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不易, 請支持正版……  “我甚至聽過類似的任務有玩家把當事人送到另一個國家, 想通過避免當事人遇害減少厲鬼數量的。可不管做了什麽, 時間一到還是得全部歸位。”


    “遊戲就是要看到我們和鬼怪搏殺,不管我們把劇情攪得再亂,或者我們逃出這棟房子躲到多遠,到了第七天晚上,全得回來。”


    誰知祝央聞言毫不意外,她聳聳肩:“我知道啊, 這破遊戲怎麽可能是看人來表演人性真善美的?”


    要真是那樣, 就不會毫不客氣的弄死朱麗娜並且脅迫她這麽個不相關者參賽了。


    祝央大概也知道遊戲為什麽選中明明不具備預選條件的她,無非是她的行為相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這就意味著更多的驚喜和看點。


    這點祝央並不需要謙虛, 她從小挑事整人的本事是無師自通, 翻著花樣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能非把她弄進來的,這遊戲的惡劣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接著道:“既然什麽都不會改變,那還有什麽好小心翼翼的?”


    對於她這觀點,李立他們是不讚同的, 在他們麵前這些房客雖然現在還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心裏已經先入為主把他們當成厲鬼了。


    覺得還是低調盡量減少存在感的好, 這會兒鬧得越歡, 保不齊人家變鬼後第一個就找你。


    但祝央豈會理會普通人行事節奏?在她看來這些人所謂的穩妥和中庸全該嗤之以鼻。


    也不得不說, 作為一個領導型人格的家夥, 她的思維模式是具有極高的攻擊性和冒險因子的, 從不屑於躲在舒適區內。


    最後幾人自然是不歡而散, 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所謂散去就是各自回房休息。


    祝央筆記本壞了,這會兒也有些心疼,暴脾氣上來也沒多想,隻圖順手,明明房間裏有這麽多可以用來削人的東西。


    茶盤什麽的,凳子什麽的,裝飾木雕什麽的。


    好在還有手機,倒是影響不大,祝央查了查網銀賬戶裏的錢,當即決定明天去重新置幾身衣服,行李箱裏備的那都是些什麽鬼。


    到晚上快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祝央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木地板老話,走在上麵咯吱咯吱的,所以一般人晚上出來動作都盡量放輕。


    但這個腳步聲卻明顯有些沉重拖遝,像拖著什麽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祝央還好,估計是被女鬼嚇著嚇著打通了任督二脈,竟不怎麽覺得害怕。


    但看隔壁床的汪蓓,確實忍不住裹緊了被子,本來都要睡著了頓時變得警惕慌張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果然她精神就不太好了,眼下還有了黑眼圈。


    看到祝央這睡眠充足精神飽滿的樣子,心道果然沒心沒肺。


    祝央拿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水池那邊洗臉刷牙,遇到邱老師正帶著她兒子也在那兒洗漱。


    邱老師見了祝央,忙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見這年輕女孩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有些訕訕。


    等祝央洗漱完,正打算離開,就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低頭一看,是邱老師的兒子。


    這小孩兒長得挺清秀漂亮,麵向一點不像他爹那麽平庸木訥,隻是已經讀小學的年紀,個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瘦削弱小。


    他也不說話,遞了個煮雞蛋過來,眼睛都不敢正視祝央。


    祝央挑挑眉,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小孩兒又忙躲回媽媽背後。


    不過有了這開頭,邱老師倒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謝謝你了。”


    “他爸酒勁上來就容易發瘋,根本就聽不進去話的,我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了:“我對你無能的人生沒有興趣。這些話你留著催眠自己也就夠了,關我什麽事?”


