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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子溪以為他會離開的時候,卻見本已經離開的男人居然又折了回來, 修長的手中還拿著兩張紙巾, 遞到了她的麵前。


    江子溪想要拍開他的手,可拍了幾次那手的主人卻始終紋絲不動, 瞬間,江子溪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看到江子溪臉上的眼淚越來越多, 沈宵生平第一次嚐到了手足無措的感覺,他有些僵硬的想要用紙巾給江子溪擦眼淚, 可擦了半天紙都濕了, 江子溪的眼淚還沒停下來。


    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吧,才會止不住的流淚。


    沈宵喉嚨堵的難受, 他伸手輕輕拍著江子溪的背, 給她順氣, 待到她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後,沈宵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家, 從始至終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


    因為沈宵知道,在受到過那樣的對待後, 任何的安慰對於江子溪來說都起不到作用, 隻有行動才是最好的安慰。


    沈宵離開以後,江子溪盯著緊閉的大門在客廳裏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打破了這份安靜, 江子溪這才收回了視線, 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端是一家裝修公司打來的,看過她的簡曆後,給她打過來通知她明天上午十點去麵試的。


    也正是這通電話,讓原本因為沈宵今天的一番話而有些動搖的江子溪立刻重新被拉回了現實,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尤其是這個男人曾經劣跡斑斑,做過太多太多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能夠依靠的,從始至終都隻有自己而已,她不能倒下,如果她倒下了,誰還能給小銳撐起一片天呢。


    重新鎮定下來的江子溪去洗了把臉,回臥室換好正裝後,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確保看不出來哭過的痕跡後,敲響了沈銳的房門輕聲叮囑了一番,這才拿起之前打印的簡曆出了門,她得繼續出去找工作。


    沈宵出門以後,仔細想了想能夠迅速賺到錢的方法,結果算來算去還是他的老本行最賺錢。


    他們小隊雖然執行的任務都非常危險,但出一個任務就得到一筆國家直接發放的不菲獎金,沈宵雖然人在部隊,但倒也從來沒有缺過錢花,更沒有為錢頭疼過,他當時孤身一人,既沒有愛人也沒有孩子,父母也因為一場意外相繼離世了。


    所以別的戰友每逢假期會回去看看父母,陪陪老婆孩子什麽的,但沈宵放了假也鮮少回去,多半都會躲在基地補覺,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基本上從他當兵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在部隊紮了根,很少離開。


    部隊有自己的食堂,吃飯也不用花錢,衣服什麽的常年都是那幾套,除非需要執行特殊任務才會換上一換,不過獎金倒也沒存下多少。


    其實在他們那種高危作戰部隊,每次任務結束後的那筆獎金有兩個稱呼,人活著回來了,就是獎勵金,人如果沒能回來,獎勵金就變成了撫恤金。


    對於獎勵金而言,已經足夠豐厚,但於撫恤金而言,盡管已經翻了好多倍,但也隻能是杯水車薪了,畢竟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沈宵的那些獎金大多寄給已經離世戰友的家人了,希望能夠幫他們照顧下親人,盡可能的改善下生活吧。剩下的錢沈宵資助了幾個山區的孩子,希望能夠在幫他們的同時也給自己積點德,能夠活得久一些吧。


    他曾經想過很多次自己的將來,若是能夠活到退休的話,那他就專業去警校當老師,當然,很大可能會死在任務當中,不過他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他孑然一身,沒什麽牽掛。


    戰死沙場,軍人本分,沈宵從來不怕死。


    但沈宵為自己想了那麽多種結果,唯獨沒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居然會穿越,而且還是穿到了一個有家有室的人身上,離開了部隊,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沈宵難得的生出了幾分茫然。


