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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對祝未辛道:“先前你把錢都給我了, 現在還剩多少?”


    祝未辛掏出手機:“我看看, 買了機票過後,現在還剩威信紅包裏的兩塊錢。”


    祝央差點噴笑出來:“那我也沒叫你連生活費都給我啊。”


    又忙打開網絡賬戶, 把之前從他這裏榨來的錢還給他。


    這小子是個大戶,從小他們姐弟倆得的零花錢, 壓歲錢,紅包什麽的都一樣多,父母也不怎麽管。


    祝央購物欲強,打開房間和衣櫃滿滿的都是敗家玩意兒, 但祝未辛就沒她這麽花哨的開銷了。


    所以不知不覺攢了很大一筆錢,但這筆錢最大的作用就是供他姐姐打劫。


    姐弟倆買了衣服又去附近口碑不錯的西餐廳吃了飯, 這才回到家。


    第二天祝央有課,還要去學校, 本想帶著弟弟去學校在那群碧池中間炫耀一番。


    可想到下午那所謂遊戲啟動時間,就暫時歇了這心思,讓祝未辛自己在家裏玩。


    朱麗娜的死已經傳遍學校了, 現場排查的結果來看, 居然是司機的全責。


    大卡車司機闖的紅燈, 而且被調查出酒駕加疲勞駕駛,這種狀態在馬路上不出意外才叫奇怪。


    祝央覺得那所謂的遊戲可怕之處正在這裏,這世間的因果巧合都可以牽引自如。


    她敢打賭朱麗娜如果沒有轉移名額的話, 肯定不會死於非命, 這種無形之手才是相比鬼怪更恐怖得多的存在。


    謝小萌今天沒來, 她目睹了整個現場,被嚇壞了。


    中午姐妹會的人談起這件事也難免一陣唏噓,在座女生雖然大都又婊又造作,互相之間也隻是塑料情。


    不過活生生一條人命,前天晚上還一起徹夜狂歡,說沒就沒了,不免讓人失落。


    在座恐怕隻有祝央一個人對朱麗娜的死毫無同情心了,要同情她,先想想自己沒多久就要開局的操蛋遊戲吧。


    不過其他人的心意也有限,感慨完朱麗娜,立馬又將話題轉到了祝央那傳說中的帥氣弟弟上,一個勁攛掇著多帶出來玩。


    沒心沒肺的勁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等快到兩點,祝央找了個單獨私人的地方,是姐妹會某個成員在學校的單間寢室。


    她整個下午都有課,所以不會回來,祝央借故自己有點困想睡個午覺,占了她的房間。


    兩點整的時候,果然來了,腦子裏首先出現一些基礎規則。


    首先是積分的使用規則,積分可以用於兌換金錢或者購買道具,以及最重要的對體質或者能力進行升級。


    之前說過高風險高回報,這一點倒是絲毫不誇張。


    積分是可以真實兌換成財富在現實使用的,一積分足足可以兌換一萬軟妹幣。


    饒是祝央根本不需要在這高風險中求財,也被嚇了一跳,相當於她現在就有了兩億身家啊。


    祝央不知道普遍的預備玩家在選拔賽中的評定等級和獎勵,但既然謝奕說她獎勵豐厚,可以累積很高的原始資本,想來她這已經超出平均水準的吧。


    但要是一口氣有幾千積分,那也是立馬赤貧變千萬富翁的節奏。


    可事情有這麽好嗎?顯然不,再多的錢也得有命出來花。


    想要活著出遊戲,作為普通人很大程度還是得依賴道具和能力升級。


    不說別的,遇到鬼總得跑快點吧?但速度和力量以及別的感官升級,都是100點起底。


    就不用說道具還有技能升級了,並且道具大多是一次性的,反複使用的必定是天價,技能作為玩家能夠與鬼怪硬剛的資本,升級價格自然不消說。


    也就是說你賺的恐怕永遠比不上你的開銷,所以能通過這遊戲發家致富,那估計在玩家裏麵百裏無一。


    除此之外便是技能,技能不能通過購買得到,隻有遊戲完成評價達到s級才有機會爆出,就像祝央得到的女鬼鏡麵穿梭技能一樣,積分隻能用於升級。


    而每通關一次遊戲後,也會根據表現的優劣等級,對技能進行相應的升級。


    也就是說隻要一直活下去,那便會越來越強。


    這遊戲之前說沒有繁複的規則這倒不假,進入遊戲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玩家之間不得相互攻擊。