    說完祝央還嗤笑著補了一句:“我抽他隻是因為他吵著我了,別多想啊,你們還是完美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繼續保持,別給人添麻煩就是了。”


    邱老師長期受家暴,經常頂著傷去學校,周圍同事朋友大都是勸和的,父母也打死不會同意她離婚。


    和稀泥的話她聽多了,可這位祝小姐明明沒說什麽辛辣的用詞,邱老師卻陡然覺得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一樣。


    她垂下眼眸,那邊祝央已經獨自離去,並沒有興致和她多談。


    四個玩家都醒來之後,便一起下樓吃早餐。


    碰巧又撞見二樓的另一個租戶出門上學,就是昨天沒能打過照麵的,也是在七天後會在房間裏上吊自殺的人了。


    對方一露麵,顯而易見的就是個過得不好的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看起來瘦弱又陰沉,校服襯衣穿在身上輕飄飄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位吳姓少年額頭上還有破口的傷,不過已經結痂了,但是走路腳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本身就腿腳不便還是受的新傷。


    他看到陌生的四個租客,也沒打招呼,神情冷漠的和眾人擦肩而過。


    眾人也不在意,離開房子出了小巷隨便在街邊找了家生意比較好的早餐店坐下。


    一般這種生意好的本地蒼蠅館子,味道大多差不了,不過祝央一貫嫌棄這些地方的衛生,所以很少來類似的地方吃飯。


    一落座她就嫌棄的看了眼油膩的桌子,正準備抽紙巾擦,卻有人先一步已經替她擦了。


    祝央見狀,毫不客氣道:“挺有眼色的,你很了解我嗎?”


    從昨天一開始的各種鞍前馬後,到吃飯口味,再到對她潔癖的了解,再說是巧合那是蒙傻子。


    可陸辛貌似也沒有掩飾的打算,隻是靦腆一笑:“你在學校是有名人,這些基礎信息論壇都有的,我經常關注你,不過你不認識我。”


    這解釋倒說得通,學校論壇裏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呢,一些基本的身高生日星座喜歡的食物裏麵都有。


    看樣子這個陸辛也是大學裏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了,但學校注意她的男生多了,有資格走近她圈子的卻就那麽些。


    一般的普通男生自然連告白示愛的資格都沒有,大一的時候有過自我良好的迪奧絲想越級死纏爛打。


    不過都不用她出手,一個眼色過去,兄弟會那幫學校的男生精英們就把人收拾了下去。


    以祝央的婊勁,平時在現實裏是怎麽都不會搭理陸辛這樣的普通男生的,不過遊戲世界有個人使喚,做事也順手一些。


    她便把早上收到的雞蛋扔了過去:“行,接下來你就聽我的了,這是獎勵。”


    李立和汪蓓都是經曆普通的一般人,就沒見識過這囂張使喚人,一個雞蛋就打發的架勢。


    這還虧得祝央長得漂亮,一般人這麽狂,一天出去得被揍八頓。


    可陸辛卻是一笑,那張平凡隻稱得上清秀的臉一時間竟格外攝人,一雙眼睛泛著星點般的光澤,無端的散發出匪夷所思的魅力,如同靈魂中蔓延出來,衝破了樣貌的桎梏般。


    汪蓓比這兩人長好幾歲,按理說不會對普通的大學生有何感想,此時也猝不及防的臉紅了紅,心跳加快幾拍。


    他搖搖頭,將雞蛋剝好殼遞回來:“你吃吧,鬼怪npc心甘情願的饋贈是有好處的。”


    “是嗎?”祝央遲疑的接過雞蛋。


    吃完後也沒什麽反應,不過也就一個雞蛋,沒用就沒用了,就當吃早餐。


    不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兩屜小籠包,兩屜蒸餃,兩碗粥和兩碗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果然味道不錯!


