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的話,讓眾人又是一怔。


    見狀,小護士以為自己的話得到了認同,她繼續哭道:“葛醫生還那麽年輕,她就走了。”


    嗚嗚……


    小護士抹著淚,哀聲道:“葛醫生,真是太可憐了。”


    小護士哭的很認真,話說的也很哀傷。


    但她哭著哭著,卻發現並沒有人附和她的話。


    她不由用眼角餘光看其他人,卻發現眾人臉上,並沒有悲傷與讚同。


    她哪裏知道,眾人你剛才已經被洗腦了。


    現在死去的葛醫生,在他們眼中已經成了一個,手沾人命的人。


    人的思維就是這樣。


    若死去的隻是一個普通人,眾人自然會可惜,甚至難過。


    但死去的若是一個惡人,那眾人自然會拍手稱慶。


    現在的葛醫生,在眾人眼中,算不上一個惡人,但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可惜小護士不知道。


    於是她嘴中再道:“你們說,這夏師長,他怎麽就見死不救呀?”


    護士阿菊糾結了糾結,終於忍不住回道:“雖然葛醫生去了,我們都覺得心中難受,但你說夏師長的話,不我不認同。”


    護士阿芳見好友出聲,忙拽好友阿菊的衣角,待阿菊說完,她低聲說:“她也是因為葛醫生走了難受,你何必理她?”


    “我就是覺得她說的話不對。”阿菊撇了撇嘴,回答道。


    阿芳見好友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話,不管用了。


    隻能無奈的歎口氣。


    而哭著小護士聽到耳中,卻不隻是歎氣了。


    她瞪眼道:“怎麽不對了?若不是夏師長,他不肯見葛醫生,葛醫生年紀輕輕的,怎麽會沒了?”


    終於有人說話了,但說出的話,卻並不是她想聽到的。


    沒等護士阿菊說話,一個看熱鬧的男人,就嚴肅的說道:“生命都是自己的,用自己生命威脅別人,就是不對。不是誰都是你爸你媽,沒義務慣著你。”


    “這位同誌說的對。爸媽都不一定全慣著孩子,何況外人。葛醫生用生命,威脅夏師長的做法就不對。”護士阿菊跟著說道。


    若她剛才還有幾分顧忌,但在對方的瞪視下,也沒有了。


    她也瞪大眼,繼續道:“夏師長憑什麽見葛醫生啊?是葛醫生家對不起夏師長家,又不是夏師長欠葛醫生家。難道夏師長被逼著,放了害自己媳婦的凶手,才對?那夏師長對得起,他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嗎?”


    剛才已經被護士阿菊,轉變了一波觀點的眾人,聞言點頭。


    護士阿園更是道:“我讚同阿菊的話。葛醫生去了,我也難受。但是賴到其他人身上,說不通。”


    “也許葛醫生是想道歉呢?”小護士氣鼓鼓道:“我就是覺得夏師長太冷血無情了。”


    護士阿園聞言,張大眼的看著小護士,說道:“你說的話好奇怪!葛醫生真想道歉,為什麽要拿著刀架在脖子上?”


    “因為…因為夏師長不見她啊!”小護士看向其他人,“你們忘了,之前葛醫生和樊醫生,跪在病房門口的事情了?”


    護士阿菊撇嘴,“那她還可以接著跪呀!”


    “你們太可怕了,葛醫生人已經沒了,你們還用惡意猜度她。”小護士生氣的道。


    人已經沒了,這一句話,確實戳中了眾人。


    恰好這時,李醫生也帶著人,走了出來。


    她對鍾院長道:“院長,葛醫生的遺體已經整理好了。”


    鍾院長點頭。


    眾人心中,遺體就要被推出來了。


    於是圍在手術室外的眾人,都自發讓開路。


    這時,卻有一個人,反其道而行,站到了人們讓開的道路中間。


    這一特別的舉動,一下就得到了眾人的注意。


    護士阿菊悄悄拽護士阿芳,“沈主任的兒媳婦,她這是想做什麽?”


    李醫生頓時皺眉道:“你擋在這裏做什麽?”


    沈教授的媳婦,她沒有直接回答李醫生的話,而是用陰冷的目光,看向剛才的小護士,冷笑道:“不是他人用惡意猜度,而是她本身就是一個惡人,一個手染鮮血的惡人。一一命換一命,她死的並不可憐。”


    被那目光盯在身上,小護士覺得仿佛被厲鬼盯上一般,她嚇得後退。


    沈教授的媳婦冷哼一聲收回視線。


    然後她對李醫生回答道:“我來看,殺死我孩子的凶手,是不是真的死了?”