    了解一番後,正式開始遊戲前的兌換界麵便出來了。


    祝央毫不客氣的在力量,速度,敏捷這三樣目前可升級體質上各加了20點,一口氣就花了6000積分。


    又花了5000積分將技能做了升級,技能升級就比較貴了,這麽多才僅僅隻升了5點。


    祝央又注意到一個新手禮包,需要1000點,裏麵有兩張符和一張通關券。


    兩張符各自可以抵禦一次鬼怪的致命傷害,而通關券則要命了,一旦使用後直接可以安全脫離一次遊戲。


    也就是說多了一次要命的保障,當然每個玩家僅限購買一次,也就是現在。


    乖乖,就衝這玩意兒祝央也得買,毫不猶豫的就下了單。


    這樣一來祝央的資產就縮水一大半,不過可惜嗎?在還不清楚遊戲裏麵具體狀況的時候就盲目消費。


    當然以後或許有自己更需要,或者積分更有性價比的用法,但絕對不是現在,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報酬遠超平均值,祝央會毫不猶豫花光積分。


    把自己能武裝上的一切有利條件都兌換下來。


    畢竟現在的第一前提是活下來,而不是圖謀以後。


    做完這一切,一股眩暈感籠罩了她。


    等祝央回過神來,自己就出現在了一棟老舊別墅裏,身上的裝束換了一番,手裏還拽著個拉杆箱。


    而她周圍還有三個和她情形一樣的人,兩男一女,加上她正好四個人,應該就是這次的所有玩家了。


    祝央回頭打量了幾人一眼,其中一男一女的神色還好,但另一個看著和她一樣二十來歲的男生,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裏卻閃過一絲震驚與複雜。


    雖然他迅速掩去了,但並沒有逃過祝央的眼睛,她心道難不成是自己認識的人?


    更或者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鑒於自己在各階段的圈子裏都比較出名,祝央也沒有多做深究。


    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你們就是預定短租的吧,我是房東,姓肖,你們叫我肖哥就行。”


    房東笑得熱情,但總給人一股子油膩味,眼睛也在兩個女孩子身上亂瞟,尤其是落到祝央身上的時候,更是恨不得黏在她臉上,讓人極其不悅。


    “哎呀,都是美女啊,早說我就去機場接你們了,對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眾人初來乍到,自然是被牽著走。


    房東想幫祝央拿箱子,卻被人快了一步,祝央回頭,卻見是和她同齡那個男生,便越發有些確定這人認識自己了。


    其他兩個男人見這小子殷勤,另一個玩家還好,房東則是臉色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麽。


    一行人穿過大廳的時候,碰到一樓的一位租戶正要鎖門出去,是個長相嫵媚身材豐滿的年輕女生。


    本還在前麵帶路的房東眼神便飄了過去,在人家胸脯上狠狠刮了兩下,才調笑似的打招呼道:“小崔,晚上又出去接活兒啊?”


    ‘接活兒’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那女生聞言壓根不理會他,翻了個白眼穿著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房東也是討嫌,人都走了,還對著背影叫了一聲:“多賺點啊!”


    一路上了二樓,又撞見一個教師打扮的女子提著一塑料袋的食材。


    房東見狀打招呼道:“邱老師,準備做飯呢?”