    吃完飯便該琢磨著幹活了,因昨天分配好了工作,不過這會兒房子裏人大部分還沒走,李立他們就想著先跟房東套套消息。


    而祝央和陸辛也得先回去拿點東西,陸辛的行李箱裏有個數碼相機,他們打算帶上。


    結果回去就在大廳裏碰到昨天已經見過的一樓房客崔小姐。


    她像是剛下班的樣子,臉上有著通宵工作後的疲憊,妝也有些脫了,但整個人仍然美豔漂亮,有種頹廢之美。


    可大廳裏不止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個男的,一個勁在說些什麽,但見崔小姐厭惡不耐的表情,八成就是七天後入室犯案的家夥了。


    那人也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一般,年紀輕輕就有了小肚子,偏還穿件緊身t桖。頭發不經打理,著裝也隨便,一看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迪奧絲。


    他攔著崔小姐,喋喋不休道:“你怎麽又去那種地方上班啊?那裏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專門搞你們這樣的年輕女孩子,那邊的女的也都不是好人,都是濫交墮胎的,沒準還有見不得人的髒病,你就是跟她們一個桌上吃飯就不害怕嗎?”


    崔小姐先前還隻是不耐煩,聽到這兒火了:“你認識人家嗎你就在這兒張口噴糞,咱倆什麽關係啊成天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又對房東吼道:“這人都跑屋子裏騷擾租客了,你就不管嗎?”


    房東卻坐在吧台後麵,喝著豆漿咬著油條嬉皮笑臉的和稀泥道:“年輕人嘛,火氣別這麽重,小情侶鬧矛盾關上門好好說唄,意氣用事不好。”


    “誰跟他情侶?”霍小姐差點氣哭。


    她天生長相嫵媚,身材又比同齡人豐滿,很招男生的眼,從初中開始就被女生各種排擠。


    還不容易跑到外地上大學,因為家裏條件不好,學費生活費所有都是自己負擔。


    以為上了大學同學們會成熟些,誰知道周圍還是各種刻薄排擠到處傳她不堪的流言,這也讓她經常受到一些下流男生的騷擾。


    這個糾纏她有段時間的男生叫張華,不但天天變態一樣跟蹤她,還到處傳他們已經交往的謠言,學校的女生經常看到他跟著她,又樂於見到妖豔賤貨找了個low逼男,自然是喜聞樂見深信不疑。


    她要是反駁甚至還有人說她吊著人家拿人當備胎,不是沒報過警,可警/察也是和稀泥的,張華一口咬定再加同學作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東也不是好東西,兩個賤男人簡直臭味相投,要不是租金交到了年底不能退,她早搬走了。


    誰知她還沒真哭,張華的表演欲卻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臉激憤道:“你就是嫌我窮,我對你怎麽樣這麽久了你看不到?我都快把心掏出來了。”


    “你們女人都這樣,不就是喜歡錢嗎?真心對你的男人不屑一顧,寧可去給富人當狗,你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在外邊怕不是跪在別人麵前搖尾巴吧?”


    說完又普通一下跪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那是真扇,聲音啪啪響。


    邊扇邊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麽重的話,你原諒我,咱們別鬧了好不好?”


    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她很早就覺得這男的根本是神經病,經常自說自話,上一秒罵得猙獰,下一秒又跪地痛哭,以前在學校也這麽當眾幹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可房東卻頗為感慨的勸道:“唉!小崔,你看張小兄弟都這樣了,你就原——”


    話沒說完,就聽到旁邊響起一聲嗤笑。


    聲音不大,但裏麵包含的嘲諷譏誚很是明顯,如同入戲深重的人被針刺般戳破氣氛一樣。


    三人回頭,見是昨天住進來的幾個房客,笑的就是當中那個特別漂亮的年輕女生。


    就連張華,追崔瑗追得這麽狂熱,看到那女生時也難免心生驚豔。


    可她下一秒開口說的話,就不像她的外表這麽讓人賞心悅目了。


    祝央嗤笑道:“這年頭人越來越沒逼臉了啊,隻看得到自己窮,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又窮又醜又懶又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錯,吃不到還坐地打滾怪白天鵝不讓他吃。這麽不要臉,怎麽不幹脆指著老天罵他今天沒有掉餡餅呢?”


