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蕾下意識地伸手抹了一把汗,雙目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不知是太陽光太耀眼還是她真的很熱,她隻覺得自己的汗水一滴一滴,已經濕透了整件上衣。


    同時,她真的是好緊張啊,莫名其妙的緊張,緊張到她幾乎就要窒息般。


    怎麽辦?她這是脫還是不脫?


    雖然她一直不敢抬頭看著站在自己前麵的兩人大人物,可是她可以感覺得到有著如同鐳射燈一般的高亮電伏的眼神正在盯著她,似是要把她給盯穿盯個裏外透徹。


    靳蕾一直猶豫不決,遲遲沒有動作。


    淩少軍身旁的洛大校收回自己的視線,再度一一巡視而過,冷嘲一聲,“一群無用的兵,隻會浪費我們的時間,隊長是留著他們還是現在就讓他們各自回營去?”


    “我們雖然不是什麽特種兵,但也是有骨血的軍人,兄弟們不是重新再來一遍嗎?給我把衣服脫了,咱們認認真真地幹一場。”


    在宋境孝慷慨激昂一番言辭之下,剛被點名的還是沒有被點名的,都群起激昂,一個接著一個把衣服脫了摔在地上,卯足了勁兒,一衝而出。


    唯有靳蕾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低頭望著自己的胸前,雖然平坦如川,可是她骨子裏意識裏自己是女性啊,她還真的沒有勇氣脫光了展示在眾人麵前。


    她怎麽能就這樣赤裸著身子奔跑在陽光下,在眾目睽睽之中呢?!


    不能!不能!!不能!!!


    說什麽她也不能做到那如斯地步的,她的心沒有那麽大!


    怎麽辦?怎麽辦!


    在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群中,她如果不脫衣服會顯得格格不入,就好像沙灘上人人都穿著泳衣而自己卻穿著一身長衫長褲那樣突兀尷尬。


    靳蕾左右為難,騎虎難下,心煩意躁得真想地表突然裂開一條縫,她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即使下麵是萬丈深淵。


    淩少軍的目光忽明忽暗地落在動彈不得的靳蕾身上。


    寧上校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疾步上前,蹙眉道,“你為什麽不脫衣服?”


    “我不熱。”靳蕾隻得皮笑肉不笑地睜眼說著瞎話。


    她很是不安,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讓她潛意識裏覺得這些人已經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她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心裏越發覺得虛,好像偷了別人的東西卻被別人發現了般。


    心底善良的寧上校會不會扛不住精神威脅強行脫了她的衣服?


    靳蕾下意識地伸手緊揪自己的衣衫。


    頭頂上的陽光炙熱,寧上校額頭上不由自主地滴下一顆熱汗,他湊上前,小聲地說,“驚雷,這些天哥對你不薄,你最後一個進食堂哥都給你搶先留個包子給你,這會能不能給哥一個麵子把衣服脫了,咱們認認真真地來一場,這可是哥第一次帶隊,可別給哥抹汙點啊。”


    靳蕾麵上表現得雲淡風輕,目光晦澀不明地落在寧上校的身上,身體挺直,行了個軍禮,鏗鏘有力地道,“就算不脫衣服,我也能做得好。”


    話音一落,猶若一陣風拂過寧上校的臉,他本能地閉了閉眼,當再次睜開眼時,瞳孔一聚,那個飛奔在障礙前如履平地的小身板是那個平時軟綿綿,一副受氣又是每次墊底的驚雷嗎?


    哇靠,老子是不是眼太瞎了,居然差點埋沒了一株好苗。


    靳蕾拚著一口氣,她都不知道自己也能如此醋暢淋漓地奔跑,這速度似乎是她天生就具有的一樣,難不成她骨子裏頭有這等基因?


    她感受到了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感受到了烈日炎熱下汗水濕透了衣衫帶來的濕濡感,她一躍跨過泥坑,身體滾動兩圈最終平穩地穿過終點,將原本比她早出發的士兵們拋在後麵半秒鍾。


    靳蕾從地上站起來,氣喘不已。


    洛大校眉頭微微一皺,靠在一旁的淩少軍麵前壓低著聲音,“看來這裏還是有著潛力可以挖掘的。”


    淩少軍沒有吭聲,自始至終戴著墨鏡的雙眸無人能夠窺探他的心境。


    靳蕾回過神,不敢置信地瞪直了雙眼,剛才自己一不小心都幹了什麽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她自己站在那裏幻想出來的電影特技。


    “我說驚雷,你原來才是真人不露相啊。”第二名穿過障礙物是宋境孝,他一過終點便自暴自棄地躺平在地上,似乎再也起不來了。


    靳蕾抹了抹頭上的熱汗,目光總是情不自禁地朝著淩少軍看過去,他倒底有沒有把她給認出來呢?


