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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阪美琴一個人無所事事的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為了獲得出浴呱太的手機掛鏈,美琴不得不來到了外麵的浴場,但是運氣不好,正好遇上了『無氧氣警報』這種第二十二學區特有的緊急狀況,使得她被困在了大樓的裏麵,而注意到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完全變成了深夜了,並且洗澡後燥熱的身體也完全變涼了,洗澡的意義一點都沒有了。


    (啊,真是的……結果,回到宿舍裏還要重新再洗一次呢)


    雖然這麽想著,但是到現在,第二十二學區的出入口還被封鎖著。


    現在,針對『無氧氣警報』一事好像是已經解決了的樣子,所以已經可以從大樓裏麵出去了。看來是係統上出了什麽麻煩吧,管理著大門的中年男子正一臉煩惱的撓著自己的頭。


    普通情況下的美琴的話一定會上去抱怨些什麽吧,但現在可以不斷聽到大叔的背後傳來的腳步聲以及一些粗魯的怒喝聲,對應這些人的大叔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鐵青的。就算現在再去抱怨什麽也無濟於事,所以美琴隻能把自己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忍了下去。


    (嗚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雖然不太看的出來,但是美琴也和某個少年一樣是有著那種特別喜歡擠進一些麻煩問題中體製,所以她也很在意到底發生了些什麽騷動。


    「嗚哇!?」


    突然,美琴的劉海附近產生了靜電氣一樣的東西看,這是很少發生在她身上的,輕微程度的能力暴走現象。美琴對以吃驚的表情看著這裏的大叔笑了一下後低下了頭,然後快速撤離了現場。也許這是在學園都市裏特有的感覺吧,自己不能控製好自己能力這種事,是非常讓人覺得羞恥的。就在這樣那樣的情況下,美琴想要攪入那場騷動裏麵的氣力也慢慢的被削弱了。


    如果她是精通魔法的人的話,恐怕她會認識到現在是因為『驅人』的效果吧,這是一種會對人的感覺和認識造成影響的術式,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她錯認為自己是沒有控製好自己的能力吧。


    (可是,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美琴還是繼續疑惑著,總之在大門的故障在被解決之前自己是別想回到陸地上了,因此美琴看了看第二十二學區裏麵的介紹板,最後決定去位於第七階層的高檔賓館。


    (現在這種時間不知道能不能一下子弄到房間呢……說起來,要是被宿舍管理員遇到還是很可怕的,一會兒還是聯係一下黑子叫她幫忙接應比較好吧)


    一邊考慮著這些,美琴一邊沿著螺旋狀的樓梯向下走著。


    這個時候。


    不經意間,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什麽人的人影,而且很明顯對方不是正常的走動著。要說是靠不住的話,給人的感覺更多是不安定吧。可疑人物?美琴皺起了眉頭,直到人影出現在了路燈下後,美琴的表情一下子被吃驚所代替了。


    上條當麻。


    「等等,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美琴慌慌張張的走了上去。


    如果是平常的她的話,是不可能會體現出這種反應的吧。她也知道這個少年經常會在夜晚的都市中遊蕩,跟美琴之間似乎也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孽緣在。就算是在路上撞見,大多數情況下也不過是變成吵架而已,要說體現出擔心他的樣子還真是少見的。


    但是,現在的美琴正麵對著自己不得不做出這種例外舉動的情況。


    上條當麻的樣子,明顯非常的奇怪。


    就像是剛從冰冷的海水中爬上來一樣的鐵青的臉,身體上包滿了繃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強行做出了運動的關係,繃帶變得鬆動,可以看到有幾個地方甚至被染紅了。穿著的衣服也很奇怪,不是他一直穿的校服,就像是醫院中將用動手術的病人所穿的衣服一樣。


    「禦阪,嗎……?」


    上條像是要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一樣靠在了路燈的柱子上,好不容易保持住了姿勢,然後說道。估計是他強行走出了醫院吧,可以看到他的臉頰和手腕上到現在還沾著醫療用設備的電極,電線就拖拉在他的身後。


    仔細打量了上條一番後,美琴這次是徹底的震驚了。


    雖然不仔細看的話也許很難明白……上條的左眼和右眼,兩個瞳孔的位置有著明顯的偏差,看來他的焦點還有些問題。因此他現在看到的東西就像是在霧裏或者是透過玻璃看到的風景一樣吧。


    而從上條的表情來看,他本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或者說,他現在已經緊迫到沒有時間來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了吧。


    「……」


    上條的嘴唇雖然微微動了幾下,但是美琴並沒有能夠聽到他在說什麽。


    隻是看到他慢慢的,慢慢的鬆開了扶著路燈的手,再次走了出去。原本他就準備這樣穿過美琴的,但是在走到美琴邊上的時候他的膝蓋失去了力量。


    美琴慌慌張張的扶住了快要倒到地上的上條。


    「笨蛋!!你不是受傷了麽!?而且身上還有這麽多電極貼著……難道說,你是從哪裏的醫院裏麵逃出來的嗎,你該不會想要這麽說吧!?」


    「不去的話,不行……」


    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接近了的關係吧,美琴終於聽到了上條的聲音。


    「那群家夥,大概,現在還在戰鬥著。所以,我不去的話……」


    光是聽著他斷斷續續的發言,美琴就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發抖了。


    這個少年,至今為止已經有好幾次在美琴所不知道的地方被卷進什麽奇怪的事件中了,對於這些事情美琴多少還是能夠做出預測的。但是,怎麽想這都不可能是單純的打架所引發出來的後續事件。過去有一次,她還親眼目睹了這家夥和學院最強的超能力者戰鬥的場景,那種程度的事情恐怕人的一生中隻會碰到那麽一次吧。但是恐怕誰都沒有想到吧,他會有那麽多次陷入生死未卜的狀況中。


    同時,考慮到這些事情,美琴終於覺得有些事情她可以理解了。


    浮現在她腦海裏的單詞隻有一個。


    (……記憶喪失)


    像現在這樣,每次都進行著那種會折壽的戰鬥的話,是不可能隻有身體受到傷害的。記憶喪失的原因是來自精神上的衝擊呢,還是腦的構造上的問題這些美琴她不清楚。但是,不管是裏麵的哪個,美琴都會覺得『有可能』。因為上條當麻的身體現在就是破破爛爛到了那樣的程度。


    一定要製止他才行,美琴這樣想著。


    現在他的身體還是看上去一幅立刻就會死的樣子,而且還經曆過記憶喪失這種事情,但是就算這樣,少年還是決定親自走向眼前的危機。


    「……?」


    上條用不思議的眼神,看著不管過了多久還是用手抓著自己的美琴。


    為什麽美琴不讓自己離開呢,他的表情說明他自己完全不明白。


    因為會讓他人覺得擔心的事情他都已經全部隱藏了起來,所以他覺得絕對不有什麽人自己過來跟自己搭話的,隻要自己什麽都不說的話,周圍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正陷入危機中的,也不會發生別人自己主動上來幫助自己的好事,少年時如此堅信著的,他的表情也正是如此。


