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個人不需要太多的語言, 便明白彼此的心意。


    多年養成的默契, 仿佛那人已經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


    輕輕的親吻懷裏姑娘的臉頰,太叔攻看著被自己一雙大手摸出十個黑手指的粉嫩俏臉,沒敢提醒她。


    他從演武場出來便直奔這裏, 在演武場馴馬,又是一天沒有洗手, 髒些...是有理由的。


    林琳不疑有他, 還仰頭對麵前的男人笑得一臉春花燦爛。


    太叔攻咽了咽口水,更不敢告訴麵前矯情又愛美的姑娘她現在的形象多麽出類拔萃。


    牽著林琳的手, 倆人來到小樹林深處的小湖旁坐下, 因已經入秋,天氣轉冷, 太叔攻往這邊走的時候還順道撿了把幹柴。


    吹燃火折子,將火堆攏起。


    一邊取暖, 一邊照明。


    彼此說了說重逢前發生的那些事,又說了一下今後的打算。


    太叔攻去湖裏那裏打了兩條魚,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架在火堆上烤。


    等魚熟的這段時間, 太叔攻將人攬在懷裏, 笑著說出自己的計劃。


    他想要以武出仕,保家衛國, 封妻蔭子。


    說起這個, 太叔攻就不得不想到薛平貴。


    且不說薛平貴的為人本事如何, 但在他與王寶釧的這件婚事上, 他做得就非常沒有誠意。


    他也是做過人家父親的, 雖然麵前的小女人從未給他生過一個閨女。


    但他可以代入一下想一想,誰家如珠如寶養大的閨女都不可能放心的交給一個一無事處,身無分文,讓女兒吃苦的男人。


    沒有穩定的工作,固定的收入,就算是在現代,女方的父母都不會讚同這門婚事,更何況是在這種講究門當戶對的古代。


    住著破舊漏風的寒窯,跟一群乞丐為伍,女兒跟了這樣的男人,當父母的能放心?


    真要是放心了...那得多大的心呀~


    反正將心比心,他是做不到。


    如果是他,他會跟姑娘的父親認真懇談,請求他給自己兩年的時間。


    如果兩年後他仍是身無恒產,他又如何舍得讓自己放上心上的姑娘跟著他一起風餐露宿呢?


    薛平貴也許愛過王寶釧,但那份愛太自自私。


    也或許薛平貴愛的從來都是王寶釧宰相千金的身份,於是在王寶釧失去了宰相千金這個光環後,薛平貴才能走的那麽義無反顧。


    但無論怎麽說,這樣傷害一個女人,讓太叔攻尤為不恥。


    太叔攻的決定,在林琳的意料之內。不過林琳卻覺得他們很不必再等兩年。


    “宰相府的大姑爺蘇龍當初就是武舉出身,家世一般,後來入贅到了王家。”林琳接過太叔攻遞過來的烤魚,一邊小心的吹了兩口,一邊秀氣的咬著上麵嫩嫩的魚肉,“我這個便宜爹看起來勢力得狠,但他其實挺疼老婆孩子。對了,他這人也極會看風向。能成為宰相,能力手腕都不一般。看人的眼光也不差,他邀你明日入府,怕也有相看之意。”


