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到“金東炎”三個字,趙仲熙的眼神之中頓時浮現出憤恨,一雙老手也拽得緊緊的。


    “金東炎?”薑飛雲呢喃地說道。


    薑飛雲仔細想了一想,這個名字還真是如雷貫耳,恐怕整個江南地區都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吧。


    “金東炎就是現任金家家主。三十年前,我與他一爭江南霸主之位,棋差一招,被他重傷。自從我落下這種暗傷之後,每到月中的月圓之夜,都會複發。而我的修為也從尊境掉落到凡境後期,我趙家也因此一蹶不振,被金家死死壓在頭上。”


    一席話宛如千斤之重,壓在趙家人的每個心口。


    當年的事情,可算是趙家的恥辱。


    隻可惜,少了一個尊境高手的坐鎮,趙家再也無力和金家爭鋒,從當年的輝煌跌落下來。


    趙甲同趕緊扶住神情激動的趙仲熙,說道:“爸,都是孩兒沒用,如果我的修為能夠晉升到尊境,就能為你分憂。”


    趙仲熙喟然一歎,揮揮手,並不責怪他這個長子。


    畢竟凡境與尊境之間,看似一線,實則有著一條天塹,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能跨越。


    不過現在趙家看到了希望,隻要薑飛雲能夠將趙仲熙的舊傷拔除,或許等到趙仲熙的修為恢複過後,就有了和金家一爭高下的能力。


    到時候,趙家又能攀升江南第一家族的龍頭寶座,揚眉吐氣。


    “如果我能幫你趙家,擊垮金家呢?”


    薑飛雲的眼神之中忽然寒芒一現,緩緩地說出這句話。


    “什麽?”


    此時整個大堂之中的趙家人,都朝著薑飛雲投去驚異的目光。


    坐在趙玲月旁邊的萬婷,微微蹙眉。


    雖然她承認這個薑飛雲,在修為和醫道之上都有著卓絕的成就,但是這句話未免有些托大。


    趙仲熙畢竟是沉浮半生的人,喜怒不形於色,說道:“薑先生,恐怕你對金家有所不知。金家以武立家,且不說現任家主金東炎用著尊境的修為,光是金家的家族產業,都是千億的資產。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江南霸主。”


    趙甲同也點點頭,心中對薑飛雲的話不以為然,但是表麵上並沒有說出來,猜想這小子應該是不知道金家的強大之處,才敢說這種大話。


    薑飛雲表情淡然,說道:“是麽,我們不如達成一筆交易吧。”


    “什麽交易?”


    薑飛雲答道:“我幫你們踏平金家,事成之後,就將月嵐市的一塊地皮送給我。如何?”


    趙仲熙的眼神之中閃過精光,作為經營了一個大家族的老狐狸,這筆交易對於趙家來說,肯定是穩賺不賠。


    隻要能鏟除金家,重回江南霸主地位,莫說是區區一塊地皮,就算是把整個月嵐市買下來送給薑飛雲,也不為過。


    隻不過,這也得要建立在能夠滅掉金家的基礎上啊。


    趙仲熙的眼神之中露出狡黠的目光,試探性地問道:“敢問薑先生為什麽要幫助我趙家滅掉金家呢?”


    一經趙仲熙這麽一提點,趙甲同又狐疑地看向薑飛雲。


    金家和薑飛雲有什麽深仇大恨,薑飛雲要做到這種地步,不僅僅是因為她這個侄女的緣故嗎?


    薑飛雲也不想和他們扯這麽多,其實他的真實目的很簡單,就是徹底解決馨軒孤兒院的後顧之憂。


    金氏集團想要拆掉孤兒院,那就是動了他薑飛雲逆鱗。


    犯他薑飛雲者,必誅!


    隻有解決了馨軒孤兒院的潛在威脅,薑飛雲才能放心去找那個名字中帶“風”字的人,解開他的宿命枷鎖。


    “你們不需要知道為什麽,隻需要回答我,答不答應這筆交易?”


    趙仲熙遲疑了一下,雖然他知道滅掉金家是不可能的,這也隻不過是薑飛雲年輕氣盛的大話罷了,但是如能能夠因此而拉攏這麽一個人才為趙家所用,那也絕對值了。


    “當然答應!”趙仲熙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薑先生胸有大誌,不畏浮雲,這等氣魄果然是幹大事的人。同兒呀,你可得學學。”


    站在旁邊的趙甲同,當即配合地說道:“是是。”


    薑飛雲隱隱能感覺得出來這對趙氏父子,沒有把他這句話當真,但也懶得與他們爭辯,到時候用實際行動證明,他今天所說的絕非空話。


    正當整個大堂之中,氣氛融融的時候,趙仲熙的臉色徒然一般。


    “啊……”


    趙仲熙一張布滿褶皺的老臉,忽然一怔,隨後扭曲變形,一個踉蹌跌倒在座位下。


    “爸?”


    “爺爺?”