    對於這件事,美琴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發自心底的。


    「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呢」


    美琴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出來。


    就算知道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但她還是不準備停下接下來要說的那些話。


    「想有人幫幫自己,請借給我一些力量吧!不對,就算不是這麽具體的台詞也不


    要緊。更加單純的!!害怕啦不安之類的,這樣的事情哪怕是一丁點也好你也給我說說啊!!」


    「禦阪……你在,說什麽……」


    「我都已經知道了」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他還想著要敷衍過去……不,恐怕上條是為了不把美琴卷入自己的事情中而持續著蹩腳的演技吧,美琴下定了決心說出了以下的話。


    「你喪失了過去的一段記憶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啦!!」


    這一瞬間,上條整個肩膀都一下大幅度震動了。


    巨大的——這才是能夠左右人生的巨大的『動搖』。


    看著陷入困惑中的上條,美琴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但是這又怎麽了。


    美琴過去曾有一次真的是被這個少年救了一命。不僅是她一個人,還有她應該去保護的那一萬人左右的少女們也被一並拯救了。


    那時候,在光靠一己之力就想去和學園都市最強的超能力者麵對麵的美琴麵前,上條當麻出現了。原本準備一個人承擔下一切然後死去的美琴,少年以自己的方法將美琴的內心給一點點“踐踏”了。


    確實那是一種一點纖細感都沒有、連個人隱私都已經有點侵害了的肮髒的做法。可是,禦阪美琴這個少女以及她的『妹妹們』,卻被這種方法給拯救了。


    這個做法,隻有上條當麻本人不想被他否定。


    因為就算是這個少年,被用同樣的方法拯救也一定是好的。


    所以,美琴才會說。


    「我知道你也有著對自己來說不得不保密的東西。但是,這些問題全部都讓你自己一個人抱著不行吧?身體變得如此的破爛不堪,就連腦子裏的記憶都被消除了,即使這樣你還是要一個人戰鬥下去嗎,到底是什麽樣的理由使得你必須一個人去戰鬥啊!!」


    上條隻是聽著她的話語。


    他能靜靜地聽著不說話是最好不過了,美琴繼續說道。


    「就算是我,也是能夠戰鬥的」


    像是要從正麵發起挑戰一樣,美琴隻是將自己的想法直接的說了出來。


    至今為止一直沒能說出來的話,現在則很自然的從口中蹦了出來。


    「就算是我,也能夠成為你的力量!!」


    會這麽說,並不是因為她是學園都市排名第三的『超電磁炮』,美琴的意思不是如此簡單的等級上的對話。就算在這個瞬間她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變成了普通的無能力者也好,美琴也敢發誓,她絕對會說出同樣的話來。


    「沒有理由讓你一個人受傷下去!所以說吧,你現在要去哪裏,要和誰戰鬥啊!!今天就由我來戰鬥,我會讓你安心的!!」


    「禦、阪……」


    「別人是用著什麽樣的心情等著你的,今天就讓你親身體驗一下吧!躺在醫院的病床邊,隻能在安全地帶看著你戰鬥的人們的心情,就讓你自己好好體會一下吧!!你啊,在幫助妹妹們的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呢!!明明叫我這邊好好地跟你談談的,卻自己一個人去挑戰那個學園都市的最強超能力者!!為什麽你的理論隻有在自己的身上不管用呢,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不像任何人尋求幫助呢!?」


    美琴叫喊著,並且注視著上條的臉。


    表現在他臉上的,是愕然。


    但是,這不是突然了解到『不知道的事情』時所擁有的表情,而是『隱藏的事情』被發現時路出的震驚表情。


    關於一方通行和妹妹們的記憶是有著的。


    對於這件事美琴雖然鬆了口氣,但是她卻對在這種情況下感情用事的自己感到厭惡。本來這種最應該擔心上條身體狀態的情況下,美琴卻為了驅趕自己的『不安』而做出了不應該有的行為來。


    上條當麻,他沒有注意到。


    或者說,他意識到了,但是卻無視了。


    「總,總而言之,快去吧,去醫院!因為你這人就算用說的也是不聽的,不好好看著你回到病房裏的話我是不會離開的哦!!」


    美琴一邊抓住上條的手腕,並用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操作著調出了地圖,然後開始尋找醫院的所在位置。


    「……是,嗎」


    上條雖然稍微發呆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慢慢的動起了嘴唇。


    那是一種看上去像是在微笑一樣的表情。


    「被你知道了啊」


    雖然身體看上去隨時都會癱下去,但上條的身體卻神奇的被一股力量籠罩著。美琴覺得這是最最危險的狀況,所以她才沒有鬆開抓著上條的那隻手。


    「但是,你搞錯了」


    像是要製止想要說什麽的美琴一樣,上條說道。


    「我啊,因為沒有記憶所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啦」


    上條當麻的芯,並沒有被折斷。


    「雖然想不起來以前的自己的事情,自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來迎接那最後一刻的呢,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呢。但是,變的遍體鱗傷也好,戰鬥到連記憶都被損害了也罷。隻有自己一個人不斷受傷的理由,哪裏都不會存在的」


    記憶喪失這件事情已經暴露了。這件事情本身就應該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但是,上條真正的芯,卻不是在這裏。


    「大概,我是為了說這些事情,才不得不挺身而出直到自己喪失了記憶為之呢,我就是這麽想的」


    美琴的表情,一下子就凍住了。


    這個結論,就是上條所抱有的,真正的芯。


    所以,他才會隱藏起自己喪失了記憶這件事。不怪任何人,自己原本不做出什麽行動的話,就不會落入這種境地,他一定是不想因為自己說出這樣無聊的台詞而使得什麽人受到傷害吧。


    這是一件已經怎麽想都想不起來的,一個過去。


    但是,上條一定是做好了保護某樣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而犧牲的覺悟,實際上,他也真的做到了。不是希望別人為自己哭泣的美化了的自殺願望,他隻是為了將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播下了種子,然後等待著,然後一直不停的往前進,就是這麽一個結果。


    「雖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但是,就算想不起來,因為這些看不到的部分,我才站在了這裏。已經想不起來的過去的我,讓現在的我如此行動著。他所留下的東西,不是在『頭』裏,而是在『胸』中。所以,我就算想不起來也好,我要做的事情,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我還是都明白的」


    恐怕上條當麻對自己內心中的一種曖昧的,連自己也不明確的某種『東西』感到自豪吧。正是因為有著某種信念,他才不會後悔。如果他能夠遇到過去的自己的話,大概會毫不猶豫的笑著說一聲『謝謝』吧。這個少年的話,絕對是會那樣做的。


    「抱歉了,禦阪。你就快點回去吧」


    回過神的時候,美琴抓著他的手自己鬆開了。


    異樣強大的力量,在上條的手腕中移動著。


    「我要走了。這不是交給別人就能安心的事情。並不是有什麽強製著我去這麽幹的東西……隻是,我想去。結果,什麽都沒有變吧,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發什麽什麽齒輪錯位這樣的事情而使得我沒有喪失記憶的話,恐怕我也會做出和現在相同的事情吧。上條當麻就是這種不會讓一點點記憶的有無就動搖的男人哦」


    少年背對著美琴,再次走了出去。


    如果想要追上他的話,不管怎麽樣都是能追上的吧,因為他的步伐實在是太不可靠了。


    (怎麽辦……)


    但是,美琴沒有行動。


    他的背影就在自己的身後,隻要伸手的話就能夠碰到。


    (我沒有說錯什麽話,這家夥現在不立刻回到醫院去不行。而且,


    我跟著這家夥一起去戰場這個選項也……但是,我也知道他沒有在說謊。大概,現在,在這裏,這樣的,靠自己的雙腳站立著這種事,對他來說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吧)