    又對崔小姐道:“姐妹你不行啊,就這種癟三,隨便找個備胎打斷他第三條腿就是了,居然還能纏到住的地方來,要是我姐妹會裏的人這麽沒用,早被我除名了。”


    隨即打了個響指,使喚陸辛道:“扔出去!”


    陸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明顯的不高興,臉都是繃著的,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直接將跪地上的男人一把就提了起來,扔一包垃圾一樣輕鬆從大門扔了出去,腳步都沒挪動過。


    祝央心道果然是強化過體質的玩家,那迪奧絲雖然本身是個沒什麽用的廢物,但畢竟是成年男性又身材癡肥,一百六十斤以上妥妥的。


    陸辛卻毫不費力單手就給拎雞子似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各項指數強化20點後能做到什麽地步。


    見崔小姐頗有些目瞪口呆他們幹脆利落的處理方式,祝央也不理會。


    隻喊一聲:“房東,洗地了!傻逼跪過的地空氣聞著都難受。”


    說完轉身上了樓,簡直囂張上天。


    不僅如此,這才第一天,影響力實在有限,隻能在人最無防備的時候入侵意識。


    那碧池被嚇哭還欠了一回嘴後,意識防備有所加強。女鬼自己都不確定這次的半夜驚嚇,就內心層麵的傷害來說。


    到底是這碧池受的驚嚇比較大,還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現在祝央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女鬼隻能含恨消失,鏡子裏的倒映也恢複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樣。


    祝央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眼淚戛然而止,大鬆了口氣。


    伸手摸向鏡子,哽咽道:“嚇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帶雨的樣子,忍不住陶醉:“連哭都這麽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爛肺不要臉,才能舔著臉拿自己的樣子替換我的?”


    說完話洗手間的空氣驟然冷得要結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個激靈,趕緊逃了出來,打開了房間裏所有的燈,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個屋子頓時亮如白晝!


    強光驅散了些許陰晦恐怖,祝央立馬抽出電話,可要撥號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該打給誰求助。


    姐妹會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遠從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給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說自己見鬼?被當成惡作劇挨頓批評算輕的,給你轉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沒可能。


    祝央生平頭一次覺得求助無門,又翻到通話記錄裏她弟弟祝未辛的來電。


    立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樣撥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兩點多被吵醒,摸過手機迷迷糊糊應了聲:“喂?”


    少年的嗓音已經褪去了青澀,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攏,又不失年輕的清爽精神。這會兒剛醒,喉嚨還有些沙啞,最是好聽。


    祝央見電話接通,忙驚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說我這裏——”


    誰料祝未辛聽到他姐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蹭的從床上坐起來,沒等祝央說完話。


    便道:“怎麽?夜深人靜終於被內疚感折磨的睡不著覺,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無理取鬧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個晚上這會兒終於暢快了:“是不是覺得還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換燈泡通下水道還能替你打流氓,送上來的免費勞力你多不得了啊,還嫌棄。”


    “這會兒知道自己當時腦子進水後悔了吧?我告訴你,晚了!要想我住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態度這事咱們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徹底冷靜下來。


    雖說無數次想把這塞回媽肚子裏回爐重造,可畢竟是親生的。


    以前在家闖了禍,仗著他是男孩子皮實抗揍甩鍋給他也就算了,現在這事明顯不對。


    把人叫過來是可以壯膽,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麽辦?或者隻是虛驚一場,那把人叫來就攆不走了。


    想到這裏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幹脆道:“哦那算了,你剛剛高考完,自己在家窩著哪兒也不準去。”


    祝未辛像正歡天喜地高歌的鴨子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樣:“嘎?不是,你就不爭取一下?好好說的話我要求也沒那麽高。”


    “不了,滾去睡覺吧,都兩點了還浪什麽浪。”說完就掛了電話。


    祝未辛一個人聽著忙音,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這是——被他姐涮了?


