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秦卿覺得,樊家子弟身上帶著的這股傲慢卻像是與生俱來刻在骨子裏的,何其相似。


    到底看在他腦袋上頂了個包,秦卿才沒當場上去掰斷他的手,擱下錯失最佳品味時期的茶水,她半抬起頭,薄薄的眼皮一掀,漫不經心道:“第一,我在樊家屬於客人,也沒意思當這個主人。第二,我打得了你第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你要是聰明,就別拿家夥對著我。”


    輕言軟語之間,少女連嘴角彎起的弧度都不曾變動,但是威壓感卻是已經迎麵撲來。


    樊經宇心頭一震,眼底掠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少女打扮地土裏土氣,氣勢倒是驚人,但到底他自小受人追捧慣了,一時也接受不了別人的逆反,當下更是氣不順,冷冷一笑,“好啊,你要住在這裏也行,我聽說你是跟金碧輝煌的老板鬧翻了才跑來投奔樊家的,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把那裏的老板請過來解決問題。”


    不得不說樊經宇真是跟在樊洪身邊,看著父親背影長大的孩子,連思維模式都學了七分像。


    “……”秦卿沒有說話,因為金碧輝煌的局還沒結束,這個時候不能讓陶宏露麵,“你想怎麽樣?”


    她知道對方也不是真心想鬧大,隻是想看她服軟。


    樊經宇麵上的表情很明顯地換上了得意,握著棒球棍敲了敲青草地,笑容有些惡劣,“我也不為難你,一報還一報,你打我兩棍,那我就打你四棍,打完咱們就互不拖欠。”


    他想要的是報仇,並且雙倍奉還。


    秦卿知道無法善了,索性幹脆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迎上對方的視線,“要想互不拖欠,那五少也該記得昨晚你對我的辱罵,待會請你道歉。”


    “憑你也配?我就是不道歉又怎麽樣,現在你不乖乖認打,我就請人來幫你。”樊經宇斜斜勾起嘴角,抬手一個招呼,立刻就有十幾個手下圍了上來。


    在這個宅子裏,除了賭王就屬樊經宇住得最長,主人的召令這些人自然是一呼百應。


    “看來和平的願望是失敗了。”秦卿看了看聚攏過來的人群,還有大宅落地窗邊站著看熱鬧的一夥人,要想在狼群裏站住腳,看來隻能以暴製暴了。


    看到她拉開架勢,明顯不肯屈服,樊經宇掂著棒球棍晃了晃,半眯起了眼睛,“我希望你的骨頭能跟你的嘴一樣硬。給我揍,往死裏揍,出了事算我的。”


    一兩條人命對他而言,還算不了什麽。


    大宅內,看著場麵一觸即發,樊嬌嬌忍不住幸災樂禍,隔著老遠還搖旗呐喊,“五哥,你要好好教訓她,可不能讓人看扁了哦。”


    其他人不動神色,權當這一場圍毆是透明的,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樊家人的默認,讓這些手下再也沒有了顧忌,迅速靠近桌邊後收攏了包圍圈,徹底鎖死了少女逃跑的線路。


    樊經宇覺得自己就像父親一樣,是主宰一切的王,高高揚起了手中的棒球棍,還要輕輕落下就能掌控一個人的生死。


    隻是,這棍子還沒瀟灑地揮出去,半空中就被一隻手握住了末端。


    “這是在幹什麽?”身後,傳來了一道偏冷的聲線,音色有些發沉,震顫著人的耳膜跟神經。


    樊經宇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壓根就注意到後麵有人靠近,刷地一回頭就對上了高自己半個頭的一道身影,看清那張臉的瞬間,他的眸光也是黯了下來,“是你……這裏沒你什麽事,回你房間麵壁思過去,少多管閑事。”


    “父親已經把家裏交給我打理,如果你想鬧事,就滾出去鬧。”青年手臂輕輕一動,便將棒球棍奪過來甩在了地上,絲毫不給這個唯一姓樊的子孫留一點顏麵。


    “姓詹的,你給我看清楚了,這間房子姓樊,我不找你麻煩已經是我大度,你現在還跑出來搗亂。”樊經宇看了一眼地上的棒球棍,眼睛一下就紅了,轉身手指直接就戳上了青年的胸膛,一邊重重點著一邊惡狠狠道:“我今天就是要動她,你能拿我怎麽樣?”


    如果說剛才是泄憤,那現在少女的存在就成了這個家主權的爭奪戰,走或留就看誰才是這個家的老大。


    彼時圍觀的樊家人也都看得清楚,原想靜觀其變,可這時候樊嬌嬌卻站了出來,“四哥,你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跟五哥傷了和氣,你剛回家得到爸爸的重用,不值得。”


    她走過來湊到了青年的耳邊小聲說著,私心裏還是對他多有維護。


    “嗬,沒錯嘛,樊嬌嬌都想得清楚的事情,你這個當哥哥的反而糊塗。你為了一個小丫頭得罪了我,有什麽好處呢,隻不過是證明你蠢而已。”樊經宇高高揚起嘴角,帶著勝利者的姿態。


    家產爭奪已經擺上了台麵,現在家裏不具備繼承權的女兒們都開始進行站隊,這時候一言一行都極有可能會改變人心,動搖最後的勝負。


    道理自然大家都懂,然而青年舉目越過樊嬌嬌跟樊經宇,越過包圍圈的人群,落到那中間一抹纖細單薄的身影時,還是站定在了原地,不動分毫。


    “今天,她,我保定了。”毫無回旋餘地的堅定語氣,一瞬間將場麵升級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隔著人群,帶著厚厚鏡片的少女嘴裏呼出了一口白氣,鏡片裏的人影被模糊了片刻後又被冷氣消去了痕跡,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秦卿怎麽也沒想到她跟青年的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場景,沒有了黑色皮夾克跟酷炫的鉚釘鞋,曾經在高架橋上生死時速的青年換上了得體的黑色燕尾服,依舊是漆黑如墨的黑色眉眼,冷峻的輪廓,卻是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全然陌生的身份。


    不,不僅僅是他,她也變了。


    彼時,她是賭王大賽半決賽的種子選手陸雲月,是在澳門聲名鵲起的鬼手,而他,是賭王樊洪膝下最為神秘的第四子——詹辰詹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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