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琳放了足夠多的炸.藥, 不但將整個軍.火倉庫炸沒了,還將這地方炸出了一個老大的坑。


    井仁和鬆下都睡在司令部, 伴隨著爆.炸的巨大聲響,整個司令部的營房都在這場大爆.炸中感受到了什麽是地動山搖。


    就像去年被倭匪轟.炸機騷擾的山城。


    井仁匆匆穿上外套,鬆下就過來匯報說是軍.火庫走火了。


    軍.火庫?井仁一聽這地方連忙帶著人就跑了過來。


    到了現場,傷亡隻有那幾個看守軍.火庫的士兵,讓人打開所有的大燈, 逐一查看。


    被氣浪壓扁的小酒瓶,被炸得麵目全飛的屍體。


    這些屍體有的還沒提上褲子, 有的還與自己的戰友抱在一起。就連死,也沒拉開他們彼此的負距離......


    看到這裏, 井仁眼前一黑, 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等到將整個司令部都搜查了一番,哪怕井仁不想承認, 也隻能將這一切都歸到了酒後亂xing,然後抽煙失火導致的失誤上。


    隻是這樣的失誤原因, 井仁可沒臉往外說, 所以絕對要將真相捂嚴實了。


    井仁掃向鬆下,聲音又冷又陰深,“今晨, 資黨特務潛入我軍駐地, 實行報複式破壞......”


    鬆下抽了一下嘴角, 大聲應是, 並且重複井仁的話。


    見鬆下出去了,井仁剛剛的氣勢一下子就散了。


    損失真是太慘重了,他有些承受不了。


    寂靜的夜裏,軍.火庫發生了大爆炸。衝天的火光,煙霧彌漫。大半個申城都被這動靜驚醒了,晏季本就睡得不踏實,聲響的瞬間從床上跳了下來。


    枕頭下麵的槍在晏季起床的瞬間就握在了手裏,他側身站在窗邊朝外看,除了能看到倭匪陸軍司令部那邊方向有紅光,其他的什麽都看不到。


    “四哥,好像是倭匪司令部那邊發生了爆炸。”


    “嗯。”晏季沒回頭,看著那個方向心裏不斷的做著各種猜想。“你明天去賭坊玩兩把。”


    賭坊妓院都是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他們現在兩眼一摸黑,想要收集情報去這種地方最不容易引人注意,就是消息的可靠性需要做進一步的摘選。


    六毛應了一聲,“四哥放心,我知道怎麽做。四海賭坊的荷官喜歡小杏花,明兒我就將人包了。”


    晏季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六毛,“登報紙給張狗子發信息,讓他來申城投親。至於你,還是收收心,趕明辦完事就護送你們太太回山城。”


    張狗子自然不是真名,具體叫什麽,除了晏季和晏季握在手裏的檔案誰都不知道。這個張狗子有一手好賭技,而且他本人也不嗜賭。將他安排在賭場,比將六毛安排在那裏強。


    六毛機靈,一聽這話便知道晏季是想要讓張狗子過來,順利插到賭坊裏。賭場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藏個把人在裏麵不容易被人發現。


    房裏沒點燈,六毛仍舊下意識的朝著晏季的臉看了一回。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一覺醒來這眼睛和鼻子都變了。他們家太太知道嗎?


    想到早上那第一眼看到時,那種毛孔悚然的感覺此時仍舊是心有餘悸。


    腹誹了晏季一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六毛又有些擔心的問晏季林琳那裏要不要安排人保護。


    晏季笑了一下,“你們太太呀,”搖了搖頭,晏季沒往下說。


    人家有倭匪和新政府保護,哪用得著他們。


    (→_→)


    兩人又對今夜的事情做了幾個猜測,便各自休息不提。


    笠日一早,六毛去街口買了早飯,倆人吃過飯便分開走了。


    晏季一身西裝,手裏拿著個行李箱,仿佛是剛剛從國外來到申城的外國人。


    前一天,就在晏季成為藍眼洋人那天,六毛將自己偽裝成地痞小偷,然後在一個繁華路口將晏季搶了。於是身無分文又沒有任何身份證件的晏季先是跟租界的巡捕報警,然後求助了一下這裏的大使館。


    他聲稱他是英德混血,應該受兩國保護。他之所以來到花國是家無恒財,撈金來了。然後兩邊一聽這話,踢足球似的誰都不願接管一個窮鬼。


    沒辦法為了生存,晏季就憑借著自己的母語和說得還算流利的漢語找到了一份商行買辦的工作。


    英國人的商行。


    身份有了,工作也有了。之後提前支取了一個月的薪月就出門跑業務來了。


    第一單業務就是酒店用品......