    祝央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怎麽熬過去的,早上醒來已經九點多,當時那麽怕居然也能迷迷糊糊睡過去。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神經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麽敏感纖細。


    有了昨晚那慘無人道的一幕,祝央照鏡子的時候小心翼翼,還好鏡子裏沒有變人。


    年輕就是好,這麽折騰一晚,她氣色看起來如同往常,也沒有黑眼圈。


    蓋因平時徹夜狂歡尋樂,就精力消耗來說,這點著實不算什麽。


    等梳洗打扮磨磨蹭蹭來到學校,一上午基本快混過去了。


    她直接去了學校餐廳二樓,果然姐妹會的人大部分已經等在那裏了。


    屬於她的餐點也已經有人替她點好,祝央坐下,以她為首的一桌女孩子個個美貌靚麗,衣著光鮮。


    連頭發絲和指甲都散發著精心打理的細致,真叫一光彩照人,美不勝收。


    整個餐廳樓上樓下,隻要是個長眼睛的,都得往那邊多瞄兩眼。


    祝央落座後看了眼旁邊的謝小萌,發現她整個人萎靡不振,神思恍惚,眼下有些青色。


    “你這是——”祝央挑剔不悅的眼神掃了她的臉一圈:“氣色這麽差還不化妝,早上沒醒夢遊就出來了吧?想拉低咱們的平均顏值嗎?”


    謝小萌抬頭,看到祝央,平時被說一句睫毛膏沒刷勻都要介意半天的人,這時卻全然不在意這些諷刺。


    忙拉著祝央的手道:“你應該也見到了吧?昨晚,我回去之後,我以為是自己嚇自己而已,可我洗手的時候時候,我發現——”


    謝小萌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抓著祝央的手在發抖。


    祝央本來心裏就存了這事,被這慫逼一激,大白天人來人往的餐廳裏也覺得發毛。


    她低聲道:“你也在鏡子裏看到那女人的臉了?”


    謝小萌瞳孔一縮,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艱難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同時撞邪還能說是被詭異的情況嚇到了,可連手筆都一模一樣,真的不是巧合能形容的。


    兩人正偷偷說著話,這時旁邊插過來一個聲音:“看到什麽了?”


    祝央她倆抬頭,一個瓜子臉,頭發染成巧克力色的膚白大眼美女好奇的看著她們。


    她叫林茜,姐妹會的成員之一,播音係的係花,一直致力於拉下祝央自己做頭頭。


    然在婊勁上和祝央不相上下,智商卻硬差一籌,所以三年了,目標仍觸手可及卻遙遙無期。


    祝央和謝小萌的異常表現,林茜有些敏銳的觸覺,所以就聞著腥湊過來了。


    祝央壓了這碧池三年,豈會不知道隻要稍顯狼狽,迎麵而來的就是落井下石的狂歡?


    老實說比起女鬼的威脅,她更在意自己的統治地位。況且這傻逼三年了來來去去還是這套。


    不知長進得她都看不下去,祝央隨口便道:“哦!看到你昨天朋友圈的照片了。”


    “講道理你是認真的嗎?本來就是瓜子臉還要把下巴修得這麽尖,你是要競爭這一屆錐子臉女王?”


    “你看把萌萌嚇的,也不是我連你們的網上動態都要指手畫腳,可你既然學了這個專業,現在也在積累粉絲,以後肯定是想進一步走入公眾視線的吧?”


    “那就得好好培養一下自己的審美意識了,磨皮大眼尖下巴,嘖嘖!你真覺得有誰會對這種千篇一律的網紅臉有印象?”


