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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未辛本還想問他姐要不要先攔著人恐嚇一頓, 結果回頭就看見電視裏那長發屍體不見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指著電視:“這裏的屍體呢?”


    祝央一把打開他的手:“屍什麽屍?你坐飛機坐懵了吧。我派對剛剛才散,你就來觸黴頭, 吃早飯沒?”


    “不是, 剛剛電視裏明明——”


    話才說一半就見她姐一副懷疑他喝酒/嗑/藥昏了頭的神色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祝未辛閉緊嘴巴,不信邪的去電視前摸了摸。


    可除了光滑的屏幕什麽都沒摸到,一進來就觸目驚心的屍體仿佛就是他的一個幻覺。


    隨即又想著剛剛那麽多人出去,要真有屍體,誰還能這麽淡定,於是便也有些動搖了。


    他一把撲過來抱住他姐:“姐你該不會沾上什麽髒東西了吧?所以說女孩子一個人住久了陰氣重, 我陽氣足, 陪你住一段時間幫你調和調和。”


    祝央摸了摸他手臂上越發結實的腱子肉,按這二貨的黏糊勁, 一時半會兒是撕不下來了。


    於是便背後掛著個等身掛件, 自顧自的拖著去了廚房, 打開冰箱拿東西給他做早飯。


    他們老家的城市離這邊挺遠, 坐飛機要飛好幾個小時,再加上從機場的來往距離和登機準備什麽的。


    這小傻貨一大早的出現在這兒, 不用說肯定是昨晚大半夜就跑出來開始折騰了。


    祝央既嫌他跑過來礙事, 又有些心疼, 煎荷包蛋的時候便問:“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呢?”


    “吃了, 飛機上有飛機餐。”


    “那玩意兒是人吃的?”祝央撇嘴, 然後又往鍋裏加了幾塊培根和香腸。


    把祝未辛樂壞了:“多加點多加點,我喜歡吃肉,冰箱裏是不是還有餃子?我剛剛看到了,也給我煮幾個。”


    和一般人趕路後飲食不振不一樣,祝未辛舟車勞頓後反而胃口大開。


    祝央也了解他,幹脆把阿姨準備的凍食都給他蒸了些,品種還不少,又給他打了豆漿,切了好幾樣水果,很是豐盛的一桌。


    祝未辛吃完早餐就被他姐趕去洗澡睡覺,他在這裏是有自己的房間的,但過來的匆忙,也沒收拾出來,便死皮賴臉的鑽進了他姐的被窩。


    派對後的狼藉稍後自然會有人來收拾,祝央便端了杯果汁,來到二樓的陽台上。


    坐在藤編的躺椅上,靠著墊子半躺著享受早晨的陽光。


    被女鬼纏了好幾天,雖說全程看似自己這邊占上風,不過這緊繃的節奏也不是好受的,直到這會兒她才方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不過謝奕臨走時說的話,實在讓人在意,偏偏那家夥又語焉不詳。


    這讓祝央有些介意,但同時又覺得荒謬。


    嚴格來說她並非那個隱沒在世界裏側的神秘圈子的相關者,也不符合篩選條件。


    之所以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被朱麗娜那個碧池拖下水,而那理不清自己該幹什麽的傻逼女鬼緊緊纏著她不放而已。


    可謝奕卻說這個存在並不是講道理的?


    才琢磨到這兒,祝央腦子裏便多了個聲音,或者也可以說是一段意識,如朱麗娜所說,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大意是恭喜她在選拔賽中大獲全勝,現在玩家預備役朱麗娜已經將選拔名額正式轉給了她,一旦接受,就是這個遊戲的正式玩家了。


    這個遊戲沒有具體的名稱,也沒有繁複的規則,隻會定期拉人去虛擬世界完成任務。


    任務當然存在一定的風險,但同時也伴隨機遇和回報,問她是否接受。


    一旦接受,此時選拔賽的獎勵就會兌現。


    祝央消化完這段意識,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隻覺得自己日了狗了。


    這特麽還真有完沒完?先不說朱麗娜那個碧池居然還敢恬不知恥的把禍水往她這邊引。


    個破遊戲還真盯上她了是吧?祝央就不信這玩意兒真這麽容易就可以轉移名額的,誰放著好好日子不去過,會去所謂遊戲裏作死?


