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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央清晰的感覺到, 當她聽到房東和吳越的一些信息後, 就清楚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了。


    然而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因為祝央在那天看完假貞子錄像帶的時候, 已經體驗過一次了。


    當時的她還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現在嘛——


    隻能說句時過境遷。


    顯然有這感覺的不止她一個人,李立他們作為經驗者, 隻怕更明白這怎麽回事。


    隻聽他低罵了一聲:“操!都這難度了,還來?”


    顯然這節外生枝的支線把他們購物後的開心毀了個幹淨。


    打發走了三個混混,幾人回到別墅,原本隻是對未來第七天擔驚受怕的他們, 頓時現在就覺得陰風陣陣。


    關鍵是他們都明白, 這他媽還九成不是心理作用而已。


    房東掛著一張笑臉樂嗬嗬的走過來,李立他們昨天還能和這個和他們一樣平凡普通的男人談笑風生, 這會兒卻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關於以前的女房客失蹤還有房東太太意外身亡的事,要放在現實世界, 沒有證據還不好隨便懷疑他人。


    但這棟別墅的人和事,真能直接確定這龜兒子百分之百脫不了幹係的。


    普通人要是和這種人麵對麵早心裏發慌,而且對方還是這裏的主人, 對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沒人比他更了解,隻要房東想的話,可以隨時去這棟房子任何地方。


    但畢竟渡過好幾次恐怖遊戲了, 幾個經驗者都還算淡定。


    唯獨第一次進遊戲的祝央——


    李立正想著她會不會收斂不好情緒, 露出什麽破綻。


    就聽她突然開口道:“老肖, 我們剛在外麵聽說你這兒以前失蹤過一個女房客,是不是真的呀?這種事你怎麽不在網上說清楚呢,早說我也不來這裏了,膈應人得慌。”


    李立和汪蓓兩個人都懵了,別說隱藏情緒了,就這麽當著人的麵直接問出來?


    房東的笑臉僵了一下,不過既然是能應對過警察的人,自然不會在這裏露出破綻。


    他連忙苦著一張臉做作揖告饒道:“哎喲大小姐誒!您就別提這事了,小姑娘貪玩不知道亂跑哪些地方走丟了,我這裏當時是被翻了個轉啊。”


    “就那一件事,拖累我這兒差點關門,我招誰惹誰了?行唄!人家姑娘死者為大,我也不說人好歹。所以我逢人就說啊,女孩子不管是在哪兒,還是得注意安全的。”


    “那些不好的地方別去,大晚上的也少到處亂鑽,這自己有個好歹家人傷心,也連累旁的人不是?”


    一番逗唱把個無辜被牽連的苦主演得是入木三分,要不是遊戲世界明顯添加了鬼魂npc的提示,真就要信了。


    這素質也難怪能騙過警/察,真小瞧這人了。


    誰想祝央卻不依不饒:“可聽說你太太沒多久也意外去世了,光一件事還說巧合,老這麽不吉利,你在網上又不說清楚,就不地道了吧?”


    “死過人的房子誰樂意住啊。”祝央說著不理會房東不好看的臉色,還走到樓梯那邊。


    腳尖在上麵點了點:“聽說人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哎呀,好可怕~,這點樓梯都能憑空摔死,我們這些租客的安全有保證嗎?”


    這女人的話又快又尖,一口一個死的毫不在意自己言辭刻薄,聽在人耳朵裏簡直跟催命咒一樣,讓人戾氣掩都掩不住,手裏有把刀的都想兜頭給她捅過去。


    “嗬!”那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讓極力忍耐的人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


    然後是一聲輕笑,緊接著:“啊不好意思,老是這麽提人家亡妻,會惹人不高興的,老肖現在就一副想宰了我藏屍在別墅的表情。”


    房東腦子一個激靈,隨即忙收斂情緒,笑著擺手:“您快別開玩笑了!再過五天就是我愛人的忌日,想著這事走神了。”


    五天?可不就是索命夜?這真有點意思了。


    說完,祝央也不再糾纏,徑直上了樓。隻是轉身的時候老板看她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進了房間,祝央就吩咐李立他們道:“這幾天你們別出門,盯著房東,別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李立忙道:“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意思,可警/察都找不出的東西我們成嗎?”


    祝央聳肩:“不成啊,憑你們怎麽可能。”


    “那你——”


    “安排你們點事做,不會顯得你們什麽用場都沒派上嘛。”


    這真是佛都能氣得再升一次天。


    兩人憤憤道:“咱們好歹也是從遊戲裏憑自己活過來的,真當我們一點把式都沒全看運氣呢?”