    林茜事情沒打聽到半點,倒被一頓削,臉都被撅紅了,心裏更是把祝央砍了幾百刀。


    周圍還有碧池捧她臭腳:“就是,茜茜你這塊應該多聽聽祝央的意見,她是真被星探發掘過的,而且還不止一次,那就說明在人家專業眼光裏,她的審美風格是可塑的。”


    “不說我現在才說這話,其實我也覺得你的審美老透著股廉價味,自己的風格和魅力特點不去突出,修圖修到景物都變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好歹你現在還沒什麽名氣,要不然不得被網上群嘲啊。”


    “你們也別光說茜茜,估計是那幾個留言活躍的迪奧絲吹捧多了,讓她誤以為這沒毛病,哎喲!你這小腦瓜子到底多傻才會信了那些沒見過世麵的low貨的?”


    連剛才還神思不屬的謝小萌都順勢道:“嗯!腦子清醒點,別飄!”


    林茜差點沒被這群碧池左一句右一句的噎死,尷尬的強笑道:“哎呀,不就是最近那個p圖軟件,我看著新鮮玩了兩張嘛,值得你們大驚失色的。”


    自搭梯子轉移了話題,這時又有帥哥過來打招呼,提到祝央的生日派對,暗示自己能不能得到邀請。


    眾女生調侃帥哥之際,林茜偷偷拿出手機,把最近發的自拍全刪了個幹淨。


    午餐過後幾個女生才散開,謝小萌忙把祝央拉到美術室,趕走了兩個在這裏聊天的美術生。


    “我說,你現在還會覺得這事是我多想了嗎?”說著人都要哭出來了:“本來就是一張可疑的碟片,你扔了不就完了?非要看,現在好了,怎麽辦啊?”


    祝央甩開她的手:“閉嘴,你除了慫,汙染情緒,還會幹什麽?就你這樣的,要是在恐怖片裏活不過開頭兩分鍾。”


    謝小萌不服氣:“那校花頭頭也不是能活到最後的,能活到最後的都是一臉蠢樣,衣品差得要死,脖子手腕全包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個貞潔烈婦的女主角。”


    “我要是先被女鬼索命了,你,你後一步也跑不了,時間問題而已。”


    “你說什麽?”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造反。


    謝小萌立馬就慫了,哭道:“我不是在這兒跟你發瘋,可是你得想想辦法啊,明顯咱們攤上事了。”


    祝央這才收回眼神道:“別隻知道在這兒哭訴犯蠢,控控腦子裏的水好好捋捋前因後果。”


    “這事雖然邪門,但源頭在哪裏明明白白的,不就是那張光盤咯,既然是看了光盤才有這事,肯定解決的辦法也逃不開那玩意兒。”


    “電視裏的辦法是給別人看轉移詛咒,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照搬人家的套路,不過七天死亡預警都出來了,八九不離十。或者砸掉光盤也能破解呢,總之先把光盤找到。”


    謝小萌見她腦子清晰,一下了把事情理得簡單頭頭是道,像找到主心骨一樣——


    “好好,我昨天因為害怕,出門就把光盤拿出來扔你花園的草叢裏了,正好不用去翻垃圾桶。”


    祝央:“……”


    兩人正要翹了下午的課回家,突然聽到美術室裏傳來一聲細細的尖笑。


    這聲笑太輕,不注意還真容易聽漏。


    接著從窗外刮進來一陣風,吹起了白紗窗簾,又吹得室內畫架上的紙張獵獵作響。


    這風不大,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給人感覺就有點邪門。


    風停止後,窗簾慢慢飄回本位,待它掠過一張展架後,謝小萌本就警惕的臉上,表情變得驚駭恐懼。


    祝央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張畫架上別著的畫,是一個女人的頭像。


    普通寡淡的長相,輕拈牛角梳梳著她那頭過分黑亮的頭發,赫然就是錄像帶裏的女鬼。


    她的眉眼帶笑,深深的看著麵前的兩人,平平無奇的眼睛仿佛有股魔力要把人吸進畫紙裏。


    “啊——”謝小萌短促的尖叫被祝央一把捂住了。


    這會兒祝央也心髒狂掉,喉嚨幹燥,隻是看了謝小萌當時的表情心裏有所準備才繃住沒叫出來。


    她怕又是女鬼的幻象,然後謝小萌一尖叫把人全喊進來,發現屁事沒有,所有人都圍著她倆看她們失態恐懼發癲。


    比起女鬼,那才是真正災難的開始。


    謝小萌平靜下來之後,祝央才鬆開她,低聲罵道:“你想從人人羨慕的校園女神墮落到神誌不清的瘋婦就給我盡管叫。”