    今天晏季來酒店的時間很‘湊巧’,正好趕上林琳穿著一身新衣服帶著左右金鋼護法下樓。


    林琳按正常習慣觀察酒店大堂的時候,視線就跟晏季對上了。


    林琳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隻飛快的掃了晏季一眼,便若無其事的帶著人穿過大堂坐車離開了。


    考慮到有人付款,林琳便想著慷一下他人之慨,促進一下民族經濟,於是申城最好的旗袍店,最好的手藝人,每個樣式每個花樣的可勁的挑。


    完事了,眼睛就朝王文瑛掃一眼,示意他別慫,趕緊來付帳。


    林琳啥眼光,挑的料子能次了?


    再一個,她還得考慮一下將來要是有個普通場合,光挑貴重的也不行。於是普通料子的也來了一打。


    王大公子從來沒為錢心疼過,這可兩天花出去的錢,還是讓王大公子心肝都開始發顫。


    幸好親王隻這麽一個閨女,不然他不破產,自己也得破產不可。


    ╮(╯▽╰)╭


    挑東西也是個細致的活,等挑完了旗袍,林琳又去鞋鋪定了一打的鞋,一來二去的就又到了吃飯的時間。想著自己的戰利品,心滿意足的叫上王帳房讓他帶著去吃申城的老字號。


    吃飯的時候,王文瑛隨口將從他老子那裏聽說的關於昨夜司令部軍.火庫爆炸的事小聲的說給了林琳聽。


    林琳聞言立即給出了反應。隻見她一臉嫌棄,張嘴就罵了一串廢物,帝國恥辱,然後在王文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啪啪’兩聲,給了王文瑛兩巴掌。


    竟敢看倭國人笑話,找打呢嘛。


    “......”


    王文瑛摸著自己的臉,整個人都絕望了。


    說翻臉就翻臉,說打就打。這兩天花出去的錢,難道都不夠給他買個體麵的嗎?


    倭國人的心咋就這麽黑呢。


    “收起你興災樂禍的嘴臉,影響本娘娘的胃口了。”打完人,林琳還特無理取鬧的讓王文瑛對她笑臉相迎。


    王文瑛:好氣哦,還要微笑。


    飯畢,吃了壺茶,林琳突然想到一件事,然後對著王文瑛點頭,“你昨日送過去的茶很好,本娘娘允許王主席去覲見。”


    一聽這話,王文瑛打了個哆嗦,一時間孝心大起,“多謝娘娘肯給家父這個機會,隻可惜家父近日......”


    林琳無所謂的‘哦’了一聲,“那正好,本娘娘也隻是礙於禮節,隨便說說的。不過是閑雜人等罷了,嘖~!本娘娘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這不是你用心做事,給你的體麵嘛。”


    嗬嗬~


    聽到林琳這麽善解人意的話,王文瑛抬起頭,明晃晃的兩個巴掌進入林琳和高潔的視線。


    娘娘,您給的體麵都在臉上呢。


    林琳視而不見,眼裏還有明顯的嫌棄。


    仿佛她打了王文瑛,是多麽屈尊降貴的一件事似的。


    一旁的高潔,視線有些飄,眼睛緩慢而又平靜的落在了窗邊的蘭花上。


    這一幕,多好笑呀~


    她外祖家有個表嫂,年輕守寡,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可有一天新政府下了通知,她的寡嫂被人帶出了家門。後來聽說她和很多女人一道被送到了倭匪的軍營......


    對於這個倭國女人,高潔很矛盾。倭國男人在花國的土地上作威作福,坑害了多少花國無辜的老百姓。


    戰爭用血腥換走了和平,還有戰敗國的尊嚴。


    她們這些生活在淪陷區的戰敗國子民,已經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了。


    花國的男人打了敗仗,所以花國的女人就要成為羔羊。那麽倭國的女人呢?