    “你等著,那龜兒子能脫了我們的眼,名字倒過來寫。”


    “哦哦!終於反應過來這會兒不是什麽都能推給警/察叔叔了?可喜可賀,我還當你們買一天東西把自己買飄了呢。”


    兩人老臉一紅,還別說,真的有點飄,尤其是看祝央幹什麽都舉重若輕的,他們都是普通人,一旦有了更能幹的主心骨,惰性也就出來了。


    被祝央冷嘲熱諷一番,兩人立馬就動身出了門,買工具去了。


    好歹是為了自己的命,前幾次回到現實中也盡可能的學習了各種生存手段,其實熬過了幾場的正式玩家,和普通人比起來,還是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的。


    祝央自己能幹,但她是不慣著人偷懶的。


    按照她的說法,事情都讓她做了,還要跟班幹嘛?


    因此那邊熱火朝天的時候,她就在房間陽台上坐著搖椅,享受跟班的打扇搖椅,端水遞果。


    眯了一會兒,祝央突然掙開眼睛:“你說,昨天那本書——”


    陸辛聞言,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種道具,在鬼怪npc使用之前,玩家拿到手裏也是一頁廢紙。”


    祝央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辛。


    這家夥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對遊戲的熟稔比李立更甚,但若說之前那些提及的還算是比較淺顯,但這個——


    就不會是初級場的玩家能夠了解的規則了吧?


    祝央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s級表現提高了遊戲難度,可顯然這個自己說什麽都聽的跟班,才是最深藏不露的啊。


    陸辛沒有回避她的視線,反倒是坦然的對她笑了笑,隨即兩人心照不宣的轉移了話題。


    陸辛照樣伺候人伺候得勤快,而祝央,哪怕這人八成是資深者,也照樣使喚得理所當然。


    李立他們出去了兩個小時才回來,不過比他們先一步來的卻另有其人。


    所以說支線太多的世界就是這點麻煩,你正專注一條的時候,另一邊就不甘寂寞的要走劇情了。


    原來是邱老師的那位初戀,她兒子的班主任老師,親自上門做家訪了。


    要說這初戀老師還被邱老師丈夫找學校鬧過呢,一般是躲都躲不贏,更不會淌這渾水。


    可小明的狀況實在讓人擔心,身體看著不好,精神也越來越孤僻,實在不該為大人之間的糾紛誤會變得不幸。


    這人也是好人,打算跟邱老師一家坐下來心平靜氣的談談,解除誤會。


    顯然邱老師丈夫是不領情的,當下就氣急敗壞把人趕走了,他倒是沒動手,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人除了敢打老婆兒子,還敢打誰?


    初戀老師本意是為孩子著想,好麽!這樣一來在人家眼裏,更成了兒子跟他有關係的佐證。


    攆走了人回到樓上掀起巴掌就準備打老婆,結果手還沒落下,就看到對門那凶悍女人搖搖擺擺的從屋裏走出來,看樣子是打算去吃飯。


    經過他們的時候,眼睛往他手上一瞟,邱老師丈夫的牙槽就又開始做疼。


    硬生生的放下手,拉過老婆孩子進了屋,也不敢在那女人在家的時候鬧動靜了。


    現實中這種辣雞祝央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不過恐怖遊戲沒辦法,又不能自己選npc,真是損她仙女的格調。


    晚飯在附近一家不錯的川菜館吃的,要說他們在這裏稍有什麽慰藉的話,估計就是這街頭巷尾到處的好店了。


    祝央回去的時候還感歎道:“啊,要是通關遊戲還能回來就好了,光憑這些店也值得多來幾次啊。”


    陸辛嘴角抽了抽:“你還真不忌晦。”


    祝央翻個白眼:“再補充一點,跟班守則第一百三十四條,不準頂嘴,不準吐槽,別以為跟班和老大之間有平等的幽默感。”


    陸辛眼神放空:“是是!我造次了。第一百三十五條又是什麽?”


