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彥瑤邀了她過去林府用早飯,所以次日一早武曇爬起來,隻梳妝打扮好就坐上馬車去了林府。


    林菀娘在娘家的時候就很受寵,她過世之後,林家上下對她的兩個孩子就更是疼愛,雖然分居兩府邸,不能經常過來,武曇兄妹來林家也一向都不是客人的待遇,即使林彥瑤提前沒打招呼,老門房也是直接放行把她請了進去。


    進到花園裏,武曇剛要逮個下人問問老相爺在哪裏,林彥瑤正好從後院出來,急匆匆的往這邊趕。


    “昨天我忘了跟門房交代了,剛想起來就趕緊出來了。”林彥瑤握了武曇的手道歉。


    “他們又不會把我堵在外頭。”武曇笑嘻嘻的應了一句,就盯著她上下打量。


    林家是書香門第,家裏的姑娘不管嫡出庶出都是自小讀書,在穿戴上走的也是低調內斂的風格,林彥瑤穿衣一向都是以素色為主,今天卻穿了一身新做的改良宮裝,草綠色繡金線暗紋的圖案,配了整套的純銀頭麵,雖然還是內斂低調的風格,可是這樣的顏色在眼下這個春天裏卻是十分惹眼,叫人看了就是眼前一亮。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大家閨秀的舉止,武曇就隻覺得她表姐打扮起來特別的賞心悅目。


    林彥瑤見她這麽盯著自己瞧,不由的就微微紅了臉龐:“幹嘛這麽盯著我瞧?”


    她挽著武曇的手往院裏走:“祖父早起在書房練字,我帶你去。”


    武曇順勢用手肘戳戳她的腰窩:“我昨天問你話你也沒答我,你還敢說你不是趁機去相人的?你要不說,今天我就呆在你們府上找二舅母說話去,不陪著你上街了。”


    後麵兩個丫鬟還跟著,林彥瑤羞窘的連忙去捂她的嘴,小聲道:“好了好了你別嚷嚷,我們先去見祖父,晚點我再跟你說。”


    林彥瑤的行為舉止一向端莊,武曇見她窘迫的臉通紅,也就適可而止了。


    林老相爺有早起練字的習慣,據說是從幼年習字的時候開始,保持至今沒斷過。


    林彥瑤帶著武曇去他的書房,老爺子果然是凝神靜氣的在案後埋頭練字。


    “外公!”武曇提了裙子跨過門檻,直接繞過書案走到他身邊去,“外孫女給您請安來了。”


    老相爺看見她也是麵露喜色,立刻停筆看過來,笑道:“有陣子沒見你了,還當你找不見外公的家門了。”


    為了方便運筆,老爺子是站著練字的,武曇嘴巴一嘟,擠過他身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的太師椅上這才不滿的嘟囔了兩句:“我們家最近一堆破事兒,我倒是想來看外公,這不是怕給您添堵嗎?”


    就算老相爺如今已經不在朝廷為官了,但是他門生遍布京師,林府該得到的消息都能得到,甚至於有些消息還能知道得比別家快些,就比如之前皇帝有意將武曇許給太子蕭昀那件事的風聲就是他這邊最新得到的,所以武曇知道,他們侯府最近輪番出事,老爺子也肯定是心知肚明。


    隻是這些年裏,他對武家深惡痛絕,連那家人的名字都不願意提。


    果然,武曇此言一出,老相爺臉上的笑容都沒了,並且直接就沒接茬。


    好在剛好有丫鬟進來上茶,林彥瑤趕緊親自過來給兩人遞茶:“早飯我母親在準備了,祖父和曇兒先喝杯茶吧。”


    老相爺接了孫女過來的茶,臉色又緩和了些許。


    武曇趕緊跳下椅子,很殷勤的給他讓了座。


    待到老相爺坐下喝了兩口茶,武曇才又不死心的挨著桌子蹭到他身邊,撒嬌道:“外公,我娘都去世這麽多年了,您到現在都還在生我爹的氣啊?”