    一邊說,林琳一邊還給了太叔攻一個‘明天好好表現’的眼神。


    太叔攻抿唇淺笑,接過林琳手上啃了一半的魚,遞了一條新的。自己拿著那半條魚吃了起來。


    一條魚好吃的地方都被林琳啃了,剩下的其實也沒有多少肉。林琳想著這人從早上就去了演武場,怕是一天都沒有吃什麽東西,心疼他又這樣對自己不上心。


    林琳看了一眼太叔攻又給她遞過來的魚,用樹枝舉著魚沒吃,等太叔攻將那條吃完,這才將手中的遞給他。


    魚不小,吃完以後雖然並沒有感覺飽,太叔攻也沒再去打魚。倒是林琳心疼他,隨手打了隻在不遠處蹦躂的兔子。


    收拾兔子這種活不需要林琳做,太叔攻直接就著不遠處的湖水將兔子收拾幹淨。林琳又起身撿了些柴,拿了幾顆果子和山珍洗了洗塞到兔子肚子裏,以及抹在兔子肉上。


    倆人就坐在湖邊一塊橫木上,時不時的翻一翻火架上烤的兔子。


    油滴在火堆裏,帶著刺啦的聲響。倆人就著聲響,小聲說著話。金姨見林琳去了這麽久都沒回去。收拾了食盒,又帶了壺熱茶讓良子給他們送來。


    太叔攻先將良子手臂上托著的披風披在林琳身上,又問了良子吃不吃烤兔肉,見良子回絕也沒在意。


    認識不知道多少年了,良子那性子大家都了解。


    良子沒呆多久就走了,留下這一片寂靜空間給林琳和太叔攻這對重逢的有情人。


    是夜,太叔攻送林琳回去,又按著索侖留下的信號找到住處。


    來到正房,簡單的梳洗一番,太叔攻便合衣睡下了。


    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趕路,今天見了人心情又起起伏伏,這會兒子安心下來,竟是困得再也睜不開眼睛。


    一夜黑甜,太叔攻睡了個踏實的好覺。


    笠日一早,太叔攻與索侖一道吃過早飯便各自出府忙去了。


    太叔攻提前兩刻鍾來到宰相府,索侖則是帶著良子按計劃去找薛平貴的親娘舅劉妃的哥哥劉將軍。


    劉將軍此時就在京城,昨日也在演武場。今日剛下朝回府就聽說昨日在演武場上馴服過烈馬的兩位壯士來府上拜見。


    一時間劉將軍還以為索侖二人是想要投身軍旅自薦來了。


    讓人請這二人進來,互相見過禮後,索侖將台詞有聲有色的背出來了了。


    “...小子生於十八年前,那年養父路過京城遇到被家仆抱著逃命的小子。家仆當時已然傷重不治,臨終前將小子交給養父,又說讓養父立即出京城,否則會有殺身之禍。今年養父病逝,臨終前讓小子拿著這方玉佩來找劉將軍。隻不知劉將軍可認識這塊玉佩?”


    索侖說話的時候,還將用黃綾裝著的玉佩和那塊薛平貴小時戴過的肚兜遞給劉將軍。


    劉將軍早就因為索侖的話驚住了,此時看著索侖遞過來的團龍玉佩以及黃綾立時激動的站起來,他從矮案後麵站起來,就朝著索侖伸手。


    索侖明知道這位是想要看他肩背上的烙字,卻假意裝做劉將軍想要攻擊他,於是做出一副礙於身份隻躲避不回擊的模樣來。


    索侖武功多高呢,光是閃躲也讓劉將軍不得近身。幾息後劉將軍便站住不動了。


    看著麵前疑似自己外甥的人,劉將軍是即激動又欣慰。


    隻這份武功就讓劉將軍喜愛。


    “溫壯士,誤會了。老夫隻是想要看看你肩背上是否有烙字。”


    “劉將軍也知道小子肩上有字?”索侖微微瞪大了眼睛,眼裏帶著幾分不解與期待,咬了一下唇,當即解開腰帶,將後背露給劉將軍看。


    良子就站在一旁看著索侖演戲,臉上麵無表情的樣子帶著點對索侖的嘲笑。


    你可以出徒了。


    索侖朝著良子呲了一下牙,便迅速擺正臉色。劉將軍此時看著索侖的肩膀,再看看手上的團龍玉佩,激動得不能自己。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他劉家丟了十八年的皇子外甥終於找到了。


    看一眼皇宮的方向,劉將軍又是抱拳,又是鞠躬,皇長子...歸朝了。


    隻激動了一會兒,劉將軍便讓索侖和良子入座,準備繼續盤問索侖這些年的事。


    比如他為啥姓溫。


    “家仆沒來得及對養父交待太多東西,便去逝了。養父見小子肩背上有個溫字,便讓小子以溫為姓。養父姓林,林良就是隨了養父的姓。


    說出來也是巧合,養父剛帶著小子走出京城竟然就在城外又撿到了一個男嬰兒。隻他身上除了一個印記別無他物,養父便讓他姓了林......”