    那邱老師笑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不過祝央看到她眼眶和嘴角有些還未散盡的淤痕,應該是不久前被實施過暴力。


    才進這棟別墅不到十分鍾,碰到的房東和租客均顯示出了鮮明的個性,一點不像遊戲npc,整個屋子也無端給人一種壓抑和矛盾累積快要噴發的不快氣息。


    終於房東給她們開了門,一共兩間房,女士男士分別兩兩一間,安頓好後房東便下了樓。


    等他一走,幾人忙聚在了一起,既然遊戲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一起,那麽大概率還是協助通關的。


    不然一個初級場,妖魔鬼怪也要防,隊友也要防,還不如擺明車馬說不給人活路。


    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除了祝央之外,另外三個人均是有過一兩次經驗的玩家了,多少也有了些經驗。


    和祝央住一個房間的女子叫汪蓓,二十五歲,在現實中是個白領。


    兩位男士年長那個叫李立,三十二歲,現實中是個出租車司機。


    而疑似認識祝央那個年輕的男生叫陸辛,果不其然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根本沒用祝央問就交了底,表示在這裏看到她也很詫異。


    與此同時,這局遊戲的任務也下來了。


    這棟別墅在七天後,包括房東在內的所有租戶都是在同一晚上死於非命,然後全員化作厲鬼。


    屆時整棟房子都會變成鬼屋,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活過第七天晚上的索命夜。


    祝央現在是聽到七這個數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而且她發現果然正式遊戲要比選拔賽難度不是一個級別的,這尼瑪一換地圖要對付的鬼就變成了一群。


    誰知剛消化完任務信息後,李立卻麵色大變,止不住驚呼出聲——


    “不可能,新手任務難度怎麽會這麽高?”說著便警惕的瞟向祝央三人:“你們是不是有誰是資深玩家,所以遊戲根據平均值調高了難度?”


    所以朱麗娜租住的地方也是中心地段的高檔公寓,祝央倒是沒有來過這裏,但她手裏有姐妹會成員的一切資料,一查便知道。


    到那兒之後,謝小萌找地方停車,祝央便進了一家工具店。


    一路從貨架上拿了榔頭,膠帶,尼龍繩等等亂七八糟一堆,扔收銀台讓售貨員結賬。


    售貨小哥見狀開玩笑道:“這陣勢,跟要去綁架一樣,美女你這是幹嘛呢?”


    祝央笑了笑:“可不就是去綁架?還要自購道具,東西又死沉死沉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下來的活兒。”


    小哥邊掃碼邊點頭稱是:“那是,要全世界的綁匪都跟你一樣漂亮,還用得著道具?換我自覺自願就跟你走了。”


    “一共328,誒要不要加個微信?員工折扣可以打6折呢。”又殷勤道“是住附近吧?要不要送貨上門?”


    祝央掃了收銀台的二維碼,二話不說付了錢,漫不經心道:“還是算了吧,就百來塊錢的便宜,我加個嚴重達不到入我通訊錄標準的人,讓人知道了我臉往哪兒擱?”


    小哥一開始還沒從這拗口的形容中反應過來,等品過味來笑臉一僵。


    這時好不容易找位置停好車的謝小萌也走了進來,祝央下巴點了點收銀台上一大包東西——


    “提上,走!”


    謝小萌認命的提了過來,還挺沉,搖搖晃晃的跟著步伐輕巧的祝央出了店門。


    售貨小哥有點懵,這年頭美女已經不使喚男的了?是美女就使喚另一個美女?


    到了朱麗娜家,祝央沒有直接上去,而是來到管理處。


    一臉驚慌焦急的對負責人道:“我們是1806住戶朱麗娜的朋友,她好幾天沒來上課了,打電話也不接,我們越想越不對,害怕她在家出了什麽事,能幫幫忙嗎?”