    因為知道老爺子忌諱,所以這十多年裏所有人在他麵前都是盡量避免提到武家的。


    林彥瑤剛回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聞言就是心頭又一緊。


    果然,老爺子手上攏茶的動作瞬間一滯。


    他抬頭,眉頭深鎖的看向武曇,問:“怎麽,武家有人欺負你了?”


    “哪有?”武曇見他動怒,馬上就知難而退,笑著打哈哈:“武家哪有人會欺負我啊,祖母對我好著呢,何況最近大哥也都還在京城。”


    武青林那裏問不出什麽,老夫人那裏她又不能直接去問,想著這些年他外公對武家的態度也有點叫人生疑,所以方才進書房的一瞬間武曇突然就躍躍欲試,想要套一下他老人家的話,看能不能打聽出點什麽內幕來。


    沒想到一提武勳,直接就把老爺子給惹毛了。


    “那就好。”老相爺冷著臉,又低頭喝了兩口熱茶態度才又慢慢的緩和過來,見武曇正無聊的趴在案上看他寫的字,就幹脆起身給她讓了地方道:“你久不過來,外公都很久不得機會考校你的功課了,最近有沒有好好讀書?來,謄了這篇文章給外公看看你的書法進步了沒。”


    這老頭兒什麽都好,就是每回見麵就喜歡考校晚輩的功課,武青林文武全才又特別的勤勉努力,是不懼經常過來被他查功課的,武曇卻是見他這樣就頭皮發麻。


    “外公,我都還沒吃飯呐。”武曇心裏一個哆嗦,趕緊找借口推脫,也不敢表現出發怵的情緒,還要假裝笑眯眯的哄他,“表姐說讓我來你這吃,我餓著肚子來的。”


    說話間,二夫人李氏正從外麵走進來。


    武曇立刻奔過去:“二舅母!”然後趁著老相爺沒看見,拚命地給李氏眨眼睛。


    李氏忍俊不禁,拍拍她的後背,然後衝著老相爺福了一禮:“公公,早飯我擺在堂屋了,帶著孩子們過去吃吧。”


    “嗯!”外孫女過府一趟總沒有讓她餓肚子的道理,老相爺點點頭,“你們先去,我把這幾個字寫完,隨後就來。”


    “是!”李氏略一頷首,跟武曇暗中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就牽著她的手先出了書房。


    坐在旁邊的林彥瑤憋笑半天,也趕緊站起來,給老相爺福了個禮就快步跟了出來。


    林家大房老爺外放做官,舉家都跟過去了,而三個庶子在各自成親的時候就都被分了宅子遷出了府去,如今陪著老爺子一起住在林府的就隻有二房一家。


    林家二房老爺也是多年前考取了功名,卻沒有從政,而是進了翰林院領了個編書的文職,一心隻做學問,李氏的兩個兒子,長子考了個秀才之後就沒再繼續考,留在了族學當先生,次子年紀尚輕,還在讀書。


    那父子三人都是早起之後就各忙各的去了,飯桌上就是他們四個,再加上二房一個六歲的小庶女。


    武曇是怕還要被老相爺抓去考校功課,匆忙的吃了早飯就催著林彥瑤走了。


    林府也是百年世家、書香門第,並且紮根京城已久,林家老宅所處的位置非常好,離著今天狀元遊街要走的長安大街很近,兩人直接帶著丫鬟徒步過去。


    之前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都隻帶個丫鬟就行的,林彥瑤看到跟在後麵的兩個護衛有點不自在,轉頭看武曇:“又沒多遠,不用帶著護衛了吧?”


