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為什麽道歉?說你什麽了?剛不是放你們走了?”周行滿臉的不屑。


    “周行!道歉!”周司令一聲吼,把屋子裏的人都嚇了一跳。


    “對不起。”周行隻能不情願的低下頭。


    “兩位師傅如果肯繼續幫忙,就留下來,我周某這裏感激不盡。如果執意離開,她王姨,你一定招呼周到。”


    周司令是經過大風浪的人,這點小事還是能處理明白的。剛他也是被誤導了,認定秦小魚拿了耳環,所以沒有表態,現在發現錯誤,馬上及時糾正,不然傳出去,實再不好聽,是他家仗勢欺人。


    “不留了,我們走吧。”王師傅隻想馬上離開是非之地。這句話讓周月緊張起來,她用幾近哀求的目光盯著秦小魚。


    “師傅,幫人幫到底,我們留下吧。”


    秦小魚一句話,所有人鬆了一口氣。


    周家人不得不承認,拜秦小魚所賜,周月做了一次最完美的新娘,她從小到大就沒那樣美過。


    周月雖然醜,卻屬於高級臉,隻要打扮得體,可以驚豔那種。沒有雙眼皮貼,秦小魚硬是用眼線和眼影把周月的眼睛給擴大了一倍,胭脂的作用是瘦臉和削去厚厚的鼻翼。周月的嘴唇過厚,用上豔色口紅隻能誇大缺點,所以秦小魚給她做了一個近似咬唇妝的妝容,配上古典的發型發式,再穿上大紅刺繡團花襖裙,淺笑盈盈,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尤其是本來對包辦的婚姻有些不滿的新郎,好像第一次認識周月,滿臉得意,帶著她到處敬酒。


    “小秦師傅,這次真是辛苦你了。這是我們家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周母親自把紅包交到秦小魚手中。


    “客氣了,這隻是我的工作。”秦小魚掂了一下,這個紅包夠大,看來沒白折騰。


    回到店裏,已經有老主顧等得不耐煩了,她們忙洗手開工,好容易閑下來,秦小魚才想起紅包的事,遞給王師傅讓她過過癮。


    “媽呀!六百六十六!這,這敢收嗎。”王師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啥人家給這麽多錢?”顧客也都好信兒,圍過來瞧。


    秦小魚知道,這錢不止是服務的錢,還有賠禮的錢,憑什麽不收。再一想昨天周行慫慫的樣子,她的嘴角溜出一個笑,你也有栽到我手裏的時候,嘿嘿,風水輪流轉啊!


    又在下雪了,風刮得到處霧蒙蒙的,看不清楚。秦小魚隱隱見外麵來個人,走得一滋一滑的,還想著是誰愛美的決心這麽強烈。等那滿臉雪沫子的人進來,她才跳起身迎上去,是含含奶奶。


    “媽,你怎麽來了?”秦小魚的店開了這麽久,唐家除了文文沒人來過。


    “你昨天晚上走的,今天白天也沒回來,我怕有什麽事不放心。”含含奶奶到底年紀大了,氣喘噓噓的。


    秦小魚圍前圍後把她身上的雪拍下來,又拉到暖氣那裏烤著手。


    “我能出什麽事,你看這天,就敢出門,摔一下怎麽辦!”秦小魚又急又心疼,忍不住埋怨道。她是再不想到也有今天,含含奶奶能關心她的安全,再想昨夜受的委屈,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這不是你婆婆關心你嗎,你埋怨什麽。”王師傅見這婆媳處得和睦,也是感慨頗多,不由得紅了眼圈。


    “媽你等下走,我們一起回家。”秦小魚可不放心讓她自己走了。


    “沒事兒的,我還得做飯呢。把含含那倆兒扔給太太了,我不回去太太也急。”含含奶奶起身要走。


    “小魚你現在就回去吧,一共沒多少活兒。”說著王師傅向抽屜使了個眼色,剛她們數完錢就鎖進去,這是讓小魚拿走。


    “對了,差點忘了。”秦小魚過去取了紅包出來,數了330元遞給王師傅,笑道:“一家一半。媽,我們包餃子吧,買肉去。”


    “不行,昨天晚上我都沒做什麽,全是你忙的,這錢我不要。”王師傅說什麽也不肯收。


    “不想要你就早說,合同都寫好的,我們對半分賬,為什麽不要?”秦小魚嘟起嘴做出生氣的樣子。


    含含奶奶這才看明白,原來昨天晚上就賺回六百多,分一半還頂了含含爺爺半年工資呢,她到不貪心,馬上說:“她師傅你就收著吧,不然孩子也不安心。要我說一起過來吃餃子吧,人多熱鬧。”


    “還是媽想得周到,這個活兒馬上好了,我們一起走。”秦小魚開始收拾東西。王師傅已經活了心思,她每天晚上一個人在小屋裏關著,也是孤獨寂寞冷,到秦小魚家有吃有喝有熱炕頭,還有人陪著嘮嗑,想想就開心。


    “小魚姐!”王磊走得有點急,進屋差點滑倒,還好秦小魚正在門口,手疾眼快扶住他。王磊握著她手的時間有點長,秦小魚隻好抽出來。


    “這大雪天過來幹嘛?”


    “我聽我媽說了,昨天晚上怎麽回事?他周行欺人太甚了!小魚姐別怕,我給你出氣!”王磊氣得嗓門都粗了。


    “都過去的事了,是誤會,你們從小玩到大的,不至於因為我生分了。”秦小魚忙勸解道。


    “欺負別人我不管,欺負你就不行!”王磊扔下一句話,轉身走進風雪中,把滿身零亂的秦小魚丟下。含含奶奶沒有問什麽,可欲言又止。


    秦小魚讓王師傅跟含含奶奶先回家,自己去了附近的副食品商店。等她回來時,手裏多了幾袋東西。


    這時候包餃子,隻有酸菜餡最好吃,秦小魚稱了兩斤肉,這可是大手筆,連營業員帶顧客,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含含奶奶已經把酸菜洗好,正在切碎,見秦小魚進來,淡淡的,不似往日熱絡。


    秦小魚惦記著兩個孩子,也不以為意。含含昨夜沒見她回來,也是一夜沒怎麽睡,撲過來摟著脖子不放,半晌鬆開時,眼睛已經是紅紅的了。


    “去跟妹妹吃糖。”秦小魚要安排的事兒多,掏出一袋花瓣糖遞過去,小妹眼睛一亮,過來要搶,含含怕她吃多了牙疼,忙接了糖哄她去一邊。


    堂嫂昨天帶她帶了一夜的孩子,聽到動靜忙過來看,秦小魚直接讓她倒出手幫忙,晚上一起吃餃子,見那滿盆的肉餡,堂嫂哪有不應的道理。


    唐家女人幹活都是利索人,很快就把餃子包好了,正好男人陸續下班,一家人熱熱鬧鬧聚起來。大嫂是見風使舵的人,早就想巴結秦小魚了,比誰忙得都歡,隻可憐大娘一個人,還得說是胃疼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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