    “還沒想到。”祝央一派理所當然:“每個跟班對應的規則不一樣,畢竟你們各有各的蠢法,側重點肯定不同,當然規則都是我來定。”


    陸辛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用隻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比以前還——”


    兩人回到別墅,沒料到居然在大廳又碰到昨天被扔出去過的崔小姐的跟蹤狂。


    這會兒崔小姐並不在家,顯然對方這個時候來是別有目的。


    果然走近之後隱隱約約聽到他跟房東的對話,隱約泄露了一些字眼。


    諸如‘鑰匙’‘房間’‘明晚的驚喜’‘成全’一類。


    房東也賊兮兮的笑得猥瑣在跟他說著什麽,臉上一副讚同的樣子。


    然後兩人同時看到走近的祝央,均是臉色一變,那跟蹤狂更是話也不說了。


    跟房東打了個‘說定了’的手勢,就緊低著頭,縮著牆角繞過祝央他們跑了出去。


    可不說這裏是劇情發生之地呢,都慫成這樣了,這當頭還敢過來。


    這就是劇情推進的強大,祝央懷疑即便打斷他兩條腿,該他戲份的時候估計人也會爬過來。


    回到房間的時候李立和汪蓓兩人買的工具已經搗鼓好了,祝央看了看,很多東西她都叫不出學名。


    也不知道他們哪兒買的,這就是經驗派上的用場了。


    晚上躺床上玩手機玩到很晚,臨睡之前又起身打算出門上個洗手間。


    結果才出門就碰到吳越回來,隻是和之前的瑟縮沉默比起,這會兒的高中生又稍有些不一樣。


    祝央不確定是不是線索觸發的原因,但此時吳越居然主動停下腳步,開口跟她說話了。


    沒開燈的走廊隻靠著洗手池那邊的一盞昏黃燈光照明,顯得人的輪廓格外詭異。


    祝央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高中生說話,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中氣,不似活物般。


    他說:“你怎麽知道是人皮做的?”


    說完這話,祝央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卻好像驚醒一樣,眼神頓時染上恐懼和慌亂,轉頭逃回了房間。


    好麽!一會兒又得用掉一瓶洗手液了。


    祝央回想起自己昨晚摸過這書,胃裏就直翻湧。


    從廁所出來是嘩啦啦開著水衝了半天,手都快洗脫皮了,才心情鬱悶的關上水龍頭。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換了張臉,倒是比之前那假貞子漂亮一些,可接著下一秒,鏡子裏的人就開始七竅流血。


    祝央肩膀脫力,原地轉了一圈,已經沒辦法追究這毫無新意的嚇人方法。


    手上那老洗不去的膈應感,再遇到這事,簡直跟沒熄的爐火被兜頭淋了一盆油,火氣蹭的就竄上了八米高。


    祝央猛的轉身,徒手一把伸進鏡子裏,抓住女鬼的頭發就是往前一拽,生生的把女鬼的上半身拽了一半出來。


    不過等他們出了大門,被扔出來的那癟三倒是已經不見了蹤影。


    祝央也不在意,帶上臨時收的跟班就殺到了商場。


    這個遊戲雖說草菅人命,不過對待玩家倒也不小氣。


    反正祝央翻到的自己網銀賬戶裏的錢就不少,其他人估計也差不多,這些錢均攤到七天的話,足夠花天酒地的渡過遊戲時間了。


    倒是有點像斷頭前的大餐。


    祝央沒客氣,雖然這裏不像一二線發達城市,不過中心商業區內她喜歡的牌子還是有不少的。


    一口氣買了好幾套,祝央是不能容忍同一身衣服穿兩天的,索性把剩下幾天的備齊。


    買完衣服還有水乳化妝品,鞋飾包包之類都要添。


    即使在恐怖遊戲世界裏,保養也是不可間斷的重任。


    如果要用一個笑話來形容的話,祝央絕對是那種即將麵臨死亡時,會精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買個自己滿意的名牌裹屍袋,甚至時間充足的話連葬禮的鮮花也會定好自己喜歡的品種。


    陸辛跟在她後麵,也不對她勁頭上來的購物欲發表什麽意見。


    想買就買,有包就拎,偶爾發表一點看法,讓祝央覺得這家夥品位居然不錯。


    在現實中應該也是家境挺好的人吧?不過可能其他方麵太平庸了,以至於一個學校的她都沒印象。


    就是有好幾次,陸辛下意識習慣性的掏卡付錢,手都伸進口袋裏又生生止住了,還好祝央沒有注意到。


    等祝央買痛快了,這個白天也過去了大半,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兩人才大包小包的回到租房。