    索侖知道劉將軍現在關心什麽,所以對於良子這位王家‘真’少爺的身份線索也隻是提了兩句,隨後便轉回自己身上,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生活以及養父有多用心教導他和義弟什麽的。


    見問得差不多了,劉將軍看了一眼天色,便讓人帶索侖二人下去休息。索侖按套路又問了他身世的事,劉將軍頓了頓,說是還需要再確定一下,讓他稍等。


    其實劉將軍心裏已經確定了,不過劉將軍素來謹慎,此時擔心節外生枝,所以準備明日進宮見了唐皇再說。


    劉將軍還又讓人侍候筆墨,叫索侖和良子去廂房寫篇文章明早交給他。


    武功他看見了,現在還得看看文章,畢竟是...皇上的嫡長子。


    等索侖和良子下去後,劉將軍又開始仔細的辨認索侖拿出來的認親信物。


    值此一套,原版正品,如假包...換。


    於是又一次確認無誤後,劉將軍才懷著忐忑激動的心情苦等天亮。


    ......


    相較於某私人影視學校畢業的索侖,太叔攻這一天也有收獲。


    他到了宰相府後,宰相府的下人一邊朝裏通報一邊引著他進去,可見一早就接到了通知。


    進了正堂,王允和王母坐在上首,太叔攻依次行禮後,坐到了下首。過了一會兒,王母才笑著說了一句不打擾他們說正事,起身回後院了。


    王母見太叔攻清朗俊逸,品貌不凡,第一印象就極好。簡單幾句話下來,又覺得這是個有著錚錚鐵骨的漢子,一時間更滿意了。


    笑著給了王允一個讚賞的神色,王母心裏對自家男人的眼力越發認可。


    大義滅親的說,今天來的這位太叔公子當真比她那便宜兒子要出眾幾分。


    不是容貌,而是渾身的氣度和由內至外散發的氣勢。


    想到從昨天就將自己關在房裏的富貴,王母歎了口氣,又轉頭吩咐管家仔細準備午膳。


    如果說昨天在演武場的問話更傾向於官方,那麽今天在宰相府裏的這一次問話就更私人些。


    王允問了太叔攻以後有什麽打算,又問了他剛剛進京現在何處落腳。


    太叔攻自是將自己準備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計劃說了,然後又說已經在京城買下宅子,暫時會在京城定居。


    宅子雖然是索侖幫著買的,可太叔攻也不是個差錢的主。


    這麽些年,他走南闖北,雖然沒有在各地置產,卻南貨北銷,北貨西運,掙了不少銀子,養家糊口絕對沒問題。


    再一個,不說買宅子。他總不能說自己昨兒離開演武場啥也沒幹就跑去跟您閨女幽會吧?


    →_→


    王允越看太叔攻越是滿意,雖然太叔攻有些治國強軍的理念在他看來有些太過於理想化。不過王允卻覺得太叔攻並不是那種言之無物,誇誇而言的浮華之輩。不過嫁閨女這事,王允覺得還要多看看,不能急。


    而太叔攻這邊呢,他雖然誠心求娶,但他這會兒思想與王允同步,竟也是準備等有了一官半職,有了正式的工作,穩定的收入後再來提親,也好讓姑娘父母看到誠意,放心的將姑娘娶配給他。所以此時太叔攻對這門親事,竟然一字未提。


    王允身處高位,眼界見識過人。太叔攻曾經也是在那個位置上走過來的,所以倆人說話的時候,很是投機。


    當然,所謂的投機,要先忽略王允對封.建王朝的維護,太叔攻對民主政權的推崇。然後兩人傾向民生和國防等方麵的討論。


    →_→


    午膳,宰相府準備得非常豐盛。王允連他珍藏了將近二十年的好酒都拿了出來。


    魏虎去玉門關至今還未回來,蘇龍到是回府了。隻是三人入席後,蘇龍才想起薛平貴這位小舅子。


    這些日子他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小舅子在嶽父母心裏的地位不太高。


    有心想要提醒一下自己老丈人,又擔心見著人再讓老丈人想起昨天那出戲,張了張嘴到底沒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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