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張學姝踉蹌著將圍在張子展身邊的兩人推開,死死抱住倒在地板上少年,淚眼瑩瑩,哽咽著說道:“子展,你別怕,姐姐救你,我會救你的!”


    張子展虛弱的顫動著眼睫,口中上湧的血液,讓他說不出話。


    張子展跟當初的陳曉和一樣直接被子彈打穿了肺部,根本沒有可能熬到下山,甚至於現在張子展的口中就開始流出帶著泡沫的血液,大口大口的獻血從他的口中流出,無論張學姝用什麽辦法都沒有辦法阻止張子展生命的流失。


    張學展將我手中的木倉奪了過去,快步走到張子展的身邊,目光落在張子展身上的傷口上,悲痛的對身邊仍然保有希望的張學姝說道:“學姝,子展已經…..不行了。”


    張學姝的身子一僵,仍然不肯放棄,捂住他*膛上的傷口,吼道:“張學展,你說什麽!子展還活得好好的呢,隻要醫生來了….”


    說著,張學姝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抱著還有氣息的張子展就要下山。被牽扯到傷口張子展立即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流失。


    我站在不遠處默默的望著他們兄妹三個,張學展和張學姝無意是非常寵愛張子展的,甚至於讓他們付出生命換取他,估計兩人也會義不容辭。


    張子展的眸子好看極了,像是不會染上陰霾一樣,永遠那麽天真幹淨。隻是今天,這雙眸子,再也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了。


    張子展死了。


    苦苦熬了五分鍾才閉上了眼睛。


    “子展?子展…..姐姐來了,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氣了?怪我沒有及時過來救你?”張學姝沾滿獻血的手輕輕撫摸上少年稚嫩的臉龐。


    他還那麽小,都沒有成年。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看大千世界,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啊!”張學姝終於止不住自己內心的悲痛,尖叫出聲。隨即就是無法掩飾的痛哭,就算身上被張子展的鮮血浸染,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半分的放鬆。


    那是她的弟弟啊,從小到達,一點一點嗬護起來的小少年。


    張學展麵上十分平靜,但是猩紅的眼白以及緊緊扣住自己的雙手微微顫抖,都彰顯了他內心的波濤洶湧。張學展似乎想到什麽一樣,突然殺氣騰騰的朝我衝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我撲過來。


    我當然也不會站在原地等著張學展打我,當即就和張學展扭打起來,拳拳帶風,招招致命。張學展也曾在最基層摸爬滾打過,身手自然不會一般。再一次攔住張學展的殺招,我終於怒了,破口大罵道:“張學展,我對你多次忍讓,你至於次次對我痛下殺手?”


    說完,我手中的力道也不收斂了,原本隻用了七分,現在能到九分十分。不過幾個回合,沒有接受過正統訓練的張學展就在我手下落敗。


    “怎麽,還來嗎?”我睨著被我撂倒在地上張學展,他的身上並沒有多少痕跡,但是我知道他全身都在作痛。我心中想著他還要參加張子展的葬禮,頂著一張大花臉,估計張子展會不開心的,畢竟那個少年最喜歡‘好看’的。


    我有一瞬間的呆愣,不過跟張子展接觸度短短幾天,但是他卻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少的痕跡。


    倒在地上的張學展隨即爬了起來,從他上位之後,我是頭一個將他打趴下的人。


    “讓開!”張學姝不知道什麽時候將懷中的少年放下,手裏拿著我剛剛被張學展搶過去的木倉,此刻那木倉口就對準了我。


    張學展一愣,倒是張學姝自己朝我的位置走了幾步。她臉上的妝容已經哭花,身上也沾滿了張子展的鮮血,一條粉白的裙子被染成刺眼的鮮紅。有的已經凝固,有的卻還附著在她的裙子上,緩緩的從裙子上滴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異常的花朵。


    “是你開槍殺死他的。”張學姝執拗的盯著我,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個厲鬼盯住了一樣。


    聽到她的疑問,我慢慢的搖了搖頭,道:“並不是我。”


    這一次肯定也跟上一次一樣,那狙擊手藏身的位置飄忽不定,最詭異的當然要屬這座山頭根本沒有人躲藏過的痕跡!


    “你胡說!”張學姝大叫一聲,然後直接扳動手中的扳機。


    “森哥!”張揚瞪大了眼睛叫了一聲,然後極快的撲在了我的身前,想要幫我擋住這顆子彈。


    ‘哢噠’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木倉裏傳了出來。


    眾人意料之中的子彈並沒有打出來,張揚愣愣的摔倒在地上,還不忘齜牙咧嘴的問我:“森哥,你沒事吧?”


    我風輕雲淡的看著愣住的張學姝,說道:“那木倉裏的子彈早就沒了。”然後踹了一腳地上的張揚,嫌棄道:“趕緊起來。”


    張揚笑嘻嘻的站了起來,對氣惱著將手木倉仍在地上的張學姝,勸道:“張小姐,我們森哥別的不行,但是做人的品質還是很好的,張子展不是我們森哥殺的,就肯定說不…..”


    我:??


    聽到張揚這番話,我隻覺得抑製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隻想趕緊上腳再踹他幾下,當然我還真就這麽做了。


    煩人的張揚摸著自己‘挺翹’的臀部,一臉委屈和迷茫的站在我的身後,不明白為啥子事情竟然到了這一步。


    “你可以看看張子展身上的創口跟你手上木倉的子彈不是一樣的。”我指著放在岩石上的張子展,除了身上的血跡之外,他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輕垂著眼瞼,好似你說話大聲一點他就能醒過來一樣。


    但是誰都知道,那燦若星子的眼眸,再也不會睜開了。


    張學姝顫抖著手,將少年的衣襟解開,掏出手帕將那處還在流血的傷口擦拭幹淨,細細的掃了一眼,抬頭冷冷的說道:“嗬,楊森,你倒是會辯解,這上麵的木倉傷跟這把手槍的子彈的型號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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