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佟桐和那個東南亞的黑矮子背靠背的靠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手裏的家夥事兒亮了出來。


    佟桐的眼裏冒著駭人的怒火問背後的男人:“什麽情況,怎麽我們才剛一碰麵就被警察逮著了!是不是你的人出了問題!”


    “不可能!我帶來的人都是跟隨了我們十幾年的老人,倒是你,這三年裏,你在國內發展了很多人手,這些人都可靠嗎?”黑矮子聲音冷冷的說道。


    兩人一番對話之時,四麵八方湧出來的警務人員也漸漸縮小圈子,一步步朝他們三人走來。


    絕望中,佟桐依然在找原因:“我是鋪了很多路,可真正被我拉進來的,也隻有蘇瑾延一個人!這個人很聰明很能幹,我考察了他一年多……”


    佟桐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了。


    她看到蘇瑾延高高舉起了雙手,他一邊舉著雙手一邊鎮定的看著包圍他們的警務人員,說道:“我投降,我想戴罪立功,我沒有參與犯罪,請給我立功的機會,我想……”


    “蘇瑾延!是你?原來是你!”佟桐一聲厲喝的同時,她背後精瘦精瘦的黑矮子突然一個翻身竄到蘇瑾延的麵前,拿槍對準了蘇瑾延的頭。左手臂勒住了蘇瑾延的脖頸。


    “別過來!過來我就殺死他!”


    人質在手,警務人員自然不敢貿然出手,小黑矮子帶著蘇瑾延帶著佟桐退後了五六步來到一處高圓柱子旁,一拉柱子左邊的鐵鏈子,三人驟然快速下陷。


    警務人員反應過來的時候,下陷處已經被一塊回彈的上來的鐵板覆蓋住。


    任憑警務人員怎麽用腳踢,用錘砸,鐵板依然堅硬。


    警務人員隻好無功而返,然後進行全城布控。尤其是這處廢舊的汽車廠周圍。


    而佟桐,小黑矮子,蘇瑾延三人,已經從廢舊的汽車廠車間內逃到了一處山崖背麵的大溶洞裏,這裏背靠山崖,麵向一處山澗深溪,這處溶洞也是佟桐和小黑矮子他們的藏貨老窩。


    這裏,從未被人發現過。


    佟桐和小黑子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源於廢舊的汽車廠在建廠初期,所用的地皮是佟博翰外公家的深宅大院。


    六十年前建國前期,佟博翰的外公是當地獨霸一方的財主惡霸,佟博翰的外公祖上知道自家作惡多端,以至於在設計這處宅子的時候,就尋好了這條逃生之路,就是從自家的宅院裏設了一條暗道,這條暗道直通那邊的山崖溶洞。


    出了溶洞,便可遊水遠逃。


    建國之後,財主惡霸的田產被懲罰充公,繼而改造成了汽車廠,這條逃生之道也被蓋在了地下沒人知道了。


    後來佟博翰回來祭祖的時候,又重新找到了這個逃生口,然後加以利用。


    原本是想把那個溶洞當做一個藏貨安全地,而今天,卻成為佟桐的逃生口。


    大溶洞內,佟桐拿槍指著蘇瑾延。


    蘇瑾延嚇得雙腿都站不穩了。


    “蘇瑾延,原來你是警方的臥底!我真麽想到,你竟然藏的這麽深!”


    “你,佟,佟小姐,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是警察的臥底,我怎麽可能?我隻是,我沒……沒參與過你們的事情,麵對警察的時候,我膽怯投降也是本能,我……我怎麽可能是警察的臥底呢?”這一時刻,蘇瑾延真的害怕佟桐一個走火,他的命就沒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來佟桐都很信任他,也很欣賞他,怎麽就突然之間判定他為臥底了呢?


    他的確是冤枉的啊!


    卻沒先到,佟桐的指正有根有據:“蘇瑾延,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來這一套!就在警察找到我們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三個月前原本你是和藍憶蕎在一起吃飯,被某娛樂記者給拍到了,本來都發出來了,可不出一個小時,那則新聞就被撤銷了,後來第二天,那家小娛樂工作室都被警察連鍋端了!到今天我才想明白是什麽原因!是你,是你害怕自己的臥底身份被曝光,所以你不能上鏡,不能傳出緋聞!”


    蘇瑾延:“……”他也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當時是藍憶蕎約的他,要和他談一談,結果就被娛樂記者給拍到了,藍憶蕎當時很擔心,是他承諾了會把這事兒擺平,因為當時的他還在意氣風發之中。


    可,還沒等到他動用自己的關係去擺平這件事,那家娛樂工作室就被警察給端了,當時藍憶蕎和未婚妻米晴都誇他本事大。


    他也很受用。


    可此時再想起來,他才恍然大悟般意識到,原來……


    原來這是個連環套。


    先是給足他機會,讓他認識麵料商還拿著款式來找他合作,讓他有一種一夜之間飛黃騰達的感覺,繼而藍憶蕎傾慕他,找他聊天被狗仔拍到。


    再然後,他的時裝工廠一夜之間傾覆。


    他走投無路,隻好投奔佟桐。


    再然後,佟桐今天被抓,而她第一時間懷疑的,卻是他蘇瑾延。


    好陰險好周密的手段!


