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岩不住地喘息,感覺他的心跳比自己的還在快。好不容易氣喘順了,他推拒著趙延沛,“快鬆開,別被奶奶他們看到了。”


    趙延沛卻將他抱得更緊了,喃喃地喚著他,“阿岩……阿岩……”


    他迫不急待地想要向他表白,想要陳述自己的愛意,可又怕嚇跑了他。他的阿岩那麽膽小,前些日子他不過是情難自禁、稍稍流露了些愛意,就嚇得他退步了。所以對於林語彤和秦羅敷,他甚至連問一下都不敢。


    可阿岩拒絕了秦羅敷,他像個得到玩具的小孩兒,激動到無以複加!


    好半晌他才收拾好情緒,鬆開夏岩,替他理了理弄亂的衣服,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有點兒憂心地道:“你這樣會不會得罪秦淮?”


    “她氣量沒那麽小。——你……聽出來了?”


    “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你的話意思在後一句,你隻願和她做朋友。她也聽明白了,‘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是感謝你的坦誠直言。”


    這女孩兒自信優雅、落落大方,若是以前夏岩能交到這樣的女朋友,他肯定會為他高興,可現在他隻想獨占夏岩。


    夏岩笑了下,“回去吧。”


    趙延沛卻不肯放開他,俯首在他耳邊,華麗的語調帶著流氓的氣息,“那麽,誰可以褻玩我的阿岩呢?”


    夏岩簡直給氣笑了,這個人耍起流氓來還真是不看場合了。


    趙延沛適可而止,握住他的手往回走。莊園裏沒有閑人,夏岩也就任由著他,邊走邊欣賞著園中景致,琢磨著該在哪處寫點什麽。


    走到繡球花小徑的時候,趙延沛停了下來,“這裏可以掛個牌子。”


    夏岩問,“繡球無盡夏,名字原本就非常好聽。你覺得寫什麽好呢?”無盡夏是這種繡球花的品種。


    趙延沛沉默了片刻,執起夏岩的手,與他十指相叩,“贏得生前身後名,不若贏得與君一世歡樂,白首相見,情誼如舊。——阿岩,我們也要白首如故,你看好嗎?”


    “好。”


    趙延沛又傾身含住他花瓣似的唇,淺淺的啄,細細的品。這個吻沒有帶過多的情緒,隻有極盡的溫柔。


    晚風牽起他們的白襯衣,肌膚相貼,心跳連著心跳,幾乎是一致的。


    繡球花綻開出絢麗的色彩,晚風將各種花的香味混在一起,淡雅的、甜蜜的,糅成一縷,這世間最好調香師也無法調出這樣沁人心脾的味道。


    夏岩與秦羅敷站在這裏的景象太美,美得令他忌妒。他無力破壞已有的美麗,隻有把自己也融入進去,用更加美好的東西來取代。


    以後夏岩來到這裏時,想到的是他留下的句子,他烙下的吻,而不是秦羅敷。


    ——他想要占有夏岩,無論是生前還是身後。


    **


    奶奶他們住的地方叫木犀院,因裏麵有棵年愈百年的桂花樹而命名,木犀是桂花的別名。當年爺爺買下這塊地的時候,就是看中這棵桂花樹。


    樹下是一棟三層的小別墅,外觀古色古香,裏麵是簡中式的裝修。實木的家具,帶有中國元素的圖案,古樸沉穩。絨毛地毯與棉麻的窗簾又將空間柔化,非常舒適有品味。


    姑姑要替趙延沛收拾客房,趙延沛說:“不用麻煩,我晚上要和阿岩寫點東西,完了和他將就一下。”


    夏岩瞄了他一眼,見他大尾巴都快藏不住了,卻還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深覺奧斯卡應該給他頒座小金人。


    姑姑說:“這怎麽成?怪擠得慌的,這又不像鄉下房間少。”


    夏岩喝了口水,說道:“姑姑你就別管他了。”


    趙延沛順竿子爬,“對啊!我又不是外人。”


    在一邊吃飯的夏素伊抬眼看了他一下,沒有作聲。


    吃完飯大家在院中納涼,這時節桂花雖然還沒有開,別的花也不少。藍雪花爬滿了院外的竹籬笆,夕顏悄然的盛放,花圃裏的茉莉吐著芬芳。


    姑姑端了壺冰鎮酸梅汁出來,給每人倒一杯,清除一天的暑氣。


    趙延沛坐在夏岩身邊,覺得若多在這裏待些日子,自己也修成仙風道骨了。


    夏岩陪奶奶坐了會兒,剪了幾枝茉莉花,叫上趙延沛一起回書房。從抽屈裏拿出許多空白的小木牌、軟筆、墨水等,交給趙延沛。


    趙延沛卷起襯衣袖子,坐到書桌後,軟筆蘸了墨水開始寫字。


    夏岩從抽屈裏搜羅出一個藍色的鐵皮罐,又找來一個小玻璃瓶灌滿水放在鐵皮罐中,將茉莉花整理好放入其中,推到趙延沛麵前。


    他知道趙延沛喜歡茉莉花的香味。


    趙延沛從容地寫著字,並沒有抬頭,好似隨口一問,“茉莉花的花語是什麽?”


    夏岩說:“你是我的。”


    趙延沛抬頭望他,目色深深,“你是我的。”


    夏岩心頭窒了下,覺察到趙延沛握住他的腰,將他攬到膝蓋上。他順從的坐下,趙延沛的頭便枕在他肩膀上,唇探尋地吻著他的脖頸。


    夏岩低促地道:“這裏是書房!”


    趙延沛舔了下他的耳廓,低笑著道:“嗯,不會在這裏……褻玩……阿岩。”


    “褻玩”二字說得格外意味深長,夏岩心跳愈發地急促起來,趙延沛有著一把令他光聽聲音就能高|潮的好嗓子。


    趙延沛攬著他的腰,將軟筆塞到他的手裏,握著他的手在小木牌上寫著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寫到這裏又別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加上一句,“唯吾可褻玩焉”,落筆卻是個“岩”字。


    ——唯吾可褻玩岩。


    “褻玩”明明帶著玩弄、不尊重、輕佻之意,可他在這種語境裏說出來,卻格外令人臉紅心跳,身體也好像被人點著了,熱意蒸騰。


    夏岩想:算了,順從感覺吧!


    小木牌寫了兩三張便被擱置在一旁,筆掉到地毯上也沒有人發覺。寫字的兩個人早不知哪裏去了,倒是書桌上的那瓶茉莉沒有被遺忘,也被順走了。


    夏岩坐在臥室門口的櫥櫃上,白襯衣鬆鬆絝絝地搭在手臂上,露出胸前大好的風景。褲子早就被扯了下來,一條褲腿還纏在腳上沒顧得上脫。


    趙延沛卡在他兩腿之間,埋首親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莫逆之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朝並收藏莫逆之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