    這個身份尊貴的女人,她和花國女人過的日子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她驕傲,恣睢,她無所顧忌。她刁蠻任性,高高在上。她每天都會以折騰王大公子為樂,打他的臉,將他狠狠的踩在腳下。


    開始的時候,自己也以為她跟那些倭匪一樣殘暴不仁。可這幾天下來,高潔已經漸漸的看出了些門道。


    她從不打自己,也不罵自己。給她看門的那幾個倭匪兵開始的時候還會跟她動手動腳,但後來被她收拾了兩遍,到是再不敢了。


    她時常給自己金瓜子,衣裳首飾也都會給自己。


    都是新的,都是自己在跟著她逛街的時候看過一眼的。


    也許是女人心細,也許是她感覺到了刁蠻任性下的溫柔,她開始認真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後來,王大公子幾乎天天頂著巴掌印跟進跟出,酒店的經理還問自己那麽個大小姐有沒有打自己。


    她下意識的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於是酒店的經理和同事都誤會了,酒店還給自己漲了工資,同事們,尤其是懂倭語的同事,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受不住辭掉工作。


    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麽,又好像更迷糊了。


    六毛租了房子,包了小杏花,然後還給老鴇留了地址和押金。之後樂嗬嗬的去賭場,拿著幾個籌碼東看一會兒,西站一下。然後越聽臉上的表情就越僵,最後匆匆將籌碼輸出去,回了小院。


    晏季以洋人的身份談成了一份生意,這份生意得到的分成比他提前支取的工資還多了幾十塊錢。


    而林琳呢,今天又是胡吃海喝的一天。打著別人的兒子,揮霍著別人收集的民脂民膏,然後豐富了她自己的庫存。


    回到酒店的時候,林琳並沒有看到晏季。不過她卻在報紙上看到了一份報導,當時就氣得血液逆流。


    林琳來了這裏,都不看報紙的。畢竟睛子殿下漢語不好,哪看得懂什麽報紙呀。


    眼睛不由又看了一眼報紙,上麵的字,林琳隻看了個標頭,就被報紙上的相片吸引了。


    那裏有兩張相片,一張是晏季穿著資黨軍裝的正裝照,一張是晏季穿著禮服拿著紅酒杯的相片。


    ‘資黨情報負責人晏季先生今日到申,正式加入杏機關,為帝國效力。’


    出事了,出大事了。


    這是要逼死晏季的節奏呀。


    報紙是今天的,那麽晏季有沒有看過?還有就是這份報紙是隻有申城有,還是江南以及整個淪陷區都有。


    若山城那邊知道了,是不是會懷疑晏季的忠誠?以晏季的好人緣,江先生的耳邊怕是不會有人說好話。


    這特麽到底是誰幹的,下手夠狠的了。


    有人向倭匪暴露了來申城的人是晏季,以晏季手裏掌握的情報人員名單,晏季就是一條鑲嵌了寶石和黃金的大魚。


    抓到晏季,就等於抓住了打開資黨在淪陷區內所有的情報係統的金鑰匙。


    然而倭匪多精怪,他們不但要找到晏季,還要逼得晏季走投無路。


    山城那裏不信任她,倭匪這邊還想要抓到晏季,最重要的是晏季帶來的那些人,他們會不會同樣不再信任晏季,然後不敢跟他聯係。


    人心複雜得瞬息萬變,一個一眼就能看透的離間計,也許就成了別人心中的一根刺。讓晏季騎虎難下失去他辛苦打拚的所有榮耀。


    更甚者身無立錐之地,死無葬身之境,還要承受千古罵名。


    一個已經做好拋妻棄子,時刻準備為國為民獻出生命的戰士,此時還戰鬥在他的戰場上。如今成了漢賊,被人唾罵,然後麵對四麵八方的追殺。


    哎呦我去,怎麽想想就特別的悲情呢?


    咋整,有些心疼她們家晏老四了。


    (→_→)


    林琳心疼晏老四的同時,也慶幸她之前為晏季做了微整容。不然就以現在的情況...對了,晏季他今天看報紙了嗎?


    看了,不過看的比較晚。


    他是在酒店餐廳跟著他們的采購經理混了一頓飯,然後拿著訂單回商行。等將訂單給了經理,這才有功夫看報紙。


    這一看,直接將他那張俊帥的臉給看黑了。


    毒,忒毒了。


    這心思手段,跟他有的一拚。


    想到當年他也這麽對工黨的人幹過,晏季就覺得這事真跟報應沒兩樣。


    不過這報應來得有點太快。他們不但派了個妖精過來下美人計,還將這種離間計變本加利的還了回來。


    工黨和他們資黨不一樣,這事在工黨那裏還能得個營救,到了他們資黨這邊,除非幹出點驚天動地的事出來,否則這通倭的罪名他怕是一輩子都洗不清了。


    其實,晏季也明白,就算是洗清了,這份報紙也將成為仕途的終點。


    哪怕他此行立下赫赫戰功,等待他的也是明升暗降。


    熬到下班時間,晏季先回了他明麵上的德國人給他安排的臨時住處,等天黑後這才喬裝回了之前跟林琳見麵的那處小院。


    他給自己安排了個英德混血的身份,然後直接跑到這兩國的大使館去碰瓷了。


    英國人給他提供工作,德國人給他提供了臨時住所......


