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亮了,學校還要正常上課。這宿舍樓這一層都給封了,陳曉靈的屍體也要拖回警局去。


    陳英帶著人回警局,把王六郎留下來繼續查案。


    王六郎自然不敢說什麽,也不敢提找人幫忙。


    不過陳英還是把刑偵大隊的警員董岩留下來幫他一起。


    董岩二十七歲,剛當了警察沒兩年,小夥子長得挺帥氣,隻是很喜歡開玩笑,說話嘴也不帶把門的。


    他看見白秋練,就嬉笑著道:“姐姐長這樣好看,是咱們王哥什麽人啊?”


    白秋練翻了個白眼,“什麽人都不是。”


    董岩笑道:“我看也是。”


    王六郎咂咂嘴,“你倒說說,什麽叫‘我看也是’?”


    董岩笑起來,“沒什麽,沒什麽,王哥,你說咱們從哪兒開始查啊?”


    白秋練道:“先從身邊的人查起吧。”


    “誰身邊的?”


    “張程程身邊的。”


    他們去查案,隻可能黃瓜還眼巴巴地等著王六郎引薦呢。結果他白跟著忙活一場,等陳大隊長走的時候,都沒摸著見見刑偵女英雄的麵。


    他在對麵的教學樓,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他就想進個刑偵大隊,怎麽就那麽難啊?


    嗚嗚嗚嗚……


    #


    龍城學院,教學樓六樓女廁所裏。


    張程程坐在一把椅子上,滿臉陰冷地看著門口。


    過了一會兒,兩個女生推著一個淚流滿麵的女孩走了進來。


    “大姐,人帶過來了。”


    張程程冷冷一笑,“把廁所門關上,誰也不讓進。”


    “已經關上了,門口還貼了張紙,檢修中,請勿使用。”


    “好,辦的不錯。”


    這不是她們第一次做這件事了,已經輕車熟路了。她喜歡在廁所裏折磨人,把人折磨的精神崩潰,想要自殺。


    那女孩被推搡著跪在地上,頭發遮擋住半張臉,驚恐地眼神向上瞥著。


    一個女生走過去,抓住她頭發狠狠揪住了,向後使勁一扯。


    女孩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不敢哭出聲,隻低低地聲音祈求著:“程程,程程,我錯了,我不該罵你,你饒了我吧,隻要你饒了我,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


    “饒了你?”


    張程程陰陰一笑,“我饒了你,你饒過我嗎?忘了當初怎麽欺負我的了?你和那幾個丫頭把我鎖到廁所裏,把我扒光了,渾身畫滿了圖案,還把我的書包扔進水池子裏。現在那幾個人都死了,就剩你一個人了,所以你害怕了?”


    女孩哭訴道:“不,不關我的事,那張靜的主意,她看你長得比她漂亮,所以嫉妒你,是她說要整死你的。還有陳曉靈,那天她男朋友來看她,多看了你幾眼,她就以為你勾搭了她男友。她也恨你,所以到處造你謠,說你是個破鞋,跟很多男人都睡過覺。”


    她說著一臉惶恐道:“我,隻是幫著傳了下紙條,那天她們打你,我也沒,沒動手啊。”


    “是啊,你是沒動手。可你在一旁看著了,看她們打我,看她們扒光我衣服,你在一邊笑,看著我笑,就像我現在這樣。”


    張程程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在空蕩蕩的地方顯得十分詭異和恐怖。


    女孩嚇得打了個激靈,隻覺得身體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昨天陳曉靈臨死之前來找過她,她激動地抱著她的手哀求道:“彬彬,你救救我,我再也受不了,我快要死了,那個張程程就是個魔鬼,她會殺了我的,會殺了我的。”


    當時她還覺得陳曉靈有病,別人都說她精神不正常了,看來真的不正常了。


    沒想到那話恍若還在耳邊回響,當天夜裏她就自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嚇傻了,待在自己房裏都不敢出門。她想是不是張程程下的手,是不是張程程殺了人。


    可是她不敢告訴人,也不敢跟別人說起。她以為隻有她什麽都不說就能安然無恙,可是張程程還是找到了她。


    從她被這兩個不認識的高年級女生帶過來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這座樓是他們學校的實驗室,平時很難用一次,一個學期最多在這兒上幾次課,所以這裏也沒什麽人。


    張程程笑夠了,陰冷地聲音道:“對,你是沒怎麽對付過我,可你看戲的樣子實在太討厭了。討厭到我不得不對你動手了。”她說著伸手去摸她的臉,“你看我對你多好,我把你放到最後,最後一個才殺了你,這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而且我絕不會折磨你,會直接給你一個痛快,讓你就是死也不會死的太痛苦。”


    女孩害怕極了,她想叫救命,卻被一隻手捂住嘴。她根本喊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地聲音......


    白秋練和王六郎這會兒正在女生宿舍裏呢,出了這麽大的事,警察自然要介入的,學校專門在一樓準備出一間接待室,方便他們問一些問題。


    白秋練讓學校把幾個平日裏和張程程關係最好的男生和女生,都叫到了接待室。她和王六郎審問,由董岩做筆錄。


    董岩雖然嘴碎,不過也不喜歡多管閑事,對於白秋練不是警察,卻幫著審案的事連問都沒問,還很殷勤地幫他們倒了茶。


    白秋練看看房間裏幾個學生,問道:“你們其中誰和張程程關係最好?”


    幾個學生麵麵相覷,有人道:“張程程她平時挺特立獨行的,也不怎麽愛跟人說話,就是班裏同學,她也不怎麽搭理,別人看她都覺得她很奇怪,性格也不好,也沒什麽人願意和她交朋友。”


    有人道:“她也是有朋友的,關係最好的就是吳丹了,她是張程程最好的朋友,不過她已經死了。自從吳丹死後,她好像變得更不愛說話了,常常一個人坐在教室裏,一坐就是一天,放學了也不動地方。”


    王六郎翻了翻檔案,道:“那吳丹就是第一個死的人,也是死的最慘的,腦袋都被切掉了,扔到垃圾桶裏,當時早起倒垃圾的大姐看見,都給嚇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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