調查過身體後,那似乎很像高密度的「天使之力」長期附身的狀況,但她不記得曾進行過那樣的魔法實驗。


    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隻是莎夏個人想調查這個問題,這已經成了俄羅斯成教全體秘密承認的懸案。「天使之力」隻要是十字教徒,無論是誰都可以借用,但是直接附在人身上的情況很少。莎夏戰鬥的時候雖然也會使用,這還是頭一回產生這樣的特殊「症狀」。


    不僅是她所屬的「殲滅白書」,令人在意的是,遠超過這個框架的整個俄羅斯成教都很注目莎


    夏這件事。莎夏猜測其中應該有什麽隱情,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體。


    「世上最大規模的『天使之力』附在人身上的案例,無疑就是受胎告知的時候。將『神子』的總量,也就是足以支撐領導這個世界的絕大『天使之力』收於胎內時,通常毫無疑問會爆炸死亡。但是,聖母將自己相對於神之父性的特性做最大限——」


    追著文字不斷點頭的莎夏沒有發現。


    魔手已經伸到她的背後。


    「莎夏?」


    一聽到可怕的撒嬌聲,她原本麵無表情的整張臉突然抖動。


    但已經太遲了。


    莎夏兩腋下方突然伸出了兩隻手,在她采取警戒姿態之前,小小的胸部已經被掹抓了一把。


    背後的聲音說道:


    「隻顧讀書,完全看不到周遭的用功學生莎夏,偶爾也要來個休息時間啊,咦,嗚哦哦啊!?」


    後半部之所以會變成慘叫聲,是因為莎夏拔出插在腰上的鐵錘跟l字型釘耙進入臨戰狀態。


    不知是否施了什麽魔法處置,光碰到鐵錘的打擊麵,整張桌子就像隕石坑般凹陷,然後爆開。


    莎夏?克洛伊潔芙拿著凶器轉身向後。


    以往一直躲在她背後的人物鐵青著臉說道:


    「莎…莎夏?這裏可是將事件現場做靈魂方麵完全重現的設施,這麽簡單就破壞這裏的道具,這裏作為設施的功用就會——!!」


    「第一個問題的解答,悔過書請交給尼可拉?托爾斯泰主教。」


    「不,要寫那個的應該是妳啊!混蛋,像這樣故意裝傻的莎夏,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可愛啊!!」


    看到狂揮著雙手的人物,莎夏忍不住歎了口氣。


    她是莎夏的直屬上司。


    名叫瓦希莉莎。這名白皙肌膚已經出現若幹衰老的女性,極端在意紫外線或肌膚斑點之類的問題。與「不應存在者」的戰鬥基本上都是夜間進行,但她最近卻養成用「熬夜對皮膚不好」的借口隨意回家的壞習慣,所以莎夏隻好用投繩套住瓦希莉莎的身子,丟到「目標群」正中央。


    即使如此,她仍舊是「瓦希莉莎」。(注:vasolisa,俄羅斯版灰姑娘童話《美麗的瓦希莉莎》女主角。聰明可愛的瓦希莉莎受到後母及姊姊們虐待,在繼母的命令下,到森林向可怕的魔女借燈,多虧母親生前留給她的木偶娃娃幫忙,最後跟王子結婚過著幸福的日子。)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使用俄羅斯民間故事中的女主角名字,那當然是假名。她的年紀大概是二十歲的後半段,正確數字沒人知道。雖然她本人說:「女人本來就是謎樣的動物!」但如果吐槽她說:「反正就是沒有人可以幫妳慶祝生日吧?」,她大概會有大半天都無精打采的。


    這個一點也不成熟的上司,一直給莎夏帶來不少麻煩。重要的是那並不是過去式,而是現在進行式。


    瓦希莉莎看了莎夏正在讀的那一頁。


    「又在讀這種充滿黴味的書。是那個吧,結果還是無法掌握莎夏身體異變的正確原因?那幹脆我來幫妳身體檢查好了。」


    咚!!莎夏一邊確認鈍音跟感觸問道:


    「第一個問題,鐵錘跟錐子妳喜歡哪個?」


    「這個問題應該不是揮下武器之後才問的吧?妳還是對自己那沒常識的破壞力引以為傲啊?」


    受到拷問用的魔法效果鐵錘攻擊,卻絲毫麵不改色的上司根本沒資格說這種話。她說起話來雖然嘻皮笑臉的,但實力確實是在莎夏之上。


    「話說回來,附在莎夏身上的『天使之力』是後方之藍(gabricl)吧?」


    「第二個問題,那又怎樣?」


    「通常實在是很難想象啊,搞個不好是十二使徒以上的總量吧?」


    「第三個問題,然後呢?」


    「噗噗。『神之力』是負責受胎告知的天使吧。而且還將十二使徒以上的力量壓入女性體內,唉呀?唉呀唉呀?莎夏。妳該不會肚子大起來了吧哦哦哦!?」


    莎夏揮動起鋸子,瓦希莉莎用笑臉直接迎擊。


    毫發無傷。


    「唉呀,抱歉。對了。平日穿著誇張拘束衣的莎夏,怎能忍受沒有絲毫快樂的做人?」


    「第四個問題,不要玷汙神聖的新約聖經,妳這混蛋。附帶說明,這種拘束衣還是妳濫用職權強逼我穿上的。」


    莎夏的服裝是在紅色披風下,隻穿著一襲透明的襯衣,以及黑色皮帶所構成的拘束衣,這樣的服裝簡直就像夜晚出沒的變態。瓦希莉莎雖然說:「快要被『不應存在者』附身時,這個可以當成最後手段將自己束縛起來。」不管怎麽想,這似乎是上司的個人嗜好。


    莎夏本人連摸都不想摸這樣不象樣的拘束服,無奈瓦希莉莎是她的直屬上司,她必須遵守文件上的誓約。如果反抗這樣無可奈何的事被送到修道院(其實是禁閉室),簡直是更加愚蠢。


    當然,並非所有俄羅斯成教修女都是這種打扮,俄羅


    斯成教可不是這樣的變態集團。


    莎夏重新將自己隱藏在紅色披風下,瞪著自己的上司。


    穿著相當正常紅色修道服的瓦希莉莎哈哈大笑後,


    「妳真的這麽不喜歡?」


    「第二個解答,問這個問題本身已經侮辱到我的人格。」


    「那就換件衣服吧。」


    對方幹脆地說道。


    「……?」


    有點驚訝的莎夏,透過礙眼的瀏海看著自己的上司。瓦希莉莎在自己腳邊的舊皮包裏四處翻找後說道:


    「現在啊,我因為一些事情,正在調查學園都市跟島國的魔法事情。」


    有種討厭的預感。


    不可以看那個包包裏的東西。


    她明明沒有借用占星設幫助,卻有股微寒的「預感」傳來。


    「那個啊,是學園都市中待有的文化哦。那裏的文化當然就是那個啊。日本這個國家真的是值得參考。真是的,我可是拿到確實資料,費盡心思一針一線縫製出來哦。啊哈?」


    莎夏看著門的方向。


    當她開始計算門的厚度跟材質時,


    「妳看,莎夏。妳知道超機動少女佳奈美嗎?」


    莎夏已經用l字型釘耙破門而出。


    看到瓦希莉莎笑容滿麵展開的「衣服」,莎夏還以為自己的淚水已經不小心奪眶而出。她雖然知道上司正經由法國搜集日本奇怪的禦宅族文化,卻從沒想過她的品味會如此誇張。


    那種光滑閃光的打扮絕對不行。


    莎夏?克洛伊潔芙是屬於俄羅斯成教特殊部隊「殘滅白書(annihtus)」的戰鬥修女。希望這個世上「不應存在者」滅絕的她們,其戰爭非常激烈,哪可能穿著這麽輕飄飄滑溜溜的東西在戰場上奔走?


    換個部門也許比較好。


    無論是誰,都不會想穿著那樣誇張的衣服戰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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