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濺在靳蕾的臉上,她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拽上了她的手臂,隨後用力一扯強行將她拖到湖中心。


    水流漸漸地漫過靳蕾的胸口位置,她感覺到呼吸越來越拮據,身體下意識地想要逃離湖水。


    “如果你被逼到隻能跳水才能得到一線生機,你是選擇被敵人俘虜或是死還是跳下去?”話音未落,淩少軍一甩手,直接將靳蕾給拋向湖裏。


    “啪”的一聲,靳蕾沉沒在水裏,她撲騰著雙手,掙紮著從水裏拔出頭來。


    她瞪著不遠處對自己下狠手的淩少軍,不由自主地磨著牙又是一番問候他的全身。


    “感覺怎麽樣?”


    被他這麽一問,靳蕾注意力集中過來,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晃動在水中,就像是落葉一樣隨波晃悠著,仿佛剛剛的不適感也是頃刻間蕩然無存。


    “我浮起來了?”靳蕾劃動著手臂,可能還不適應這種懸空,剛一動就倒栽進了水裏,被狠狠地嗆了一口水。


    淩少軍將靳蕾從水裏撥出來,再一次地抓著她的手臂,引著她往深水區遊去。


    靳蕾心裏忐忑不安,感覺到水域越來越深。


    “你別放開我啊。”靳蕾見他有鬆手之意,忙不迭地抱住他的手臂。


    淩少軍瞪了一眼她礙事的手,不留情麵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


    靳蕾身體撲騰了兩下,她不敢有任何動作,好像水麵上的任何動靜都會把她打翻似的。


    “過來。”淩少軍在距離她一米的位置外朝著她伸出一隻手。


    靳蕾覺得自己快要沉下去了,望著那隻向自己伸出來的手,就好像幹渴之人看到了甘霖一樣,渴望著抓上去,努力地抓上去。


    她拚命地蹬著腳,可是每一次她就要抓到時,淩少軍就會向後退一米,不多不少,她真的恨不得抓過那隻手,然後狠狠地咬他一口。


    感覺水下的壓力把她壓得使不上勁,艱難地轉換著呼吸,僵硬得像八爪魚,好像自己有很多手,卻不知道怎麽去使喚它們。


    “過來。”淩少軍再道。


    靳蕾緩慢地劃動著雙手,卻是前進不了浮在水麵打轉。


    淩少軍伸出一隻手扣在靳蕾的肩膀上,隨後輕輕一拉,靳蕾隨著他的拉扯方向倒了過去,毫不意外地又一次撲進了水裏。


    她幽怨地瞪著對她接二連三下黑手的淩三少,嘴巴一鼓,氣得不輕。


    淩少軍自動忽略靳蕾幽怨的大眼珠子,拽著她就朝著岸邊遊去。


    靳蕾被他帶到淺水區,當雙腳觸碰到地麵時,那種幸福感瞬間滿溢。


    “潛水。”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落在靳蕾的腦袋上如雷轟頂,她突然間想死的心都有,滿目滄桑地看著淩三少。


    “跟著我做。”淩少軍直接伸手按住靳蕾的腦袋,強行將她給弄進水裏,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是那樣的毫不拖泥帶水,幹脆利落,靳蕾都有些應接不暇。


    電視劇裏那些起了歹念想把人摁下水裏溺水而亡的歹毒之人就是像他這麽幹的,她真想在水底下伸腿踢他,奈何她根本掙紮不了。


    水瞬間淹沒了她的頭,她企圖掙開淩少軍的束縛,可是他卻是沒有半分鬆手之意,任憑她受不住水壓開始翻著白眼。


    靳蕾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胸腔處像被人狠狠地插了兩刀似的,脖子上被人扼喉,氧氣稀薄,周圍的聲音像被攏上了隔音器。


    她真的不敢置信,他竟然對她下手越來越狠。


    淩少軍正準備鬆手放開她,卻警覺地發現有危險正朝著他襲來,出於身體的本能反應,靳蕾抬起一個高抬腳毫不猶豫地揣在他的大腿之間。


    淩少軍扣住她的腳,突然間神色一凜,一隻看似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拳頭正中他心口位置。


    “咕咕咕……”淩少軍張開嘴,被迫嗆了一大口水。


    靳蕾得到解脫,慌不擇路般從水裏掙紮起來,當呼吸到氧氣時,她心滿意足地大喘兩口氣,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等等……


    靳蕾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麽了?


    她驚恐地回頭,隻見身後淩少軍正睜著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如花似玉的臉蛋,那模樣像極了電視上常演的棄婦那般暗怒。


    他會不會突然跑過來對自己又拽又拉?


    淩少軍抹去臉上的水珠,一聲未吭地走上了岸。


    靳蕾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麵,試圖解釋著,“隊長,我剛剛隻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我覺得我要死了,就把您當成了敵人,您沒事吧?”


