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第一次見過投湖老者,已經過去整整三天的時間了。這三天來,我一共見過投湖老者三次,加上第一次就是四次。幾乎是每天一次。


    這投湖老者倒也是悠閑,每天背著手來魚塘邊走走,沒事的時候就抓兩把樹葉往魚塘裏一扔。然後,這些樹葉全部變成魚遊走了。


    如此一來,周圍一群圍觀的人立馬驚呼了起來,拍手叫好。而每次投湖老者表演的時候,聲音最大的自然非我莫屬了:“老爺爺你太棒了,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啊,教教我唄。”


    投湖老者每次聽到我大吼,就轉頭冷冷看我一眼。他目光銳利,僅僅看我一眼,我渾身都會止不住哆嗦。這老小子的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


    隨後我馬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說話。往往這個時候,投湖老者好像忽然沒了興致,轉身對周圍那群人說:“得了,今天就這樣了,要是還想看我表演的,明天請早。”


    說完這句話,投湖老者便瀟灑的離開了。而我看著他的背影,簡直哭笑不得。這老小子對我有成見啊,我本來還想接近他的,現在反而是越搞越遭,搞得他反而有點恨我了,這可如何是好?


    第四天,投湖老者一如既往的來到了魚塘邊。他背著手走了一陣,正想抓一把樹葉開始表演的時候,猛然看到了我,然後他立馬又不打算表演了。


    這倒是急壞了周圍的一群人:“老爺爺,你倒是表演啊,怎麽突然又停手了。”


    投湖老者朝我指了過來:“這小子在,我不表演,你們把他轟走。”


    結果我就悲劇了,這些人聽了投湖老者的話,對我像是有天大的仇恨一樣,一下子朝我衝了過來,對我是又拉又扯。最終,我被拉到了離投湖老者有百來米遠的地方。而投湖老者也開始了表演,魚塘那邊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我看了看自己有些破碎的衣服,忍不住大罵了起來:“*,有什麽了不起?不過就是障眼法,改日我把‘鬼術’上麵的內容通讀了,非弄隻小鬼嚇死你不可。”


    大罵間,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魚塘邊,投湖老者已經表演結束,四周的人很不愉快的散開了。投壺老者則背著手,一如既往的調頭就走。


    我看著他的方向,狠狠的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來:“你個老家夥給我記好了,改天你要是惹到我,我非弄死你不可。”


    我猛的將石頭扔了出去,但是力氣小,僅僅扔出去不到六十米遠。我盯著我扔出的石頭,不免有點泄氣。然而就在這時,在我扔出的石頭不遠處,出現了一雙腳。


    那雙腳太奇怪了,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長筒布鞋,看上去就跟個古人一個樣。我愣了愣,這世界怎麽神經病這麽多啊,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穿這樣的鞋子。


    於是,我好奇的抬起頭來,朝那雙腳的主人看去。結果我看到這雙腳的主人的時候,立馬又是一愣。


    這個人不隻是鞋子穿的怪,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奇形怪狀。他身上穿著一身的黑衣,這黑衣居然是連體的,看上去像是一件裙子。


    真尼瑪是個蛇精病,我盯著他,心裏頭大罵了起來。這個人此時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長什麽樣。


    突然,這個人的*開始動了。而他去往的方向,正是投湖老者離開的方向。


    我心裏頓時有些疑惑,不免多看了兩眼。隻見這個人像個賊一樣,他在走動間,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前麵的投湖老者。投湖老者走動的時候,他跟著慢慢的走動,投湖老者停下,他立馬也停了下來。


    投壺老者轉頭看的時候,這個人突然間往旁邊一躲。


    這個人,莫非是在跟蹤投湖老者?


    我心裏邊是又驚又喜,機會終於來了,我現在隻要提醒投湖老者這個人在跟蹤他,不就跟投湖老者套上近乎了嗎?想到這,我準備扯著嗓子大喊。


    但隨即我又忍住了。


    在謝老五嘴裏,這投湖老者簡直像個神一樣,說真的,我如果不親眼見識一下,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現在機會正好,我不如跟上去瞧瞧,這個人想幹什麽?