    這裏是高檔公寓,進出都有嚴格管理,業主的備份鑰匙管理處也有,以防突發意外。


    管理處的人見兩個女孩兒年輕漂亮,首先心理防線就低,又核對了她們通訊錄的電話號碼,和他們檔案上的電話一致,可以確定和住戶是認識的。


    負責人便用座機給朱麗娜打了電話,果然連打十幾通通都沒人接,這會兒確定兩個女生擔憂無虞。


    便對祝央她們道:“成,你們跟我上去看看。”


    祝央一臉感激,謝小萌則趁負責人去開保險箱拿鑰匙的時候,把她拉到一邊。


    嘀咕道:“你怎麽知道她不會接電話?她要是接了咱們說的謊不但被拆穿,還不打草驚蛇讓她跑了?”


    祝央撇嘴,鄙視之意溢於言表:“就她?人都不敢出門,又沒法確定我看沒看光碟,詛咒有沒有轉移,和你有得一拚的慫逼。”


    “我問問你,要是你接到那通七天索命的電話後,你還敢不敢接電話?”


    謝小萌身體狠狠的一抖,別說自己親自接到,就是當天目睹祝央接那一通而已,她從昨天回去開始已經關機到現在了。


    生怕鈴聲一響,也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告訴她‘seven day’。


    祝央涼涼的一笑:“遇到點事就手忙腳亂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個個的指著我退了還想當老大,所以知道為什麽我是老大而你們隻能做跟班了吧?”


    要平時謝小萌聽了這話隻會麵上賠笑心裏撇嘴腹誹,可仔細捋過來。


    祝央真的和她們不一樣,表麵上看是和她們一樣嬌氣矯情的生物,但真正遇到事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永遠是迎頭解決問題。


    這種飽含攻擊的性格特點在平時不覺什麽,可遇到超出理解的恐怖事件,對比之下就顯得尤為可靠了。


    跟著管理員乘電梯來到18樓,敲了半天門,裏麵還是沒反應,負責人隻好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門已打開人就沒用了,祝央臉上擔憂感激的表情消失得幹幹淨淨,一把推開攔在門邊的負責人,自顧自走了進去。


    負責人被推了個趔趄,抬頭看到她這突然切換的撕逼架勢,整個人一懵。


    忙道:“誒!你們不是——”


    話沒說完就看到倆女生自顧自的一間間打開臥室門找人,然後在其中一個房間找到了床上裹著被子戴著耳塞驚弓之鳥般瑟瑟發抖的朱麗娜。


    朱麗娜看到祝央出現在眼前,瞳孔頓時收縮,像見鬼一樣。


    負責人見架勢不對,忙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她朋友?我怎麽看她見了你們更害怕?”


    又見朱麗娜的樣子實在不對勁,安撫道:“你沒事吧?”


    祝央冷笑著問朱麗娜:“怎麽?朋友來看你呢,不說客氣相迎,連被人誤會擅闖登門也不解釋一下?”


    朱麗娜現在頭一個怕的是女鬼,第二怕的就是祝央找上門,她求助的看著管理員,正打算報警也要把人弄走。


    就聽祝央道:“說起來這年頭拷段視頻到網上也不費事,你父母還有姐姐姐夫弟弟妹妹,哦還有你們美術部的鄭學長,想必看個一兩分鍾的視頻還是有耐心的吧?”


    朱麗娜絕望了,女鬼不好惹,那祝央也不會好惹的貨色,這碧池真瘋起來,什麽聞所未聞的賤招都想得出來,分分鍾搞不死你。


    朱麗娜笑得比哭還難看,對管理員道:“沒,沒事,是我朋友。”


    本人都這麽說了,管理員也就隻能交代兩句什麽注意安全,保持和外界的聯係,下次別不接電話雲雲便離開了。


    大門一關,謝小萌就將那包東西扔在了腳下,她現在也是一肚子火,抱著手臂和祝央一樣冷笑著盯著朱麗娜。


    朱麗娜一邊匪夷所思這倆碧池為什麽這麽快就破案,她匿名寄出光盤才不到兩天,祝央最早也是昨天下午看到錄像帶的,這才過一個晚上。


    一邊又在心裏醞釀怎麽哭訴自己的苦衷,雖然不見得有用。


    卻往袋子裏一瞟便看到全是心驚膽跳的作案工具:“你,你們要幹什麽?”