    光是選拔就是能把人嚇半死的女鬼,真到了正式賽場會是什麽情況?


    那些玩家預備役的第一前提就是曾經在重大事故或者疾病中死裏逃生過,也就是說,即便這超出人類理解範疇的遊戲,也不可能無故掠奪普通人類的選擇和自由。


    祝央是腦子有坑才會接受。


    正想回絕,旁邊的電話卻先一步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謝小萌。


    祝央心情正不好,接通電話聲音便有些不耐煩:“說!”


    “祝央,祝央!”那邊傳來謝小萌驚慌哭泣的聲音,她語無倫次道:“朱麗娜死了,就在我眼前。”


    “我們從你家出來過後,我倆一起打車走的,她先到家下車,還在外麵跟我揮手來著,然後,然後她過馬路,突然撞邪一樣在馬路中央站了一會兒,真的,就那麽一會兒。”


    “等她回過神來剛走兩步,就被沒刹住車的大貨車給撞飛了。地上全是血,我不敢過去看,我不敢——嗚~”


    祝央整個人如墜冰窖,她喉嚨幹澀得生疼:“多久之前的事?”


    “就現在,不到五分鍾前,祝央,你說是不是那女鬼並沒死?她找我們索命來了?朱麗娜,我,你,我們都跑不掉?”


    這個時間,差不多就是她收到意識片段的那一刻,也就是說朱麗娜轉移了名額下一秒,她就被車撞死了。


    曾經死裏逃生得回的性命,又轉眼就被收了回去。


    祝央草草的安撫了一下謝小萌,讓她自己先回家,掛掉電話沉默了半響,突然將手機狠狠的砸了出去。


    此時腦中的選項又開始催促——


    【是否選擇成為正式玩家!】


    【是否選擇成為正式玩家!】


    【是否選擇成為正式玩家!】


    越到後麵,催促的意味越發明顯,帶著尖刻焦躁的意味,讓人心煩意亂。


    而這明明是一段意識,甚至沒有自己的音色腔調,祝央卻無端感受到了一股陰險威脅的意味。


    她要是拒絕了,也會像朱麗娜一樣立馬死去?


    【可否將名額轉給他人?】祝央在心裏這麽問到。


    得到的回應是不可以,周圍並無符合轉移條件人選,至於這條件是什麽,卻沒有給出答案。


    祝央一時間連炸房子的心都有了。


    不對,朱麗娜拒絕的時候站在大馬路上被貨車撞擊而死,那麽她坐在自個兒家中呢?會突然一塊隕石掉下來砸死她嗎?


    單砸死她不出奇,屋裏還睡著自己那蠢弟弟呢,祝央這會兒就算心有戾氣,也不敢冒險。


    牙槽都快咬碎,最後還是選擇了同意。


    立馬殺死女鬼的報酬兌現了出來——


    【任務評價s級,獲得積分20000點,爆出貞子(偽)技能書,得到貞子(偽)部分能力。】


    祝央嘴角抽搐,這特麽遊戲還真挺有逼數的,也知道自己的鬼是山寨貨。


    不過擁有女鬼技能這獎勵倒也讓人意外,雖說不清楚這遊戲的具體標準,也別看那女鬼被她耍得團團轉。


    但擁有了部分鬼怪的技能,也就意味著在日後多少有了和這些靈異事物正麵硬抗的資本。


    就比如謝奕,祝央猜他肯定身上也是有從遊戲中得到的某些力量的,不然也不會一招從容的製住了女鬼。


    但這積分是怎麽用?


    祝央還想琢磨,但腦中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她便猜測這玩意兒是不是還得等下次開局的時候才能繼續摸索?


    把自己賣了身,祝央心裏滋味還是不好受,一時也沒了悠閑曬太陽的心思。


    下了樓見客廳裏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祝央正準備倒杯水喝。


    但經過電視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她將手試著伸向電視屏幕——


    隨即發生的事讓人大跌眼鏡,但又頗有些在祝央的意料之中。


    她的手直接穿透了電視屏幕!