    想到此處,我*也躲了躲,悄悄的在這個穿著黑色裙子的人後麵跟了上去。


    我們一路往前走,很快離開了魚塘的範圍。而前麵,人煙開始變得越來越少,變成了荒山。這個時候,這個穿著黑色裙子的家夥開始加快腳步,他似乎不打算隱藏自己了。


    視線穿過這個穿黑裙子的人,我看向了走在最前麵的投湖老者。這一刻,投湖老者似乎也發現身後有人跟蹤,早已經停了下來,正半轉著臉看著身後。


    一瞬間,四周的氣氛立馬緊張了起來。果然是高人啊,我居然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時候,穿黑裙子的人越走越快,他跟投湖老者的距離已經不足五十米遠。而投湖老者,*忽然猛的轉過來,直勾勾的盯著那個穿黑裙子的家夥。


    “果然是投湖老者啊,高人就是不一樣,你早就發現我跟蹤你了吧,特意將我引到荒山裏來?”投湖老者轉身的刹那,穿黑裙子的人也停下了,雙手抱*,說道。


    在穿黑裙子的家夥對麵,投湖老者麵無表情,兩眼跟刀子一樣:“你也知道我把你引到荒山來,居然還敢跟來,看來你小子膽量也是不錯啊。”


    “投湖老者,你未免太狂妄了一點吧。我承認,以前的你非常的強大。可是現在,你已經一百多歲了,你已經老了,這個時代已經不屬於你了。”穿黑裙子的家夥大吼了起來。


    投湖老者仍舊是麵無表情,他盯著穿黑裙子的家夥好半天才吐出兩字:“是嗎?”


    穿黑裙子的家夥大吼了起來:“真是不知死活,我看你活了一百多年了,再活下去,肉都他麽的臭了,還是讓我來送你下地獄。”


    他大吼間,四周忽然陰風四起。突然,他從身上拿出一隻竹笛來,剛一吹,四麵八方響起了一大片的狗吠聲。我轉頭看去,從荒山的樹林子裏,衝出來數十隻野狗。


    臥槽,這是要開戰的節奏嗎?


    我看在眼裏,不免有些焦急。不過更多的是激動,眼見穿黑裙子那家夥吹一聲笛子就召喚出一群野狗,心裏琢磨著投湖老者會怎麽應對。


    讓我想不到的是,投湖老者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等著那些野狗朝他撲來一樣。


    我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沒扯著嗓子大喊起來。可打死我也想不到,這時候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穿黑裙子的家夥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表情。不過約莫能感覺到,這家夥在有些得意的冷笑。他一邊吹笛子,鼻子裏時不時發出一聲冷哼聲。而他的對麵,投湖老者背著一雙手很是隨意的看著他,臉上同樣帶著笑容。


    他兩人都不說話,隻有一陣陣幽怨的笛聲回蕩在山中。


    在投湖老者的身後,那群野狗發了瘋一般,不要命的朝投湖老者的方向衝了過來。可就在野狗衝到投湖老者身後,一口撲到投湖老者身上去的時候,這投湖老者居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我絕對沒有看錯,就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一個大活人,直接就這麽沒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老頭子未免太邪門了一點吧。


    跟我一樣,穿黑裙子那家夥也是猛然愣住,笛聲隨之消失不見。他放下了手中的笛子,並沒有四處亂看,而是無比的鎮定。


    “投湖老者,我都說你老了,你還不信。你有什麽伎倆,我會不清楚?不過就是用障眼法弄了個替身而已,障眼法瞞得過我的眼睛,可瞞不過他們的鼻子。”說話間,黑裙子用手一指不遠處的一群野狗。


    那群野狗像是得到了命令,紛紛嚎叫了起來,隨後更是直接跑了出去,滿山亂竄。


    我看到這黑裙子說話底氣十足,心中不免有些擔心起投湖老者起來。這家夥雖然對我**理不理,但怎麽著我跟他也算是認識了。不知道這黑裙子到底是什麽人,要是投湖老者真栽在他的手上,可叫我心頭實在是不舒服。