    做點什麽才能先把兒子的學費賺到呢,就在沈宵思考的時候,路過一個街角,突然從街道裏麵走出來了一夥兒人。


    那夥人一共四個,身上都帶著濃重的煙味,那味道不似吸煙那麽簡單,應該是長時間泡在空氣不流通,煙霧繚繞的地方才會造成的。


    不過沈宵倒也沒工夫注意他們,因為他現在正研究自己究竟應該去找份什麽樣的工作,但沒想到他不注意那夥人,卻不代表那夥人不注意他啊,就在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沈宵隻覺肩膀一沉,皺著眉轉頭望去,就見自己的肩膀被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人給搭住了。


    “喲,這不是咱們沈哥嗎?您在我那兒的賭賬打算什麽時候給我清掉啊?”中年人熱絡的跟沈宵打著招呼,邊說還邊從口袋裏摸了支煙遞到了沈宵麵前。


    沈宵拒絕了他的煙,還幹脆利落的把那中年人的手給拍了下去,不動聲色的開口:“什麽賬?”


    這話一出口,就見原本還表情熱絡的中年男人在聽到沈宵這句話,立刻就變了臉色,把手裏的煙往地上一扔,伸手就要去捏沈宵的臉,嘴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了起來。


    隻可惜手剛伸過來就被沈宵順手擰到了背後,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


    從他罵罵咧咧的話語中,一頭霧水的沈宵總算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歸根結底,還是軟飯男沈宵留下的爛攤子。之前就說過,原主這個人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過要說這四個當中最凶的,還是賭。


    軟飯男沈宵非常熱衷賭博,大場子他本錢不夠,根本進不去,隻能常年混跡在各個棋牌室和小賭場當中,欠下了一屁股債。


    攔住他的這一夥兒人就是他常年混跡的那個棋牌室的老板,原主已經是那家棋牌室的熟客了,之前偷江子溪給沈銳準備的學費,就是在這家棋牌室給輸光的。


    中年人被沈宵按著肩膀動彈不得,身邊的三個兄弟想要幫忙,但在對上沈宵的視線時,瞬間就慫了,居然一個敢上前的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沈宵為什麽今天突然轉了性子,但就目前這個情況,顯然不適合和沈宵扭著來,想到這裏,中年男人的眼珠子轉了轉,放軟了語氣道:“沈哥,您別急啊,不就是欠了一點錢嗎,你到我場子裏玩兩把不就回來了,運氣好還能大賺一筆,不然咱們去我那兒坐會,我做主,今兒你去玩炒的話場地費就不收了,您看成嗎?”


    沈宵想了想,果斷點了頭。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剛想要錢就有人上趕著來給他送錢了。


    沈宵真的想要好好質問一下那個不負責任的人渣究竟是有多麽禽獸不如才會對這麽懂事的孩子做出那樣的事情,這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如果有一天可以見到這個人渣的話,沈宵覺得自己一定會把那個吃軟飯打老婆欺負孩子的人渣給結結實實打上一頓,生死不論。


    以前隻知道劇情的時候,沈宵一直以為孩子會自閉是因為軟飯男的漠視和沒能讓孩子去上學,與外界接觸導致的,可直到剛才,聽到沈銳說出那樣一句話時,沈宵突然就全部明白了。


    這個聰明的孩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知道父母不和,關係不好總是吵架,知道自己的爸爸總是會惹媽媽不開心,也知道所謂幸福美滿的家庭不過隻是江子溪一手為他撐起的一個美好的假象而已。


    他什麽都知道。


    可他卻從來都沒有和任何人提過,而是將這些事情全部壓在自己心裏。


    又一次,沈宵心裏堵的厲害,看著麵前的小孩兒,沈宵慢慢地對他伸出手。


    沈銳看到沈宵伸手,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惹爸爸不高興了,想要伸手打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可是想到之前有次爸爸動手打他,他躲了一下,看到他躲閃後爸爸的怒意不退反升,抓住他之後更加用力的打了他一頓。


    想到以前的事情,沈銳停住了後退的腳,看著朝他伸來的手慌亂的閉上了眼睛。


    可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而是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沈銳驚訝的睜開了眼睛,就發現自己居然在爸爸的懷裏,而且爸爸的手還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可他從沒有被哄過。


    但大家常說的哄小孩,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沈銳小心翼翼的趴在沈宵的懷裏,小小的身體僵硬無比,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的一個動作就會被從這樣溫暖的懷抱裏給推出來一樣,僵硬的身子活像個小雕塑。


    就在沈銳大氣不都不敢喘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了沈宵的聲音。


    “好,不吵架,以後都不和媽媽吵架了。”沈宵放緩了聲音,輕聲對這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兒子承諾道。


    聽到這句話,沈銳猛地睜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爸居然真的答應了他!