    在煩惱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上條行走著。


    就算美琴不斷煩惱著,上條還是沒有停下來。


    (可是,這不是光靠我就能夠製止住的事情,我不可能做到的。現在最正確的一定是這樣目送他裏去吧。然後將雙手抱在一起,像神明們祈禱,祈禱他能夠無事的回到身邊,這才是最正確的行為吧。除此之外的所有選項,不管哪一個都有著『多餘』的地方。這家夥也絕對沒有期盼著這些吧……)


    靠不住的背影在漸漸的遠去,已經沒有時間了。


    明明現在一定要阻止他才對,但是美琴怎麽也行動不了。


    (怎麽辦。我完全無法接受啊)


    恐怕上條當麻剛才所說的話裏沒有一句是假話吧,他是為了貫徹自己的信念呢,還是說隻是想要自己去做所以才去戰鬥的呢。


    就算是有些不講理,但這個意見,還是應該尊重並目送他離去的。


    這種事情自己也明白,就算是笨蛋,也應該是能夠明白的。


    但是,內心就是無法接受。


    怎麽也做不到。


    (……這樣的事情)


    慢慢的,她把自己的雙手放到了胸前。


    禦阪美琴這個少女她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了。


    那是一種和論理啦理性啦體麵啦麵子啦害臊啦旁言外語啦什麽的完全無關,隻是自己的心中殘留著的最深刻的那個感覺,這才是禦阪美琴這個人所擁有的真正的核心。悲慘的醜陋的任性的愛撒嬌的——這才是赤裸裸的真正的自己。


    這個感情的名字,美琴她也不知道。


    到底該把它分為哪一類,現在的她還不理解。


    可是,今天,這一天,這一時,這一瞬。


    禦阪美琴她知道了。


    在自己的內心中,有著這樣輕易就能打破自己所有的內心障壁,龐大的感情沉睡著。


    作為學園都市中僅有七人的超能力者之一,通過『隻屬於自己的現實』這種形式,明明應該對控製自己的精神麵非常熟悉的她,即使如此那份巨大的感情還是能夠輕易地將一切都給粉碎。


    上條當麻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禦阪美琴直到最後都沒有能夠去阻止他。


    這其中的理由,不是因為上條的行動打動了她的內心。


    而是因為她的胸腔被自己認識到的那份感情所壓迫,使得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2


    後方的aqua的棍棒在呻吟著。


    並不是說有什麽特殊的術式,也不是什麽靈裝,隻是靠著體力。在使用『唯閃』這種特別的術式時,神裂的力量會一瞬間增加,但是一直用著全力的aqua全連什麽時候會用盡體力都無法知道,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差距立刻就膨脹了開來——終於,迎來了極限。


    轟音炸裂了。


    因為用七天七刀接受住了棍棒,使得神裂火熾的整個身體都被吹飛了出去。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戰鬥著的神裂的身體就像是要把瓦礫形成的小山給全部摧毀一樣,就這樣沒有反彈的情況下飛了一百米左右。她的身體化為炮彈,將瓦礫的小山一個個的摧毀,將水泥的碎塊變成粉塵灑在空氣中。


    「到此為止了麽,極東的聖人」


    蘊含在aqua聲音中的感情,是失望。


    可是被埋沒在瓦礫裏,渾身無法動彈的神裂連回應他的餘力都沒有了。


    被注入到充滿鮮血的身體中的力量,連最初的一半都沒有。


    (……有什麽……)


    小手段呀詭計什麽的都沒有。


    隻是在最根本上的『力量』有著極大差距的對手,該怎麽跟他戰鬥才行呢。


    (……那個力量的……正體是……?)


    神裂一邊嘴裏吐著血塊,一邊感到了疑問。


    用著聖人全部力量使用著『唯閃』這種術式的神裂,她明白。聖人這種性質,本來就超越了普通人類身體的極限。本來的『唯閃』,是一擊必殺的拔刀術。如果不是以這種形式來使用的話,隨時都有可能使得自己的身體被摧毀。


    但是,aqua從正麵擊潰了這個無法實現的可能。


    因此,他才能拉開和神裂之間的差距。


    (——『唯閃』的……魔法構造中,餘力……沒有了)


    這個術式不單單是增加運動量而已,還得保持肌肉不會超過人類能忍受的極限而被破壞、在極端的提升了速度的情況下保證全身的平衡不會丟失、這才是由各種拚版一樣精細的術式組成出來的『結晶』。如果想要求更在那之上的東西的話,或者在哪裏加入一個新的部件的話,那麽就會使得所有的術式之間的平衡被打破。靠現有的拚版所完成的拚圖玩具,想要再加一個新的拚版進去是不可能的。


    這裏是靠著近身格鬥戰為主的『聖人』的極限。


    aqua難道是說有著在這之上更加洗練的身體製禦術式麽。


    神裂雖然自己成立了幾個假想,但不管哪一個都失敗了。


    果然,增幅到他那個程度的話,一定會出現什麽問題。如果使出和aqua相同的力量的話,在那個瞬間普通人類的身體就已經會在空中分解掉了,不管是物理上,還是魔法上都是。


    (aqua的……力量是……)


    原本,聖人被給予的力量就是不可能百分百全部使用出來的。


    因為跟『神之子』有著相似的身體特征的緣故,聖人都被說是成功獲得了他的力量的人們。可是,就算是隻有『神之子』的一部分的力量也好,但這終究不是人類可以掌握的東西。


    掌握著的一部分的力量,而要掌握這一部分的力量中的一部分,對聖人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了。


    這才是聖人的正體。


    不管以什麽形式來組織術式也好,絕對會出現無法越過的鴻溝。要說的話,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力量最後卻像濃霧一樣散掉了。因為偶像崇拜的理論而進入身體中的力量實際上可以靠自己的意誌來隨便使用的量是有限度的。


    可是這樣也不全是壞處。因為如果聖人能夠百分之百使用那些力量的話,那麽這樣就會因為太過高壓的力量使得聖人的肉體被自己的力量弄得粉碎。這種現象比起說是魔法,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吧。因為在他們還是處於不知道任何魔法的嬰兒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掌握了能讓那股力量安定下來的術式。


    但是,


    (……aqua他難道,沒有作為『聖人』的……界限,嗎……?……那個力量,已經……輕輕鬆鬆的超過了……人類可以製禦的領域了吧……?)


    更不用說,aqua在作為聖人的同時,還有著『神之右席』的力量。之所以被稱為後方的aqua,是因為他有著大天使『神之力』的屬性。一般會認為是單純倍增了力量吧。但是實際上,這份增加的力量會使得負荷也立刻就增加一倍。


    對。


    奇妙的是,aqua輕鬆的完全掌握了百分之兩百以上的力量,而且還沒有發生暴走,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不可能,做到的。這已經不是用一句素質或者天才就能帶過的事情了。聖人與『神之右席』這兩個不能相容的性質放到一個肉身裏,這本來就已經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天才這個單詞,有著可以讓人接受一切的說得力。


    可是,這裏卻不同。


    正是


    因為處於這個領域中的神裂,她才明白。


    天才、才能,這種話語現實中並不是那麽便利的東西。


    (……有什麽,有什麽東西……)


    神裂聽到了一聲小小的聲響。


    那是後方的aqua站到了神裂麵前的聲音。


    (……聖人與,『神之右席』……)


    看著眼前的強敵,神裂思考著。


    (……為了讓這兩種力量共存的術式,一定存在在什麽地方……!!)


