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胃疼。”堂嫂呶了一下嘴。


    “疼吧,可能是氣得胃疼吧。”秦小魚抿嘴一笑。


    “要不你就去叫一次吧,給她點台階,這一家子人隻差她一個,也不好。”堂嫂心軟,試探著說。


    “嫂子,聽過一句話沒,道不同不相謀,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人嘛,都有個性,性格不好沒毛病,可是天生壞得流膿的,我可不慣著。”秦小魚知道,大娘這人是交不下的,早晚要報複回來。


    “聽你的,你說什麽都對。噫,這怎麽好好又請客吃餃子?。”堂嫂笑著說。


    “聽我的,我不會坑你們的。吃餃子是因為賺到錢了,昨天晚上沒白挨累。”秦小魚把耳環一節隱了未講,隻講新娘子的事,堂嫂直咋嘴。


    “這鍋好了,你們也進屋吃吧,我繼續煮。”含含奶奶走進來,臉陰沉著。


    “這是怎麽了?白天說去看你時,還興衝衝的,你怎麽惹的?”堂嫂提醒了,秦小魚才發現不對,進屋一直忙碌,還真沒留心哪裏做錯了。


    “小魚啊,你婆婆今天去店裏,看到什麽不應該看到的人了?”正屋裏擺桌擺椅子的亂成一團,太太還在自己屋子沒過來,讓含含把秦小魚叫過去問話。


    “沒什麽人啊?啊,對了,有個文文的同學。”秦小魚有點明白了。


    “文文的同學?男的女的。”太太問的還挺仔細。


    “男的。”秦小魚聽廚房那邊含含奶奶在叫,轉身跑出去。


    “媽,今天在店裏遇到的王磊,你見過沒?”秦小魚沒進屋,把餃子交給堂嫂,就和含含奶奶留在廚房。


    含含奶奶本來在發呆,突然聽她這麽問,到怔了一下,想不到秦小魚主動提這個話頭兒。


    “王磊是誰?”


    “文文的同學啊?沒來過家裏?”


    “哦,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怪不得麵慌兒的,是有這麽個人。”含含奶奶的臉上開始放晴兒。


    “文文照顧我生意,把認識的人都給我叫去了。”


    “這個王磊,還有個姓周的,那時總來我們家。”含含奶奶已經回憶起來了,想想又覺得不對,問道:“他怎麽叫你小魚姐?”


    “現在的孩子,都是趕時髦,亂叫。他不是跟文文同歲嗎,比我小兩歲,叫啥都一樣。”秦小魚蠻不在乎的說。


    “對,是比你小,好像那兩個孩子家裏都是領導吧?”


    “對啊,都是大官呢。”秦小魚誇張的說。含含奶奶徹底放鬆下來,都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年齡又比小魚小,怎麽可能娶個比自己大還拖兩個油瓶的女人?是她多慮了。


    “你快進屋吃吧,一會餃子都涼了。”含含奶奶關切的說。


    “媽,其實我知道您想的是什麽,今天說到這裏,咱就把話說開吧,您不就是擔心我再嫁嗎。”


    “我,我知道硬留也留不下你,你還年輕,如果有合適的人家,也是要走的,隻是,這家剛有了家的樣子,我舍不得……”含含奶奶抬起袖子,一個勁兒的抹淚,秦小魚的心裏也難受起來。


    “媽,我不嫁人,這輩子就帶著含含和小妹好好過,放心吧。”


    “有你這話,唉,我也知足了。”含含奶奶重重歎了一口氣,喃喃道:“要是文智還在,多好啊。”


    “這娘倆說什麽呢?餃子都爛鍋裏了!”堂嫂進來就大呼小叫的,她們這才發現餃子煮的時間太長了,已經破了皮兒,可惜了肉味全跑了。


    含含奶奶對秦小魚放了心,可又轉了別的心思,晚上叫了她出來,問道:“這文文一天不著家,是不是處對象了?不會是王磊吧?”


    “媽,文文有主見,她的事兒啊您和我都管不了,我們也別瞎操心了。”秦小魚隻能這樣勸,現在生米都煮成熟飯了,讓含含奶奶老老實實別添亂就行了。


    吃過晚飯,秦小魚讓王師傅先帶含含兄妹回屋去,他們鬧了太太一天,到底是有年紀的人,怕是煩了。


    她把下午買的橘子拿出來,分了一下,大人孩子都是每人一個,給太太分了四個,捧著送過去。


    “你賺點錢也不容易,惦記這個惦記那個的。”太太已經歪在炕上養神了,看見橘子就埋怨道。


    “再怎麽我賺錢也比他們賺死工資的輕鬆。吃吧,喜歡吃再給您買。”秦小魚微微一笑。


    “小魚啊,我跟你說幾句話。今天你婆婆是為著什麽不高興了?”太太追問道,這是個老狐狸,什麽事都瞞不了她。


    “那不是在我店裏遇到文文同學了嗎,誤會了。”


    “有時啊,隻怕也不是誤會。”太太歎口氣,秦小魚想要分辨,又覺得這話說得沒毛病,一低頭,紅了臉。


    “我也沒問過你怎麽想的,文智對了也有半年多了,你這歲數,人又生得好,又能賺錢,隻怕守是守不住了,要是想改嫁,就把孩子扔下吧。”太太說完疲憊的閉上眼睛。


    “不!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會扔下他們的。太太也別操這個心了,我不會改嫁的!”秦小魚的語氣很重,太太攸的一下睜開眼睛,盯著她看了半晌,又歎了一口氣。


    “不說這個了,你去歇著吧。”太太說完就轉了個後背給她,每次都用這個辦法逐客,秦小魚無奈的站起身。


    含含見秦小魚進屋,忙不迭送過作業本,昨天晚上走得匆忙,沒給他留作業,他就把昨天的內容又寫了一遍,也是有心的孩子。


    “含含這麽聰明,早點上學吧。”王師傅一句話提醒了秦小魚,她就是想到哪教到哪,也不知現在的課本什麽樣。


    她見才八點多,各屋的燈都亮著,拿起桌上的三個橘子就披上夾襖出了門。


    敲開大嫂家的門,見是秦小魚,大嫂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擰成麻花了。


    “哎呀,弟妹,快進來。”


    “這是給小虎的。”秦小魚把橘子遞過去。剛她分橘子時,大嫂是看在眼中的,早就嫉妒得發瘋了,現在突然送上門,哪有不樂的道理。


    “進來坐啊,披著衣服怪冷的,可別感冒了。”


    “我想問問,小虎一年級的課本還有沒有了,想給含含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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