    見小孩兒久久沒有反應,沈宵將人拉出懷中,與他對視,就見小孩兒的嘴巴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麽,可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掉了出來,頓時讓沈宵又懵又無措。


    所以,誰能告訴他小孩子哭了要怎麽哄?


    從沒哄過孩子的沈宵手忙腳亂的想要從桌子上拿紙給小孩兒擦眼淚,但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一雙小手緊緊抓著,輕輕掙了掙沒能掙開後,無奈的換了左手別扭的跨過半個身子好不容易夠到了紙抽盒。


    剛準備給小孩兒擦眼淚,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道有些尖銳的女聲。


    “沈宵,你想幹什麽!”


    江子溪從噩夢當中驚醒,看到的就是這樣令她心驚不已的一幕,沈宵一隻手抓著兒子,另一隻手像是正準備打他,幾乎是瞬間江子溪就炸了。


    她與沈宵結婚五年,這五年當中沈宵是個什麽東西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這就是個十足十的人渣,他不會因為小銳是他的兒子就好好待小銳的,他就是個隻認錢的混蛋!


    盡管渾身無力頭痛欲裂,可江子溪還是掙紮著從沙發上下了地,跌跌撞撞的朝著沈宵撲了過來,隻是到底發著燒,不過剛剛走了沒兩步就又一次腿軟跌了下去。


    若非沈宵反應迅速,江子溪恐怕會直接磕在茶幾上,如果真的磕上一下後果不用想就知道非常嚴重。


    沈宵皺著眉,低聲和沈銳說了兩句後,不顧江子溪的掙紮將人直接給拎回了臥室的床上,重新裹好了被子,然後就見沈銳不知什麽時候端了杯水走了過來,怕他拿不好,沈宵本想去幫忙接一下,但不過轉身的工夫,衣服就被江子溪給拽住了,說什麽都不肯撒手。


    像是怕他一轉身就會去傷害沈銳一般,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沈宵本來想解釋一下,但思及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所作所為後,索性也不解釋了,因為無論他說什麽江子溪都不會相信的。


    倒是沈銳端著水杯慢慢走到了江子溪的身邊,看到紅著眼睛瞪著沈宵的江子溪,連忙湊過去小聲解釋:“爸爸沒有欺負我,爸爸對我很好,還給我煮了麵,媽媽你別生氣。”


    在聽到沈銳的話後,江子溪這才收回視線,轉而忍著劇烈的頭疼細細的打量著兒子,在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和不妥後,一直緊繃的心髒這才總算落了地,她吃力的抬手想要摸摸沈銳的頭安撫一下他,但手臂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抬了一半就已經沒了力氣。


    就在江子溪有些苦澀的準備放棄時,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臂一暖,江子溪一愣,看到一隻有力的大手握著她的手臂,將手放在了沈銳的肩膀上。


    “別摸臉了,你發著燒,孩子抵抗力還太弱,傳染了就不好了。”江子溪聽到耳邊響起了沈宵的聲音。


    搭在兒子肩膀上的手頓了頓,輕輕拍了拍,努力對沈銳露出了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安撫道:“媽媽沒事,就是有點感冒,別怕。”


    沈銳乖巧的點了點頭:“不怕,媽媽要早點好起來。”


    待到母子二人簡單的交流完,沈宵又幫著把江子溪的手放回了被子裏,在對上江子溪的視線後,想了想開口道:“在觀察會兒,如果還不退燒的話,就得去醫院了。”