    淩少軍往身子套上衣服,回頭看了一眼揪著雙手的身影,冷冷道,“倒是我低估了你的爆發力。”


    “隊長……”


    “你表現得很好,毋必在今天強加練習直到你能在水中自由遊走為止,晚上我會來親自檢查你的成果。”


    終於可以自由了,靳蕾暗喜。


    淩少軍轉過身,忽略她笑得一嘴的大白牙,徑直朝著營區走去,沒有再說話。


    靳蕾穿上鞋子,套上衣服,又一次跟在他身後。


    夕陽落幕,微風和煦,柳條兒輕顫。


    他走著,她跟著。


    他回頭,她莞爾。


    淩少軍止步,聲音如常不溫不火,“你跟著我做什麽?”


    “等隊長下一步指示。”靳蕾挺直腰板說得嚴肅認真。


    “剛才我說的話沒有聽清楚?”淩少軍丟下一句話,真接開了車門。


    車尾氣被風吹散,偌大的營區前門,隻剩下靳蕾一人哭笑不得地站著,其實她自己也魔怔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地跟著他走了?明明他說她可以自由活動,自由去練習的,她怎麽看見他的身影就不知不覺地跟著走呢?


    “驚雷。”宋境孝兩隻手架在她的脖子上,喜不自勝地道,“你今天真的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靳蕾咳嗽了幾聲,扳開差點掐死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與這個粗魯的糙漢子保持距離,道,“宋中校謬讚了,我那點能力說出來隻會讓人笑話。”


    宋境孝一拳頭砸在靳蕾的肩膀上,笑道,“就喜歡驚雷同誌這個謙虛的勁兒,走,一起吃飯去。”


    靳蕾單手捂著自己的肩膀,差點承受不住被宋境孝給砸出一口老血噴出來。


    同行的高源仰頭大笑一聲,“我就說咱們不能以貌取人,雖然驚雷同誌看著瘦小了一些,能力弱一些,體力差了一些,性子柔弱了一些,容易被欺負一些,但慢慢地就強大了,看看今天和楊徹對戰的表現,估計楊徹被你嚇到了。”


    靳蕾聽著嘴角微微抽了抽,苦笑著,她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來。


    總之,你們看得過癮就好。


    “驚雷照著這樣表現下去,想來用不了多久也能打敗我們吧。”宋境孝突然停下腳步,消去了剛剛的玩笑態度,一本正經地道。


    靳蕾走在前麵回頭一笑,“你覺得有可能嗎?”


    宋境孝和高源見驚雷那回眸一笑,怎麽腦袋裏立刻浮現“百媚生”?


    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不禁打了個寒顫,驚雷同誌可是個男性啊,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


    兩人同時晃了晃腦袋,怎麽突然間像著了魔呢?


    ……


    深夜,“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洛大校推開辦公室大門,確信屋內有人之後,大步地走進,“你可算是回來了。”


    “偵查到什麽動靜了沒有?”淩少軍問道。


    “目前還沒有一點頭緒,看來對方真有可能進入了邊境叢林,明天我們將在那附近的基地進行訓練,這是計劃中的事,要不要改期?”


    淩少軍合上洛大校遞過來的計劃書,看著他,目光如炬,“我和那些人交過手,相信我們s特戰隊不會讓我失望。而那幫人若進入了邊境叢林,想走出那裏越過邊境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們真的是進入了那裏,對於我們來說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洛大校輕咳一聲,說道,“那這一次新兵的考核訓練不變,特戰隊的正式隊員加入進行準備作戰。”


    “按照你的計劃實施。”淩少軍指尖輕輕地敲擊著桌麵,“記住一點,我們要的是人才,軍事人才。”


    “隊長放心,我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必定會讓他們在實戰中成長起來,交給您一份完美的成績單。”


    ……


    翌日同樣是五點警鳴被拉響,所有人幾乎是在警嗚停下的那一刻盡數地站立在操場上,沒有絲毫剛進入營區裏時的第一天的慌亂。


    “沙場礪兵,真打實練,做為軍人不但能打丈也要會打丈,更要有強大的生存能力與意誌力,看見你們身後的高山沒有,以險峻著稱的山脈,猛獸毒蛇不計其數,野外求生,這是一個合格特戰隊員必要的訓練項目。


    成為特戰隊的一員,大家隨時都要做好戰爭的準備甚至是犧牲的準備。如果現在想要退出的,還來得及,一旦進入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我隻要結果,不要過程,背包裏的物資足夠你們在裏麵生活三天兩夜,我會在終點等你們,到達的最後一名直接宣布退出。”


    淩少軍一一從眾人麵前走過,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矮小瘦弱的靳蕾身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契約暖婚:淩少,親一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意傾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意傾傾並收藏契約暖婚:淩少,親一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