    一路避著人回了小院。一進院子,晏季就知道林琳來了。


    晏季進屋的時候,正看見一樓的飯桌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零嘴。


    六毛泡了茶,他進來之前倆人正吃著呢。


    林琳瞧晏季進來,笑眯眯的朝他招手,“聽說晏科長另謀高就啦,現在薪水多少呀?有房有車嗎?”


    一邊說話,一邊將朝晏季揮著的小手轉了一圈,手心朝上的伸向晏季,“晏科長,交家用了。好男人都不藏私房錢的呀~”


    晏季看了一眼朝他伸出來的白嫩小手,笑了一聲,又在那手上輕輕拍了一下,這才挨著林琳坐到了椅子上。


    端起茶杯一邊讓六毛也坐,一邊喝了一口茶解渴。


    林琳見他回來,打開放在桌子裏側的一個食盒。裏麵有給晏季帶來的晚飯。


    林琳覺得六毛能吃得下去晚飯,晏季怕是得上些火。因此特意在空間裏給他準備了些晚飯。


    林琳其實和晏季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也很短,倆人正大光明的相處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這年頭,不但有身份的要潛伏,連談個戀愛都得玩這種調調的。好在有限的相處中林琳和晏季都用了心思。


    彼此愛吃什麽,喜歡什麽都在盡可能的去了解。


    晏季心裏明白林琳的心意,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人吃飽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一邊喝茶一邊與林琳和六毛說話。


    “這事我知道,昨夜倭匪陸軍司令部的軍.火庫爆炸了。”頓了頓,林琳看向晏季和六毛,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平平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幹的。”


    “噗嗤,咳咳,咳咳~”六毛正在喝茶,聽到林琳這句話,瞬間噴了茶。


    晏季則是在林琳話落的那一瞬間猛的握緊茶杯,不敢置信的看向林琳。


    “你,你一個人幹的?”應該是工黨組織的吧。


    “對呀,我一個人。對了,我手裏有些du品,也順道下在了廚房的鹽罐子裏。”


    六毛:“......”怎麽感覺在聽天書?


    晏季:“......”晏季也有些懵。


    想起那天送她回酒店時看到的一幕,晏季一點都不懷疑林琳有沒有這種能力。一個懂醫術,會配藥還會飛簷走壁的人,若再配上捅破天的膽子,還有什麽是她幹不出來的。


    雖是這麽想,可晏季還是忍不住後怕和擔憂。


    六毛一臉驚奇,晏季氣得肝疼,林琳則是對晏季眨巴眼睛。


    一副特無辜特單純的樣子。


    好半晌,等六毛消化了林琳的話,晏季瞪了一眼林琳,給了她一個秋後算帳的眼神,這才說道,“軍.火庫被炸,不是小事。井仁一定會上報,最近一定會有一批軍.火送進來。這個消息可以先送回山城,密切注意這批軍.火的動向,必要的時候...”


    說到這裏晏季苦笑,“現在得想辦法弄清楚我的消息是從哪裏泄露出去的?若是搞不清楚,這個消息就不能傳回去。”


    林琳看晏季,語氣有些冷,“你是擔心內賊會利用這個消息,來一招請君入甕?”