    「嗚!!」


    在aqua向前踏出一部之前,神裂躺著向邊上滾了出去。


    然後強行拿起了落在地上的七天七刀。


    同時,aqua橫向揮動了長度超過五米的棍棒。就像是要把瓦礫和地麵一起全部卷走一樣,強力到極致的一擊。


    原本準用刀來奇襲的神裂,沒有辦法隻能夠轉為防守。


    棍棒與刀碰撞到一起,發出了激烈的金屬聲。在被棍棒再一次壓下去之前,神裂雖然看上去又要被吹飛了,但是她吧刀刺進了地麵從而減輕了威力,不過這樣她還是在滑出了十米以上的距離後才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還要繼續戰鬥麽」


    aqua非常佩服的說道。


    但是,這是一種以上看下的姿態說出來的話。


    「逆轉的機會什麽的,已經不可能存在了。隻要你想想自己手上有的和你可能有的必殺的數量的話,結果就十分明白了。如果說隻要努力和祈禱,奇跡就會出現的吧,不過靠著那些東西是不可能把數量如此稀少的『聖人』給摧毀的」


    「……數量稀少,嗎」


    遍體鱗傷的神裂碎碎念道。


    從內心深處吐出來一樣的語氣。


    「這不是靠自己獲得的力量,而是在出生時帶著的強行選項。隨便使用著那樣的東西,你覺得這樣很開心很滿足嗎?」


    「說了又能怎麽樣」


    aqua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


    「之前我應該已經說過了,那些口口聲聲的信念中,到底有著多少的東西才是真實呢」


    神裂與aqua同時飛了出去。


    兩人從正麵發生了突擊,金屬與金屬互相摩擦火花四濺。


    「你會這麽憤怒是因為那件事吧,有著壓倒性實力差距的一般人和天草式的成員們,被卷入聖人之間的戰鬥中,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


    「但是這裏是戰場。與生俱來的能力的差距,拿在手上的武器的性能,戰鬥人員的數量。戰場上的規則就是在互相知道差距的情況下還是堂堂正正的襲擊過來,如果要說討厭被卷進來的話,那麽從最初開始就不應該站在『這裏』,早點滾就是了」


    兩人之間的狀態已經連互角都稱不上了。


    輸給aqua的壓力,神裂的身體不斷的後退著。


    「讓沒有力量的人去戰鬥這種事,不管怎麽看都是沒有必要的」


    看著姿勢快要崩潰的神裂,aqua說著。


    「刀刃相交的,隻要是真正的士兵就可以了」


    這可以說是aqua的信念中的一部分。


    與其他的『神之右席』不同,這個男人說過,他要粉碎的隻有少年的右手。


    不是天使,而是聖母——這是徹底實施著『慈悲之力』的人的心中的碎片吧。


    確實,神裂也有過相同的想法。


    在太過無慈悲可言的戰場上,不管是鍛煉有素的還是沒有鍛煉過的,單體的戰鬥力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不管有多麽好的裝備,要死的話,還是會死的。如果討厭這樣的話,就隻能先讓神裂這個聖人把各處存在的風險都先給解決了,然後讓他們在絕對安全的戰場上戰鬥,別無他法。


    就算單純的考慮敵我雙方的戰鬥力,對伏兵的可能性還是會抱有一定的警戒心的吧。可是真正的戰場是不同的。經常會在完美的時刻突然發生一些噩夢般的偶然,然後重新掌握了全部,想要完美的防止這些偶然的發生,這是不可能的。


    神裂把這種事情的原因歸咎到自己的不夠成熟上。


    因為自己的力量不足,使得自己不能控製好不斷變化的戰鬥的局麵,使得重要的夥伴們受傷。『那個時候』她真的是這麽認為的。當時,作為女教皇的神裂無法忍耐住這種事實,結果就是她離開了天草式。


    可是,


    (這是多麽的……)


    神裂火熾將自己和後方的aqua重疊在了一起,咬緊了自己的臼齒。


    (這是多麽傲慢的想法啊)


    因為天草式的魔法師們太過弱小所以死了,如果他們全體人員都有著跟聖人一樣的力量的話就不會死了。真的是這樣嗎?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那麽那個少年呢,與大家一起戰鬥,與大家一起取得勝利,與大家一起歡笑著的那個少年,他又是什麽呢。


    結果,沒能說出來一起戰鬥這種話,這還不是因為神裂火熾不相信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實力麽。不是人格也不是精神,而是實力。正因為如此,神裂無法將自己的後背托付給任何人,這樣不就隻會使得連攜崩潰,無端增加不必要的敗北麽。


    天草式十字淒教,真的是那麽弱小嗎。


    真正弱小的,到底是誰呢。


    在這種淒慘的狀態下就算勉強勝利了,自己可以得到什麽呢。


    就算時代向著大家所希望的那樣發展下去,就算世界向著更好的方向移動著,到最後的最後為止都沒能成為勝者的力量的人們,可以把他們也一並帶去麽。


    一定是會被留下來吧。


    在周圍充滿了歡笑的幸福的光景中,隻有一個人會被放在一邊。


    聖人。


    隻是出生的時候獲得了一些別人沒有的能力——不斷用著『被選中的人』這種特權,是多麽的愚蠢,自己到底要傲慢到什麽程度才罷休呢。


    「我真是……一個大笨蛋呢」


    神裂火熾,吐出了這樣的話。


    自己到現在為止的種種行徑,其實是一種無自覺情況下的暴力。


    也就是說,事情就是那樣的。


    後方的aqua也好,『神之右席』也罷、神裂火熾也跟他們是一樣的。


    『特別的誰』來管理所有的東西,『除此之外的全部』隻要閉著嘴接受管理就行了。這是為了你們好,不要做些什麽沒有意義的努力了,不要消費過多有限的資源了,大家要做的隻是笑就可以了,不用做任何事情,隻要閉著嘴聽從就行了。神裂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對與自己最重要的夥伴們,她做出了這樣的要求。


    「————,」


    神裂火熾擦拭了一下沾滿血的嘴唇,重新架好了七天七刀。


    自己該做出怎麽樣的選擇。


    (我已經明白了)


    真正意義上的,能夠救出『夥伴』們的選項。


    正正堂堂的認同『夥伴』,使得自己不會在光芒之中一個人丟下來的選項是什麽。


    (我已經明白了!)