    當然大包小包的是陸辛,祝央手裏隻拿了杯咖啡,走在前麵毫無負擔,步伐輕巧得很。


    等李立和汪蓓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回來,整個人都有些懵。


    祝央見他們和房東坐大廳的茶桌那邊喝茶聊天,便也省了找人的功夫。


    兜頭就是好幾袋衣服扔房東麵前:“這些送去幹洗,記住不要放柔軟劑和芳香劑,那些味道很廉價,不能出現在我身上。”


    “我房間裏那包垃圾帶出去扔了,占地方。哦對了,毛巾記得用熱水消毒。”


    這一大堆的東西砸下來,差點沒把房東弄暈。


    他忙道:“我這兒平價短租而已,沒,沒這些服務。”


    祝央揮揮手就把他打發了:“又沒讓你無償,該收的費用收,服務費也算上就是了。”


    她這吩咐得太過利索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使喚慣了人的。


    再聯想到昨天樓上削人的動靜和今早說扔就把人扔出去的猖狂,可見是家裏有礦的土豪大小姐。


    又一見扔過來這堆要幹洗的衣服,全是不便宜的名牌,房東頓時不敢怠慢了。


    立馬收了東西屁顛屁顛的出了門,臨走前還去她們房間提了祝央那隻被她聲稱為‘垃圾’的行李箱,打算出門扔。


    這時崔小姐正補完覺打算出門洗漱,正好全程看見人家怎麽趾高氣昂的使喚人的。


    老實說今早的事她挺感激這位新租客的,還跟房東打聽了人家的名字。


    隻是對方看起來並不像好搭話的人,對她釋放的也並非全然的善意而是從頭到腳的鄙視。


    聽她的說話方式還有行事風格,就可見這女生有多張揚跋扈。


    再加上長這麽漂亮,要到她們學校那些女生嘴裏,肯定是沒句好話的。想必她周圍的環境也並不缺少這樣險惡的聲音。


    可她是怎麽做到這麽理所當然的?


    連發脾氣和做壞事都這麽耀眼自信,崔瑗第一次覺得學校的女生口中的婊並不是什麽陰暗難堪的詞匯了。


    如果用在這個女生身上的話,就盡是讓人心馳神往的灑脫利落,那些糾纏了自己好長時間的流言蜚語,如果放在她身上,反倒會顯得那些人麵目可憎吧?


    崔小姐這邊感慨良多,可祝央他們那兒已經吵開了。


    要不是在大廳,李立真就破口大罵了。


    他低聲質問道:“你們今天出去調查,就是做這個的?在商業街揮霍無度的瀟灑一天?”


    說著‘砰’的一巴掌拍茶幾上:“祝央,我不知道你是撞了什麽大運渡過選拔賽的,不過看你覺得積分拿得這麽簡單,顯然是歪打正著。”


    “你是新人沒有調整好狀態,沒見識過正式場裏鬼怪的恐怖,把這裏當遊樂場,這沒問題。反正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溜著玩是你的事。”


    “可別害了大家,你看看你進來才不到一天,除了那個高中生,每條線的鬼怪都得罪了個遍,該出去調查的任務也扔一邊隻顧自己享樂,我不知道你現實中工作讀書是不是也全得給你買東西這些事讓路,但現在人命關天,如果你再不收斂,我們也隻能各顧各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新人第一場死亡率雖然不高,但現在明顯調高難度,你想想怎麽自求多福吧。”


    又瞪著陸辛道:“她是新人不知天高地厚,難道你還不明白這什麽地方嗎?追女人也別把命搭上去。”


    言語之中滿是對這年輕人色令智昏的嫌棄。


    祝央漫不經心拆完了商品包裝,等李立說完了話,這才涼涼的開口道:“哦?那你們今天一天有什麽進展呢?”


    李立聞言一噎,氣勢有點萎頓,但立馬又強撐氣勢道:“房東整天都在大廳裏待著,我們暫時沒能進到房間。”


    接著忙補充道:“但我們積極的想辦法了,一下午都在跟他套近乎,隻要套出他的出門規律,還有作息最不確定的崔小姐的上班規律,咱們就能——”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所以了,我這不是已經給你們製造機會了嗎?”


    “崔小姐剛拎著化妝包去了洗漱池那邊,可見馬上又要出門上班,房東已經被我支走了,附近扔大型垃圾的地方離這兒兩百多米,最近的洗衣房在兩條街之外,兩邊一來一回不會少於半個小時,再加上我那些東西價值昂貴,洗衣房肯定會花大量的時間仔細檢查每一件衣服。”


    “邱老師六點下班,然後買菜接兒子回家不會早於六點半,高中生還要上晚自習至少也得九點後才能回來,也就是說你們倆至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通用鑰匙就在吧台的抽屜裏,所以說這麽簡單的事你們花一天都沒搞定,還好意思指責我們?”


