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夫人哼哼嘰嘰罵了一陣,聽到宋蘊之建議報告薛老爺徹查之下,終於止了聲,她揮了揮手,將婢女揮下,不悅地道:“你們有什麽事?”


    宋蘊之道:“府裏失火的那晚,你是否見過薛二公子?”


    薛柏夫人冷笑道:“他天天不著家,回來就往那賤人屋子跑,我怎麽會知道!”


    宋蘊之又道:“那晚你有沒有去過那邊?有發現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


    薛柏夫人道:“你這是懷疑我?”


    她像是聽到一個極大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道:“我是恨那賤人,恨不得她去死,可我還不會為了她髒了我的手!”


    宋蘊之又問了幾句,薛柏夫人心裏抗拒,根本問不出什麽,便和沈蒼梧回了客棧。


    陸清語原本和薛長青他們尋找那個出現在薛府的神秘人去了,他故意留下字條,有意提醒眾人,不論是敵是友,恐怕也是知情人。


    薛長青自從牢裏出來後,對陸清語就有種難言的欣賞,知她一心想為陸莘兒報仇,自然極盡所能尋找神秘人的線索。


    然而,一絲線索也沒有。


    荀月白從薛家出來了,就將暗衛都灑了出去,天差不多黑的時候,終於收到了回信,柳煜急衝衝回了客棧,就見宋蘊之和沈蒼梧坐在院子裏,一旁蘇夜在畫著什麽。


    宋蘊之和沈蒼梧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柳煜和他們待的久了,已經能夠從沈蒼梧麵無表情的臉上分辨中細微的情緒變化,沈蒼梧臉上隱約有細紋波動,柳煜好奇之下,他湊過去一看,就見蘇夜畫上的女子,赫然就是薛柏那個神秘的妾室。


    宋蘊之兩人看著畫,也沒有搭理柳煜。


    柳煜哭笑不得,拍著宋蘊之的肩膀,一臉壞笑道:“和柳師妹比,哪個好看?”


    宋蘊之回頭,看是柳煜,抽出長亭劍就衝了上去。


    柳煜自知不是宋蘊之對手,也不和他動手,邊跑邊道:“蘊之,你就是覺得這女人比柳師妹好看,也是可以的,放心,等柳師妹回來,我不告訴她就是了。”


    宋蘊之咬牙切齒地道:“姓柳的,你可以啊,都學會捉人痛腳了!”


    宋蘊之幾年尋不見柳催雪的消息,心裏的鬱悶也隻有自己知道,被柳煜這樣一說,隻覺氣不打一處來。兩人鬧了一陣,停下來坐在桌邊。


    柳煜看著畫中女子,道:“確實蠻美的麽……”


    說完,就見宋蘊之翻了個白眼。


    沈蒼梧冷冷地看過來,柳煜忙擺手道:“好了好了,說正經的,你們知道那女人是從哪來的麽?”


    宋蘊之麵上一喜,“查到了?”


    柳煜點頭,勾起一根手指“有九成把握……”


    九成把握,相當於事實了,宋蘊之眼睛一亮,就聽柳煜道:“不過……你別忙著高興。”


    柳煜方才打鬧的輕鬆之態完全不見,凝重的神情讓宋蘊之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柳煜輕飄飄說了二個字:“大庸。”


    “哪個大庸?”


    宋蘊之仍然不死心,柳煜翻了個白眼,“還有哪個大庸!”


    宋蘊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大庸城的案子才剛剛了結,餘之初雖然伏法,但臨終所言,讓幾人心裏始終有個疙瘩,況且最後,喬府的變故,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喬如安的死讓宋蘊之更是耿耿於懷,那個隻在最後露了一麵的喬家大公子,更是像一張巨大的網,宋蘊之直覺事情並沒有完結,奈何線索斷得徹底,沒想到會在此處露出端倪。


    宋蘊之急道:“難道那女人和餘之初他們有關係?”


    宋蘊之瞬間將兩者聯係在一起,這想法柳煜並不奇怪,他點了點頭,道:“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但他們之間必然是有關係的。薛管家不是說查不到那女人的背景麽,他當然查不到,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女人是薛柏從大庸帶回來的。”


    宋蘊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道:“原來是這樣。”


    沈蒼梧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眼中細細蕩開的波紋已經不見,眼底一片清明。


    柳煜看著這個,又看看那個,“原來是怎樣?你們兩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柳煜有些鬱悶,宋蘊之笑了笑,也不回答,隻道:“孟玉啊,你既然查到了那女人是來自大庸,可查清了她的底細?”


    柳煜搖頭。


    以薛家在忻城的勢力,仍然查不到那女人的來曆,柳煜便決定從薛柏入手,他讓荀月白將薛柏這兩個月以來的行蹤事無巨細地查了一遍。


    結果發現,大概兩個月前,薛柏去了一趟大庸。


    荀月白後來特意去找薛管家核實過,薛柏的那趟大庸之行,是薛老爺安排的,原來是去做一筆買賣,結果不知什麽原因,買賣沒做成,薛柏還大病一場。


    關係到大庸,柳煜自然多留了個心眼,荀月白帶著暗衛效率很快,沒用多久就將薛柏那段時間的行蹤全部挖了出來,結果發現,那段時間,薛柏的行為很是反常,據薛家鋪子裏的人說,那段時間薛柏喜怒不定,心情多變。


    荀月白再查下去,又發現薛柏從銀莊提了一筆錢。


    這筆錢用於何處,卻是查不到。


    宋蘊之疑惑:“怎麽會查不到?”


    從錢莊提錢,用途無外乎生意周轉,購銷往來,明細都有賬目記錄,怎麽會查不到。宋蘊之雖然是個貨真架實的散財童子,卻也是個樓主,春歸樓分部遍布春暮,單就聽雨樓,就是日進鬥金。


    柳煜自然知道宋蘊之的想法,可是……


    柳煜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相告,“這不是重點。”


    宋蘊之奇道:“那重點是什麽?”


    柳煜有些疑遲,“那筆錢,並沒有用到薛家的生意上,或許……薛老爺並不知情。”


    柳煜說完,看宋蘊之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又加了一句,“那可不是小數目,要是沒什麽特殊情況還好,一有意外,必然會影響到薛家的生意。”


    薛家家境殷實,可終究是生意人,能夠動用的流動有限,否則出現資金截流,損失不是一星半點,薛柏自小就有生意頭腦,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是根據荀月白查到的消息,薛柏幾乎將薛家的資金都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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