    “這不無可能。”一個弄不好,就坐實了他通倭的罪名。回了林琳,晏季又轉頭吩咐六毛,“情況明朗前,暫時不要再聯絡其他人。消息除了山城那邊走漏,就有可能是這些人裏出了問題。”


    “我明白。”六毛沒覺得晏季這麽吩咐有什麽問題,那報紙的事一出,就算他們聯絡人家,人家說不定也不敢出現呢。


    就算是敢出現,他們還不敢見了呢。


    林琳眯了眯眼,心裏不停動著各種主意,“現在軍.火庫被炸,等過兩天確定倭匪全部有了du癮,可以給山城報喜的同時,再將秩嶺宮睛子殿下在申城的事情匯報上去。問問山城那邊,下一步是刺殺井仁吾之助還是刺殺這位倭匪皇室。”


    聽到刺殺‘秩嶺宮睛子殿下’這幾個字,晏季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手指搓了幾下才鎮定下來,“你的意思是...沒錯,山城那邊會讓我們刺殺井仁吾之助。”


    睛子殿下雖然是倭國皇室,可到底隻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殺她,不但會得到各方的譴責,還對花國的局勢沒有一點幫助。


    井仁吾之助就不一樣了,他是大佐,是申城最高指揮官,殺他可以鼓舞士氣。


    林琳將一塊水果遞給晏季,聲音裏聽不出一點為難,“井仁那裏好說,現在的問題是找到申城的叛徒。”


    晏季與林琳對視一眼,覺得有些棘手。


    按著那份名單上的名字和數量,他們就得去兩倍以上的地方踩點調查。


    工作地點和住址,或是其他交叉的地方。


    而一但開始調查就有可能驚動倭匪特務,不說危險,還有可能會被誤導,進而放過真正的叛徒。


    半晌晏季歎了口氣,手在林琳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叛徒的事,急不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這比我預期的情況好很多。”


    晏季之前就覺得這次任務真的能做成也得花上幾個月的時間,他們這才來申城幾天,能有這樣的開局已經比預期的好太多了。


    至少安全方麵少了許多危險。


    三人又說了兩句話,晏季就帶著林琳走了。


    倆人一路去了晏季的新住處,之後誰都不說話的頭靠著頭坐在沙發上。


    其實林琳知道晏季心裏並不好受。


    他知道回山城後他要麵對的是什麽,他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委屈和不甘。


    他是調查一科的科長,對黨國忠心耿耿。他一直是密查組下一任組長唯一的候選人。如今......


    “這年頭,能活個問心無愧就是了不得的本事人了。信與不信,又不是為他們活著的。這事對你來說,也不全是壞事,正好也試一試你的黨國需不需要你的忠誠。”


    晏季看林琳,目光灼灼,“...若是不需要了呢?”


    林琳白了他一眼,“這算什麽問題?你是搞情報的,手裏難道還沒留下點保命的東西?王候將相寧有種乎,大不了你也拋棄糟糠,娶個有後台的媳婦。今日的江先生,何嚐不是明日的晏先生。”


    晏季愣了一下,然後不由大笑起來,笑聲間歇,晏季聲音有些低沉黯啞,“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


    林琳詫異轉頭看他,“什麽?”


    “你。”


    林琳怔了一下,沒弄明白晏季是什麽意思,瞪圓了一雙眼睛,小手反指在自己鼻間,“我?”


    “說不上來,”晏季拉下林琳指著她那小鼻子的手指,將人又一次從身旁抱到腿上坐著,“以後就這麽坐吧。你坐這裏,我安心。”


    林琳: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晏老四心情不好,晏四嫂一直呆到天快亮這才離開晏老四的住處。


    某人還要折騰自己去送林琳回酒店,不過在起身的時候直接讓林琳給放倒了。在晏季倒下後,林琳直接利用門鑰匙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林琳想了想直接進了梨香院的那個空間。


    這個點來這裏,林玨還在休息。林琳沒睡覺,一瓶提神劑補足了精神。


    林琳給林玨把了脈,又重新開了一副補身子的藥方讓金姨熬了給林玨吃。


    林琳又問了金姨和索侖他們林玨的生活和複建情況,知道林玨現在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剛來這裏的時候好多了,再有個把月就可以開始醫治了。


    無菌室就建在林玨房間的隔壁,看起來還不錯。林琳一直呆到林玨睡醒,兄妹倆個一道用了早飯,又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在空間裏陪林玨說話做複建。


    林琳讓林玨給林琅寫封信,她到時候托人捎回去。


    林玨一想也應該如此,出來這麽多天,之前因為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現在小堂妹來了,自然能給堂哥寫封信報個平安。


    寫完封,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林琳這才跟林玨告刺離開。


    林玨一直以為他現在在香江的某處私人別院裏,林琳則是抽空從山城來看他的。


    因為香江的局勢,林琳來了也不能多呆,這才來去匆匆。


    林琳離開空間,看了一眼時間,便又開始了晴子殿下一天的生活。


    今天沒去逛街買衣服,林琳說要去逛逛古玩市場。


    王文瑛一聽這話,腳軟的差點沒坐到地上去。


    古董都不便宜哇~


    我的個媽呀,饒了他吧。


    林琳嫌棄的掃了一眼王文瑛,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聽到這個理由,王文瑛眼前一亮,連忙捂住胃,說是胃疼惡心想吐。