    房子裏還有阿姨在來來去去打掃,她忙把手抽了出來,跑上樓躲進自己的洗手間。


    又試著對鏡子這麽做,居然也可以觸到鏡像的另一端,她甚至能摸摸鏡子裏的自己。


    祝央一時間又是獵奇,有些興奮,但同時又覺得這能力——有點惡心。


    也許是被女鬼騷擾久了,她摸到鏡子裏自己的那一刻,生怕鏡像裏的自己又變得青麵獠牙。


    而她在牆上試的時候卻再沒了這種穿透力,這個更證明了祝央的一個猜測。


    她能伸進去的地方,該不會是通往裏世界的通道吧?本來說起來鏡子之類的東西就挺邪門的。


    一直到中午,祝未辛醒來,祝央才停止了對技能的試探和琢磨。


    兩人吃著阿姨做的午飯,祝央便開口攆弟弟回去。


    她現在是攤上大事了,真就什麽時候死都說不準,自己心裏慌得一批,留弟弟在麵前也怕牽連他。


    祝未辛卻是不幹的,他人都已經來了,豈是能攆走的?


    下午挨了好幾下抽,愣是沒把人攆走,還滾他姐身上:“我沒衣服穿,你要不想我今晚穿著你的睡衣睡覺,咱們吃完飯就去買衣服。”


    祝央擰他臉蛋:“我想把你帶出去扔橋洞裏。”


    不過最後還是想著讓他在這兒玩一陣應該也沒什麽,反正大學也快放假了。


    更何況那什麽破遊戲,她才剛過了選拔賽,總要給時間讓人喘口氣,估計下回合也還有一陣子。


    於是便點了頭,下午換了漂亮衣服化了妝,拎上包包牽著弟弟出門血拚了。


    姐弟倆相差三歲,又從小就長得好看,相互都是對方炫耀的資本。


    上小學的時候她就喜歡時不時的帶人到同學麵前炫耀,而祝未辛也喜歡在幼兒園小朋友麵前炫耀姐姐。


    兩人在外麵正浪得飛起,突然祝央腦子裏就收到一條消息。


    【明天下午14:00 遊戲開始,屆時會被拉入遊戲空間,請注意隱蔽,獨自待在私人空間。】


    祝央:“……”


    “成了,嚎什麽嚎?現在女鬼都不用培訓上崗嗎?自己都是鬼了還矯情個屁。”


    女鬼正尖叫著,突然聽到門背後傳來這懶洋洋的聲音。


    她瞪著眼睛猛的回頭,就看到那碧池隻穿了條內褲抱著雙臂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身體半裸,但這碧池好像全不以為意,站姿囂張隨意,毫無瑟縮,橫過的手臂正好擋在胸前,長腿微伸,一隻腳的腳尖還有節奏的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


    因此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狼狽羞恥的處境,對於她來說卻呈現出別樣的美感。


    就像藝術大師鏡頭下半裸主題的寫真一樣,這間常年簡陋陳舊,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子,此刻竟因為她的存在呈現出了一種時光沉澱的美感。


    女鬼咬牙切齒,妒意仿佛能凝聚成針,更有種自己的存在領地被入侵的恐慌。


    明明以前拉進來的人隻會感到暗無天日的絕望,在夢境裏被她肆意摧殘,大限之日到來之前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心理淩遲,最終形神絕望,輕而易舉被她索命的。


    祝央見女鬼瞪著她不說話,眼睛裏的惡毒倒是猶如實質,不過仗著是做夢——


    估計這一環就是為了營造明知深陷夢境,但還是無法醒來的絕望感,所以祝央知道自己在做清醒夢,邏輯和思維全無滯澀。


    她無視對方的表情:“怎麽?不能說話?還是自知聲音太難聽,所以在我麵前自慚形穢?來來來,先把睡裙還給我唄,打這麽些交道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的嘴臉。”


    說著還扭了扭腰:“我這魔鬼身材你看了也不好受吧?”