    絕對的敵人,後方的aqua的錯誤,為了糾正這個錯誤而能做出的相應的選擇是什麽。


    解開aqua力量之謎,能與之壓倒性的力量相對抗的選擇是什麽。


    (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一個問題解開的話,剩下的問題就會連鎖著一個個被解開。被雙手緊握住的七天七刀發出了鳴動,這是神裂火熾最後的一點力量。她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因此她才會毫不惋惜的將其全部使出,信念的力量。


    敵人是使用著聖人之力和『神之右席』之力的後方的aqua。


    史上最凶


    惡最強大的敵人麵前,神裂火熾采取了最後的行動。


    3


    在兩個聖人戰鬥著的第五階層的上方三十米左右,在第四層呈火山口狀的崩落處的邊上呆呆的看著下方的戰鬥的天草式的成員們,這個瞬間,確實聽到了一個聲音。


    「——,……給」


    是世界上僅有二十人的,真正的聖人的聲音。


    「……,請給我」


    過去統率著天草式,原女教皇的聲音。


    「請借給我力量,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


    神裂火熾的聲音。


    最初,建宮也好五和也是,都沒有聽明白她在說些什麽。就算腦子裏處理了話語的意義也好,他們也絕對不會想到這是對自己所說的話。


    但是,確實,神裂這個話是說給建宮他們聽的。


    是那個自己認為一輩子都追不上的神裂火熾,是那個自己覺得從出生開始就有著跟自己不同的神裂火熾,是那個說不想繼續傷害自己的同伴而背對著貧弱的自己離開的,那個神裂火熾。


    現在正在請求著幫助。


    為了打倒靠自己一個人無法打倒的敵人而請求著幫助。


    「——啊」


    有好幾個人此時此刻都感到自己的渾身都在顫抖。


    又有好幾個人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也就是說神裂火熾現在的行為和話語,就是如此讓人激動的事情。


    終於被那個女教皇大人給認同了。


    自己不再是她的包袱,而是能夠跟她站在一起,並肩作戰的同伴。


    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為什麽,事情發展到這種局麵了神裂火熾會向天草式十字淒教尋求幫助呢。


    理由十分的簡單。


    就算是神裂火熾,也有著靠她自己無法打倒的敵人在。


    就算如此,她也有著不得不站在那個敵人麵前的理由。


    並且,


    為了戰勝這個難敵而剩下的希望,


    為了保護好她的夢想的最後的一塊拚圖,


    就是建宮和五和,他們這些非常普通的天草式十字淒教的人們。


    「……」


    這個時候,這個瞬間,沒有一個人願意繼續等著而浪費一分一秒了。


    剛才因為無力感而掉落自己武器的人,一個個撿起了自己的武器。


    沒有任何一個拒絕的人。


    身上包滿了繃帶,紅色的液體從繃帶的下麵滲透了出來,有的人的繃帶本體都已經破碎了,但是這些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就算自己和夥伴們一起上都對付不了的敵人,就算是那個神裂火熾都讓其陷入苦戰的那個『怪物』,就算說要再次站在他的麵前也好,也沒有任何人會說害怕。心中已經完全被喜悅的心情給占據,能夠成為女教皇的力量,能夠再一次跟那個人一起戰鬥,光是這一件事就使得他們高興地能夠忘記一切痛苦。


    有的人發出了雄亮的叫聲振奮著戰意,有留著世界上最開心的眼淚的人,也有人不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獨自一人沉靜在無比的幸福中。靠著牆壁的人們,也再一次靠自己的雙腳站了起來,身為教皇『代理』的建宮齋字終於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重負被卸下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上了」


    建宮齋字作為天草式十字淒教的代理指導者,發出了最後的一個指示。


    不過顯然這一句話還不夠,他注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再一次,


    「上了啊!去我們天草式十字淒教應該去的那個地方!!」


    伴隨著叫聲,天草式的人們爭先恐後的跳了下去,向著戰場突進。


    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無力。


    但就算這樣也無法動搖他們戰鬥的理由。


    因此,天草式十字淒教才能聯合起來對付強敵。


    與他們所一致認同的那個領袖,與那個女人一起戰鬥。


    4


    (什麽……?)


    後方的aqua無法理解神裂采取的行動究竟有什麽意義。


    在聖人與聖人之間的戰鬥中,將普通的魔法師給卷入進來,其結果不用想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而且原本神裂就是因為討厭這一點,才會將後方的aqua帶離天草式的附近,還特別準備了這樣一個專用的戰場才對。


    可是,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有的人舉著劍向這裏跑著,有的人舉著槍高高的躍起。原本死氣沉沉的人們一下子就集合到了一起,就像是要保護遍體鱗傷的神裂一樣,他們布下了陣式。


    在aqua的麵前的話,這就像是一麵用糖果做出來的牆壁。


    他架好了棍棒,警告道。


    「居然向弱者求救……難道你就不惜做到這種程度來珍惜自己的生命麽」


    「你是這麽認為的麽」


    神裂火熾用充滿鮮血的雙手握著七天七刀,說道。


    在她的嘴角上,掛著的是微笑的表情。


    「確實,因為站在我的身邊而使得不少的同伴受傷了。我害怕著這樣的事情,所以曾一度想要從天草式十字淒教中離開」


    但是,神裂在這裏用飽含氣力的語氣停頓了一下。


    「引起那些悲劇的,不是因為他們的弱小」


    「……」


    「是認為他們『弱小』,不相信他們實力的我所引發的悲劇。我從心底的某處貶低著他們,不肯把自己的後背交付給他們。就這樣我把原本應有的力量放在了一邊,就算自己還不夠成熟也還是一個人不斷戰鬥著,結果這樣的自己還在敵人麵前露出了如此大的漏洞!這份傲慢,『我來保護你們』這種優越感,全都是造成這場悲劇的元凶!!」


    自己發覺了自己的弱點,然而仍然繼續前進的人,才會變得強大,才會成長。


    新的力量慢慢的湧入了神裂火熾那破破爛爛的身體中。


    「所以我克服了。我相信他們,我要將自己的背後交給他們,讓互相之間的力量都得到最大的發揮,我要取回我的天草式十字淒教!!我們所有人都是所有人的領袖,所有的人都是同伴!!在那裏不需要『聖人』這種唯一的上司!!」


    (什麽……?)


    確實,神裂火熾現在取回了一種至今為止自己都沒有的自信一樣的東西。


    這就是她的芯。


    隻有對自己的行動擁有絕對自信的人才有的精神的中心,強固的芯。


    但是,沒有勝機這件事還是沒有改變。就算追加了近五十人也好,對aqua來說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沒有任何問題。現天草式這種東西,沒有必要全力去對付他們,在與神裂的戰鬥過程中,他們會被餘波什麽的給吹飛的,就像是背景一樣的存在。


    (想要考集團心理來活動麽,那種東西終究隻是一時的錯覺罷了)


    「沒有根據的希望隻不過是妄想罷了」


    aqua的全身充滿了力量。


    「你難道認為那樣的東西可以超過我麽!!」


    像是要把所有無聊的東西都一掃而光一樣,aqua用力揮動了棍棒,神裂火熾沒有絲毫的害怕,衝進了棍棒的射程圈內。


    七天七刀與棍棒發生激突,可是為了減弱衝擊,複數的天草式成員們立刻施展了防護術式,就算再有什麽精神輪也好,雙方的實力差距是不會有改變的。但就算那樣,此時此刻神裂正和aqua互角著。