    既找到了佟桐的犯罪窩點,而且,又讓佟桐把他蘇瑾延當成了臥底對他恨之入骨。


    蘇瑾延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對佟桐說都:“是譚韶川和藍憶蕎!是他們在害我!”


    “你放屁!我是恨譚韶川和藍憶蕎!可我差一點點就把他們打垮了!我現在明白為什麽了,原來是你!是你這個警察的臥底從中作梗!”


    蘇瑾延:“……”他可真是百口莫辯。


    讓他怎麽解釋?


    他是真的和藍憶蕎約會之後,他在藍憶蕎的和米晴的麵前豪言壯語他能擺平這件事,結果第二天警察就替他擺平了。


    他是真的第一次跟佟桐來提貨,卻是貨還沒提到,他們便被警察給盯上了。


    讓他如何解釋?


    “別跟他廢話!”旁邊小黑矮子男人對佟桐說道。


    “察哥,要不我們現在做了他!”佟桐是個女人,她的心中隻有恨,她現在就想一槍崩了蘇瑾延。


    蘇瑾延嚇得雙腿又是一軟。


    “不能!”被叫做察哥的黑矮子阻止道:“既然他是警察,他現在在我們手上就是個大好的人質,目前為止警察還沒找到我們這個據點,我估計也停不了多久了,一旦我們這個老巢被發現,我們在內陸這三年的鋪設又白費了,而且這一次,我們很有可能無法出境,所以佟桐,我們手上有這個人質,我們的安全就能有所保證。”


    “出境?”佟桐掉下了兩行清淚,問察哥。


    “沒錯,我們現在能夠安全離境,就已經是不錯的了。”


    “不!不察哥!這裏是我爸爸全部的家當,全部的心血,我們在東南亞已經沒有存活的路了,市場已經那麽飽和了,我們未來的發展空間在內陸,察哥!我爸爸已經將全部的資金都投入到內陸來了,這個時候,你跟我說出境?”


    “佟桐,你冷靜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察哥有些不耐煩的看著這個女人。


    和女人在一起做生意,真是麻煩!


    她和她的父親相比,真的是沒法比!


    一個女人,往往感情用事!


    做這個行當的,誰又不是將腦袋別再褲腰帶上?輸了就是輸了,大不了東山再起。


    可她,磨嘰什麽!


    墨跡了就能有命活嗎?


    “我冷靜不了!我爸上百億的資產,我的全部的寄托和希望,還有……”


    “還有你的夢中情人是嗎!”察哥惱了,一把揪住的佟桐的頭發:“你這個女人,你別惹惱我,惹惱我我不會給你爸爸留麵子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當初我讓你爸爸把你嫁給我,你爸爸說什麽?他老了,要金盆洗手!非要在內陸給你找一個身價幹淨的男人,結果呢?臭女人,譚韶川不要你!他不要你!


    你不僅僅把你爸爸半輩子的基業給毀了,你還把我們搭在了這裏,都到這個時候了,你想的竟然還是那個譚韶川!你要記住,人家都是有兩個孩子的爸爸了!”


    “譚韶川……”佟桐的眼裏,留下了兩行清淚:“我恨譚韶川!我恨他!”


    這一刻,佟桐對譚韶川的恨,超過了他對蘇瑾延的恨!


    察哥:“……”


    佟桐擦幹眼淚:“如果能夠確保我們出境,蘇瑾延一個人質根本不夠,他頂多能在境內為我們擋一擋,而譚韶川不一樣,他的身家,他對社會的影響力,如果我們挾持了譚韶川到境外的話,譚家的資產,至少四分之一是我們的,到那時候,我們又有資本了,我,你,我爸,我們不能血本無歸。”


    察哥若有所思。


    他知道佟桐想要把譚韶川掠入境外肯定是有她私心的,但他也明白,佟桐有一點說的對,光是挾持蘇瑾延是不夠的。


    如果能掠了譚韶川,那他們勝算的籌碼還是很大的,而且,損失也能撈回一點。


    他無聲的點點頭。


    然後看著嚇呆了蘇瑾延。


    “裝!你們做臥底的警察真他媽會裝!到這個時候了,你依然不承認你是警察對嗎?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警察的耐受力有多大!”察哥看著蘇瑾延露出了猙獰的麵容。


    “不……”一聲尚未喊出,他的腿肚子上挨了一刀。


    “啊……”疼的蘇瑾延立即跪在了地上。


    察哥卻說道:“別裝死,你沒傷到骨頭!能走!”