    可惜他戴著墨鏡,自己察覺不到他的眼神,可是隱隱之中總覺得這個男人現在正用著兩顆明晃晃的大眼珠子盯著她。


    “隊長剛才看了大家的表現,說了,還是先留一段時間觀察觀察,待考核不合格就無法手下留情了。”洛大校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從今往後,我將會是你們的訓練官。”


    寧上校聽見命令,昂道挺胸地站立軍姿,“是,長官。”


    洛大校看了看手表,突然說道,“寧上校,你歸隊吧。”


    他的話音剛落下,頭頂上空響起了轟隆隆的羅旋漿的震耳聲響,一架直升飛機盤旋在上空,突然機艙打開,滑下一個軟梯,一個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從軟梯上跳下來,從天而降,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地排列整齊在操場上,那氣勢實在是太帥了。


    這是傳說中一星期前就到密林裏進行特訓的隊伍回來了。


    其中為首的一位軍官上前報告,“隊長,我們按時完成了任務。”


    “好,你們上午先行休息,下午開始集合,現在解散。”淩少軍重新走回車上,他自始至終話少且冰。


    瞬間車子就那麽毫不留情地往宿舍大樓去了。


    靳蕾忍不住地腹誹:難道是因為戴墨鏡的緣故,沒有把她給認出來?還是認出來了故意裝作不認識?


    她撓了撓頭,如果他是認出她來了,那剛才他故意點她的名出來重新來一遍是什麽意思?故意整她來著?


    “驚雷,你真特麽太帥了,你是沒有看到隊長和洛大校瞠目結舌的模樣,一定是被你剛剛那矯健的英姿給驚呆了。”宋境孝一把摟住靳蕾的脖子,用著他那粗壯的胳膊不停地躊躇著她那苗條細嫩的脖子,壓低著嗓音道。


    靳蕾好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但一想到這話不妥,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裏去,半推半退地拉開兩人的距離,衝著他傻笑,“過獎過獎,我那隻是一時之間走了狗屎運,這不腳都在發抖。”


    “好了,歸隊。”洛大校接過寧上校的點名冊以及成績表,點了一下人數,一一點名之後,快速地瀏覽一下成績表,神色凝重地道,“這裏是特戰部隊,隻需要精英不要混日子的,想要繼續留下來,就必須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十公裏負重十公斤越野,跑完再吃飯。”


    話音剛落下,有幾名身體羸弱的公子哥已經兩眼一翻,裝暈地倒了下去,其中就有高源。


    洛大校上前踢了踢躺著的人身上,聲音毋庸置疑地強勢霸道,“哪怕隻剩下一口氣,也要給我完成任務之後再光榮地倒下去。”


    一時之間,哀聲四起。


    高源心裏在低咕著:臥槽,我他媽的是不是被騙的,誰說來這偏僻營區皇帝山高遠就可以帶著混吃混喝的精神態度過完服役這幾年的?然後就可以身披國家勇士的榮耀回歸家族?他在這裏每天都是超負荷的累死累活的。


    靳蕾沉默不語地將背包扛在肩上,走在不情不願的高源跟前。


    “驚雷,你是這支隊伍裏我最賞識的一個,你們一個個都要向他學習,瞧瞧這細胳膊細腿的,人家身高上還比你們吃虧一大截,有抱怨過一句嗎?”洛大校坐在越野車上,他最擅長的就是激將法,拿著喇叭振興著隊伍。


    靳蕾一聽怎麽感覺自己成了隊伍裏要被擠懟的對象了,感覺前前後後都有如箭的目光在穿膛而過啊,她腳下踩過一顆石頭,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靳蕾停下腳步,目光如炬地看著車內的男子,正在若無其事般地喊道,“熱血男兒們,永不放棄,堅持十公裏,出發。”


    正午陽光如火如荼地落在大地上,將地麵熏蒸得像一塊鐵板,翻滾著熱浪。


    ……


    三天過去了,鄭清揚躺在醫院裏頭足足三天時間。


    可是他卻一直等不到靳蕾來看望他,這根本毫無道理,據他對靳蕾的了解,她必定會對他心懷愧疚不已的,怎麽可能會不來看他呢?


    鄭清揚無奈隻好出院,回到mt傳媒,卻得到靳蕾早已接了另一個任務進入了軍區。


    他記得從柳洋兒的口中得知,簡子媚就是軍區裏的醫生,應該會知道一點事吧。


    於是他把電話撥到了簡子媚那裏,得到了更是令他震驚的消息,靳蕾怎麽可能和一群男兵混在一起,這要說出去,以後她還有麵見天日的時候嗎?欺騙軍部,這可是犯軍事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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