    整個趙家頓時炸開了鍋。


    趙甲同看著疼痛不已的趙仲熙,當即意識到什麽,對著下人問道:“外出去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


    程玉靜當即跑到窗戶邊,仰頭一望,隨後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說道:“月圓之時。”


    趙家人的眉頭一沉。


    月圓之時,那不就是每月毒素爆發的時候嗎?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望向薑飛雲。


    趙甲同神情慌張地說道:“薑先生,還請你出手。”


    薑飛雲坐在位置上,紋絲未動,目光緊緊地盯著趙仲熙的皮膚上。


    隻見他的嘴唇開始泛黑,雙手上的指甲也漸漸轉黑。


    不僅如此,一條條黑色的蛛絲,布滿趙仲熙的手掌,沿著他的手臂上爬。


    “薑先生……”


    趙甲同看著坐著未動的薑飛雲,神情激動,不明白他為什麽還不為所動。


    這小子不是口口聲聲說有九成的把握嗎,為什麽等到現在還不動手?


    還是說,僅僅是理論上的九成把握,等到見到真實的病症之後,就徹底懵了。


    趙甲同不禁皺起了眉頭。


    看來年輕人果然是靠不住,早知道白天就應該將孫啟留下,雖然隻有五成把握,至少還能一搏。


    時刻緊急,趙甲同也不指望這個薑飛雲,對著程玉靜叫道:“快吩咐下去,把藥庫中的藥拿出來,我來為家主壓毒。”


    程玉靜當即點頭。


    這種情況也不是頭一次發生,顯然趙家也有了經驗,隻需要按照往日的手段,按部就班地進行,今晚依舊能夠將趙仲熙體內的毒鎮壓下去。


    “等等——”


    剛走出幾步的程玉靜,忽然聽到薑飛雲的一聲喝止,當即停住腳步,驚疑地看著薑飛雲。


    薑飛雲的目光看著趙仲熙皮膚上的黑色蛛絲,隨後目光沿著窗口的月光看出去。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薑飛雲的舉動,不明所以。


    “啊……”


    此時的趙仲熙,坐在沙發上,疼得死去活來,要不是他毅力不凡,恐怕早就疼得咬舌自盡了。


    萬婷見到老爺子,已經疼到這種撕心裂肺的地步,再也耽擱不下去了,對著程玉靜叫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


    “是!”


    程玉靜也不管薑飛雲的葫蘆裏是在賣什麽藥,當即準備下去準備藥材。


    薑飛雲頓時有些不滿了,為什麽這些人就是聽不懂他的話,擅作主張呢?


    “我說等等——”


    一聲暴喝,宛如洪鍾,震得所有些人心頭一凜。


    萬婷的雙眸之中,含著怒焰,盯著薑飛雲說道:“薑先生,你在這裏故弄玄虛,要是耽誤了老爺子治療的時間,你擔待得起嗎?”


    萬婷早就對薑飛雲有所成見,在她看來,薑飛雲終究是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普通人,怎麽看都配不上她的女兒。


    現在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頓時朝著薑飛雲宣泄。


    “媽!”


    趙玲月趕緊拉住她的媽,讓她消消氣。


    “哼!”


    萬婷冷哼一聲,看在她女兒的麵子上,就不與這個小子計較了。


    此時此刻,趙甲同成為了能夠主持大局的人。


    趙甲同說道:“玉靜,你先帶薑先生下去休息吧。想必薑先生還不了解老爺子的病情,等到下次再為老爺子醫治也不遲。”


    趙甲同對薑飛雲的猜疑,也達到了頂點,看來還真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黃毛小子的身上。


    薑飛雲的目光忽然微眯,看著從窗外傾瀉下來的月光,說道:“快把窗戶關上。”


    眾人一愣,不知道薑飛雲這是什麽意圖。


    萬婷更是氣得胸口起伏,現在情況已經這麽危機,這個小子還在這裏瞎搗亂。


    這哪裏是來醫治老爺子的,分明是來攪局的。


    “保安呢?”萬婷對著門口叫道,目光輕視著薑飛雲的側影,“快把這個搗亂的家夥帶出去。我看,這個小子分明就是金家派過來,要害老爺子的。”


    “媽……”


    趙玲月拉住萬婷,語氣之中帶著央求與責怪,她怎麽能這樣惡意揣度薑飛雲呢?


    這個時候,趙玲月的心中忽然對薑飛雲升起一種莫名的信任。


    既然白天他都能力敗孫啟,將天醫榜排名第二十的國手擊敗,他的話應該有幾分道理。


    既然所有人都不動,趙玲月隻能由她去做了。


    趙玲月跑到窗戶邊,將窗簾一一拉上,切斷了所有傾斜下來的月光。


    萬婷看著她的女兒,居然也跟著一起無理取鬧,頓時氣得頭發都能豎起來。


    然而這個時候,奇異的一幕卻發生了。


    趙仲熙居然不再呻吟,安靜了下來。


    趙甲同首先察覺到這一點變化,精神一振,抓住趙仲熙的手,倉皇地問道:“爸,你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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