    祝央不跟她廢話,上去拽住她的頭發就把人從床上拽了下來,然後拖到了客廳。


    對跟不上她節奏的謝小萌罵道:“愣著幹什麽?繩子拿出來先捆了這碧池,豬都比你機靈。”


    “哦哦!”謝小萌忙翻出繩子。


    朱麗娜當然是拚命掙紮,按說三個女孩子戰鬥力其實差不多,都是菜雞互啄。


    不過她被女鬼糾纏好幾天,也沒怎麽吃飯,整個人形容枯槁,哪裏是氣勢洶洶的兩人對手?


    於是折騰半天還是被捆在了椅子上。


    捆好了人,祝央又讓謝小萌打開電視和播放器。


    朱麗娜見她這打算,拚命哭著哀求:“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們別這樣饒了我吧?這錄像帶給人看就可以轉移詛咒了,祝央你不是討厭林茜嗎?你給她看好不好?”


    祝央聳肩:“我知道可以轉移詛咒啊,這不正在轉移嗎?”


    接著隨便抽了塊什麽布塞進她嘴裏,湊近她輕聲道:“林茜要是出門200碼了,我肯定心情好,可這事——”


    “我講究冤有頭債有主。”見那邊謝小萌已經把光盤推進去了。


    祝央起身,遺憾的嘖嘖道:“麗娜啊麗娜,想不到有事找替死鬼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會是我,我還以為我們是好姐妹來著,真是傷我的心。”


    說得就跟她們這群塑料姐妹誰不知道誰一樣,眼看著畫麵快出現,而祝央和謝小萌同時陰笑著戴上耳塞,背對電視機。


    就她一個人被綁坐著麵對屏幕,朱麗娜趕忙閉上眼睛。


    但沒用,兩人盯著她一舉一動呢,一見她想閉眼,就一人一隻上手撐開她的眼皮。


    祝央還道:“我是不知道錄像帶的規則怎麽才算真正看見了,你可以盡管耗,我們有的是時間。”


    朱麗娜絕望了,即便眼珠亂轉,還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大部分錄像帶的畫麵,這就是她最近恐怖的根源,再一次看更加毛骨悚然。


    等視頻結束,房間陷入了寂靜,三人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冥冥之中好像在等待什麽。


    就連祝央這麽囂張,也不禁心下焦急又期盼。


    終於,過了不知多久,有可能是五分鍾,也可能隻有五秒,電話鈴響了。


    是朱麗娜的手機震動聲,祝央終於鬆了口氣,暢快的笑出了聲——


    無視朱麗娜絕望哭泣的臉,循著震動找到手機,滑下接通,把聽筒放到了她耳邊。


    可正當兩人如蒙大赦般逼著朱麗娜接電話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二次被詛咒設定的死亡倒計時語音不光是‘seven day’了。


    總之感覺裏麵的通話變長了很多。


    祝央正懷疑這通陌生電話也許不是女鬼,而是碰巧的快遞或者推銷之類,就看到朱麗娜整個人如同絕望中煥發新生一樣。


    眼睛頓時都亮了,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光,然後驚喜的連連點頭。


    接著轉頭看向祝央,喜滋滋道:“剛剛女鬼小姐說了,比起我,她更討厭你這個碧池,無論如何也想搞死你,所以我和謝小萌的詛咒算是抵消了。”


    “現在她已經關閉了詛咒轉移通道,在弄死你之前,她寧可詛咒暫時不擴散。”


    說著感動的哭道:“祝央,我沒想到你能把仇恨拉這麽穩,果然這事找你是對的。”