    頓了頓,又道:“明天我會去找工作,你好好休息。”


    江子溪定定的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明明是那麽熟悉的一張臉,明明早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不再抱任何希望,可不知為什麽,原本已經堅硬如磐石的心髒居然因為這句平淡無比,甚至連關心都算不上的話而輕輕裂開了一道縫隙。


    即便知道他根本不會去找什麽工作,知道他懶惰成性,但心中卻還是升起了一絲絲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希望。


    沈宵帶著沈銳離開後,躺在床上的江子溪閉了閉眼,唇角勾起了一個苦澀至極的苦笑,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隱沒在枕頭當中。


    他對自己和小銳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對這個人心如死灰,可江子溪突然覺得她錯了,她居然會貪戀沈宵剛才施舍出來的那少得可憐的溫柔,還真是……


    蠢的無藥可救。


    但中年男人也毫不生氣,眼底閃著興奮地光芒,對著身邊的幾個小弟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快給沈哥帶路啊!”


    沈宵又豈能看不懂中年男人打的什麽小算盤,但這一切正和他意,也就懶得搭理他,隻希望等過一會兒中年男人還能保持現在這幅好心態就好了。


    在中年男人及其小弟的帶領之下,沈宵穿過了兩條小巷子,被帶到了一棟老式居民樓前,這裏的環境很是破舊,居民樓看上去也已經破敗不堪,牆漆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周圍大到汽車小到三輪、電瓶車、自行車全部橫七豎八的停在不大的院子裏,將本就不大的空地襯得更加擁擠逼仄。


    樓棟門口放著兩個綠色的大垃圾箱,裏麵的垃圾也不知多久沒有被清理過,堆得滿滿的,連蓋子甚至都蓋不上了,很多垃圾堆在垃圾桶邊,臭烘烘的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還未走近異味就已經撲鼻而來,垃圾的臭味與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無法言喻的味道,耳邊還能隱約聽到不知是蒼蠅還是蚊子發出的嗡嗡聲,這樣的環境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但偏偏這棟居民樓卻非常熱鬧,哪怕沒有真正進去,隔著老遠就能夠聽到從居民樓裏傳來的吆喝聲和麻將機洗牌的聲音。


    中年男人和他的小弟對這樣惡劣的環境卻沒有一點不適,動作熟練的帶著沈宵在一大堆停的亂七八糟的車輛間穿梭著,順利的到達了樓棟門口,全然無視周圍的垃圾和異味,非常熱絡的招呼沈宵趕緊上去。


    跟隨著中年男人上到了三樓,沈宵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裏的老式居民樓是一梯三戶,不過三樓這整整一層似乎都被改成了棋牌室,三扇房門都是開著的,剛一上三樓就能聞到嗆人的煙味,簡直嗆的人睜不開眼睛。


    在中年男人的帶領下,沈宵跟在他身後進了中間那扇門,視線在屋內大概一掃,沈宵心裏就已經有了數,這間屋子的麵積不大,看上去大約也就□□十平方,不大的房間裏卻密密麻麻的擺滿了自動麻將桌,每個自動麻將桌前都滿滿當當的坐著人,周圍還有不少因為沒位置而站在一邊圍觀的。


    就在沈宵打量屋內環境的功夫,中年男人已經拿了一疊卡片笑著走了過來,一把將手裏的一疊卡片遞到了沈宵的手裏,笑眯眯的拍著沈宵的肩膀道:“沈哥,剛才在路上真是對不住了,這五百塊錢算是哥們給你賠禮道歉,一點小意思,你先拿著玩,不夠了再來找我拿。”


    沈宵看了眼手裏的卡片,隻見上麵分別寫著十元、二十元、五十元不等的數字,眼中閃過了一抹了然,想來這些應該就是類似於賭場裏的籌碼了,可以當成貨幣在賭場內流通,最後再用這些籌碼兌換現金。


