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知秋慕秋成親還有二十來日,柳家大院每天裏上門道賀送禮的人已經開始絡繹不絕。


    全是各鎮各縣乃至州城過來的鄉紳、名流、權貴。


    不說雲州城境內,就是境外乃至整個南陵的上流圈子,但凡有機會,都會想盡辦法討好柳家,攀附結交。


    一個小小的農家院子,出了個知府,出了個南陵王妃,與南陵第一豪富、皇商錢家是合作夥伴,據私底下的消息說,柳家甚至還跟江湖鬼醫乃至北倉皇室有交情,當今聖上更是對柳家極為維護。這樣的人家誰不想交好?


    柳知秋的院子被各種禮物堆得滿滿當當,笑得他合不攏嘴。


    這些全是錢哪!


    可惜不能真拿去賣掉換成錢,不然老太太得打斷他的腿。


    招呼柳慕秋一起,把禮物挑揀了一堆出來抱到堂屋。


    “奶奶,這個夜明珠大不大?擱晚上特別亮,放你跟爺房裏,晚上你們起夜的時候不用擔心磕著碰著了。”柳知秋把拳頭大的夜明珠塞到老太太手裏。


    家裏雖然不缺銀子,但是兩老省慣了,晚上起來的時候從來不點燈,摸黑。


    經常磕到桌子椅子的。


    柳老婆子把夜明珠跟自己的拳頭比了比,咋舌,“唉呀媽呀,這麽大的夜明珠,怎麽生出來的?”


    “噗!”柳知秋被嗆得半死,“奶,您真有才,這是石頭生出來的,不是蚌殼生的,再大都有。”


    老太太這是把夜明珠跟珍珠劃分一類了。


    家裏人悶笑。


    鬧了笑話,老太太也不覺得丟臉,“老婆子見識少,不認識咋地了?看你們一個個這樣,就你們懂!”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奶您不懂的東西我們懂,說明您的血脈優秀!”柳慕秋拍馬屁。


    老太太舒坦了,“這倒是。看看知夏跟囡囡,一個個出息。也就知秋小子好筍長歪的。”


    大家夥連悶笑都得憋著了,免得老太太上火。


    柳知秋那頭分東西還在繼續,“這個紅珊瑚座屏擱大伯娘房裏,放在梳妝台旁邊好看。這個黑楠木九曲匣給我老娘,她最喜歡藏東西,收在裏麵我爹鐵定打不開。這副妙筆丹青就給大哥了,也就他欣賞得來。還有這塊北地鹿皮子,給藍叔跟紅姨做護腕。這壇子番國新釀給酒老,夠他美好幾天的……”


    把所有禮物都認出來了,看著家裏人驚得目瞪口呆的模樣,柳知秋甚覺揚眉吐氣。


    酒老坐在一側,早早就把那壇子新釀抱在懷裏,小眼睛滿足愜意的眯起,眼底流過暖意。


    這就是他來了柳家大院不舍得離開的原因。


    這裏,每個人身上都像是帶著暖光,接近了就能讓人覺到暖。


    把東西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是好幾份名貴藥材,“這些都是留給囡囡的,回頭保存在診室藥櫃裏,囡囡回來的時候想用就能找著。”


    提起柳玉笙,柳老婆子又高興了,“也不知道囡囡什麽時候才回來。她現在可是雙身子了,等到知秋跟慕秋成親的時候,得有六月份大了吧?”


    陳秀蘭抿嘴淺笑,“到時候應該有六月份了。知秋成親,我估摸著她跟阿修肯定得提前些時日回來,到時候就能見著。”


    “囡囡大著肚子呢,在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累著,”柳大搓著手,小心跟家裏人商量,“要不我上京接囡囡去?”


    還有二十多天,一來一回正好能趕上喜宴。


    他要是上京,能早幾天見到寶貝女兒。


    柳老爺子哼笑,“想去接囡囡你盡管去,囡囡要是提前回來,不定正好在船上跟你錯過了,到時候你再慢慢往回追。”


    “……”不讓他去就不讓他去,說這個打擊他幹啥呀。


    大老爺們蔫了吧唧的,柳二看不慣,抬腳輕踢過去,“囡囡有阿修照顧呢,你擔心個啥勁兒?再說了,到時候小金子跟纖柔肯定也一道回來的,還能差了你那點照顧啊。安心在家等著。知秋成親的時候我一個忙活不過來,你是我哥你不得幫我?”


    柳大斜他,“你懂個屁,你有女兒嗎?”


    要不是爹娘媳婦在旁邊盯著,柳二就要跟他摔角了,開口就戳人硬傷,這是兄弟啊?


    “知秋,慕秋,成親了努力點,爭取三年抱倆五年抱四,胎胎都生女娃兒!”柳二咬牙切齒。


    話落屁股就挨了自家媳婦一腳。


    這個二貨。


    老爺子老太太對那一腳全當沒看到,該他的,“到時候家裏人就齊活了,就缺個青蓮不知道浪蕩到哪去了,以後還見不見的著。”


    “是紅蓮吧,青蓮那個慫貨被紅蓮壓著打,我估摸著以後都沒什麽翻身的機會。”


    “那不一定,青蓮跟紅蓮是兄弟,紅蓮鐵定不能把青蓮欺負死。”


    就著青蓮紅蓮的話題,堂屋裏一陣熱聊。


    柳知秋蹲在旁邊嘴角微抽,不管青蓮紅蓮,不都是一朵蓮麽。


    你們是不是忘了,青蓮紅蓮都是一個人?


    ……


    陰暗密室。


    靠裏牆的一麵擺滿了牌位。


    桌角點著兩盞昏黃油燈,那點光暈,暈不開密室的陰暗。


    牌位前,薛紅蓮筆直跪地,上身赤著,胸口纏著布帶,於心口的位置還有血跡浸染出來。


    皮鞭抽打的聲響充斥狹窄空間。


    整整半個時辰,全是皮鞭聲響,直到後麵的人打累了才停下,歪在輪椅上不停喘氣。


    燈光下,男子背部已經血肉模糊,好幾處傷口深可見骨。


    “打不過?你的武學不說天下第一,也難找出幾個對手!身邊還帶了蒼鷹閣最頂尖的十個好手,你跟我說打不過,被人逃了?”薛仲麵容扭曲眼神陰鷙,“紅蓮,你現在連叔父都敢騙了!”


    “紅蓮不敢。”薛紅蓮鬆開被咬爛的唇,低答。


    “哈哈哈!不敢?你抬頭,看看你麵前這三百多個牌位!你對他們說,你指著心口發誓人不是你故意放走的!你可對得起他們!”


    輪椅響動,驅到他側前,陰冷眼神緊緊攫住他,“挨了半個時辰鞭子,去了半條命你都一聲不吭,你這種倔強要強的性子是怎麽出來的你可還記得?青蓮親眼看著族人慘死承受不住打擊,才滋生出了你薛紅蓮!你連仇恨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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