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麽一問,周行媽突然發現有點懵,小妹是怎麽融進她生活,變成不可缺的一份子的,她都模糊了,好像這孩子天生就應該在這裏。


    “是周月的幹女兒,秦小魚是她的親媽。”王團長兩句話把關係理順了。


    “對,小月的幹女兒,我的幹孫女。”周行媽得意的一笑。


    “以後就變親孫女了。”白薇薇笑著說。


    “嗬。”周行媽被噎了一下,這話沒法接。


    “可是的,現在就比親孫女還要親呢。”王團長繼續打圓場。


    青小許已經嗅出異樣,身體向沙發後靠,眼睛眯了起來。秦小魚知道她在觀察,不能讓她察覺什麽。


    “你們聊,我去陪小妹了。”秦小魚站起身。


    “去吧。”王團長恨不能馬上吹口氣把秦小魚變消失了,搶著替周行媽說話。


    “嫂子,別走啊,我們還有好多話沒聊呢。”白薇薇依舊是麵帶微笑。


    “你們年輕人話多,去吧,別陪我們了。”青小許也發話了。白薇薇起身來到秦小魚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向樓上走去。


    秦小魚惡心的恨不能把她的手甩開,可是眾目睽睽,隻能忍一時。


    白薇薇對周家的地形很熟悉,直接把秦小魚拖上了天台。


    “有話快說!”秦小魚甩開她的手。


    “我求你,把他讓給我吧。”白薇薇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痕,楚楚可憐的樣子,把秦小魚嚇了一跳。


    “你,你這角色切換太快,我不適應。”秦小魚以為白薇薇是來找她算賬的,沒想到先服軟了。


    “嫂子,你一定不懂愛一個人,得不到是什麽感覺。我從六歲時就喜歡他,喜歡了十五年,你就當可憐我一下,把他讓給我。”白薇薇已經是梨花帶雨了。


    “等等,感情的事,不是我讓不讓的,你去找他,他跟你走,我絕對不會攔著。”秦小魚好容易才找對了劇本,對上台詞。


    看來瓊瑤寫小說是有現實基礎的,這活脫脫的情深深雨朦朦天台版。


    “他鬼迷心竅了!我跟你說實話,我家裏一直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所以我才迂回一下,繞到景天那裏。現在我被退婚了,怎麽也算有了汙點,家裏不再阻止我的選擇,可是你橫刀奪愛……”


    秦小魚聽到這裏,倒有些動容了。原來以為白薇薇對周行就是小女子的任性,不想她為了周行,肯委屈自毀身價,這到是有些難得了。


    “你聽我說,這個不是奪得來的,感情是勉強不得的……”秦小魚想跟她講講道理。


    “你是我見過最自以為是的!你信不信,如果我早一步,根本就沒你的事兒!”白薇薇語氣強硬起來。


    “是嗎?你還很自信嘛。”秦小魚的同情心瞬間消失了,哈,秦小魚,你個聖母表,打臉了吧?讓你同情心泛濫。


    “看你這意思,就是不讓嘍?”白薇薇的眼睛眯起來,跟青小許很像,秦小魚開始覺得,自己也許被青小許的外表給騙了,有其女必有其母,都不是簡單的。


    “我說了,讓不讓我說得不算,你去找他好了。我怎麽樣,你管不著。”秦小魚轉身往樓裏走,天台太熱,她的後背都濕了,談判都不知道找個舒服的地方,段位太低了。


    秦小魚不經易間流露的輕蔑眼神,徹底激怒了白薇薇。


    “秦小魚。”白薇薇的聲音陰冷,秦小魚不由得停下來。


    “你好自為之。”


    “哈,隨你。”秦小魚推門走了進去。


    樓下笑聲陣陣,秦小魚回到客廳時,正見三個女人打著拍子給小妹伴奏。


    小妹穿著小漆皮鞋,一本正經跳著踢踏舞。


    “你們去哪了?”周行媽見秦小魚進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轉一圈沒看到小妹。”秦小魚走到沙發邊,小妹撲進她的懷裏,指著新皮鞋給她看。


    “薇薇呢?”青小許看了看門口。


    “沒看到,剛出門她就自己離開了。”秦小魚頭也不抬的說。


    “小魚啊,你看我這頭發,總是翹起來一縷,看著就別扭,你去給我弄一下。”王團長總算找到借口了。


    “你們晚上留下吃飯了,好久沒聚了,還挺開心的。”周行媽留客道。


    “我不能留了,晚上還有活動,小魚願意留下也要先回去給我做好頭發,不然我不依。”王團長嘟著嘴撒嬌道。


    “你看她這麽多年了,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周行媽指著王團長笑道。


    “是啊,在文工團時,我們三個最好,現在轉眼都成老太太了。”青小許也感慨起來。


    “阿姨哪裏老?歲月隻是給你們添了些風韻,可舍不得在你們臉上動刀呢。”秦小魚是由衷說的。


    “哎喲,這小魚平時不說話,說起來還這麽有文化,真是人不可貌相。”周行媽對秦小魚的了解也僅止於她能賺錢,會辦事,不想能說出這麽有水平的話。


    “走吧,走吧!”王團長不由分說把秦小魚架了出來。


    在門口,秦小魚赫然看到白薇薇坐在車上,後背挺得比直,看不到表情。


    “你們說什麽了?我瞧著糝得慌。”王團長挽著秦小魚的胳膊,在她耳邊小聲說。


    “她來逼宮的,讓我把周行給他。”


    “嘖嘖,現在的女孩子,真是膽大!”王團長咋舌道。


    秦小魚不由得失笑,哪個年代裏,長輩都是這樣看待年輕人的。


    “你怎麽說?別傻笑,我急著呢!”王團長掐了秦小魚一吧。


    “別,別!疼呢。我讓她找周行去了,別煩我。”


    “我怎麽心跳得這麽厲害,有不祥的預感呢。”王團長拍拍胸脯,不安地說。


    “王阿姨,沒事,天塌了有周行頂著,不怕。”


    “你是不知道這白薇薇是什麽人。她小時候跟王磊是同學,我可是知道點她的事。”王團長壓低聲說:“這丫頭,看著溫順可人兒,可骨子裏,那可狠著呢。”


    “噢?怎麽講?”


    “他們原來都是同學。班上有個女孩子,家世跟白家差不多。那個女孩子也很出色,處處跟白薇薇搶第一。有次作文比賽,她抄了白薇薇的日記交上去,得了第一名。本來以為白薇薇會鬧,沒想到她不聲不響的。馬上要有一次詩歌比賽了,白薇薇精心準備了一首。女孩子又抄了。隻是這一次不止沒得第一,因為詩裏用錯了主席的詩句,她父母都受到了連累,好大一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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