    見沈宵接了卡片後,中年男人一雙小眼眯了眯,臉上的笑意不變,招呼著沈宵跟著他往裏走,一直走到了最裏麵,一桌打的正火熱的桌子前,待到這局打完後,中年男人笑著對原本坐在桌前的一個染著黃頭發的青年道:“阿旺,別打了,沒看到咱們場子裏來貴客了嗎,起來起來,給沈哥讓個位置。”


    黃頭發小青年聞言抬頭打量了一下沈宵,嘴角揚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喲,這不是咱們沈哥嗎,我可有陣子都沒見到你了,今兒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他話剛落地,不等沈宵開口,中年男人就先一步嗬斥道:“讓個位置話怎麽廢話這麽多,趕緊起來不要耽誤沈哥時間。”


    小青年不情不願的讓開了位置,在中年人殷勤的目光中,沈宵如他所願的坐了下來,而中年男人也沒走,直接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副準備觀戰的樣子。


    說真的,若是換做原主那個軟飯男在這裏或許還會因為被圍觀而心慌,但沈宵就不一樣了,沈宵從坐下開始就一直氣定神閑,從神態到動作都無比自然。


    能不自然嗎,以前為了執行一個任務,沈宵曾在世界上最為著名的賭城臥底了整整一年半,同樣因為任務需求,沈宵曾跟著軍方找來的賭神級人物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賭輸。


    雖然由於時間比較倉促,學到的大多隻是一些皮毛,但在這樣一個簡陋又毫無水平可言的棋牌室裏,也絕對綽綽有餘了,打個比方,這就好比一個專業的自由搏擊手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戰鬥力甚至不如一隻大白鵝的宅男打起來,會有什麽下場自然不言而喻了。


    從沈宵坐在這裏開始,不過短短兩三個小時,別看期間他有輸有贏,但桌下壓著的卡片卻始終以一個極為穩定的速度在穩步增多,贏得不動聲色,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


    雖然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沈宵能贏應該隻是今天運氣好,但中年男人心中還是隱隱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在沈宵又一次贏了牌,中年男人終於按耐不住了,他先是大力的稱讚了一通沈宵今天的好運氣好手氣,接著漸漸進入正題,邀請沈宵去撲克區玩上一會兒,那邊打的比麻將要大,贏起來也更多。


    沈宵欣然同意,跟著中年男人一起到了另一個房間,與麻將這邊一樣熱鬧,唯一不同的是麻將被換成了撲克。


    其實,中年男人不知道的是,比起打麻將,其實沈宵當年學的最好的就是撲克了,甚至還被那位大師不止一次的稱讚過。


    所以,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的中年男人就慘了,他眼睜睜看著把沈宵換到撲克區後,沈宵麵前的卡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增長,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就已經堆了高高的三摞,其中甚至大部分都是大麵額的卡片。


    沈宵在棋牌室泡了整整一天,手裏的卡片越來越多,晚上八點的時候,沈宵終於站了起來,拎著一袋子的卡片朝著門口結算處走了過去。


    但等著沈宵的並不是結算的小姑娘,而是七八個看上去就很是凶殘的壯漢,其中意思自然不言而喻,這是不準備好好兌現了。


    沈宵挑了挑眉,看向坐在櫃台後麵的中年男人,問道:“怎麽說?”


    中年男人臉上再不見之前的笑容,一雙小眼中的諂媚和算計也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和戾氣,看著沈宵道:“把卡放下,咱們之前的賬今兒就算一筆勾銷,以後各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聽到他的話,沈宵簡直要被逗樂了,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將裝著卡片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就在中年男人以為他同意的時候,突然發難。


    半個小時後,沈宵拎著一個頗有分量的黑色塑料袋從破舊的老式居民樓走了出來,他不緊不慢的往家裏趕去。


    在路過一個準備關門的書報亭時,轉身用公共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沒一會兒電話被接通。


    “你好,舉報聚眾賭博,具體位置在……”


    “我?”聽電話那端詢問自己的名字,沈宵輕笑了一下。


    “熱心市民。”