    這兩個護衛是武青林撥給武曇的,就為著防孟氏。


    家裏的糟心事,武曇也不想跟林彥瑤多說,隻道:“今天長安大街上人肯定特別多,萬一擠不動,帶兩個人幫忙開路也好嘛。”


    林彥瑤倒是沒懷疑她,隻是腮邊浮上一抹薄紅,抿著唇道:“我提前半個月就在朱雀樓上定了視野最好的包間,沒人能擠到你。”


    武曇一聽這話,突然就想起來之前說了一半的話,衝著她直眨眼。


    林彥瑤咬了下嘴唇,示意兩個丫頭回避,這才拉著她小聲的道:“就是……就是我姨母家的平之二表哥啦,其實我七歲的時候母親就給我定下了,當時是說等我們兩個都長大了再看看彼此合不合眼緣。可是兩家人常來常往的,彼此又知根知底,其實也就這樣了。這次科舉他也參加了,姨母前兩天特意過來,說是殿試的時候還得了陛下的誇讚,最起碼得個二甲不成問題,姨母的意思是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了就給我們把親事定了。”


    因為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所以薑平之和林彥瑤之間自然不是盲婚啞嫁,平時就偶爾見麵的,隻是既然婚事敲定了,今天準夫婿高中遊街的盛況林彥瑤自然也是十分期待和興奮的。


    人家的終身大事,武曇就算和林彥瑤之間的關係再好也不會拿來開玩笑和取樂的,隻是有點遺憾:“我們家跟薑家沒什麽交情,那等你成親了我就不能這麽常來常往的找你去了。”


    林彥瑤笑了笑:“還早呢,我母親的意思是可以先定親,成親的話……怎麽也得等到明年我及笄以後了。”


    這個話題,並不適合在大街上公開討論,兩人就轉移了話題說別的。


    因為不趕時間,兩個姑娘又走得慢,一直走了將近小半個時辰才到地方。


    長安大街上今天格外的熱鬧,不僅路邊的行人多了幾倍,沿街的住戶家中高處的窗戶也都早早的打來,不時的就有人從裏麵探頭出來張望。


    兩人進了朱雀樓。


    朱雀樓是個三層的茶樓,因為環境位置都好,再加上掌櫃的也舍得花本錢經營維護,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們也經常喜歡約在這裏吃茶,平時生意就很好,今天這樣的日子——


    林彥瑤不僅花了平時五倍的價錢,甚至還借了林府的麵子才能要到二樓上視野最佳的房間之一。


    兩人進門報了雅間的名字,就有夥計帶著她們上樓。


    這房間不算小,還帶露天平台,二樓帶露天平台的房間就隻有三個,他們這個是最右邊的,三樓雖然也有,但是因為那個平台往街麵上探出太多,今天這樣的場合,要看街上的遊行的隊伍,角度其實並不如二樓。


    兩人進了房間,就發現店家很體貼的在外麵的露天平台上加了一副小的桌椅,兩個人就直接坐在了那,裏麵的大桌子就讓給丫鬟和護衛坐了。


    夥計很快就送了茶點果子進來。


    武曇看看街尾,還沒見官府開道的影子,就拉著林彥瑤的手說悄悄話:“表姐,回頭你幫我個忙唄?”


    林彥瑤看她眼睛鋥亮,賊兮兮的一副表情,不禁奇怪:“做什麽?”


    “這麽多年了,外公總是不理我爹,我覺得他對我爹成見頗深,裏麵好像另有隱情,最近我試著旁敲側擊的跟我大哥打聽也沒問出個什麽來,你找機會幫我問問二舅母啊?”要求人幫忙,武曇便不會遮遮掩掩,無關乎是家醜還是秘密,這隻是對所求之人最起碼的尊重。


    林彥瑤聽得就是一愣:“祖父對姑丈不滿不就是因為當年姑母早逝的事情嗎?”


    提起這事兒,武曇就有點煩躁,緊皺著眉頭咬手指:“我也覺得應該是,可是最近又總覺得怪怪的。我祖母那裏我不能問,大哥又剛好輪番被那些無聊的人算計糾纏,他心情不好,我又不敢拿這件事去過分的煩他,總之你找個機會幫我去二舅母那裏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來,好不好?”