    女鬼臉色更扭曲了,祝央還在使喚:“愣著幹嘛?就吊扇上,踩著凳子就夠著了——哦,不好意思,剛沒注意你腿短,算了算了,我自己取吧。”


    說到這裏,女鬼終於惱羞成怒,隻見她長大嘴巴,一直張到了下顎的極限,還在繼續,露出嘴裏一口腐爛發黑的牙齒和空無一物的口腔。


    舌頭不翼而飛,但是她的喉嚨裏發出一種咯咯咯猶如臨死前被絞著脖子的聲音,眼睛也不見了瞳仁整個翻白。


    然後伸出兩隻手臂,朝祝央掐了過來。


    祝央這會兒正把裙子扯了下來,套回自己身上,就看到兩隻慘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十指如勾,指甲腐敗灰黑。


    她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攔,一隻手按在女鬼腦門上,那女鬼便揮舞著手臂夠不著她。


    原因無他,和祝央比起來,女鬼的手臂都太短了。


    祝央應急之下這一按,差點沒把自己惡心死,她肯定自己按到了什麽滑溜溜的東西,至於那是什麽,祝央甚至不願意去想。


    她打小就愛幹淨愛漂亮,這一手的黏糊讓她當場理智崩潰。


    祝央手用勁一推順勢抽回來,然後趁著女鬼趔趄之際,提起地上那隻折疊凳就往女鬼腦袋上削——


    “我他媽讓你不洗臉,髒東西糊滿臉,嘴巴張這麽大還一口爛牙,我剛要是不小心把手伸進你嘴裏,那我這隻手還要不要了?”


    “成天山寨貞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貞子小姐生前是清麗絕美超能力少女,死後更是鬼界大佬,多年蟬聯最高影響力女鬼寶座。”


    “你配和人家相提並論嗎?你配嗎?你配個幾把!你還山寨人家楚人美,人家生前那也是粵劇名伶,哈我發現你這傻逼自己沒兩把刷子,眼皮子倒是高得很,你咋不冒充聶小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裏全靠一腔憤怒不用真的浪費體力,戰五渣的祝央一把折疊凳舞得虎虎生風。


    等她揍舒坦了捋了把頭發站起來,那女鬼已經被打成了蝦米,弓著身子一邊往前爬,一邊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


    女鬼拉人入夢其實本事並沒有這麽不堪,隻是兜頭就被那碧池先發製人的嚇破了膽。


    所謂狹路相逢先出手者製勝,這裏是夢境,精神世界的莆一碰撞,誰先占據主導,這裏便是誰的主宰了。


    女鬼一開始露怯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隻是仗著這碧池不懂規則,還抱著僥幸想和她鬥上一鬥而已。


    換了別人,首先被女鬼拉入夢境的恐懼所支配,就已經著了道,然後整個夢境世界便可以隨她操控修改,她甚至能讓人體驗一晚上的末日追殺或者一萬種死法。


    但相對的,這碧池掌握主導權後,也就處於絕對壓製地位,所以她一介女鬼在夢裏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女鬼被削怕了,忙趁著這碧池疏漏之際從她夢境逃走,這番恥辱更是被深深積攢了起來。


    她已經在撓著指甲等待第七天的來臨了,快點讓她能夠顯實體吧,她要宰了這碧池。


    女鬼一走,祝央便從夢境中醒來,此時窗外已經微亮。


    她連忙翻身下床,衝到廁所死命搓洗自己的右手,雖然是夢,但是太過清醒了,那黏答答的感覺讓人記憶尤深。


    祝央不知道搓了多久,始終覺得手上才殘留著膈應,早上吃飯的時候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嫌惡心。


    於是讓阿姨喂她!


    謝奕從房間出來吃早餐,看到她這架勢,歎為觀止道:“我上次見到這麽被喂的,是我家不到三歲的侄女和我一個客戶的腦癱女兒。”


    祝央白了他一眼,把昨晚的夢跟他說了。


    謝奕聽完,鄭重其事道:“你對未來的職業有規劃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捉鬼天師了解一下?收入很豐厚的哦,憑你這手撕活鬼的魄力,咱倆一定能財源廣進。”


    祝央嗤笑一聲,張嘴咽下阿姨喂過來的草莓:“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住的屬於我的豪華大別墅醒醒神?”