    好在無論是江子溪還是沈銳都沒有嫌棄味道難吃,而且吃的還津津有味。倒是那個暫住他們家中兩天的那個叫做舒舒的小姑娘吃了兩口就把飯碗給撂下去玩玩具了。


    不過沈宵倒也不會和一個小姑娘生氣,不吃就代表不餓,既然不餓,也沒必要去強迫什麽,唯一可惜的是浪費了糧食。


    由於江子溪明天是第一天報道,晚飯過後沈宵直接讓本想去洗碗的江子溪早早的休息去了,對於沈宵這難得的體貼,江子溪頗有幾分無奈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回到房間準備明天上班需要用到的東西。


    沈宵把碗池裏的鍋碗清洗幹淨以後,帶著兩個小朋友在客廳看了會兒動畫片,就差不多該到了睡覺的時間了。沈宵剛拿過遙控器準備關電視,誰料原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居然衝過來就要從沈宵手裏搶遙控器。


    看她那嫻熟的動作沈宵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已經不是一兩次了,而是經常幹。


    若是換做一般的大人,恐怕會禁不住孩子的要求再寬限幾分鍾,但沈宵是誰,壓根就不吃這小丫頭這套,幹淨利落的把電視給關掉了,道:“九點了,該洗漱睡覺了,明天還要去幼兒園。”


    小姑娘一看沈宵關了電視,頓時就怒氣衝衝的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打定主意不打算聽沈宵的話,大有沈宵如果不讓她再看一會兒電視,今天晚上就在沙發上坐一晚上的架勢。


    對此,沈宵嗬嗬一笑。


    他手下帶過的新兵不知道有多少,難纏的、叛逆的、刺頭的,各式各樣的新兵蛋子他都見過,但無論進部隊前有多能耐,隻要到了他沈宵的手底要不了幾天就一個個變成了小綿羊,乖得不行。


    再難纏的兵他都帶過,更何況一個被家裏人寵壞了的熊孩子。


    既然願意在這裏坐,那就幹脆在這裏坐著,和剛才吃飯一樣,不吃代表不餓,等餓了以後自然會吃。現在也一樣,不睡就代表不困,那就等她自己覺得困了再睡吧。


    沈宵可以疼孩子,可以寵孩子,卻絕不會溺愛和嬌慣孩子,那樣不但是對孩子的不負責,更是身為一個家長的不負責。


    等到沈宵帶著沈銳洗漱完了之後,發現那個叫舒舒的小姑娘還在沙發上坐著,索性從房間裏掐了一條毯子出來,道:“明天記得早起,晚安。”


    說完後,拉著沈銳的小手就進了房間,半點哄她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從未遭受過這些的林舒舒整個人都懵了。她雖然從小父母都不著調,但爺爺奶奶對她卻可謂是無微不至。


    就算有時候爺爺喝醉酒,打罵的也是奶奶而不是她,今天之所以吵著嚷著要留在這裏,不過是因為看到那個男人領著沈銳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好多好多的玩具,沈銳手裏還有小金魚呢!


    但誰料到這個家裏居然住著一個大魔王,那個大魔王不但做飯特別特別難吃,而且還不讓她看動畫片,她都生氣了也不來哄她,還讓她睡在客廳裏麵!


    更過分的是那個大魔王進屋前居然還把客廳的燈給關掉了,客廳裏麵陷入一片黑暗,林舒舒孤零零的抱著毯子又生氣又害怕,可卻又拉不下臉對大魔王低頭,更加拉不下臉回房間裏睡。


    於是,從未受到過這樣待遇的小姑娘抱著毯子委屈的小聲啜泣了起來。


    而另一邊,沈銳換好了睡衣有些不安的看著沈宵,試探著問道:“爸爸,真的不叫舒舒姐姐進來睡嗎。”


    沈宵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道:“剛關了她的電視,你舒舒姐姐這會兒估計正在生爸爸的氣,待會兒等她睡著了爸爸就把她抱進來睡。”


    聽到沈宵這麽說,沈銳原本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他乖乖地躺進了被子裏:“爸爸晚安。”


    話音落了,卻見沈宵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本故事書,在小家夥兒的麵前晃了晃:“要聽個睡前故事嗎?”