    說完就見祝央眼神可怕的看著她,朱麗娜心知這家夥已經是被女鬼認準了靶子的死人了。


    可就算要死萬一這家夥弄不動女鬼瘋狂報複她,自己還是抵擋不了的,所以立馬閉嘴不敢得意忘形。


    祝央看著她,嗤笑一聲:“你終於被嚇得神經錯亂了?也是,與其絕望得等死亡來臨,不如自我逃避。我信了你才有鬼。”


    然而這世界已經確定有鬼了,祝央話音剛落,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心裏一咯噔,打開包緩緩掏出手機,上麵赫然又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祝央這會兒心髒就跟無端裹了一層寒霜一樣,恐懼和憤怒滋生了更加瘋狂的倔勁。


    她不信邪的接通電話,那邊傳來與昨天如出一轍的幹枯粗啞女聲:“還剩六天,嘿嘿嘿嘿嘿……”


    陰森可怖的鬼聲得意尖笑著。


    祝央腦子裏那根弦一斷,冷笑道:“喲~,這次知道說人話了?我還以為你要操著那口蹩腳英語跟我杠到底呢,該不會隻會那句吧?”


    “說什麽寧可詛咒不擴散呢,就你那樣也就是靠著標題詐騙吸引人上當而已,真把臉弄在封麵上,想從女鬼中走艾薇路線出道,都沒迪奧絲會買賬。”


    “還有能不能別每天一個電話?你知不知道我的通訊錄是有門檻的,你這種不起眼的loser絕對不可能進來,別以為自己是鬼就能例外。”


    “行了,六天是吧?跪安吧!”


    說著不管那邊氣得咯咯咯牙齒發抖的聲音,利落的掛了電話。


    回頭看見謝小萌和朱麗娜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祝央冷臉瞟了她倆一眼,邊撥電話邊警告道:“收起你倆臉上的傻樣,別以為老娘被區區女鬼盯上你們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這時電話那頭接通了,祝央不再理會她們,對電話那頭道:“喂?爸!你上次辦公大樓那邊說是不幹淨,找了大師擺平,那大師電話是多少?”


    “沒,我什麽時候說人騙錢了?您記錯了。對,有個同學,家裏遭了邪,對對!行你一會兒發過來。”


    “哦對了,我剛剛撞了個碰瓷的,您轉一百萬過來,我要紮死她。”


    掛了電話又馬不停蹄給她媽打了過去,同樣的理由又搞了一筆錢過來。


    隨即才消停下來,然後看著朱麗娜,一腳將她椅子踹翻——


    自己卻大喇喇的坐到沙發上,使喚謝小萌給她倒了一杯水。


    “說吧,那女鬼到底什麽來路,又有什麽套路和規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要是敢漏一個字,你知道我雖然是將死之人,這剩下幾天內把你搞得餘生生不如死還是不難的。”


    而祝央看著屏幕裏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麵,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麵持續幾分鍾後,屏幕一陣雪花,然後視線裏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確實也像在水裏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惡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麽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盡了看熱鬧的大夥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麽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麵裏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有隻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發覆麵,身穿白裙,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裏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屏幕前,直接從電視機裏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發,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麽多年,凶宅凶樓沒少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托大了,整個別墅裏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哄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幹的。


    隻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幹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麽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裏爬出來索命什麽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麽人多勢眾的陣仗。


    可這會兒已經由不得她了,幾個喝醉酒的男生根本不由分說的三兩下就把人從電視機裏拉了出來。


    等女鬼腳落地的那一刻,別墅裏頓時爆發出一陣掀翻屋頂的歡呼。


    有人興奮道:“昨天我去美國留學的表妹才跟我炫耀,說那裏的姐妹會比國內格調高什麽的,說她們入會儀式還有派對都各種刺激獵奇,我明天就把視頻發給她看。”


    “對對!去幾個鬼屋廢棄精神病院探險就自詡很酷,擺個不知道從哪個漫畫裏學來的魔法陣就自稱魔鬼的信徒,讓那些自己為是的家夥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鬼魂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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