    說著祝央嗤笑:“不得要領的經驗再多也談不上效率,你們花一天的事我用十分鍾就能辦完,那多出來的時間你管我幹嘛?”


    李立和汪蓓嘴巴半張,聽她尖酸刻薄的捋了一通之後,才察覺尼瑪現在就是行動的最佳時間。


    汪蓓還好,她性格溫和,也沒什麽主見,誰有道理就聽誰的。


    可李立仗著自己經驗最多,又年齡最大,被個小姑娘弄得下不來台來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憋了片刻,才道:“其他人的時間差不多,可你怎麽知道房東不會提前回來?他萬一落東西了或者洗衣房那邊沒拖太久,隨時可能——”


    還沒說完就看到祝央舉起了手機屏幕對著他,屏幕上是一個定位,一個紅色的小點正在移動。


    她笑了笑:“你能想到的事我會想不到?早把陸辛的手機扔進去了,他即便看到也隻會以為陸辛拎包的時候亂放進來的,隨時可以觀測他到了哪兒,要是快回來了,一個電話打過去,使喚他去附近買點東西,隻要服務費給足,想來人家是樂意跑點腿的。”


    李立隻得悻悻閉了嘴,不輕不重的放了句:“明天記得做你們的任務。”便和汪蓓去前台拿了鑰匙開始一間間調查。


    其實祝央對現在的調查結果不抱期望,畢竟這才第一天,肯定不會有太多線索給他們。


    真當遊戲提前七天讓他們過來是度假啊?劇情的大概雖然已經在他們腦海裏,但前因後果,過程起伏這才慢慢鋪開呢。


    祝央還是傾向某些東西是到了一定的時間才觸發的,於是也不理會某些笨蛋的節奏。


    長腿架在茶幾上,半倚著大廳的沙發,使喚陸辛給她剝橘子吃。


    還真別說,她發現這家夥伺候人還挺有一套的,也不多話,眼色也足,再看看情況吧,要是可以出去後還真可以收他做跟班。


    果然一個多小時過後,兩人一無所獲的出來,都顯得有些神情沮喪。


    沒過多久房東還有邱老師母子先後回來,房東把賬單交給祝央。


    祝央爽快的付了錢,還加了些辛苦費,喜得房東連連拍胸脯讓她入住期間什麽事都盡管吩咐。


    晚餐按照李立他們意思本來還想點外賣,不過祝央來了一句:“你們還真多喜歡這裏不成?吃飯也舍不得離開。”


    便也不管他們帶著跟班去附近的酒店吃大餐。


    汪蓓見祝央雖然比她還年輕好幾歲,但性子利落聰明,真對比起李立來,那靈活勁看著還更讓人有信心些。


    一時間也覺得那妹子說的不錯,這遊戲可怕是可怕,但沒必要終日緊繃兮兮的虧待了自己,便也忙跟他們一起去了。


    李立見狀無法,見主導地位全在這小丫頭手裏了,也怕被排擠,說到底他在現實世界也不是領頭人之類的人物,也跟了上去。


    果然隻要不拘開銷,恐怖遊戲世界還是可以過得很灑脫的。


    吃完高檔餐廳的大餐後,李立和汪蓓也直歎沒白來。


    現實世界他們都隻是普通薪資階層,怎麽可能花幾千塊吃一頓料理?那是一家人一兩個月的生活開銷了。


    可這裏花錢卻是不用節製的,甚至流氓一點的話,反正七天後整棟房子的人都會死,他們就算現在住房吃飯跟房東賒賬到時候也沒人討債了。


    一行人享受完大餐後已經九點多了,因餐廳離住的地方不算遠,幾人便散著步消食回來。


    結果剛進巷子,就見到幾個人在那邊鬼鬼祟祟的糾纏。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人竟是他們房子裏的那個高中生租客。


    不過這孩子現在處境可不怎麽樣,他被幾個穿著同樣校服混混模樣的男生一左一右的摟著肩膀。


    “在外麵租別墅住還說自己沒錢呐?別這麽小氣嘛,我們人都跟來了,你就忍心我們空手而歸?”


    嗯!這年頭的校園暴力都開始上門打劫了?