    「聖人因為生下來的時候就有著跟『神之子』十分相像的身體特征,有很多人都會根據偶像崇拜的理論,接受著一部分『神之力』呢」


    根據情報所示,神裂與現天草式之間有著數年的空白期存在才對。


    可是她們都不需要任何語言上的交流,就能一瞬間將所有的空白期都給克服。


    「但是,就算是那樣的『聖人』,他們的力量也不能像你這樣肆意使用。你明顯有著普通聖人之上的力量,這是為什麽」


    雙方的互角隻是一種假象。


    aqua立刻就進入了反擊,包括神裂在內的天草式眾人布下的陣勢立刻就出現了動搖。


    即使這樣天草式十字淒教還是拚死戰鬥著。


    「——答案很簡單,一切都是因為『聖母崇拜』!!」


    對,仔細想想的話,aqua一點都沒有隱瞞,他之前曾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過。


    自己是使用著聖母的屬性的人。


    可是,後方的aqua,原本司掌的應該是大天使『神之力』才對,與慈悲的象征的聖母相比起來,『神之力』是將蛾摩拉這個都市給整個燒掉的存在,在最後的審判中也為了毀滅這個世界而活躍著,而更加具有直接性攻擊描寫的神話也有好多個存在。為什麽要避開使用這種『容易理解的攻擊方法』,反而繞個圈子使用聖母的力量呢。


    「你的身體特征不僅僅是像『神之子』一個人吧?你除了『神之子』,身體特征的一部分還和聖母很像吧,所以說你能獲得聖母的力量!!」


    『神之子』與聖母是母子的關係,他們之間在身體特征上有相似的地方也不是什麽太過奇怪的事情吧。


    而且,聖母是除了『神之子』之外十字教的no.2,就算把她放在任何聖人的麵前,她還是因為完成了生下『神之子』這個無上的奇跡而存在著,果然還是說她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的。而稱讚那個聖母的聖母崇拜的信徒有著極其大的數量,與作為世界的準則這一東西而一向嚴正的『神之子』不同,給予所有人一致的慈悲的聖母,甚至讓羅馬正教上層部產生了『這樣下去的話聖母崇拜不是會獨立出去嗎』這樣危機感。


    聖人與聖母。


    如果說有什麽人同時擁有著這兩種身體特征的話。


    那個人,正是後方的aqua。


    恐怕這是他生下來的時候就擁有的才能,在成為『神之右席』之後使得他的才能更進一步的開花結果了。


    收束在他體內的力量,到底有多麽的龐大啊。


    「你是擁有著兩種性質的存在,生下來的時候兩種身體特征就重疊在了一起。所以說,光是普通『聖人』的我會在力量上輸給你」


    原本『神之右席』就與人類不同,他們是瞄準著是『神上』(發音與上條相同)才對。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從最初開始就不是『普通的聖人』。


    因為神裂自己就是『普通的聖人』,所以要想象那個領域是比較困難的,但是恐怕如果要掌握聖人或者天使之上的『某種力量』的話,也許擁有『突破一定以上的界限的話就能夠安定下來』這樣的性質了吧。就像是飛機在超過一定的高速後飛行就會變得穩定一樣。


    是比聖人還要拉開一長段距離的存在。


    高速安定的界限。


    aqua有著聖人和聖母兩種性質,所以與通常的『降低速度到安定的狀態』聖人們不同,他是一直保持在一種高速安定的狀態中的。所以說,本來應該會造成不安定而陷入暴走的強大力量,他能夠控製住。


    可是,


    「但是相對的,你有著『弱點』」


    神裂火熾如此說著。


    對,相比起緩慢飛行著的飛機,以音速的幾倍速快速飛行著的機體,操縱的風險要更大,要更難,這是誰都明白的。


    「你有著在我之上,不,恐怕比全世界的聖人、在遇到對聖人專用的術式時都要弱的這個側麵!」


    在這裏神裂停頓了一下。


    不是麵向aqua,而是麵向了自己的同伴們。


    也就是說,


    「——『聖人崩落』!!」


    「……」


    「不管任何攻擊都被你用棍棒擋開、或者直接躲過的aqua,隻有在那一次攻擊中才用了魔法手段做出了真正的『防禦』,這就是說,勝機就在那裏!!」


    如果是普通的人類的話,想要完美掌握聖人的力量是很困難的。再加上要同時使用『神之右席』和聖人兩種力量是不可能的,這是隻有實際是聖人的神裂才知道的情報。


    神裂在當初曾考慮過是不是有著能夠完美製禦住這兩種力量的特別術式存在。


    雖然沒有能夠找到答案,不過這也可以說是當然的。


    因為那種東西從最開始就不存在。


    「原本連試驗都沒有進行過的『聖人崩落』,更沒有其他任何實例存在,所以aqua你吃下這招後會變成什麽樣,就連aqua自身都無法想象吧!!」


    aqua會用上全力來防禦『聖人崩落』是因為中了招後,他的下場不是損失幾成的力量或者是數十秒不能使用力量那麽簡單的下場。


    「『聖人崩落』指的是將跟『神之子』有著類似身體特征的身體的平衡給強行打破,使得體內的力量暴走,最後造成聖人一時之間無法行動的東西。本來的話隻要沉默數十秒就能恢複了,但是有著聖人和聖母兩種特性的aqua的話,等著他的結局將會是十分簡單明了的——aqua會發生自爆!!」


    他所施展的術式,是依賴著聖人之上的纖細的『與生俱來的體質』這一點。


    換個說法的話,這不是靠人為手段的強化就能做到的。


    神技一般的東西如果平衡被破壞了的話,瞬間就會使得所有的東西一起起爆吧。就像是能達成時速超過一千公裏的引擎一樣,正是因為能夠有如此巨大的出力,它才需要更加細心地照顧。所以說aqua才會使出『全力』來防守。


    「……」


    被識破真相的aqua,一句話都不說。


    但是,他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笑了。


    這和至今為止那高高在上的笑容不同,能被稱為完美的他,僅有的那一個漏洞。而如今這個漏洞被發現了,aqua這個人類露出了壯絕的笑容。


    光是弱點被發現這點程度的話還不足以讓他陷入慌張。


    戰鬥不是這種東西。


    對著連續施展出更加激烈的攻擊的aqua,神裂用著七天七刀好不容易算是抵擋住了,然後稍微吐出一點氣息,一點點調節著刀的角度,有意識的讓攻擊的餘波形成衝擊波。


    這些衝擊波並沒有對著aqua,而是將他背後的建築物給一個個毀了。


    在瓦礫的小山中有一個樣東西被埋在了裏麵,那是生了鏽的有刺鐵線。


    (……原來如此,目的是這麽個……!?)


    aqua抬起頭的時候,被切成數千段的金針正好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圓形。然後神裂通過使用她的鋼絲、七閃將周圍的東西給切斷,給瓦礫的山一個個負傷了魔法的意義,就像是在雕刻一樣。


    最後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銳利的鐵樁、薔薇的王冠。


    也就是,


    「『神之子』的處刑的象征!!」


    既然繼承了聖人力量的一部分,那麽他的弱點當然也繼承了。就算這樣,光靠這樣就能打倒聖人的話,那麽誰都不需要那麽幸苦了。


    實際上,對神裂這般的『普通的聖人』來說,並不是有那麽大的效果。


    但是,


    後方的aqua,他是個『特別的聖人』。


    比起全世界也僅有二十人的聖人,他有著更為稀少的身體上的特征,他同時掌握了聖人和聖母的一部分力量。在獲


    得了龐大力量的同時他還不得不以極其精準的程度控製好兩者之間的平衡,這就是為什麽神裂火熾會在這個時刻選擇『處刑』這個象征。


    『處刑』的術式,雖然被認為是和聖母無關的,但是在這個場合上卻未必。


    對,


    因為聖母在十字教史上也是被認為是最高等的存在質疑。


    「——!!」


    神裂此時感知到了以aqua為中心的一個區域裏,有什麽超越了物理概念的泡沫浮現了出來。


    這是『普通的聖人』也能夠十分清楚的變化。


    也就是說,後方的aqua他,


    「動搖著呢」


    神裂以完美的自信說著。


    作為aqua的中心般存在著的聖人與聖母的力量。兩者受到了來自外界的影響,在他的體內正進行著激烈的競爭,還發出了讓人生惡的悲鳴。


    現在的話,能夠做到。


    所以,神裂火熾才會發出來自於內心最深處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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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持槍之人喲,現在正是『處刑』的最後一刻!!」