    武曇長這麽大,林彥瑤是真的沒見過她為了別的什麽事這麽較真上心的,現在她既然話都到這份上了不答應也不好,略一考慮就點了頭:“行!那我試試吧。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問我可以幫你去問,可如果祖父提前對我母親那邊也有了交代……”


    如果真的有什麽諱莫如深的隱情,一旦是老相爺交代了兒子和兒媳不準外傳,那就算林彥瑤去問也未必能問出點什麽來的。


    “我知道,您盡管幫我試試就好!”


    武曇對這件事糾結於心,特別的在意,跟林彥瑤說話的時候特別專心,以至於隔壁的雅間裏進了人也沒有察覺。


    蕭樾要了隔壁的房間,雷鳴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查看一番以便確認安全。


    因為外延的平台上擺設了桌椅,他自然走過來往兩邊房間看了眼。


    左邊的房間裏應該是什麽嬌客,用了紗帳將窗口遮擋起來了,紗帳很薄,雖然看不清裏麵的人臉卻能清楚的看見圍桌而坐的是三個女子,再就是立在她們身後的五六個丫頭。


    雷鳴確認了一眼,再轉頭往右邊一看,瞬間就不淡定了——


    武家小姐?!這到底是怎樣的孽緣,這樣出趟門都能遇到?


    蕭樾正站在房間裏的桌子前麵看那茶具上惟妙惟肖的彩釉畫,見他站在外麵不動,就隨口問了句:“怎麽?有問題?”


    鑒於自家主子最近一聽到和武家小姐有關的字眼就容易怒,雷鳴心有餘悸,連忙收攝心神:“沒!”


    快走兩步回屋子裏稟報:“兩邊都是女客。”


    時間還早,蕭樾就站在桌邊不動。


    雷鳴想到坐在隔壁的武家小姐就頭皮發麻,於是忍不住問道:“主子,皇甫七那樁事的原委不是都已經問明白了嗎?您知道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到這裏來?”


    “多年不曾見過狀元遊街的盛況了,在軍營呆的時間久了,都幾乎忘了這京城裏鮮衣怒馬錦繡繁華的少年是何模樣了,看看也好啊。”蕭樾漫不經心,看似感慨了兩句。


    雷鳴知道他最近脾氣暴,就盡量的避免觸黴頭,不多說了。


    片刻之後,小二進來送了和隔壁一樣的瓜果茶點,蕭樾才款步挪到外麵的台子上坐下。


    樓下街道上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嘈雜,約莫是過了半個時辰以後才漸漸傳來官府鳴鑼開道的鑼鼓聲和禮炮聲。


    朱雀樓這個二樓平台的位置很方便,一開始武曇和林彥瑤都是坐在桌旁往遠處看的,後麵隨著鑼鼓聲和馬隊越來越近,下麵的人群就逐漸沸騰起來,隱約的聽見有人喊:“呀,探花郎……探花郎的樣貌好生英俊呢!”


    曆來考科舉都是個磨人的活兒,從年輕氣盛考到垂垂老矣的大有人在,本朝建國三百餘年,最年輕的狀元公也有二十九歲高齡,就算三十而立,這個年紀還不算老,可這個年紀的男人早就兒女雙全了啊。


    武曇雖然之前忽悠她大哥說出來抓舉子入贅的話就是個玩笑,這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喊也忍不住的好奇,扯著脖子往那邊看。


    遊街的隊伍從左往右往這邊緩慢的行進,這一帶的茶館酒樓多,每逢這一天就多有富家千金們過來瞧熱鬧的,所以隊伍走到這附近的時候人最擁堵,官府開路的衙役也心領神會的刻意將速度放慢些許。


    等到一隊人馬終於緩緩行到朱雀樓前的時候,武曇目不轉睛的一張一張臉的數過去——


    狀元……榜眼……探花?!


    “咦?”武曇使勁的揉揉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之後就是難以置信的猛地拍案而起,直接衝到最右邊扒著柵欄往下看去,同時大聲驚呼:“他居然都能中?全大胤朝的讀書人是全都死絕了麽?”