    “再說了,即便我真的哪天淪落到抓鬼賺錢,幹嘛要憑空給自己找個拖後腿的?”


    謝奕果然掃了一眼周圍,按照這個城市的房價,這棟別墅至少是兩千萬打底。


    而且單是買來給女兒讀書落腳用,這祝家即便說不上名流豪門,那至少也是有錢土豪。


    上午祝央來到學校,因昨晚女鬼的埋汰實在惡心她夠嗆,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讓女鬼同樣嚐嚐這膈應的滋味——


    看看,揍了人家一晚上,合著還當吃虧的是自己。


    祝央一個電話招來了朱麗娜,朱麗娜經曆過這些,知道其中規律。


    她來的時候腿都有些發抖,生怕祝央在夢裏被嚇著了找她撒氣。


    結果一到祝央就扔了一遝畫紙出來:“我不會畫畫,你來,把你印象中那碧池的衰樣全畫出來,哦還有,昨晚她在我麵前變成楚人美,你應該能聯想她做楚人美樣子的時候是什麽樣吧?一樣畫出來。”


    “動作快點,我中午之前就要。”


    朱麗娜都快哭了,可以的話她是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憶那女鬼,可明擺著祝央的話不容拒絕。


    她隻得心肝發顫的一一照著印象畫了出來,而且照著祝央的說法,轉挑又醜又low的視角畫。


    雖說那女鬼本來就長得不怎麽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麗娜一臉恍惚的把幾張畫紙交給祝央,周圍的姐妹會成員見狀,有點懷疑祝央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祝央卻是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對朱麗娜誇讚道:“不愧是美術係的才女,這還原度,跟我要的那死樣子一模一樣。”


    接著就毫不客氣的一把將畫紙扔林茜麵前,趾高氣昂道:“你,把這些畫掃描下來,傳到論壇上,編個主題。”


    “主題內容就是評選十大最醜女鬼,把國內外以醜陋著稱的女鬼或恐怖片女主搜羅進來,讓大家票選。”


    “但你得在背後控風向,主要有兩點,第一點先是嘲這山寨貞子跟楚人美的醜逼何德何能可以上榜,然後再暗箱操作推她上榜首,最後號召眾人p圖,誰能把她p得最荒誕搞笑,恐怖氣息全無,前三名有10000到2000不等的獎金。放心,這錢我出。”


    “不過這些全部的今天之內辦完,明天中午截止。”


    林茜正懵,就見祝央拍了拍她的肩膀:“總之我要你在一天之內把這渲染成全校話題,明天中午再等我接下來的通知。”


    “不,不是!”林茜忙把麵前的畫紙推開:“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祝央你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新聞部的資源是用來搞這種惡作劇的?”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以話題的發酵和擴散時間來看,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馬上行動,而不是在這裏跟我刨根問底。”


    “除非你星期天不想來我的派對了。”


    林茜一怔,不被邀請集體活動,相當於變相被逐出姐妹會了,況且程學長到時候也會去,她還得防著祝央到底會不會玩陰的搞她。


    所以再是不滿也得領了活兒去辦事了。


    祝央打發走林茜,便繼續吃飯,因手上還覺得膈應,中午也是要人喂的。


    今天中午坐她右邊的正好是朱麗娜,所以就由她做了布菜丫鬟。


    餐盤的沙拉裏有幾粒晶瑩水潤的葡萄,看得人胃口大開。


    祝央便吩咐道:“把葡萄給我。”


    “好!”不知道為什麽,朱麗娜這聲應聲突然變得有些陰森沙啞。


    祝央正準備張嘴,就看到眼前的朱麗娜,染成時髦的淺栗色的波浪長發,突然一縷縷變成了垂直油亮的黑。


    漂亮姣好的臉蛋也轉為僵硬普通,嘴角掛著怨毒險惡的笑。


    然而她的手正舉著,叉子上叉著的那枚葡萄,赫然變成了人的眼珠子。


    祝央心情稍好了一點:“包起來,全要。”


    又對祝未辛道:“先前你把錢都給我了,現在還剩多少?”