    「!!」


    握著『聖人崩落』的鑰匙的五和,聽到了神裂的話後,立刻就拿出了濕紙巾,將紙巾包在了海軍用船上槍後擺好了架勢。


    「……真有趣」


    可是在那之前,aqua已經動了。


    「天草式十字淒教麽,這個名字已經擁有值得刻在我胸口上的價值了!!」


    與話語一同,aqua一口氣跳到了二十米左右的高空——不,他突破了連接第四階層和第五階層的那個火山口,高度是上次跳躍的兩倍以上。中途雖然有幾十根、幾百根的鋼絲在夜空中舞動,但是這些東西都無法製止住aqua的行動。


    圓形的火山口中漏出的街道上的光芒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月亮一樣。


    背對著這個人工形成的月亮,aqua架起了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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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母的慈悲將化解一切嚴懲」


    以前,那破壞力如同小行星撞擊地球的一擊襲擊了神裂火熾。就算是狀態最好的神裂都無法承受住的威力,再加上這次光是高度就是之前的兩倍,現在的天草式是不可能承受住這一擊的。這個第五階層也許都會被整個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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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敘述著神之真理的這個力量,就讓你在慈悲之中升上天堂吧!!」


    巨大的速度,一直線落下的aqua。沐浴著月光的棍棒拖著青白色的尾巴。


    (完了!?)


    重新被配置的無數的鋼絲形成了防護陣勢,神裂自身也通過魔力想要防住那鐵錐。但是還不夠,aqua的這一擊,就那樣毫不留情的襲向了地麵。


    正是承受過那一擊的神裂才知道,那種東西再承受一次的話,這次肯定會沒命。而且不用說神裂了,就算是邊上的天草式的人們估計也會全滅吧。


    (最後的救命稻草……!!)


    緊咬著牙關的神裂的邊上,五和將槍架過了頭部的高度。『聖人崩落』,可是術式的準備都沒有完成,這樣下去會趕不上的。


    (不能放棄……)


    神裂火熾將手伸向了七天七刀。


    化為破壞的象征的aqua正在不停的落下,抬頭望去,神裂一邊瞪著他,一邊用力踏入了充滿了瓦礫的廣場上,拔出了刀後,她把刀放在了水平位置上。


    這不是為了反擊而擺出的架勢。


    全部都是為了防禦,收集了古今中外所有的記號、臨時組成的這個術式,使得神裂火熾整個人成為一個盾牌。


    (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


    後方的aqua,用上了全力衝向了地麵。


    光芒四射。


    神裂火熾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肌膚、所有的感覺都慢慢的消失了。


    5


    破壞。


    隻有兩個字組成的這個單詞,卻無法理解。


    五感都死去了,有的隻是白色。瓦礫被吹飛的聲音也好,四處吹出去的衝擊波也好,飛舞而起的粉塵也好,鐵鏽的臭味也好,什麽東西被擊垮的感覺也好,這些東西不管是哪一個,都沒有湧進她的腦裏。真正的破壞、純粹的毀滅,是有著這樣程度的『什麽都沒有』嗎。


    (……)


    被塗成純白的五感要恢複看來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而神裂她知道。


    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是她的五感正在一點點的回複,這是事實。


    不是失去了,而是在慢慢恢複這件事……


    (怎麽,了……??)


    後方的aqua所放出的一擊,明明應該有著絕大的破壞力才對。包擴神裂在內,天草式全體人員的生命應該都不會被留下才對。可是,現在的情況簡直就像是aqua的術式被消滅了一樣,神裂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像是被害一樣的東西也完全沒有。


    (消失,了……?術式、魔法、消失了?)


    神裂慢慢的抬起了頭。


    不管善惡強弱,隻要是魔法就完全將其消去的行為。


    能夠做到這種誇張的是情人,她所知道的隻有一個。


    「不,可能……」


    五感回來了。


    自己放出的語言鑽入了自己的耳朵裏,就像是以這個為契機一樣,所有的感覺都一下子回來了。就算是遇到了如同噩夢般的aqua的一擊也好,真正的,『什麽都沒有發生』,跟剛才完全一樣的風景。而站在中心的是,


    上條當麻。


    從正麵接下了aqua的魔法攻擊,用著像是要捏碎棍棒一樣的氣勢抓著它的少年站在了那裏。


    實際上,後方的aqua剛才那一擊如果純粹是用臂力來揮動的話,上條的右手肯定已經被砸的粉碎了吧。可是這次是魔法攻擊,而少年的那個右手,不管是什麽樣的異能之力都能夠將其消滅的連渣都不剩。


    aqua攻擊正因為是絕大的『魔法』才會被消滅。


    少年的右手,毫不留情的將那一擊給無效化了。


    「什……!!」


    「——,……」


    對著驚愕中的aqua,渾身留著鮮血的上條似乎說了什麽,但是他說的話沒有傳進任何人的耳中。之後,上條就像是被棍棒打中了一樣慢慢的到了下去。不是因為用盡了力量,而是為了封住aqua的動作。


    「呃!!」


    看到這些,神裂動了起來。


    光是上條一個人的話,aqua光是揮動棍棒就能將他給掃除了吧。但是在aqua吃驚的那一瞬鑽進了空子,神裂丟棄了七天七刀,然後用力抓住了aqua的巨大棍棒和他的肩膀。


    「你這家夥!!」


    aqua似乎是叫喊著什麽,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去聽。


    遍體鱗傷的上條和神裂,都看向了同一個地方。


    也就是,天草式十字淒教的五和。


    看向了隻是普通魔法師的五和。


    「剩下的就請交給我吧……」


    五和用紙巾包住了用來握住槍柄的地方,其他的天草式也立刻進入了術式的準備中。


    「——一定會擊中的!!」


    伴隨著咆哮,五和爆走了。


    受到了複數的術式保護著的嬌小的她,一口氣加速衝向了aqua。


    aqua企圖回避她的攻擊。


    可是作為聖人所擁有的力量被同為聖人的神裂給封印,想要甩開她而使用『神之右席』的術式時,又被上條的右手給消除。


    「哦」


    不能獲得行動的時間,隻有數秒鍾。


    可是光是有這些的話一切就沒有問題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這個瞬間,aqua放出了雄叫。


    這不是因為恐怖而發出的。


    知道無法躲過下一擊,然後卻不會動搖自己內心的信念,反過來對著突擊過來的五和,自己跨出那向前的一步,他發出的提升戰意用的雄叫。


    『聖人崩落』


    五和的槍分解了開來,形成了一道閃電。超越了物理製限的術式,變成了控製整個現場的一擊襲向了aqua。


    使得整個空氣都為之震動的聲音炸裂了。


    雷光刺進了aqua的腹部,從背後飛了出去,這次的攻擊真正的侵襲了他的全身。


    因為直擊的衝擊,上條和神裂都無意識下的鬆了手。


    從aqua的背後出現了與火花顏色有點不同的光之十字架,並在上下左右各個地方一邊爆炸一邊延伸著。可是這些十字架的中心點,像是要貫穿交差的地方一樣,受到衝擊的aqua整個身體都飛了出去。