    但從第五天可以白天出現開始,這無孔不入的顯形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其實女鬼能力不強嗎?也不盡然,雖然不能和人家真正的貞子相比,但這漸變式恐怖,先是冷不丁晚上撞鬼,然後夢裏被攪得不能安眠,最後連白天也隨處可見那張鬼臉。


    換別的人,這種由輕及重,一點一點的精神淩遲,還伴隨這七天迫近的死亡預警,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甚至有些人都活不到七天正式索命之時。


    但祝央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天朱麗娜的家裏,懷著滿切的期望,卻被女鬼無視規則點名針對後,隨著某根弦斷掉的同時,心裏也有什麽東西變異了。


    總之她這會兒對女鬼的惡意和想要弄死她的決心,並不比女鬼對自己的少,倒是不覺得這些畫麵恐怖了,不過膈應還是有的。


    朱麗娜見叉子舉了半天祝央不接過去,便問道:“怎麽了?不是要吃葡萄嗎?吃啊!”


    這話聽到祝央耳朵裏,也就變了個聲線和強調,滿是粗糲和陰陽怪氣,就像在教唆她咽下眼球一般。


    祝央得確認這醜逼鬼到底是單純控製她的感官,還是連朱麗娜也能影響。


    畢竟這兩個本質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她要是能控製別人的行動,讓人攻擊她怎麽辦?


    於是祝央道:“朱麗娜,你吃。”


    朱麗娜一愣,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聽話的把葡萄塞進了嘴裏。


    在祝央的視角下,便是那一口腐爛黑牙的醜逼嚼著眼珠汁液爆漿的畫麵,非常具有衝擊性。


    咽下去之後,還做了一個挑釁兮兮的笑臉,牙齒縫上都掛著肉渣。


    祝央心道這女鬼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估計昨晚看到了她比起怕鬼更怕惡心的場麵,幹脆豁出去變著法用重口味畫麵惡心她呢。


    於是祝央立馬決定改變作戰場地,學校人來人往的,顯而易見對她不利。


    她站了起來,吩咐朱麗娜道:“我先回去了,下午有課就幫我請個假,注意看著林茜,別讓她幹活偷懶。”


    又使喚謝小萌:“你開車送我回家。”


    要是半路那女鬼把行人或者紅綠燈變成死人頭嚇她,還得伴隨著車禍風險,祝央可不願冒這個險。


    朱麗娜倒是沒意見,她這幾天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和林茜打交道要比在祝央身邊讓人踏實多了。


    而且這是第五天了,按理說女鬼可以白天顯形了,她懷疑祝央就是看到了女鬼所以要回去的,就是不知道女鬼以什麽模樣出現在祝央眼裏過。


    但謝小萌就頗有些不情願了,在她看來祝央的別墅現在已經是鬼屋,她心裏發怵。


    祝央道:“我家裏有個帥哥哦,你確定不來?”


    帥哥可就拉倒吧,即便你現在還有心思獵豔,也不見得會便宜她啊。比起帥哥倒不如說這碧池的淫威實在些。


    謝小萌打定主意隻送她回家,絕不進門。


    結果在花園旁邊的車庫停好車,就看到真的有個帥哥坐外麵的吊椅上曬太陽。


    能在祝央法眼下得個帥氣出塵的評價的,那真的絕對是水準以上了。


    謝奕這麽年輕就能經營出不小的天師名頭,長相和氣質絕對是獨樹一幟的。


    謝小萌頓時眼睛都直了,立馬將不進祝央家門的事忘到了腦後。


    祝央也不理會這碧池犯花癡,進了門就找出了那盤錄音帶。


    謝奕一進來就看見她在搗鼓這個,便道:“你不是說第五天隨時都可以出來嚇你一跳?怎麽今天一個上午沒看到,你開始想念人家了?”


    祝央沒理會他,反倒在屋子裏隔空喚了起來:“喂——,在嗎?在就顯個形,附在這倆貨身上也行,或者需要我準備幾個西瓜或者籃球做你的死人頭媒介嗎?”


    屋子裏一片寂靜,本來雙方打過招呼,撩了兩句一起進屋的謝奕和謝小萌,頓時被她這番操作搞得心裏發毛。


    “你還真要招她出來啊?”


    祝央等了好一會兒,女鬼還是不出來,便又道:“怎麽了?別害羞啊,剛剛在學校不是挺開朗的嗎?要我叫你昵稱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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