    謝小萌想了想那可怕的場景,自覺自願的捂住自己嘴。


    接著祝央又使喚她:“你去把畫拿過來。”


    “啊?”謝小萌沒被她嚇死。


    “啊什麽啊,你仔細看,那玩意兒好像是真的。”祝央指了指畫架:“那畫架太輕,剛剛被風吹過來了,所以我們才看到。”


    謝小萌不想知道這些,她就是不願意去碰那可怕的畫,可又不敢不聽話,她怕祝央把她踹開讓她獨自麵對女鬼,之後又把她從姐妹會裏除名,那才是最可怕的後果,而且她相信這碧池絕對幹得出來。


    祝央接過謝小萌躡手躡腳拿過來的畫,忍著不適看了看。


    隨即鼻子一嗤,發出一聲冷笑:“喂!說起來朱麗娜已經三天沒來學校了吧?”


    謝小萌這才突然想起朱麗娜就是美術係的:“之前我給她打過電話,說是病了,這兩天窩外麵租的房子裏養病呢。”


    又看了看周圍:“就是這裏,她經常在這邊畫——畫!”


    說著謝小萌自己的聲音也慢了下來,看了看祝央手裏的畫:“你說她——”


    祝央把畫紙一撕:“走唄!姐妹都生病好幾天了,咱們不去看看多說不過去。”


    “嗯,先回我家找到光碟,再去買卷膠帶。碧池搞到我頭上來了,恁不死你。”


    外麵的氣氛依舊平和明媚,可別墅裏這時候卻不如一貫所想了。


    最早醒來的女孩子本來看了眼一地的屍體準備起身上洗手間,結果站起來就看到電視機卡了個鑽出一半的女鬼。


    女鬼看起來臨死前還在掙紮,姿勢慘烈,濕噠噠帶著股臭氣的水液滴了電視前那塊地一灘。


    慘白泡脹的手臂,烏黑半腐的指甲,不用看也能想象對方被頭發覆蓋的臉有多恐怖。


    昨晚發生的一切瞬間在腦中回籠,女生終於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聲叫太過刺耳,周圍的人也一一轉醒,不悅的看向聲源,就被女生顫抖著手指向了電視那邊。


    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隨即是掀翻屋頂的混亂。


    好在還有幾個比較理智的,在動靜沒有引起外麵注意之前,一把捂住了旁邊人的嘴,又示意大家噤聲。


    “閉嘴!你們想把警察招來嗎?”


    大部分人是又懼又怕,對於現狀的理解尚且還不明晰。


    有人忙道:“快,快叫醒祝央,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啊?”


    接著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把祝央搖醒,誰知這家夥醒過來後比他們還不在狀態。


    一雙眼睛茫然的在周圍轉了一圈,等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個哆嗦全清醒了過來。


    翻身站起來,指著電視機那邊對眾人罵道:“我這,這他媽昨晚誰喝昏了頭去刨了別人的墳?刨就刨了還把屍體插電視機裏,還讓不讓我在這房子裏住了?”


    “哎喲我去,這怎麽跟人還回去?”又看了眼周圍的男生,眼神嫌棄道:“你們沒對屍體做別的事吧?”


    眾男生被她的話弄得生生打了個寒顫。


    紛紛急道:“刨墳?你怕是酒還沒醒,你忘了是你自個兒昨晚把人家從電視揪出來又損一頓然後活生生塞回去——不是,現在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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