    小孩兒那一雙黑亮的眼睛當中立刻迸發出了驚喜的神色,小腦袋點啊點的,生怕自己一旦點頭慢了沈宵就會反悔一般。


    沈宵唇角微微彎了彎,打開了那本今天下午給江子溪挑禮物時順手挑選的故事集,放緩了聲音低聲開始念著上麵的故事。


    待到一個故事講完後,沈銳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沈宵輕手輕腳的把書合上,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一隻小手給拉住了。


    剛要回頭,卻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軟軟的聲音。


    “爸爸。”


    “謝謝你。”


    黑暗裏,沈宵的腳步頓住,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麽,接著就感覺到袖子上小小的阻力已經消失不見了,沈宵沒有回頭,他走到了門口,在開門的時候,忽然開口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把門輕輕合上。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懂事的孩子,懂事的簡直讓人心都疼了。以前沈宵曾經不知在哪裏聽過這麽一句話,說是越懂事的孩子背後就有一個越不靠譜的父母。


    那麽,沈銳的這份乖巧懂事,到底是遭受了怎樣不好的對待和磨難才能擁有的呢。


    每一次隻要小孩兒表現的越懂事,沈宵心中對原主的怒意就會越深上一層,而今天卻是個例外,似乎就在沈銳對他說出那句話的瞬間,沈宵忽然發現自己不恨原主了。


    因為,他想直接幹掉原主。


    察覺出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沈宵揉了揉眉心,做了幾組深呼吸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待到情緒穩定後,這才從洗手間出來。


    沈宵出來的時候,林舒舒已經抱著毯子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即便是睡著了,眼角還掛著委屈的淚水,想來應該是剛才哭過了。


    將小姑娘抱進了房間,沈宵又做了幾組的訓練後,這才躺在了沙發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送走了江子溪之後,沈宵又將兩個小團子送到了幼兒園。不得不說的是,林舒舒的幼兒園距離沈銳剛轉過來的幼兒園非常近,隻隔著一條街而已,這無疑省了很多事情。


    忙完這一切後,沈宵撥通了昨天肖北留下的電話。


    大概軍人的生物鍾都差不多,沈宵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電話那端的肖北似乎是正在做晨練,呼吸有些急促,在得知沈宵想過去找他聊聊的時候,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非常爽朗的答應了下來。


    因為是早高峰時間,路上幾乎到處都在堵車,地鐵也擠滿了或上班或上學的大人小孩們,沈宵沒什麽急事,也就沒打算在早高峰的時候占用公共資源了,問清楚肖北的位置後決定跑著過去,正巧今天因為忙碌的關係,還沒來得及晨跑,就當做鍛煉了。


    肖北晨練的地方是一個公共的體育場,沈宵趕過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肖北正在和一個男人聊著什麽,隻不過那中年男人的左眼似乎有些問題,看上去就像是失明了一般。


    在沈宵看到肖北的時候,肖北和他身邊的中年男人顯然也已經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紛紛抬起頭朝著沈宵看來,幾乎是在感覺到中年男人看來視線的瞬間,沈宵對他的身份就已經有了數。


    這中年男人應該與肖北一樣,也是一個退伍兵,而且無論是洞察力還是反應能力都不俗,又與肖北很熟悉的樣子,十有八九就是肖北的戰友。


    見到來人是沈宵,肖北立刻對他揮了揮手,等他走近後,為兩人介紹道:“這是我戰友,衛揚。”


    說完,又對中年男人道:“衛哥,這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的,昨天和我非常聊得來的小夥,沈宵。”


    確定了中年男人也是個退伍軍人之後,沈宵也不再拖泥帶水,直接開口說道:“今天過來找你,其實是有件挺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談談,我們換個地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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