    祝未辛掏出手機:“我看看,買了機票過後,現在還剩威信紅包裏的兩塊錢。”


    祝央差點噴笑出來:“那我也沒叫你連生活費都給我啊。”


    又忙打開網絡賬戶,把之前從他這裏榨來的錢還給他。


    這小子是個大戶,從小他們姐弟倆得的零花錢,壓歲錢,紅包什麽的都一樣多,父母也不怎麽管。


    祝央購物欲強,打開房間和衣櫃滿滿的都是敗家玩意兒,但祝未辛就沒她這麽花哨的開銷了。


    所以不知不覺攢了很大一筆錢,但這筆錢最大的作用就是供他姐姐打劫。


    姐弟倆買了衣服又去附近口碑不錯的西餐廳吃了飯,這才回到家。


    第二天祝央有課,還要去學校,本想帶著弟弟去學校在那群碧池中間炫耀一番。


    可想到下午那所謂遊戲啟動時間,就暫時歇了這心思,讓祝未辛自己在家裏玩。


    朱麗娜的死已經傳遍學校了,現場排查的結果來看,居然是司機的全責。


    大卡車司機闖的紅燈,而且被調查出酒駕加疲勞駕駛,這種狀態在馬路上不出意外才叫奇怪。


    祝央覺得那所謂的遊戲可怕之處正在這裏,這世間的因果巧合都可以牽引自如。


    她敢打賭朱麗娜如果沒有轉移名額的話,肯定不會死於非命,這種無形之手才是相比鬼怪更恐怖得多的存在。


    謝小萌今天沒來,她目睹了整個現場,被嚇壞了。


    中午姐妹會的人談起這件事也難免一陣唏噓,在座女生雖然大都又婊又造作,互相之間也隻是塑料情。


    不過活生生一條人命,前天晚上還一起徹夜狂歡,說沒就沒了,不免讓人失落。


    在座恐怕隻有祝央一個人對朱麗娜的死毫無同情心了,要同情她,先想想自己沒多久就要開局的操蛋遊戲吧。


    不過其他人的心意也有限,感慨完朱麗娜,立馬又將話題轉到了祝央那傳說中的帥氣弟弟上,一個勁攛掇著多帶出來玩。


    沒心沒肺的勁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等快到兩點,祝央找了個單獨私人的地方,是姐妹會某個成員在學校的單間寢室。


    她整個下午都有課,所以不會回來,祝央借故自己有點困想睡個午覺,占了她的房間。


    兩點整的時候,果然來了,腦子裏首先出現一些基礎規則。


    首先是積分的使用規則,積分可以用於兌換金錢或者購買道具,以及最重要的對體質或者能力進行升級。


    之前說過高風險高回報,這一點倒是絲毫不誇張。


    積分是可以真實兌換成財富在現實使用的,一積分足足可以兌換一萬軟妹幣。


    饒是祝央根本不需要在這高風險中求財,也被嚇了一跳,相當於她現在就有了兩億身家啊。


    祝央不知道普遍的預備玩家在選拔賽中的評定等級和獎勵,但既然謝奕說她獎勵豐厚,可以累積很高的原始資本,想來她這已經超出平均水準的吧。


    但要是一口氣有幾千積分,那也是立馬赤貧變千萬富翁的節奏。


    可事情有這麽好嗎?顯然不,再多的錢也得有命出來花。


    想要活著出遊戲,作為普通人很大程度還是得依賴道具和能力升級。


    不說別的,遇到鬼總得跑快點吧?但速度和力量以及別的感官升級,都是100點起底。


    就不用說道具還有技能升級了,並且道具大多是一次性的,反複使用的必定是天價,技能作為玩家能夠與鬼怪硬剛的資本,升級價格自然不消說。


    也就是說你賺的恐怕永遠比不上你的開銷,所以能通過這遊戲發家致富,那估計在玩家裏麵百裏無一。


    除此之外便是技能,技能不能通過購買得到,隻有遊戲完成評價達到s級才有機會爆出,就像祝央得到的女鬼鏡麵穿梭技能一樣,積分隻能用於升級。


    而每通關一次遊戲後,也會根據表現的優劣等級,對技能進行相應的升級。


    也就是說隻要一直活下去,那便會越來越強。


    這遊戲之前說沒有繁複的規則這倒不假,進入遊戲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玩家之間不得相互攻擊。


