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啊,有!我都好好收著呢。”大嫂答應的很痛快,返身進屋,一會兒就抱出一摞課本。


    秦小魚簡單翻一下,就明白唐虎學習成績不好的原因了,這書也用得太省了,除了偶爾的有幾頁塗鴉,幾乎就是新書。


    不過看塗鴉的寥寥幾筆,唐虎似乎在繪畫方麵有點天份。不過他平時那德性太讓人討厭,秦小魚也不打算深究。


    見她拿了課本回來,含含樂得拿起來去一邊看了,他識字很多,一本書幾乎能讀下來。秦小魚不由得又犯了愁,把含含關在家裏,就是限製了他的發展。


    “含含,你想上學嗎?”


    “想!”含含不假思索的說,說完又後悔了,咬了咬嘴唇猶豫著說:“我上學了,小妹怎麽辦?”


    “是啊,我再想想。”


    “要不我怎麽勸你再走一家,帶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兒,現在你天天忙得起早貪黑的,晚上回來跟孩子說不上幾句話就睡覺了,等孩子再大點,要管的事兒就多了,你怎麽辦?”


    王師傅絮絮叨叨,像個當媽的,秦小魚聽了也不生氣。


    賺錢吧,誰說錢不是萬能的,錢就是萬能的,她不是用錢解決了很多事嗎?現在她要賺更多的錢。


    她算過一筆賬,跟王師傅這樣忙上一年,收入是很可觀的,除掉費用和生活花銷,也能有點積蓄,可這離她的目標差得遠了,她要想個可以把自己解放出來的賺錢方式,充分利用身邊的人。


    秦小魚心裏有了個計劃,可是不太成熟,就沒跟王師傅說,她想把計劃都琢磨好了。


    周日活兒多,她回來時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上屋沒開燈,堂嫂聽到大門響,就出來迎她。


    “太太有點感冒,睡得早,含含他們在我屋兒呢。”


    “你快進去,穿得少別凍著。”秦小魚說完跟堂嫂小跑進了屋。屋裏有個陌生的女孩正跟秀琴說話,見她們進來,都站起身。


    “二嬸,這是我表姐叫田甜。”秀琴搶著介紹。秦小魚這才發現,她們的眉眼間還真有幾分相似,隻是田甜沒有秀琴長得那樣美,最多算個清秀。


    “這是我大姐家的孩子,沒考上大學,找工作也不稱心,我就想要不跟你學手藝去吧。”堂嫂說話直,沒拐彎。


    “行啊,那就過來吧。”秦小魚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今天晚上你哥又不回來了,廠裏要的貨太多,他們都加班,我讓田甜住下了,明天跟你一起去店裏。”堂嫂這是都安排好了。


    秦小魚見小妹已經睡著了,就用被子包好,抱回屋去,堂嫂幫著拿鞋子,也跟了過來。


    “嫂子,以後別當著孩子麵說什麽沒考上大學啥的,傷孩子的自尊心。”秦小魚埋怨道。


    “哎呀,這也真是操心。那天我回去時,我大哥正發愁呢,說給她在紡織廠弄了個名額,隻是她不願意去,我說那破地方,去了也是圈一輩子有啥出息,不如學個手藝吧,就這麽領回來的。”


    “可是的,紡織廠的工作我都扔了。”秦小魚把小妹安排好,這才坐在炕邊和堂嫂聊起來。


    “現在的女孩家也不是一定要工作,找個婆家嫁過去,三五年生兩個娃,在家帶孩子做飯,也就混過來了,像我一樣。可我不想讓我侄女也這樣過。”


    堂嫂話裏透著的委屈,秦小魚都懂。像堂嫂哥哥這樣的還知道為女兒打算,給她弄個工作,比那些找個女婿就不管的人家可強得多。


    第二天一早,秦小魚帶著田甜去了店裏,王師傅已經做好開門的準備了,窗明幾亮的。


    “師傅真早。喲,這就有活兒了?”秦小魚見屋裏多了一個年輕的小媳婦,有點吃驚,這來得太早了吧。


    “這是來學徒的,我原來的鄰居,小張,叫秦師傅。”


    秦小魚有點意外,這說沒徒弟就沒有,有了就是一對,屋子太小,有點裝不下啊。


    果然,今天來的顧客第一句話都是說,“活兒不少。”秦小魚和王師傅解釋得自己都煩了。


    “嫂子,天天這麽忙。”唐文文也來了,最近也不知她抽什麽風,原本最愛打扮的,這一天就摟個軍大衣,一張臉也失了嬰兒肥,白白的,瘦瘦的,大眼睛裏總含著一段心事。


    “你怎麽過來了?景天呢?”秦小魚擔心的問。


    “他有事,我心裏悶出來轉轉,工作已經調成了,明天正式報到。”


    “那得恭喜你啊,不管怎麽說坐辦公室了。”


    “就那麽回事吧,化驗室裏味太大,還得想辦法挪。”唐文文的口氣不小,秦小魚有點接不下來。


    “今天活兒不少,要排多久?”王團長帶著馮局長走進來,唐文文從長條椅上彈起身,十分緊張。


    “不多,這是我小姑子,那兩個是學徒。”秦小魚隻得又解釋一遍。


    “那還好,我以為要等很久呢。你小姑子?是不是跟小磊同學的?”王團長想起什麽,轉頭看唐文文。


    “阿姨好。”唐文文滿臉嬌羞叫了一聲,就怯怯退到一邊。


    “在哪兒上班啊?”王團長一向八卦心重,見是兒子同學,又梳著跟自己差不多的發型,忍不住多關注一下。


    “在化工廠上班。”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景天讓幫著調工作那個同學,調到化驗室對吧?”


    “是的,阿姨。”唐文文喉嚨發緊,都快說不出話了,求助般看向秦小魚。


    “你們關係不錯嗎?”王團長搶先說道。


    “都是同學,沒事兒一起玩的。”秦小魚打了個圓場。


    她還是第一次見馮局長和王團長一起出入,其實想一下也很容易就明白了,這個小城市一共沒多少人,圈子差不多是固定的,條件好的家庭就那能數得過來的,他們不做朋友,跟誰做朋友?


    “我想起件事,聽景天說一嘴,好像你家小磊把周行給打了,打得還挺重的,因為什麽?哎呀!”


    馮局長總算把注意力從唐文文身上移開,可這句話太有殺傷力了,秦小魚正在給她洗頭,下手重重一捏,把她捏得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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