    彼時樓下大家爭相搶看俊美無雙的探花郎,已經喧囂成一片。


    武曇這振臂一呼的嗓門雖大,卻也直接被樓下一波高似一波的歡呼聲蓋過,他們隔壁房間的平台上正在執杯飲茶的蕭樾手下動作突然一滯。


    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幻聽。


    因為是背對著這邊坐的,脊背微僵,半晌沒動。


    雷鳴覺得他可能下一刻就要砸杯子,也是全神戒備,僵硬的杵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堅決不先開口自找沒趣兒。


    樓下皇甫少華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款款而行,邊走邊扯著脖子四下張望著在找什麽人的樣子,偏偏他從下麵往上看二樓的人不太方便,一直走到差不多這正下方才看見趴在欄杆上的武曇。


    他那張臉本就生得妖孽,此時眸子驟然亮了幾度,直看的周邊樓上的姑娘們全都心肝兒亂顫。


    武曇臉上是一副吃了癟的詭異表情,他卻風情萬種的拋了個媚眼過來,走到她正下方的時候,更是故意收住韁繩停滯不前了。


    隔壁正在微微發愣的蕭樾這才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對,臉上陰雲密布的緩緩轉頭看過來。


    武曇是看到隔壁平台上有人在的,不過她注意力全在街上,又見鬼似的看見了皇甫七,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對麵的那個背影也是個熟人。


    此時她正和皇甫七對眼呢,蕭樾極具殺氣的兩道目光直掃過來,武曇就是再遲鈍也第一時間感知到了。


    她下意識的一抬頭,一看見他的臉,登時就受了驚嚇,往後跳開了一步。


    這是什麽運氣?大白天見鬼麽?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武曇突然覺得今天又是倒黴到家的一天,正咬著嘴唇有點不知所措,她身後的林彥瑤因為看見馬隊裏行過的薑平之,心中一喜,也是立刻站起來趴到了外麵的欄杆上往下看去。


    不想,身子剛往那欄杆上一倚,武曇就聽到了碎木斷裂的哢嚓聲。


    極細微的一點聲響,因為下麵吵鬧聲太過,隔壁的雷鳴都沒聽見,而她向來敏銳,隻目光循聲一掃就看到自己旁邊的橫欄接口裂開。


    同時,林彥瑤的身子已經隨著突然失去支撐的欄杆朝外麵撲去。


    這個時候要喊她小心已經來不及了,武曇心髒懸空,動作遠在思考之前連忙搶上前去一步,拽住林彥瑤的衣袖將她往後一甩。


    可誰知道林彥瑤腳下那地方居然有一大片油漬,再加上多年的地板已經磨得十分平滑了,不僅拽她的那一下武曇自己被反衝力甩了出去,林彥瑤在原地打了個滑也跟著往下墜。


    “呀——”看見有人墜樓,街麵上已經有人尖叫起來。


    雷鳴一步從對麵跨過來,原是伸手想去抓武曇,可是沒來得及,千鈞一發,他便改抓林彥瑤,扯住她的腰帶將人一提,扔回了屋子裏。


    隔壁的蕭樾也是第一時間翻過欄杆縱身躍下。


    也是湊巧,因為突然看不見武曇了,下麵皇甫七剛好在正下方扯著脖子往上張望,冷不丁武曇從天而降,他人在馬背上,優勢十足,蕭樾剛從二樓翻出就見他將人抱了個滿懷。


    雷鳴半跪在樓上的平台邊,簡直沒眼看,心道我這是要死!王爺你閑著沒事在家喝點小酒咋了?看啥的鮮衣怒馬?現在好了,人家不僅鮮衣怒馬錦繡繁華,還美人在抱一段佳話了,刺激不?


    ------題外話------


    曇子:哎呀!真的被寶寶砸到一隻貌美如花能入贅的優質相公咩?!運氣好到爆炸了呀!


    兩手空空尷尬的某隻:……


    雷鳴:嗯,我得考慮給我家王爺報名參加下次的科舉了→_→


    眾:小劇場都能每期強行加戲刷存在的雷鳴,你才是男一號吧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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