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矮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


    “好吧,我吃你家大米了。舅舅,她總是欺負我。”


    “小魚,不能這樣,這是你男人,你要聽話。”三舅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秦小魚不愛聽,一撇嘴。


    “最近姥姥不鬧你了吧。”秦小魚把三舅媽帶到廚房,問道。


    “她呀,看著我都繞著走,就怕我妨到她。”三舅媽捂著嘴笑了。


    “那還真是好。”


    “就是你三舅,唉,這賤骨頭。總想往前湊,還聽不到好話,也是沒辦法。”


    “由他去吧,開心就好。”秦小魚知道三舅是個大孝子,有些事不能強求。


    從三舅家出來已經晚上十點多,好在離家不遠。也有路燈,兩個人擁著向家走,地上的雪踩得咯吱咯吱的。


    “你看這距離,等我們的房子蓋好,也是這麽遠,多好。”阿雷憧憬了一下。


    “要是帶著大大他們去廣州,是不是還要買房子?”


    “也不用,暫時先住在一起,等我們有孩子了,在附近再找間屋就是了。我看都住一起也挺好的,你看我奶奶,守著那麽大幾幢樓,很孤單。”


    “你也知道?我以為你不知道呢。”秦小魚白了他一眼。


    “奶奶三月生日,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啊,別說我沒提醒你。”


    “早準備了,擎好吧。”秦小魚真的準備好了。上次方夫人欽點的馬麵裙,已經做好了,她又給配了一個馬甲,年紀大了,早晚涼,披一下也好看。


    “前麵好像有人?”他們還沒進院,就見四號樓外有人影一晃,秦小魚心頭一緊,鑽進阿雷的懷裏。


    阿雷不是齊四,沒有那麽莽撞,最重要的是保護秦小魚,所以沒的聲張,在安全距離觀察。那人手裏好像有相機,拍了幾張相片就走了。


    兩個人這才繞了一下進了四號樓。


    樓裏還真熱鬧,家人都在。


    “小魚是不是凍著了,臉色這麽不好。”


    “穿少了。”秦小魚不敢說,怕嚇到周行媽,強顏歡笑,坐在桌邊。


    這會兒也晚了,周司令的精神頭不夠,見秦小魚回來了,就張羅回去睡。周行媽跟他一起上去了。


    王團長倆口子也上樓去,含含爺爺扶著太太往回溜達。


    隻有齊四一直坐著沒動。


    “你不走?”小四嫂抱著小子辰也要回屋去了。


    “嫂子,進屋檢查一下,大門反鎖好了。”秦小魚囑咐一句。


    現在四幢樓是陽光通道連著,所以晚上隻從四號樓進出,其它樓的大門都是反鎖好的,這樣更安全。


    “小魚你說吧,什麽事?”齊四見沒外人了,才問道。


    “哥你怎麽知道?”秦小魚好奇地問。


    “剛你們進來時,阿雷那眼睛都瞪起來了,隻有你有危險的時候,他才肯把眼睛瞪圓。”齊四訕笑道。


    “剛我們看到有人對著屋子裏偷拍,不知道是什麽人。”阿雷忙說道。


    “明天叫唐虎爸爸調監控就行了,他那什麽都有。”齊四到底是沉不住氣兒,這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的,他跟阿雷又出去巡視一圈,各個門窗都查過了,才各自回房。


    阿雷回來時,秦小魚已經洗完澡吹幹頭發,正坐在梳妝凳上發呆。


    “沒事兒吧。”秦小魚伸手向他,阿雷俯身抱了她一下,在她的頭發上印了一個吻,這才一件一件扒衣服,準備洗澡。


    “難道是白薇薇又使壞了?還是景天?”秦小魚憂心忡忡地說。


    “看背影肯定不是我們認識的人,管他是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先告訴我,最近做什麽壞事沒有?”阿雷故意逗她。


    “我做什麽你不知道?二十四小時跟著我。”秦小魚氣鼓鼓地說。


    “嘴都這麽硬,不上刑是不行了,你等一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你。”阿雷進了浴室。


    第二天他們起早就喊過堂兄,看了一下視頻,沒有人認識他是誰,陌生人也隻是對著房子和屋子裏拍了幾張照,似乎也沒做什麽。


    “我覺得這個倒不用擔心,一般做這樣事的人,都是陰損的,我倒是喜歡這種攻擊,比直接的打擊好,有緩和的機會。”阿雷先穩住秦小魚。


    “你就說物攻和法攻好了,囉嗦。”秦小魚沒給他麵子。


    今天她要在日月服飾開全廠大會,處理王玲玲,下樓時見周月穿著一件駝色呢大衣,頭發盤得利索,看樣子要跟她一起走。


    這周月的月子養得太好了,白得發光,頭發都跟跨鍍了一層光似的。


    “我跟你去,大日子,我得在場。”


    阿雷開車把她們送到地方,本來秦小魚怕他煩,攆他回家等。可是他總不放心,還是留在辦公室。


    參加大會的人太多了,會議室已經裝不下,秦小魚讓人把食堂的桌椅提前清理出來,所有人聚在了食堂。


    開始是謝廠長講話,通報了王玲玲狸貓換太子事件的始末。女工們沒想到還有這麽精彩的劇情,聽得目瞪口呆。


    “平時看著挺老實個人。”


    “這就是壞啊,差點坑了咱們。”


    “上海的專櫃要是沒了,咱得少多少獎金。”


    “缺德……”


    台下議論紛紛,王玲玲坐在第一排,麵如死灰。她本來是不想來的,知道來就沒好事,從那邊回來,她就休病假在家。可是秦小魚讓人帶話,如果她不來,直接開除工職。


    這沒有了工職,以後退休工資都沒有了,王玲玲嚇得要死,趕緊跑來了。


    “同誌們,靜一靜。”秦小魚開始發言了。


    “我們這裏很多同誌是從小太陽走過來的,一路有多艱辛,都心裏有數。我就不多說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果我們不能走新路,以後日月服飾就是第二個小太陽,所以改革是必須的。這次我帶梁師傅北上,就是有意讓他拓展思路,有新的設計出來,帶我們廠子向前走。”


    秦小魚看了看前排的王玲玲,清了一下喉嚨。


    “王玲玲同誌,濫用職權,私自修改生產訂單,給服裝廠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我廠決定,對她予以開除工職的處理。”


    “秦廠長,你可讓人帶話說,我來就不開除我的,你說話不算數!”王玲玲一聽這個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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