    一回頭,他對佟桐說道:“我可跟你說好了,去境外我們隻能帶譚韶川一人,這個人隻能留到我們去境外之前,一旦我們安全離開,我們就把他做掉扔江裏喂魚!”


    佟桐冷聲一笑:“我也是這個意思!”


    兩人的談話,絲毫不避諱蘇瑾延。


    一個毫無反抗能力,又是警察臥底的人質,他們幹嘛要避諱他?


    他們巴不得蘇瑾延死八回。


    這個時候,剛剛挨了一刀的蘇瑾延幾乎忘記了疼痛,他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任由腿上血流不止。


    他忽而想到以前他經常看到的新聞和電視上的報道,說做佟桐和察哥這一行當的,對警察和臥底的報複性最強。


    一般真正做臥底的,都不敢讓自己家人親人暴露出來了。


    這一時刻,蘇瑾延徹底體會了那種被報複的滋味,一想到自己橫豎都是要死的了,他的心裏便產生一種對藍憶蕎和譚韶川恨之入骨的心情。


    他瞪著野獸一般通紅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兩個毒梟。


    他知道,他的命將會葬送在這兩個人手中,除非他比他們更狠辣。


    他在等待時機。


    等待的過程中,他又被察哥和佟桐在他身上紮了幾個洞,還切掉了他一根手指頭。


    當然了,都不是致命傷。


    也不至於讓他流血不止。


    畢竟在逃出去之前,他們還要靠他這個人質出逃呢。


    確保他沒有什麽反抗能力的時候,佟桐和察哥才又密謀製定怎麽能誘騙譚韶川自投羅網的計劃。


    畢竟譚韶川也不是個好對付的男人。


    佟桐和察哥密謀計劃的時候,那一端,廢舊的汽車製造廠裏,警務人員也將這裏翻了個底兒朝天,雖然他們也根據佟桐和察哥下落的路線下到地下室,卻再也找不到其他出口了。


    事情緊急之下,他們也隻能全城布控。


    在這個布控期間譚韶川一直都在場。


    最先察覺到佟氏金融有貓膩的便是譚韶川,他曾在國內外混跡很多年,什麽樣的惡黑勢力沒見過?


    更何況他是個商人,憑借自己的經商頭腦他判斷出,佟氏金融的流水資金對不上號,這麽多年來,很多風投和買賣都是隻賺不賠,做風投的,哪有不賠的時候?


    這豈不是奇怪?


    再加上,他明明已經將佟氏金融趕出了內陸,佟博翰卻要屈尊將女兒嫁給姚氏,而且佟博翰還要大量資金扶植姚氏這樣一個空殼。


    是姚亭潤這個女婿太過優秀了嗎?


    絕不是!


    人常說,人物利益不起早。


    譚韶川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動用自己的一切力量配合警察調查佟氏。


    一切的布局,都隻等著坐實佟氏罪行,以及查清其老巢在哪裏。


    譚韶川當然知道,身為犯罪分子的報複心是無孔不入十分狠毒的,苦於找不到萬全之策時,蘇瑾延再次闖入。


    要怪,隻能怪蘇瑾延陰魂不散,一次次的陷害,一次次騷擾,一次次的糾纏藍憶蕎。


    是蘇瑾延自己找死。


    新年初八,也就是上班的第二天,姚亭潤和姚鴻佩兩父子被警察監控起來,姚氏企業的股價從五塊跌落到了每股一塊錢。相關部門調查出了到目前為止姚氏企業尚內部尚未涉及佟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時候,譚氏集團這才大舉進攻,原本市值幾百億的資產,被譚韶川輕輕鬆鬆以一個億的價格成功收購。


    自此,姚氏企業正式被譚氏集團兼並。


    被監控起來的姚氏父子兩到這個時候,才恍然意識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譚韶川布的局。


    什麽他是妻奴孩奴女兒奴,什麽他是靠老子上位其實外強中幹,什麽自從他娶了藍憶蕎就開始從此君王不早朝。


    什麽譚以曾訓斥姚鴻佩的那番話。


    等等……


    統統都是障人耳目的。


    遠在大溶洞內的佟桐也在手機推送消息內看到了譚韶川收購姚氏企業的新聞,她的眼裏更是淚流不止了。


    譚韶川!


    這個男人實在太厲害。


    他天生就是為經商而活的。


    作為金融家族唯一的女兒,她也不想這樣飽受追殺的過日子,她也想嫁給譚韶川這樣一個男人。


    “我不是臥底,譚韶川和藍憶蕎才是,佟桐,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被打的渾身是傷的蘇瑾延一有點機會就對佟桐說道。


    “給我閉嘴吧你!你當我瞎麽!”佟桐一個巴掌甩過來了,蘇瑾延那原本就想掉還沒掉下來的牙便被佟桐打掉了。


    疼的蘇瑾延滿地打滾,心中的恨便又多了一分。


    這一邊,佟桐拿起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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