    受到了『聖人崩落』的aqua的身體在水泥的地麵上飛了數十米,巨大的棍棒離開了他的手掌,被吹飛出去的aqua就這麽突入了第五階層的人工湖中。就像是射入水裏的炮彈一樣,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水裏,並在那一瞬間發生了新的變化。


    魔力的暴走。


    後方的aqua自身的起爆。


    聖人與聖母的屬性在受到『聖人崩落』的攻擊時同時起了反應,開始了互相競爭,使得在他的體內,原本『聖人崩落』無法造成的嚴重爆破正在連鎖的發生。


    深夜中黑暗的湖水一下子被像是白晝一樣的閃光給包圍,上條他們的視線整個都被塗成了白色,耳朵裏可以聽到的是大量的水被直接蒸發掉的讓人不舒服的聲音。


    神裂火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aqua已經不存在了。


    但是,人工湖中的水已經全部蒸發了。湖周圍也被破壞的一塌糊塗,與人工湖的表麵積幾乎一樣的水蒸氣的柱正向上漂浮著。這個巨大的柱子與天花板相撞,之後向著四麵八方散去。就像是經過了一千年歲月的巨大樹木一樣充滿魄力的這個光景,昭示著aqua的起爆是有著多麽驚人的威力。


    行間四


    十年之前,在那無人的港口。


    威廉姆·奧魯威魯正揉著被揍了的臉頰。


    揍他的人是騎士團長。


    在兩個沉默不語的男人中間不知所措的,是被世間印上了無能的烙印的英國第三公主,也正是因為那個烙印,她才會就算離開了城堡那麽久都沒有引起任何問題。


    「剛才那一下是你騙了我然後一個人把所有好處都卷走了的份」


    騎士團長一邊捏的手指咯吱咯吱作響,一邊露出了絕對不會在社交界讓人看到的表情走向了威廉姆。


    「還沒有結束呢。我還沒有揍你離開英國的那份呢。所以我先確認一下,我沒有搞錯任何事情吧。好了,提問,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離開英國」


    「是啊,我想出去」


    威廉姆在剛做出了回答的那個瞬間,騎士團長的拳頭又一次深深的陷入了威廉姆的臉中,把他整個人打飛了出去。肉體激烈碰撞在一起所發出的激烈的聲音嚇得第三公主一邊發出小聲的悲鳴一邊用兩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倒是被打的威廉姆本人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這家夥,是不是喝醉了啊?」


    「要是真醉了的話,我就用酒瓶來砸你了」


    騎士團長放下了背在背上的背包,從裏麵不知道找著什麽東西,


    「這裏有一瓶蘇格蘭的好酒哦,裏麵沒有放一滴焦糖,完全是靠酒桶的顏色來釀出來的極品。哎,在這裏就隻能視而不見了,今天是你出門的好日子,就讓我給你一個大殺必死揍你揍個夠吧」


    「從剛才開始你到底在生些什麽氣」


    威廉姆問道,此時騎士團長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


    「你還真是個無法改掉傭兵的習慣呢」


    「你不知道什麽叫做高攀不起這句話麽?看來你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花費了這麽多的功夫,好不容易讓你可以以身為一個『騎士』的身份加入我們了……可是你卻一下子把這番好意給踢走了。難道你想要成為偉大的藝術家麽,在死了幾百年後終於被世人所承認,你想選擇這樣的人生麽,你的行為怎麽想都是跟這種家夥沒兩樣啊」


    「藝術什麽的我一點都不懂啦,做出那些東西的作者的生活方式我也是一竅不通呢」


    「……你的目標到底是什麽?既然如此果斷的拒絕我的邀請,你一定是有著相應的理由才對」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威廉姆·奧魯威魯用冷淡的語調回答著。


    「之前我已經說過了吧。騎士和傭兵是不一樣的。這個國家雖然騎士有著很大的權限,但就算如此還是有著無法解決的問題,身為傭兵也是一樣的,雖然有著自由,但是想要獲得別人或一個組織的『信用』確是非常困難的」


    「……你」


    「不管是哪一邊都有著欠缺,經過了今天的這次騷動,你也應該明白了吧。一個組織越是肥大,他所不能控製住的事情就越多。所以才需要有一個人從組織的外部來監視他。而這個監視者也不能成為特別的存在。社會就像是一個由大小齒輪行車的機械,大家互相幹涉著,回轉著,這個事實是不可以忘記的」


    威廉姆說的很正確,就是因為知道他的人格,騎士團長才會保持著沉默。看著舊友這樣的表情,威廉姆笑了。


    「為什麽『王室派』不惜使用這樣的強硬手段都想要增加勢力圈,這背後的原因很讓人在意。英國是分為了『王室派』『騎士派』『清教派』三個派閥的國家。『王室派』很容易受到來自『清教派』的影響,所以說還是多多考慮一下比較好」


    聽了這句話,騎士團長的腦海中,清教派的top的臉浮現了出來。


    最大主教,羅拉·絲丘亞特。


    站在三派閥之一的頂點的女人,騎士團長跟最大主教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但是,她還是讓這個騎士感到非常的不快,她就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存在。


    威廉姆繼續說道。


    「問題不僅僅是在英國內部,羅馬正教和俄羅斯成教,以及學園都市的動向都很不穩定。整個世界都在蠢蠢欲動著,正是這種情況下『組織』這種東西才容易陷入暴走」


    「所以你不會選擇作為『騎士派』的一員,成為英國的基石來鞏固這個國家麽,你就沒有這麽想過麽」


    「你覺得這樣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麽。今天的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我會選擇從外麵守護這個國家的,所以你就從內部來守護好這個國家。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選擇的路就更加的寬闊了。就算其中的哪一個暴走了,也是可以靠另一個來阻止的」


    「看來再繼續議論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呢」


    騎士團長非常寂寞的說道。像是要趕走這份寂寞一樣,他將背包中的蘇格蘭酒瓶塞給了威廉姆。


    「這是餞別禮。chambein老爺子說這是他今年的自信作呢」


    「……照這個等級來看一個人喝是否太浪費了呢」


    「那麽,你就在旅途上找一個好夥伴吧,配的上這一杯的好夥伴呢」


    看著騎士團長像是鬧別扭般的樣子,威廉姆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不管到哪裏,騎士與傭兵這兩個


    身份是不會改變的。他心想,真虧自己和他能相處至今呢。


    「對了,我應該有像倫敦郊外的手藝人訂過一個盾牌紋章,你去幫我取消了他吧,如果東西還留著的話,迷戀也會一起被留下來的呢」


    這就是傭兵道別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沒有任何特別的作法和儀式,如果騎士團長露出的是擁有領土的貴族的顏麵的話,威廉姆露出的就會是他無拘無束的傭兵的態度。


    一個傭兵離去後,騎士團長一個人嘟囔道。


    「……怎麽可能丟掉」


    第三公主看著騎士團長的臉,可是看來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漏了出來的樣子。


    「……怎麽可能扔的掉啊,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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