    “死者遺體,怎麽能由你隨意察看。”李醫生不悅道。


    沈教授媳婦不語,隻緊緊盯著那手術室門。


    陪著女兒前來的彭市長,心知女兒不親眼看到,殺子之仇的死狀,不會甘心。


    於是,他看向鍾院長還有黃公安,說道:“院長,公安,你們接下來是否會確認屍體?”


    兩人均點頭。


    葛醫生身上還有案子沒有了結。


    確實需要公安人員親自確認對方的死亡消息。


    “那可否讓小女一起。”彭市長說完,深深的歎口氣,“我心知這樣不合規矩,但請看在小女一片愛子之心,多加成全。”


    話落,他向兩人各自鞠了一個躬。


    鍾院長雖有心成全,但奈何這樣的事情,他並不能做主,目光看向黃公安。


    女公安本來就對,失去孩子的沈家兒媳婦,心生同情,如今見對方穿著病服,一臉蒼白的執著盯著手術室,她心中更是酸楚。


    於是道:“黃哥,對方也是案件當事人,見一麵,並不算違規。”


    黃公安瞥一眼開口的下屬。


    然後歎了一口氣說,“跟著來吧!”


    彭市長聞言大喜,“謝謝公安,謝謝院長。”


    由於沈教授媳婦的出現,於是醫院裏的人們,對於葛醫生的死,並沒有多少惋惜。


    甚至還有嘴毒的人,說葛醫生會死,是被嬰兒索命。


    因為如此,醫院裏雖然還會有,關於夏軍亮不好的言論,但卻非常少。


    而這時,曹大鬥等人也回到了樓上。


    曹大鬥讓兄弟們,守在走廊上,自己進了病房,報告情況。


    “首長,樊美珠的母親死了。”曹大鬥站在夏軍亮麵前,一臉複雜滋味的說道。


    夏軍亮:“死了?”


    “恩,她受不了刺激就死了。”曹大鬥想到這個死法,覺得非常玄幻。


    拿著刀比劃來,比劃去,沒有死,反而被製住後,一個刺激死了。


    夏燕聽曹大鬥,這一句一句往外蹦,聽的難受,她不滿道:“你能不能說具體點?這要急死個人了。”


    曹大鬥聞言,去看自家首長,發現首長也蹙著眉頭。


    他立刻收斂心神,一五一十,從他們下樓後,開始講起來。


    當然,他說的都不是親自見的。


    而是他讓一個機靈的兄弟,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回來告訴他的。


    但他不知道,這個兄弟還仗義直言了一次。


    不過因為怕被人發現,對方也隻說了這一次話。


    聽完了曹大鬥的話,夏燕一陣後怕,她拍拍胸口,說道:“二哥,你幸虧沒出去,不然要是你一言不對她心思,對方一下子刺激死了,現在可就麻煩大了。”


    夏爺爺笑嗬嗬道:“你現在知道你二哥厲害了吧?”


    “爺爺,你就別笑話我了。我也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她會這麽脆弱。”夏燕癟嘴道。


    夏爺爺:“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可要記住了。”


    “記住了。”夏燕重重點頭,“以後要是有人,用自殺威脅我,我一定拔腿就跑,絕不沾對方半分。”


    夏爺爺:“這就對咯!”


    李戰在一旁捅捅夏軍安,“我怎麽覺得,你家這教育,有點奇怪?”


    “是你大驚小怪。”夏軍安不屑道。


    李戰:“哎,怎麽就是我大驚小怪了?”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之前同意小妹的話,也覺得二哥應該出去。”夏軍安斜眼道:“沒見識。”


    不等對方說話,夏軍安緊接著道:“想清楚了,在說話。”


    李戰不服,的確想要反駁。


    但他嘴動了兩下,還是想清楚了。


    他必須要承認,照現在看,這件事,夏二哥的做法真的很對。


    起碼,以他的腦子,也許現在已經被當成,氣死人的殺人凶手,被抓去公安局了。


    夏爺爺看了眼,孫子夏軍安,以及李戰。


    對於自家孫子,自始至終,比李家小子,都聰明,感到非常滿意。


    他笑嗬嗬道:“事情結了,咱也別打擾軍亮媳婦休息,都回家。”


    夏燕一想,二嫂確實該休息了,立刻讚同道:“爺爺,我來扶你。”


    夏爺爺笑著被扶起,然後他對夏軍亮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好好和孫媳婦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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