    林琳抽了一下嘴角,對於王文瑛這種孕婦反應表露了同情。並且大方的給他放了假。


    “那行吧,你今天回去休息吧。”


    王文瑛客氣的來了一句:“這,這不好吧。”


    “確實不好。”林琳聞言點頭,仿佛沒聽出王文瑛是什麽意思一般,“那你就別回去了。”


    王文瑛:叫你嘴賤人。


    ......


    到底沒去古玩市場,也沒用王大公子作陪。林琳整個下午都呆在房間裏沒有出門。


    她將之前在司令部收集到的情報拿出來整理匯總。


    按著編號和文件上的日期,將所有的資料都用漢語翻譯在一個筆記本上。


    林琳以前就是做翻譯的,再加上記憶好,將一份文件從頭到尾看一見,回頭直接翻譯到本子上都不用再看第二遍。


    也因為不像大多數人,看一句翻譯一句,所以林琳翻譯東西的速度例來很快。


    哪怕是這樣,收回來的文件也多得林琳整理了一下午還有一小部分沒整理完。


    午飯和晚飯,林琳都選擇去餐廳吃,想著也許能偶遇一下晏季。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自打林琳去餐廳用餐,便沒有遇見過晏季。


    此時的林琳,不得不感慨一聲,調戲個良家婦男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所有的資料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整理出來。林琳看著寫了厚厚一本情報的本子,心裏老有成就感了。


    這些情報暫時還不急著交給晏季,所以當晚,林琳沒去見晏季,而是利用門鑰匙去了延州。


    悄悄的將林玨的信放在了林琅的枕頭邊上,便一路去了老首長的院子。


    拿出前兒‘借來’的軍.火,差不多堆了半個院子林琳就沒再往外拿。


    院子裏憑空出現那麽多的軍.火,工黨那邊是什麽心情林琳離開的早並不知道。不過堅定的無神論思想,倒底動搖了。


    林琳裝菩薩幹了幾件大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她去申城前將江先生喝罵了一段的消息也在前兩天傳到了延州。


    之前聽到觀音顯靈的時候,工黨這邊不知道怎麽就想到了‘氣數未盡’這個詞。不管江先生是什麽轉世為人的,可菩薩三翻兩次的去指點資黨,也證明了資黨氣數未盡的命格。這會兒子自家地盤,尤其是大領導的地盤上突然出現那麽多精良先進的武器,這說明啥?


    說明菩薩也是看重他們的。


    從延州出來,林琳本來想去山城轉一圈的。後來想了想覺得沒什麽意思便沒去山城。


    公園口決堤的事,她已經提醒過資黨和江先生了。如果他們真的一意孤行,她除了盡自己能力去阻止外,就是將江先生和那些出主意的人都丟進水裏淹死。


    能提出決堤和燒城這種坑爹性建議和同意這種建議的人都不是什麽好鳥。死了就死了。


    資派的生活更適合林琳,但工派的思想卻能讓所有百姓受益。


    就像她跟晏季說的那樣,這樣的離間計對他來說未嚐不是好事。他若是能對資黨死心,跟自己去香江,這還真不是什麽壞事。


    不過說起香江,她確實應該在顯懷前去香江買地皮了。


    自己買地皮蓋房子,住的也順心。


    前一夜沒睡,這一夜又跑了趟延州,雖然路上沒耽誤時間,不過林琳還是覺得自己辛苦了。將翻譯好的筆記本複製了一份,然後就洗洗睡了。


    轉天哪怕是醒得早,林琳也趴在被窩裏一直賴到了九.十點鍾才起床。


    這一日,林琳剛在一家法國餐廳喝了一杯咖啡出來,就聽到街上有個尖銳的女聲喊‘林琳’。


    林琳心裏咯噔了一聲,控製本能不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她一直知道身邊有不少特務,所以一言一行都非常注意。這會兒子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林琳便覺得要壞菜了。