    不過擔心歸擔心,我又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幹看著。


    我朝荒山上那群野狗看去,此刻,這些野狗完完全全跟瘋了一般,不停的四處亂聞。有幾隻野狗,甚至張嘴往一些石頭或者是樹木上咬去。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要是投湖老者真藏在這附近,就算他真用障眼法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石頭,也非得被咬出來不可。我心裏頭,越來越擔心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有沒有什麽法子,能破了黑裙子的控狗術?我不停回憶《鬼術》上的記載,可整篇回憶下來,裏麵有控屍術可就是沒有控狗術。我真是心急如焚,冷汗直淌。


    偏偏就在這時,隻見兩隻野狗凶狠的衝上了一棵大樹,張嘴就咬在了樹幹上。而這棵樹,突然之間,發出了一聲極為蒼老的大喊聲。我猛的抬頭朝這棵樹看去,這棵樹上一下子出現了一張蒼老的臉。緊接著,樹幹變成人身,樹枝變成手腳。


    那棵樹,變成了投湖老者。


    眼見著投湖老者被這群野狗給咬出來了,而且他從樹變成人的時候,手腳均被野狗給咬住,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投湖老者一現身,荒山上的野狗們頓時就沸騰起來。所有野狗,幾乎在同時全部朝投湖老者的方向衝去。一個個張大嘴巴,惡狠狠的朝著投湖老者的身上咬去。


    看到這,我忍不住低下了頭,不忍再看下去了。真是想不到啊,一代高人,最終是落得這麽個下場。


    突然,在我低下頭的一瞬間,一聲清脆的笛聲猛然響起。我忍不住抬頭一望,隻見穿黑裙子那家夥正將笛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而在投湖老者那邊,四周的一群野狗齊刷刷的停止了動作,全部抬著頭豎起耳朵靜聽,看上去簡直乖巧至極。地上的投湖老者,此刻渾身是血,滿臉蒼白,不過還有口氣。


    我鬆了一口氣,趕緊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還好,人沒死,隻要還有口氣,我就有機會。想到此處,我繼續回憶《鬼術》中的內容。


    我的眼睛,同時死死的盯著黑裙子。此刻,他已經將笛子放下,正緩步的朝著投湖老者的方向走去。


    “投湖老者,你的障眼法呢?你終於還是藏不住了吧?怎麽樣,這滋味爽不爽?”


    投湖老者目光冷峻,渾身雖然在不停抽搐,但臉上沒有一絲求饒的表情:“你這後輩,今天我栽倒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要殺就殺,廢話怎麽這麽多?”


    “死到臨頭居然還要嘴硬,我可不能就這麽讓你死了,死實在是太便宜你了。”說話間,黑裙子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


    他慢慢的走向了投湖老者,猛的一匕首朝投湖老者的小腿上紮去。而那一瞬間,投湖老者臉色慘白,渾身不停的顫抖。


    黑裙子指了指其中一條野狗,這條野狗立馬聽話的抬起了頭。黑裙子接著一指投湖老者的小腿,這隻野狗則一下子撲到了投湖老者的小腿上麵,開始不停的舔投湖老者小腿上流出的血。


    “知道我是誰嗎?老不死的?”黑裙子抓住了投湖老者的衣領,惡狠狠的盯著他看。


    地上的投湖老者抬起頭,臉上已經慘無人色,豆大的冷汗掛在他的臉上,但投湖老者一聲也沒哼出來。


    我看到這裏,再一次低下頭,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我的腦子快速的思索了起來,臉上同樣急的冒汗。可是我隻是個菜鳥而已,連投湖老者也擺在了黑裙子的手下,我去不是等於送死嗎?


    不過我還是不願意放棄,在投湖老者沒死之前,我不都還有機會嗎?


    我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快速的思索了起來。徒然他,我眼前亮了一下。我怎麽給忘記了,鬼術上麵雖然沒有控狗的方法,可是我小時候從我老爹那學過一套控狗之法,據說這方法還是我爺爺教下來的。


    想到這,我轉過身在身後取下了一片樹葉。按照小時候的記憶輕輕的吹起了那首狗兒歌。而在我吹起這首狗兒歌的一瞬間,對麵的那群野狗,猛的抬起了頭,居然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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