    了解一番後,正式開始遊戲前的兌換界麵便出來了。


    祝央毫不客氣的在力量,速度,敏捷這三樣目前可升級體質上各加了20點,一口氣就花了6000積分。


    又花了5000積分將技能做了升級,技能升級就比較貴了,這麽多才僅僅隻升了5點。


    祝央又注意到一個新手禮包,需要1000點,裏麵有兩張符和一張通關券。


    兩張符各自可以抵禦一次鬼怪的致命傷害,而通關券則要命了,一旦使用後直接可以安全脫離一次遊戲。


    也就是說多了一次要命的保障,當然每個玩家僅限購買一次,也就是現在。


    乖乖,就衝這玩意兒祝央也得買,毫不猶豫的就下了單。


    這樣一來祝央的資產就縮水一大半,不過可惜嗎?在還不清楚遊戲裏麵具體狀況的時候就盲目消費。


    當然以後或許有自己更需要,或者積分更有性價比的用法,但絕對不是現在,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報酬遠超平均值,祝央會毫不猶豫花光積分。


    把自己能武裝上的一切有利條件都兌換下來。


    畢竟現在的第一前提是活下來,而不是圖謀以後。


    做完這一切,一股眩暈感籠罩了她。


    等祝央回過神來,自己就出現在了一棟老舊別墅裏,身上的裝束換了一番,手裏還拽著個拉杆箱。


    而她周圍還有三個和她情形一樣的人,兩男一女,加上她正好四個人,應該就是這次的所有玩家了。


    祝央回頭打量了幾人一眼,其中一男一女的神色還好,但另一個看著和她一樣二十來歲的男生,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裏卻閃過一絲震驚與複雜。


    雖然他迅速掩去了,但並沒有逃過祝央的眼睛,她心道難不成是自己認識的人?


    更或者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鑒於自己在各階段的圈子裏都比較出名,祝央也沒有多做深究。


    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你們就是預定短租的吧,我是房東,姓肖,你們叫我肖哥就行。”


    房東笑得熱情,但總給人一股子油膩味,眼睛也在兩個女孩子身上亂瞟,尤其是落到祝央身上的時候,更是恨不得黏在她臉上,讓人極其不悅。


    “哎呀,都是美女啊,早說我就去機場接你們了,對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眾人初來乍到,自然是被牽著走。


    房東想幫祝央拿箱子,卻被人快了一步,祝央回頭,卻見是和她同齡那個男生,便越發有些確定這人認識自己了。


    其他兩個男人見這小子殷勤,另一個玩家還好,房東則是臉色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麽。


    一行人穿過大廳的時候,碰到一樓的一位租戶正要鎖門出去,是個長相嫵媚身材豐滿的年輕女生。


    本還在前麵帶路的房東眼神便飄了過去,在人家胸脯上狠狠刮了兩下,才調笑似的打招呼道:“小崔,晚上又出去接活兒啊?”


    ‘接活兒’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那女生聞言壓根不理會他,翻了個白眼穿著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房東也是討嫌,人都走了,還對著背影叫了一聲:“多賺點啊!”


    一路上了二樓,又撞見一個教師打扮的女子提著一塑料袋的食材。


    房東見狀打招呼道:“邱老師,準備做飯呢?”


    那邱老師笑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不過祝央看到她眼眶和嘴角有些還未散盡的淤痕,應該是不久前被實施過暴力。


    才進這棟別墅不到十分鍾,碰到的房東和租客均顯示出了鮮明的個性,一點不像遊戲npc,整個屋子也無端給人一種壓抑和矛盾累積快要噴發的不快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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