    等到一個女人穿街撲過來的時候,林琳看著來人瞳孔微縮,有些不敢置信。


    此時出現在林琳麵前的人,正是王家失蹤多日的王曉。


    林琳從去延州前開始算計,正經有一陣子沒見過王曉了。此時看到王曉在這裏,林琳有那麽一瞬間沒敢認她。


    都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晏季一路貧苦百姓的來到申城。而王曉則是利用出國乘坐飛機的方式來到了申城。她那天在書房門外聽了一耳朵後,便連夜寫了好多封信,讓人送到申城各大報社和倭匪陸軍司令部。


    之後聽從家裏的安排出國休養,一路上都乖巧的不行。可等到了國外,這位轉頭就買了從國外直飛申城的票又回來了。


    其實王曉的這個辦法,晏季不是沒想到。可問題是這個辦法忒特麽貴了。


    不說國際航線,隻說從帝都到天津這麽短的一段距離就要一百八十塊大洋。從國內到國外一兩萬公裏,往返一下得花多少錢?


    晏季直接將這個辦法從腦子裏劃了出去,然後一路不得不省吃儉用的從山城趕到申城。等到了申城,他和六毛兩個人才花了十幾塊大洋。


    ╮(╯▽╰)╭


    不過王曉到底是一個嬌養的千金小姐,為了來申城,到底吃了不少苦。再加上她臉上的漁網疤,此時整個人的形象糟糕極了。


    “真的是你,你竟然還活著?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賤,嚶嚶嚶嚶嚶嚶,人,哈哈哈哈哈,嚶嚶嚶嚶嚶。”


    王文瑛:“......”


    高潔:“......”


    特務們:“......”


    跟著林琳的這些人以及路上的行人都懵懵的看著被人拽住,然後又哭又笑的醜陋瘋女人。


    這些人怕是除了林琳以外,再沒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其實答案很簡單。


    林琳在王曉衝過來的時候,先是點了她的笑穴,然後又點了她的哭穴,這會兒子又哭又笑的她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林琳非常好奇王曉為什麽會這副樣子出現在這裏,但現在可不是讓她盡情說話的地方。


    趁著眾人都被王曉的表演征服時,林琳又借機隔空用內力點了王曉幾個大穴,於是下一秒,王曉就像是發過瘋後力歇暈倒的樣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王曉倒下去了,抓著她的特務也鬆手了。林琳掃了一眼王曉,嘀咕了幾句便坐車離開了。


    當晚,林琳就出現在晏季的住處,小聲將王曉出現在這裏的事情說了。


    聽說王曉來了申城,晏季臉上迅速閃過一抹尷尬。


    他想到了之前收到的王曉煽動宋雅嫻找茬林琳,宋雅嫻又叫人整了王曉的消息,再前後做了一番聯想。晏季不得不自戀的猜測,他的行蹤有可能是王曉透露出去了。


    林琳雖然沒表現過吃醋的樣子,可晏季卻知道千萬別給林琳表現的機會,不然...他怕得淹死在她的醋海裏。


    聽林琳說王曉仿佛得了失心瘋,晏季就將那些破事壓了下來。


    其實說到底,王曉瘋沒瘋,晏季還真的不關心。然而晏季不知道,林琳那小心眼的,還留了一手。


    就在林琳到處遊玩的時候,晏季還真的通過各種手段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找到了些叛徒的線索和蹤跡。


    現在就隻差最後的引蛇出洞,以及當場擊斃了。


    林琳從來就不懷疑晏季的手腕和能力,她隻會嫌棄他鬧的事不夠壯觀。


    就好比山城那邊同意刺殺井仁這事吧。


    晏季準備用狙.擊槍幹掉井仁,而林琳卻有更好的辦法。


    林琳說將人綁到樓頂 ,然後在身上紮出百八十個血洞,最後用熱氣球將人送上天。


    一邊在天上飄著,一邊流著血。


    氣球上還可以掛兩條幅,一幅寫井仁的身份,一幅就寫資黨晏季敬上。


    全申城的人民都能看見這個用炮火敲開申城大門的倭匪是怎麽死掉的。


    花國的百姓,洋人,還有倭人都能清晰明了的感受到一場視覺盛宴。而一但消息傳遍全國,晏季的名字也將徹底的被國人記住。


    哎呦,想一想就覺得好興奮。


    對了,還得掌握好風向,最好是從申城穿城而過。


    還要注意氣球得防彈,以免那些心狠手辣的倭匪直接將氣球擊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做炮灰二[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外鄉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外鄉人並收藏不做炮灰二[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